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黄泉

　　飞段拎着野兔回来时，纳闷地发现少女和角都又闹了不愉快，好在似乎只是点小摩擦，没到挥拳相向的地步，他把野兔丢给角都烤制，往少女那边走去。
　　少女正蹲在地上逗弄一只虫子，她找来一片长长的叶子，将其一端扭转180度后把两端粘合成一个带圈，看着可怜的虫子在曲面上循环往复地走啊走。
　　“无聊到耍虫子玩吗？”飞段站在她背后瞧了一会儿，意兴阑珊地坐了下来。
　　“你不觉得我就像这只虫吗？不停地奔走，找不到出口在哪儿。”少女明显情绪不佳。
　　“又在想离开的事啊……”飞段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其实待哪儿不都一样么，无论哪个世界都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和平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表面下的平静，只有杀戮和死亡才是真实的。以你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可以为所欲为，何必执着于回归原来世界呢？”
　　“什么为所欲为，连穿短一点的衣服都不行……”少女略显烦躁地嘟囔着。
　　“哈？”话题跳跃性有点大，飞段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女便挨着飞段小声埋怨角都管得太宽，飞段弄清事情原委，有点无语。
　　“区区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他随口说道。但搭档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管，其对小姑娘的上心程度，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
　　“是啊，区区一件衣服而已……他为什么连这都干涉？”少女百思不得其解，再度压低音量，“难道是因为年纪大，才保守又固执？”
　　飞段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但因太过匪夷所思，这个念头如电光火花一般一闪即逝。
　　这两个人，一个沉闷，一个活泼，经常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又翻脸，飞段觉得就凭角都那冷硬的做派，小姑娘再次被气跑是迟早的事。罢了，他就勉为其难帮忙哄哄这只小猫吧。

　　飞段细细打量了一番少女现在穿着的过膝长裙，和他们那风格简单的红云袍相比，小姑娘每件衣服的设计颇为用心，还配以蕾丝花边、缎带、珍珠等饰物，显得精致优雅。
　　“别不高兴了，组织里你最特殊，衣服都不带重样的，那家裁缝铺子的制衣费可是蹭蹭蹭涨了不少……”
　　见少女睁着大大的桃花眼略有些错愕，飞段又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角都对金钱的控制欲极强，老大让他管着组织的财政，他对经费支出一向盯得很紧，赤砂之蝎曾申请一笔傀儡维修保养的费用，被他砍掉一半，我听说那位傀儡师很生气，但也没办法，后来好像是做了几个傀儡拿到了黑市去卖……你这些衣服开销不小，角都审拨经费时却没多说什么。”
　　“我当时有跟裕子婆婆提起过，这些裙子工序复杂，我愿意自己掏一些材料费和人工费，可婆婆说没关系，她先正常申报费用，若是被打回来再说。”少女悄悄朝角都那边瞄了一眼，“大叔真没嫌我多花了组织的钱？”
　　“没……你自己也能感觉到吧，他对你偏爱得很明显。”飞段心知小姑娘已经不再生气，便转移了话题，“对了，我看你对付那群水蚺的手法好熟练，以前干过？”
　　少女“嗯”了一声，垂眸道：“有一次训练，我要制服的对象是十条跟那些水蚺差不多的魔兽，它们不会喷吐泥浆，却能释放高压电流，行动速度很快，会吃人，管家告诉我，不能杀，但要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并给我限定15分钟内完成。当我发现没法把它们揍晕时，就想法子把它们打结缠到了一起。”
　　“管家？你们那里的管家……很强吗？”飞段疑惑地问。
　　“是那个家族里的管家……唔，梧桐是很强啦，他带的见习管家实力也不弱，即便有入侵者能通过试练之门，也会被管家们干掉。啊，我说过要跟你讲那个大门的事……”少女丢掉了草叶做的莫比乌斯带，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了示意图，“那一家的正大门又高又大，共有7扇，一扇门左右各2吨，每多一扇门，重量便多一倍，要推开得花更大的力气。”
　　“这门也太夸张了吧，第一扇门双手推开是4吨，你说至少能推开4扇……欸，有16吨？”飞段露出讶异之色。
　　笨蛋，是32吨……
　　正烤着兔子却在分神聆听他们交谈的角都默默想道。

　　“不，要翻倍算。”少女纠正了飞段错误的算法，在每扇门旁标注了数字。
　　“必须手推，没有钥匙？”飞段第一次听说这样奇葩的大门，觉得很是新奇。
　　“那门没有上锁，只能推门而入，访客也是一样，除了被称为试练之门，当地旅游手册上还标注了黄泉之门这一名号。在它旁边有一道小门，从那小门虽能轻松进去，但会被三毛——一只巨大的看门犬给吃掉，扔出门便只剩一把骨头了。”
　　“为什么会标在旅游手册上？有人能一次推开7扇门吗？”飞段难以想象有人会有256吨以上的力量。
　　“当然有，那个家族里最不缺的就是怪物……哦，还有钱。至于为什么会标注在旅游手册上，那当然是因为，那个家族尽管恶名昭彰，但家族的大本营，却是那个国家最热门的旅游景点呢。”少女笑着回答，只是那笑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讥讽之意。
　　飞段有心想多问几句她和那个家族到底有什么关系，瞥见角都朝他微微摇了摇头，便把念头压了下去。

