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黄泉

　　当全身心沉浸于祷告的飞段再次被一个鸡蛋大小的冰粒砸到额角时，他决定等结束后一定要去揍少女一顿。但他很快察觉到，这并非是少女的失手之举或是她的恶作剧。
　　伴随着阵阵雷鸣，小如豆子大如鸡蛋的厚重冰粒接二连三地坠落，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强烈刺激着他的耳膜，砸到身上又冷又痛。
　　竟然毫无预兆地下起了冰雹……
　　飞段暗自咒骂着这里的鬼天气，提前结束祷告，颇感遗憾地坐起身。

　　“大叔，好像有情况……”少女丢掉了手里的雪球，跑到解除了影分身的角都身边。
　　即便冰之国的天气反复无常，但这次打败敌人后明明天气已然转好，却仅过了十几分钟就又黑云压顶，电闪雷鸣，冰雹倾盆而下，空气里隐隐飘散着冰冷不祥的气息。
　　“这个任务，或许比想象中要麻烦。”角都蹙起眉朝少女道，“用上圆试试。”
　　少女立即依言照做，将圆的半径渐渐展开，并未发现附近有隐秘的敌人。
　　“是超出了我的感知范围吗，还是——”
　　少女的眼神不停游走，最终落在被飞段钉到树上的人身上。她捡起工棚角落里的一把伞，撑开后朝着那边走去。
　　“这家伙已经死透啦。”飞段拢了拢衣领，猫着腰窜进伞下，接过伞柄撑高了一些，随少女走至已经冻结的一摊血迹前。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少女上前一步，仰起头来，以念气聚于双眼，细细观察。
　　表面上看，这人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浑身伤痕累累，胸口处有着致命的贯穿伤，确已了无生机。然而，用了凝的少女惊讶地发现，在他身上，除了残存的查克拉外，竟还隐藏着一种迥异于查克拉及念气的特殊能量，像是朦胧的白雾，从他伤口处丝丝缕缕地缓缓溢出。
　　少女露出了戒备之色，正要告诉角都和飞段，却见面前应该已死透的家伙冷不丁抬起头，死气沉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少女，嘴角怪异地一咧，身体倏地鼓胀起来。
　　糟糕！
　　少女奋力推开旁边正低头踢着冰雹玩的飞段，疾速往后退去。

　　男人的身体在爆炸中化为了虚无，剧烈的冲击波横扫四周。
　　飞段稳住身形后，急忙寻找少女的身影，见她被气浪掀到了空中，当即大喊道：“角都！”
　　在飞段呼喊之前，角都的黑色触手已如箭一般射出，欲将少女拉回地面。
　　然而，一面巨大的冰镜突兀地出现在空中拦下触手。

　　遭遇了可怕冲击的少女甫一睁眼，便见一片大大的星形蕨草状雪花从她面前轻盈地划过，倏然迸出的光芒令她视线一时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视线重又恢复清晰，发现自己正立于一片冰原之上，天空染上了死亡般的苍白，灰蒙蒙的太阳变得异常遥远。周围全是高大的冰川，离她最近的一座冰川突然裂开，大块大块的冰体崩塌落下。
　　少女本能地跳开，但更多的冰川开始融化崩裂，她只得不断地奔跑躲避。
　　哪怕是以念气护体，可阴冷的雾气一层层地覆上身，寒意深入骨髓，迅速转播的麻木感也紧跟而至，令她的动作逐渐变得迟钝……

　　“她状态不太对啊。”
　　飞段跃至角都附近，望着呆呆地悬浮于空中的少女，言语中隐有担心之意。
　　“那种程度的爆炸对她而言不算什么，那个样子……也许是中了幻术。”
　　角都以土遁硬化手臂，利用触手将手臂分离，狠狠击碎了冰镜后朝着少女继续飞去。
　　空气中的水分再度凝固成冰，化为数百根带刺的冰棱，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向角都和飞段蜂拥扑去。
　　角都被迫收回触手拳防御，同时分心留意少女那边，见她身后渐渐现出一团阴影。
　　“那是什么鬼东西？”
　　飞段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团畸形阴影不断蠕动膨胀，怎么看也不像人类。

　　半分钟后，阴影终于变幻成固定的形态并以实体出现在角都与飞段眼前。
　　巨人般的庞大身躯，周身覆以坚固的银白冰甲，头顶有一对透明锋利的尖角。类人的狰狞面庞，双目圆睁，冷漠俯视着在冰棱攻击下毫发无伤的两人。
　　“愚蠢自大的人类，你们不该来到这里，并逼出吾的本体。”
　　他的嗓音阴森凛冽，仿佛是来自冰冷深渊的低语。

