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黄泉

　　“哥哥，能教我一点忍术吗？”
　　香织9岁时，有一天向角都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早已是泷隐精英上忍的角都很是诧异，他刚执行完任务风尘仆仆赶回家，正要解下护具包去冲个澡，便被妹妹抱住了大腿。
　　他第一反应是香织在村里被其他孩子欺负了，目光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三遍，确认她没有受伤，便蹲下身来询问缘由。
　　“战争仍然随时会发生，大家都在拼命训练，我知道我上不了战场，保护不了这个村子，但我想至少能保护一下自己，不拖你后腿。”
　　软软的小手捧起了角都的大手，细嫩的手指轻轻摩挲他手上粗糙的茧子。
　　“哥哥是村子里超厉害的忍者，却为了照顾我而放弃了很多……”香织把兄长的手贴上自己脸颊，正视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一旦真的爆发战争，你肯定会上战场，我不想你总是牵挂我的安危而在战斗中分心，为此我想学习自保的本领。你会教我吧？”
　　“不必如此，我……”角都很想保证，即使遭遇战争，他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护好她，但他知道，这样的保证苍白无力。他首先是泷隐的忍者，须为村子利益而战，其次才是香织的兄长，在完成上层交办任务的前提下照顾和保护她。
　　香织踮起脚，把额头抵上角都的护额，轻声道：“哥哥，拜托啦……哪怕是简单的变身术也好，以后遇到危险，我可以变成一只松鼠或山猫躲起来……”
　　角都忍不住笑了，他没告诉妹妹，变身术尽管简单，但使用者的查克拉、气味和行为习惯等不会发生改变，因此在经验丰富的忍者以及感知类忍者面前很难奏效，会被轻易识破。
　　“好吧，想学的话，可以试试看。”他温和地应了下来。
　　角都寻了一处密林，利用早晚空余时间，带香织从最基本的体能练起。然而，从小体弱多病缺乏锻炼的香织，面对他亲自制定的最低强度的训练菜单，练起来也很吃力，很快便气喘吁吁瘫倒在地。
　　以香织的身体素质，根本难以习得忍术，哪怕她努力学会了查克拉提取和变身术结印方式，估计也无法改头换面变化成能欺瞒他人的人或物，学习其他忍术更是难上加难。
　　角都很清楚这一点，但面对咬牙硬撑的妹妹又无法直言，在她因太累病了一场后，委婉地劝她道：“还是慢慢来吧，不要心急，我先教你一些基础体术。”
　　哪怕最简单的拳脚功夫，香织也用心去学，她或许意识到自己练不了忍术，便把角都教的动作反复练习，记下人体要害部位的准确位置，有时也会跟他到野外扔手里剑和苦无，她每次投掷都偏离靶子，甚至搞不清武器掉到了哪里，但角都会马上捡回来，并夸她有进步……

　　角都看着眼前的香织，被术法控制的她，笨拙的动作中透着一股熟悉感，有他很早以前教导的痕迹，令他忍不住怀念起过往。
　　角都低低地唤了一声“香织”，一想到她总是因自己而卷入纷争，连死后也不得安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差劲的兄长。
　　“对不起……”
　　香织动作不停地继续朝他刺来，但角都分明见到，泪水自她眸中潸然而下，不由一怔。
　　符咒出了问题？居然还保留了一点自主意识吗？
　　“香织，香织……”
　　角都一边躲一边呼唤，试图彻底唤醒她的神智。

　　“没用的，你再怎么喊都是徒劳。那位大人亲自传授我这个S级禁术，你的妹妹已经完全被我操控，她现在的目标，只有你的心脏……角都，你欠她一条命，不如还给她吧。”
　　开启了咒印第二状态的吉辰已然化身成标准反派的模样，皮肤变为暗蓝色，浑身肌肉虬结，面若恶鬼，从炸开的头发里拱起一对尖角。他龇着牙狞笑，不怀好意地对角都提议道。
　　少女觉得角都绝无可能会干这种傻事，刚刚硬扛下雷遁·双雷龙之术的她按了按自己被电得翘起来的头发，暗自思忖道：金毛蝙蝠狡猾恶劣，每次扑抓啄咬疯一阵后，就会飞到空中发动熔遁，飞段不擅长对付这种类型的通灵兽，被牵制得死死的。大叔好像心结难解，全然不似平时那般杀伐果决……再这样拖下去很麻烦，得想办法尽快把这个丑八怪处理掉……
　　她正想着，忽地听到了飞段的大声惊呼。
　　“角都——”
　　少女赶紧侧头望去，一下子愣住了。

