[火影]往黄泉

　　抵达石之国解决掉隐匿起来的半藏余党是角都和飞段两人动的手。
　　飞段叫嚷着要补上最近几日欠下的生祭，在一个隐秘的山洞里一逮到人就兴致勃勃地冲过去大打出手。少女本也想出点力，被角都伸手拦住，他朝洞口抬了抬下巴，吩咐她只要守在那里等他们就行，尔后径直向那帮垂死挣扎的雨忍走去。
　　经受飞段的折磨、角都的刑讯，自然不是轻松愉悦的事。少女坐在洞口一块石头上，背对着众人，听着里面传来飞段恣肆无忌的大笑、其他人身体被撞击到石壁上的声音、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骨头被折断的脆响、痛苦的闷哼惨叫以及零零碎碎的话语，叹了一口气，取出纸笔写写画画起来。
　　角都毫不留情地拷问着可怜的雨忍，下手干脆又狠辣，偶尔微掀眼皮望一眼洞口的人影，也不知道小姑娘在写什么写得专心致志，丝毫未受到杂音干扰。他对无趣的逼问很快感到了厌烦，了结掉手边一个家伙并把剩下的丢给飞段处理后，无声地走向少女，在她身后站定，低头细细瞧去。
　　纸上字迹潦草，画风狂乱，但并不影响理解。
　　在歪歪斜斜挂着“龙地洞”匾额的山洞里，有一条盘成一团的胖蛇，标注着白蛇仙人，还有五个箭头指向山洞，一个箭头旁画着吐着长舌的竖瞳长发男，一个箭头旁画着刺猬头男人，护额上有一个“油”字，一个箭头旁画了个叉腰的女人，头戴“火”字斗笠，一个箭头旁写了个“逆”字，最后一个箭头旁则是打了个问号。
　　“你要去找木叶三忍？”角都冷不丁开口道。
　　少女头也没抬地回道：“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前往龙地洞。目前看来，与龙地洞有渊源的大蛇丸是最好的问路人选。但他行踪难觅，多疑狡诈，我又跟他闹过一场，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一定会告诉我，说不定还会坑我一把。自来也和木叶的第五代火影纲手也都和来自仙人秘境的通灵兽签订契约，哪怕不知龙地洞所在，但多少了解一些秘境的情况，或者他们的通灵兽会知晓龙地洞可能的位置，毕竟构成了食物链。”
　　角都俯身指了指“逆”字，“这又是什么？”
　　“唔，我听说通灵之术是施术者与通灵兽签订血之契约后进行召唤的时空间忍术，将通灵兽从仙人秘境唤至现实世界。我在想，会不会有一种反向召唤的术存在，能够将施术者从现实世界转移到秘境去。”少女看向角都，似想听听他的意见。
　　角都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难辨，“你现在对忍者所用的术研究得倒是很用心，但即使有逆通灵之术，你又想如何操作呢？”
　　少女在“逆”字和竖瞳长发男之间又连了一条线，“那还得找到大蛇丸，揍趴他也好，谈条件也好，让他跟自家通灵兽协商，用这个术，把我逆向转移去龙地洞，他若能带就带，他带不了，我就自己去签个通灵契约。反正先前那位来自其他世界的帅哥能订立契约，没理由我就订不了。”
　　角都冷嗤道：“别太自大，上一次是他正好处于转生后的虚弱期，让你捡了空子。佩恩可不一定同意你再去接触大蛇丸，你拿什么去谈条件？组织机密吗？”
　　“我没说要背叛组织。”少女嘟起了嘴，笔尖在第五个箭头旁的问号上点呀点，“我知道，首领大人八成也不许我去接近自来也和五代火影，所以我再想想其他办法，比如请教一下负责情报搜集工作的绝前辈，去黑市悬赏，或者——”
　　她轻轻扯了扯角都垂下的衣袖，歪头道：“大叔你帮我好不好？我们悄悄去找大蛇丸……”
　　“别做梦。”角都面无表情地抽回袖子转身往洞内走，咔嚓一声扭断了某家伙的脖子，无视正准备给予致命一击的飞段的骂骂咧咧，把最后活着的雨忍丢给他，不耐烦地催促道，“用这个做仪式，然后快点离开这里。”

　　“你怎么又把他惹毛了？”
　　去溪边清洗完上身血污的飞段回来后，走到正在烤鱼的少女身边，坐下来撞了撞她胳膊。
　　已经好久没有自己生火烤东西吃的少女苦着脸，“我不知道啊。刚找大叔要调料，他也冷冰冰地说没有，绷着脸吃兵粮丸。我帮你也烤了两条，一会儿将就着吃吧。”
　　飞段又问她：“你们下午在山洞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怎么去找龙地洞。”少女把她和角都的对话简要一提，又略带迟疑地说，“大叔他，好像不希望我去那个地方。”
　　“死了上千年的所谓青蛇仙人遗留的力量都这么强，那个白蛇仙人恐怕更不好对付，角都或许是怕你有去无回。而且，老大不是八成不许，是铁定不会让你去找木叶那两位的。”飞段斜了她一眼，“你还想偷偷去找大蛇丸？是活腻了想再体验一回被组织追杀？”
　　“我真的无意与组织为敌。”少女心累地重申，“算了，总还有别的法子，龙地洞的传人不一定只有大蛇丸，另外，首领大人兴许有办法也说不定。”