　　“大叔现在烤东西怎么这么香？”少女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角都，蹲在他身边，眼巴巴瞅着树枝上串着的兔肉，像只等待喂食的小馋猫。
　　“还没好，再等会儿。”角都腾出手来递给她一个空水囊，“能不能帮我去装点水？”
　　“没问题。”少女接过水囊，轻巧地跃起，很快便闪远了。

　　“我在帮你套情报呢，怎么不让我继续了？”飞段慢悠悠晃了过来。
　　“不急，徐徐图之。”角都低声道。
　　挖掘一个人的过去，才能更好地去了解这个人，甚至有可能抓住其弱点。他从两人刚才的谈话中已然得到不少信息，小姑娘与他们的关系逐渐拉近，愿意提起她在原来世界的事甚至是那个家族的情况，但那个家族毕竟是她最为厌恶的对象，他再好奇，也不想追问太多引起她的反感。
　　以后总有机会，总有办法，让她彻底卸下心防，心甘情愿地说出来，他如此想道。正在这时，耳边又响起飞段的絮叨。
　　“我知道你想留她下来，但你对她实在有点奇怪啊……你现在是把她当女儿在养吗？不，孙女……也不对，曾孙女么？”
　　角都额角青筋瞬间暴起，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滚”字，若非手上正忙着烤肉，他绝对会揍人。

　　三人此次选的路不算好走，沿途并不经过城市、小镇或村庄，只能露宿野外，每次都是角都承担了守夜的活儿。睡在他身旁的少女有一次半夜醒了说要替他，他拍了拍她脑袋，让她躺回去继续睡。
　　又过了两天，他们来到了一座高山下。
　　“不是吧，非得从这里爬上去？”
　　山壁直立陡峭，山顶云雾缭绕。飞段抬头仰望，身未动，心已累。
　　“若走原先那路线，会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山，但从这边走，只能爬上去了。”角都倒是十分淡定。
　　“飞段哥哥可别又找借口留下来啊，我们得一起行动。”
　　少女笑嘻嘻地抬手，在念气的滋养催动下，数根藤条自山脚往上蔓延而去，茎上无数气生根深深扎入山体缝隙之中。
　　“别看它软，结实着呢，抓着爬能省力很多。”
　　待藤条一路攀到山顶，少女抓住一根扯了扯，随后双手交替向上换握，敏捷地直窜而上，角都紧随其后。
　　飞段单手掩面叹了一口气，终是认命地跟了上去。

　　上山之后，他们根据情报中关于祠堂周围的环境描述，没多久便找到了目的地。
　　也许是家族几近绝后的缘故，这个祠堂已然破败不堪，外墙和柱子出现了明显的裂缝，屋檐瓦片残缺不全，只有门口的两座石像依旧完好无损。
　　“咦，居然挂着好几个铃铛呀。”少女蹦上台阶要去晃着玩。
　　“等一下，你去拉左侧第二个，飞段去拉右侧最边上那个，同时拉。”角都指挥道。
　　两人依言行之。
　　在一连串清脆的叮当声中，一座石像慢慢动了起来，露出一条幽暗的地下石阶。
　　角都率先走了过去，正要进入密室，忽然察觉到了异动。
　　飞段和少女自然也发现了，不远处的地面起了变化，缓缓隆起，依稀有了人形，后来竟变成了与他们两人毫无二致的姿态。
　　“大叔，你去找秘术卷轴，这里交给我们。”少女从台阶上一跃而下，站到了自己克隆体的对面，颇觉有趣。
　　角都点点头，道了一句“小心”，便沿着石阶往下走去。

　　密室并不大，只放置着两个架子，一个上面多是些瓶瓶罐罐，另一个则摆放着一些卷轴。角都一一打开卷轴，确认里面的内容。
　　外面的打斗比较激烈，密室天花板时不时有灰沫扑簌簌地落下，角都并不在意，只专心翻看着，最后，除了佩恩指定要的那个秘术卷轴，还挑拣了几个一并带走。
　　当他重新回到地面时，少女的战斗已经结束，小姑娘坐在一根栏杆上，开心地剥开糖纸吃巧克力糖球，还朝着飞段大声喊“加油”。
　　飞段委实有点狼狈，仍跟他的克隆体打得不可开交，边打边怒道：“哪个混蛋搞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术？难缠死了……喂，小丫头来帮我一下！”
　　“镜面袭者之术，正是佩恩想要的秘术，A级，可完全复制敌人的外表与能力。”角都观察着飞段的打斗，忽而问少女，“那个复制品是不是没能复制你的念能力？”
　　“是呀，所以我这边很快就搞定了。”少女晃荡着双腿，“首领大人连A级忍术也要收集？我以为他只对S级忍术感兴趣呢。”
　　“不能仅以级别高低来衡量忍术的强弱，对于强者来说，低阶忍术也能施展出超级效果。而像这样的陷阱类忍术，若是与其他术合并使用，可以制造双重陷阱，非常有用……”角都正要给小姑娘举例说明，便听到飞段又喊了起来。
　　“你们俩能不能等会儿再聊，快来帮我！”
　　“飞段哥哥，求人帮忙不能这么凶啊。”少女歪着头笑得促狭。
　　“你这鬼丫头……不，小美女，小仙女……好妹妹，帮我一把，回头给你买糖、买甜点，行不行？”飞段拿她没辙，只得软言软语去拜托。
　　“来啦来啦！”
　　小姑娘跳下栏杆，加入了战局。有她介入，飞段的克隆体很快败下阵来，化为一摊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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