　　香织手上的短刀深深扎入了角都的胸腹，他微颤着弓起身子，背上渐渐隆起一大块，不一会儿，雷遁性质的面具怪痛苦扭动着脱离了他的身体，消散于空气中，地上只留下碎裂的面具。
　　鲜血顺着短刀慢慢滴落下来，握着刀柄的小手，被一双大手牢牢包裹着。
　　“没错……是该还你一条命……”
　　角都喘息着吐出一句话，与近在咫尺的妹妹对上视线。
　　更多眼泪从黑底碧眸中喷涌而出，香织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艰难地开了口：“哥……哥哥……不要……”
　　“怎么可能……那位大人的术不可能出错……”吉辰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紧接着气急败坏道，“没关系，自我意识恢复清醒又能怎么样，行动还不得受我操控……继续刺他的心脏！”
　　“大叔，别再犯傻了。你就那样别动，制住香织小姐姐的行动就好，等我把这个家伙干掉……”少女担心角都一时想不开，引导妹妹把体内心脏挨个捅一遍，急忙又向吉辰发动了攻势。

　　紧紧相拥的兄妹轻声低语。
　　“哥哥，对不起……”
　　“损毁一个心脏而已……别担心，我没事。”
　　“哥哥？
　　“嗯？”
　　“你有点不太坦诚呢……”
　　“欸？”
　　“那一晚，你对她的事，可是只字未提啊。”
　　“她？”
　　“别装傻，就是那个银发蓝眸的漂亮小姑娘……她刚才叫了我什么，小姐姐？实际上，我是不是要称呼她——”
　　“咳，别说了……”
　　“哥哥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呀……所以，我的感觉没错，你是真的喜欢她？”
　　“……”
　　“对那么小的姑娘动了心思，即使是身为妹妹的我，也觉得你有些变态了……毕竟以你现在的年龄，都足以——”
　　“咳——”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是太高兴了……其实，我沉稳可靠的哥哥一点也不显老，现在还是壮年的姿态。”
　　“香织……”
　　“这次重返人间虽是被人利用，却收获了意外的惊喜。待在那个世界，总想着哥哥一个人会不会孤单寂寞，如今，倒是不必担心了。”
　　“香织……”
　　“看样子还没追到手，哥哥在等她长大吗？一定要守护好她……还有，加油啊！”
　　“……嗯。”
　　“那就没有任何遗憾了呢……哥哥，再见。”
　　香织的灵魂摆脱了被尘土覆盖的斑驳身躯，微笑着飘向天空，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秽土转生解除了……”
　　少女抬头望着香织离去，香织在消失前，含笑朝她点头致意，嘴唇无声开合。
　　“我的哥哥……以后拜托你了。”
　　少女读懂唇语，立刻挥手回应：“嗯，大叔就交给我吧。”
　　下一秒，她扭头看着吉辰嘲讽道：“大蛇丸是不是骗了你，给了你一张半成品符咒啊？”
　　“不许污蔑那位大人！”吉辰愤怒地瞪着她，“大人他同情我的遭遇，教我忍术，赐予我咒印的力量……”
　　他掏出一个黑色瓶子，一口饮下里面的液体，口气更显狂妄，“我取了一点泷隐的生命之水献给大人研究，他为我配置了更强大的药水……现在的我，能超越影级忍者……”
　　“别说大话了，你这点本事，连我一个小女孩都打不过……”面对身体再度发生异变、查克拉气流直冲天际的吉辰，少女仍是一副轻蔑的态度。
　　“小鬼，不要太狂妄了。”吉辰结出一套复杂的手印，低喝一声，“雷遁·雷蟒之怒。”
　　无数雷遁查克拉凝聚成一条巨大的蓝色巨蟒冲向少女，将她紧紧缠住，噼里啪啦的高强度电流把人完全吞没。巨蟒俯首张嘴，蛇信化为雷剑，朝少女凶猛刺下。
　　少女奋力将双手解放出来夹住剑刃，突然察觉身后有人疾速逼近，下意识地稍稍侧过身子，但仍被一柄寒光冷冽的剑从后方贯穿而入。
　　少女紧咬着唇，手上聚集起一团强大的念气，将雷剑折断后全力挥出一拳，把雷蟒打得散了架。随着聚集的电光逐渐消散，她脱力半跪在地。
　　“想不到吧，大蛇丸大人还赐予了我草薙剑。”吉辰抽出剑，踱到受伤的少女面前，单掌扼住她纤细的脖颈，将人粗鲁地提到了半空中，一脸的得意张扬，“小鬼，你也不过如此。只要我轻轻一拧，咔嚓一声……”

　　“放开她！”
　　角都和飞段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你复仇的对象是我，与她无关。”
　　角都微微捏紧拳头，面上尽量作出平静的样子。

　　“我早就看穿你了……咳，色厉内荏，还是一个……大白痴，被大蛇丸利用的可怜虫……随手丢给你的破剑，还当成……”
　　飞段心里咯噔一下，直觉要完蛋，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她在紧要关头还向敌人挑衅。
　　“她是笨蛋吗？”金毛蝙蝠暂时停下攻击，觉得匪夷所思。

　　颈骨断裂的声音清晰传入角都和飞段的耳朵。
　　杀人如麻的他们，见到了不愿见到的触目惊心的一幕。
　　小姑娘的脖子被扭成了诡异的角度，脑袋耷拉下来，整个人如同一块破布被丢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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