　　缺乏调料的烤鱼吃起来并不香，吃完以后三人组的气氛也依旧诡异。
　　角都冷然坐着，就着火光一言不发地看古书，少女低着脑袋，一只手在胸口按来按去，另一只手的指甲伸长变尖，大有一按压到异物就要给自己开膛的架势，飞段看得很是无语。
　　“小丫头，别乱来，一不小心把自己弄死，我以后会很无聊啊。”
　　飞段说完又转向角都，“不是让她每天喝两盒奶吗？今晚的份呢？”
　　角都抬眸瞟了他一眼，掏出储物卷轴，解开了封印。飞段朝少女努努嘴，示意她快去拿。
　　少女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将指甲恢复原样，走过去抓起牛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随手把牛奶盒丢进火堆里，伸舌舔掉唇边残留的奶渍，面对角都和飞段半蹲下来，双手托腮道：“你们态度真的有点奇怪啊……喂，说实话，你们是不是超级喜欢聪明美貌又无敌的我，舍不得我回去原来的世界？”
　　“别说得这么恶心。”飞段没好气地蹬腿就朝少女踹去，被她敏捷躲开。
　　“咦，被我猜中了么……”少女的眼睛滴溜溜地扫过两人。
　　“别说这些了。小丫头，好好想一想……”飞段微微前倾身子，被跳跃火光映照着的紫红眸子里似有流萤轻舞，话语中含着几分像是拉人入教的诱哄意味，“任何世界都是强食弱肉、纷争不休、杀戮不止，已跻身强者之列的你在这个世界可以横行无忌，何必铁了心非得回去？更何况，那里还有你厌恶之人。”
　　“嗯，那个世界的确有糟心之处，但我必须得回呢。”少女收敛了嬉闹的神色，一脸认真地回应。
　　“因为你那祖母？”角都按捺下内心升腾而起的不爽和怒意，插了一句。
　　“这是原因之一。”少女点了点头，见这两位今天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势，沉吟片刻，决定据实相告，“之前我说过的组织不关心我导致我长不高，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有一点大概是事实，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身体似是停止了生长。”
　　“你怀疑，时间在你身上凝固？若是留在这里，会永远都是12岁，不再长大？”角都的视线在少女周身逡巡，还隐晦快速地飘忽过她的胸部。
　　“这只是你的猜测吧，这才一年多没长，或许只是发育得晚，咳……还有，会不会是家族遗传长不高？你的家人是矮个儿？”
　　飞段说完才想起小姑娘对自己家族的讨厌和憎恨，但少女没有因为他提到家人而炸毛。
　　“90％以上的女孩子身高增长最快的年龄在11～13岁，我哪怕是例外，也不可能连1公分都不长。至于遗传什么的，那更是不可能。缩水了的老头子们就不提了，那男人将近2米，那女人也有170公分，那只大黑猫和角都大叔一样高，那胖子也有182公分……”
　　少女看似若无其事地讲道理、摆事实，角都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她眼里稍纵即逝的憎恶。联系到小姑娘早前醉酒时无意吐露的家族背景，角都揣想她方才所说的几位，应当是她的父亲、母亲、大哥和二哥。
　　事情若真像她想得那样，是有点麻烦……角都蹙起长眉。
　　“如此说来，喝再多牛奶也没用。啧，你怎么不早说，也不拒绝喝。”飞段感到费解。
　　“这么珍贵的同伴爱，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啊……”
　　角都和飞段凝视着少女带着浅浅笑意的双眼，一时不吭声了。

　　就在此时，佩恩发起的联络通过戒指传来。
　　角都朝少女招了招手，待她背对着坐好后，将大手抵在她身上，催动查克拉注入其体内。
　　“你要去龙地洞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既然事关你回归原来的世界，那便去吧。”佩恩在表达许可之意后话锋一转，“但那处毕竟不是寻常之地，你又年纪尚轻，独自前往风险太大，我找一人陪你去。”
　　“好，谢谢首领大人。”少女自然明白他此举有监视之意，却并不在乎。
　　“你便和——”佩恩忽然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道，“各组都还有任务要执行，绝那边也抽不出空……
　　正当少女以为他又要安排小南陪同时，却听到了令她意外的名字。
　　“阿飞是组织的候补成员，你和他临时搭档，我派他来找你。”
　　火苗蓦地窜动了几下，角都面色不虞地侧过脸，半张脸藏在阴影里明明灭灭。
　　在终止通讯之前，少女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首领大人，你知道龙地洞在哪里吗？”
　　佩恩回道：“据绝所言，龙地洞是位于世界尽头的秘境，只有诚心探访之人才能进入，更多情况他也不清楚了。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若是找不到便回组织，再作打算吧。”

　　“没想到，你会对她的事感兴趣。”
　　佩恩终止通讯后，语气平缓地对房间里的第二人说道。他原想令角都盯着少女，戴着面具的男人却悄然竖起一指摇了摇，又指向自己，他便中途改了口。
　　“谁让她是组织里最小的女孩子呢，而且对组织积累金钱贡献很大，总得关照一二，免得被那个地方的怪物啃食得连渣都不剩。”
　　顶着宇智波斑名头的带土自然流畅地阐述了理由。
　　“是么？”佩恩转身走到窗边，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当然不会是真的……
　　带土想起绝不久前用不可思议的语气描述所见所闻，抱怨着“凶残暴虐的S级叛忍对一个小姑娘娇惯溺爱得越来越不像话，组织里的风气日益散漫”，强烈建议他关注一下，便决定抽出空来亲身接触看看。
　　各种筹谋算计忙了太久，权当是休息一下吧，顺便瞧瞧，这位小姑娘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带土如此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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