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黄泉

　　“你这个垃圾，竟敢……”
　　角都死死地盯着吉辰，体内瞬间爆发出肉眼可见的查克拉，汹涌剧烈，源源不绝。飞段自跟他搭档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狂暴的模样。
　　角都如疾雷迅电一般瞬身至吉辰面前，因土矛之术变黑的手臂肌肉猛然暴起，一拳挥出，将他重重击飞。
　　三个面具怪破体而出，本就怪异的表情更添几分狠戾，其中的火遁面具怪刚一落地，便朝吉辰摔落的地方张口喷出了熊熊烈焰，眨眼间汇成一大片炽热的火海。
　　吉辰总算见识到了泷隐村通缉名单上连续几十年高居榜首的S级叛忍真正的实力，亲身体验到这个男人的暴虐残忍。角都眸中的浓烈杀意几乎化为实质，恐怖的黑线遮天蔽日般袭来，大招一个接着一个。吉辰所倚仗的力量，在真正的影级忍者面前，根本不够看。
　　但事情显然没有他一下子扭曲小姑娘脖子那么简单就结束。
　　吉辰受尽折磨，在极致的痛苦与恐惧中凄惨死去，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血肉和骨头。
　　角都似是踏着地狱烈焰降临人间的偏执恶魔，把人挫骨扬灰后，缓缓转过头，冷漠至极的视线投向了吉辰的通灵兽。
　　金毛蝙蝠暗暗腹诽“老怪物果然惹不起”，被角都像是看死物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激灵，忙不迭扑棱着双翼飞高一些，讪讪笑道：“既然契约者已死，我也没必要留下了，拜拜啦！”
　　它说完就砰的一声消失在一团白烟中。
　　飞段收起镰刀，看着角都一步一步走回少女身边然后跪了下来。

　　对于少女的身亡，飞段觉得很遗憾，也有些难过。聪明淘气的小姑娘陪了他们这么久，他已经习惯她的存在，即使经常拌嘴甚至干架，但他在不知不觉中已把她视为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并当成妹妹一般多有照顾。
　　她的实力明明很强，怎么会被轻易杀死？
　　平时对他嘴巴毒一点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在被人制住的情况下继续惹怒对方？
　　为什么不再拖延一会儿？他和角都一定会想办法救下她。
　　直到现在，飞段也不敢相信，不久前还活力十足的小姑娘，突然就与他们阴阳相隔，但事实摆在眼前，那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分明已没了气息……

　　角都小心地拂开少女略显凌乱的银发，凝视着她失去血色的苍白脸颊。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醒一醒，不要睡。你不是一心想回原来的世界吗？那里有挂念你的祖母，有教导你成长的老师，还有你的朋友……你怎么能在这个世界就此陨落，与他们不告而别？我会帮你变强，帮你寻找回去的道路，我愿意放下金钱放下一切，追随你的脚步，前往你的那个世界……
　　睁开眼，别睡了，我最爱的小姑娘。我怕吓到你，不想太早表达这份心意，想一直守护着你，等着你长大，待你愈加熟悉和依赖我的陪伴再开口……我承认我是一个狡猾卑劣的男人，为了得到你，用尽心机、不择手段……那是因为，在这个黑暗世界中，你是我看到的独一无二的一束光……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这件事里，不该让你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我早已失去了香织，不能再失去你了。别离开……
　　角都的心脏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深入骨髓。
　　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躯佝偻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显得颓然脆弱，宛如一株枯死折倒的老树。

　　飞段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见角都没有起来的意思，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在吉辰死后留下的东西里，翻到一个贴有封印的匣子，暴力拆解后找到了北斗的戒指。他来到角都身后，安慰地拍了拍其肩膀，一边递出戒指一边劝道：“算了，人都已经死了，我们找个地方把她好好埋葬吧，这鬼地方……”
　　剩下的话在触及角都扭头后的目光时戛然而止，出于惊骇讶异，飞段不自觉倒退了两步。
　　“滚。”角都仿佛被触及了逆鳞，低吼了一声。
　　若是平时，飞段也许会嬉皮笑脸地继续招惹他，但这次，他闭上嘴，安静地退远了一些。

　　“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大叔就交给我了’？你要食言吗？”
　　“你在两个世界积攒下的财富，你甘心让它们成为无主之财吗？”
　　“你最爱的那家巧克力糖球公司下个月要出新品了，不想去尝尝吗？”
　　……
　　宽厚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带着血污的微凉小手，低醇的声音缓缓流淌而出。
　　一滴眼泪自眼角坠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少女的额头，绽成一朵晶莹剔透的花朵。