　　飞段高声喝问：“你到底是谁？把我们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吾的诞生，源于北境之人千百年来对冰雪的敬畏和信仰。人若尊吾敬吾，便奉吾为神，人若憎吾厌吾，便指吾为魔。”对方顿了顿，把目光移到少女身上，“冒犯神魔之人，自然要接受最严厉的惩罚，她的精神，已被困在了冰之世界，至于她的身体，吾也不会放过。”
　　他抬起手，指尖聚起极寒的冰气，转瞬间便在空中打造出一个冰柩，虚虚一推，将少女推入其中并封了起来。
　　“解决了她之后，接下来便是你们……”
　　他张开大口，源源不绝地喷涌出寒流，刺骨的寒风如利剑般呼啸肆虐，土壤结了坚硬厚实的冰面，所有的植物俱被冻成冰雕，无数尖利的冰刺从冰面上暴突而出。他单臂一挥，空中凝结出数千枚冰箭，如流星般射向角都他们。

　　“啧，这可是超出A级任务了啊。”飞段灵活地躲开冰刺，把血腥三月镰挥出残影，将袭来的冰箭尽数击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角都，“那玩意儿有血可以采么？”
　　“之前那个男人大概是他找的宿体，可以用你的术来对付，本体的话就比较棘手了。”角都抽空回了一句。他又一次放出了火遁面具怪，面具怪仰起头来，朝冰之恶魔喷射出灼热的火焰。
　　飞段趁冰魔不察，几步窜上了冰柱，借力高高跃起，举起镰刀奋力向冰柩劈去。但令他意外的是，他的双臂被震得发麻，冰柩却完好无损，连一道裂纹也没有。
　　冰魔以冰雪筑成屏障，炽烈的火焰撞击在冰墙上，立刻被冰霜所覆盖。
　　他斜斜地冷睨飞段一眼，“这冰柩以吾本源的冰之力打造而成，普通火焰难以融化，以人类之力亦无法打破，哪怕你们是所谓的忍者。”

　　冰魔跺了跺脚，冰面再度发生了变化。一个又一个以冰雪构成的武士缓缓站了起来，手持冰剑、冰矛、冰戟等武器，面无表情地转向了角都和飞段。
　　“他们的身躯不管是被融化还是被粉碎，都会再次复生并发起攻击。吾将看着你们，如蝼蚁一般，在无谓的挣扎中痛苦地死去。拿镰刀的小子，你不是自诩不死之身有恃无恐么？但如果被撕成碎片深埋进冰原，也会慢慢死掉吧……”冰魔露出了充满恶意的笑容，“若是不想这么辛苦，你们可以向吾求饶，吾会仁慈地将你们也封入冰柩之中，和这愚妄的小姑娘做个伴。”
　　“想取我们性命的人太多了，就凭你，还不够看。”角都冷眼看着冰魔沉声道。伴随着可怕的“咔嚓”声，又有两个蜷曲盘绕着黑色触手的面具怪破体而出，沉默地立在他的身后。一个带有薄翅如虎狼般四腿着地，另一个长手长脚面若恶鬼。
　　“而且，你以为，用一副冰柩就能困住她么？”
　　快速缝合了后背的角都望着透明冰柩中双目紧闭的少女，眸中冷意退却，慢慢染上一抹温和的暖意，“我……们的小姑娘，可不是什么愚妄之徒，而是真正的强者。”

　　冰魔正要讥讽回去，忽然察觉到什么，把凌厉的目光投向了冰柩。
　　坚不可摧的冰柩，正在微微颤动。
　　他又感知到了那种有别于查克拉的怪异能量，从看似毫无生气的少女身上汩汩而出，越来越浓。
　　“怎么可能……居然破了幻术……”
　　冰魔又惊又疑地退了一小步，见到了神奇玄妙的一幕。

　　一株细细的枝条从少女袖口慢悠悠地探出头，不屈不挠地试探、弯曲、延展，逐渐变得膨大粗壮。紧接着，更多枝条顶着寒冰的挤压不懈生长，以无比强大的生命力和韧劲，顽强地寻找从内部破开冰柩的机会。
　　没过多久，尖锐的碎裂声响起，冰块四溅，寒霜飞舞。冰柩如同易碎的玻璃，被无与伦比的生机的力量彻底击溃。
　　少女轻颤几下睫毛，霍然张开了宝蓝色的眸子。
　　她捏紧拳头，聚以念气，踏着几块飞溅的碎冰轻捷地接近冰魔，猛地一拳击向其脸颊。

　　“干得不错嘛。”飞段下颌微挑，轻笑道。
　　角都没吭声，但微扬的眼角显露出了他的愉悦情绪。
　　一脱困就把冰魔揍得偏过头去的少女连蹦带跳地与他们会合，意气飞扬地大声道：“大叔，飞段哥哥，我们联手把这混蛋干掉吧！”

　　“你们不要太嚣张了。”
　　冰魔桀桀冷笑，伸出双臂，凝造出两把巨大的冰锤，带着无尽的愤恨和杀意砸向挑衅者。
　　在他的号令下，冰之武士也挥舞着武器发动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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