　　“下雨了啊……”
　　背靠一棵树站着的飞段仰天而望，见零星的雨丝从灰沉沉的天幕飘落下来。
　　他不知道角都还要在这里停留多久，脑海里不禁想起那双素来冷静淡然的红底绿眸刚才展露出的情绪，一时有些失神。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感到脚趾有些痒，一开始以为是雨点打落到脚上，后来觉得不对，低头瞥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一根细细长长的藤蔓正用顶端的小叶子挠他脚趾头，好像是知道他留意到了，赶紧退开一些，慌慌张张地蜿蜒扭动起来，潦草地在地上留下一句句话，每句话刚拼凑而成，又飞快地变换成下一句。
　　“救命！”
　　“没法收场了。”
　　“怎么办？”
　　“急……”
　　“帮帮我。”
　　“求你了。”
　　飞段从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不可思议，再到庆幸欣喜，忍不住捂着脸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尔后变为了哈哈大笑。

　　角都侧过头，脸色阴沉晦暗，正要发作，冷不丁听到飞段轻快地冒出一句。
　　“傻躺着干嘛？还不快逃？”
　　满腔悲恸自责悔恨的角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忽觉掌心一空，眼角余光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骨碌碌一翻身，嗖的一下从他身边窜了出去。
　　不是诈尸，不是死而复生……小姑娘根本就没死。
　　她的被杀只是蒙蔽吉辰的假象，但连他也被骗了，小家伙不声不响躺地上装死，害他蠢兮兮地伤心难过……
　　该死，这个可恶的小混蛋！
　　角都额角青筋直跳，几乎咬碎了后槽牙，眸中怒火升腾。
　　“逃？你以为逃得掉？”
　　他望着一溜烟跑远的少女，怒极反笑。
　　S级忍者出类拔萃的反射神经、运动机能、战斗智商迅速恢复正常，他紧盯住落荒而逃的小猫，织起全力抓捕的天罗地网。

　　少女逃得飞快，但有着一对薄翅的风遁面具怪飞得更快，它四肢撑地拦住少女去路，少女怕它会放出高压风球，一个紧急拐弯从它面前绕开了。
　　然而，圆胖的火遁面具怪又在不远处等着少女，它张开了红色大嘴，嘴里橙红的火光若隐若现，但不知为何又隐忍着闭上。少女直接从它身边冲了过去，抽空感激地捏了一下它垂在身侧软哒哒的小手，它想反手捉住少女，她却像一阵风又飘远了。
　　正在疾速跃进的角都绿眸微眯，双手快速结印，瞬间变出三个影分身，蹭蹭蹭向不同方向蹿去。
　　“要不要这么拼啊……”
　　少女被角都这副杀气腾腾看起来一旦抓住她就会毫不犹豫宰掉的气势给吓到，惊慌失措地朝飞段喊道：“别袖手旁观啊，快救我……”

　　飞段装模作样地挡在角都行进道路上，手执镰刀朝他虚虚挥去。
　　角都速度不减地从他上方掠过，继续追少女。
　　“飞段哥哥你太过分了……我们的同伴爱呢？”
　　现场唯一能救她的人展露出懒洋洋的姿态，少女嘤嘤嘤飚出了泪花。
　　“呵，我没跟角都联手教训你已经算不错了……”飞段笑嘻嘻地继续看戏，言语中有着幸灾乐祸的成分，“你这次是真的很欠揍啊。”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们，只是想……啊啊啊，大叔你听我解释……”

　　但盛怒之下的角都怎么可能听少女解释，他满脑子只想逮住这个小骗子狠狠揍一顿。
　　密密匝匝的黑线漫天盖地朝少女涌去，哪怕她竭力躲闪，仍被缚住右脚扯倒在地。没有放弃挣扎的她匆忙掏出一支苦无想要砍断黑线，紧跟而至的角都扬起一脚把苦无踢飞，随后单膝压住她的双腿，一手攥住她两只手腕，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抓住你了。”
　　角都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决定对小姑娘施以惩罚。
　　只不过——
　　漂亮精致的小脸蛋不能打。
　　细嫩的脖子不能拧，他若出手，那就真断了。
　　胸腹有贯穿伤，一拳下去，定会加重脏器的伤势。
　　腿脚也不能打断，否则影响后面的行动。
　　角都一度闪过打屁股的念头，又觉得罚得太轻，小姑娘绝不可能长记性。

　　“你这家伙——下次再敢这么乱来，我绝不放过你。”
　　角都微微俯身，哑声威胁道。
　　下一秒，他动作干脆地折断了少女的双臂，以此作为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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