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言

　　谢聆听在梦幻工作一周，严佟的殷勤让她心慌，她害怕是第二个王梣。
　　孟忆对她倒是很照顾，外出工作，聚餐总会想起她。

　　谢聆听坐在薄氏会议室时，是有些傻眼的。
　　没想到会和薄氏有工作来往，工作一周，更没人告诉她，也没让她接触关于薄氏的工作。
　　她侧头瞧了眼孟忆，没想到她正在看自己。
　　刚想开口问些什么，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薄靳言和高闵还有其他涉及到设计合作的高层和总监们。
　　一时间，她们对面的位置已经坐满。
　　薄靳言坐在孟忆对面，手上正握着一瓶牛奶。
　　谢聆听起身走到他们后面，一一发设计稿。
　　薄靳言随意翻了两页，身边的人侧身说还不错。

　　谢聆听坐回位置上，抬头去看孟忆。
　　她站在投影仪那里分析设计稿，职场女性是真的从内到外都在散发光芒。
　　时间过去，薄靳言合上稿子，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弄的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许久他才道：“设计的不错，但是略显幼稚。薄氏工牌从一开始就是严肃的，你设计的这款，不适合薄氏。”
　　孟忆眸底流转过思考：“可我认为，梦幻的设计比其他三家的要好太多。”
　　薄靳言挑眉，抬眼看她：“你看过其他工作室的设计稿？”
　　“怎么可能，我是搞设计的，当然懂这一行的规矩，只是我相信梦幻的实力。”
　　薄靳言勾唇：“孟总，薄氏一向看的都是事物本身的价值，而不是所在公司的实力。”
　　孟忆垂眸：“我回去改。”

　　她带着团队离开座位，谢聆听跟在她身后，绕过薄氏的人。
　　走到薄靳言身边时，手臂被人握住。
　　谢聆听停住脚步，后面的人不敢多看纷纷出了会议室。
　　孟忆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停下脚步，朝他们那看了两秒，又抬步往外走。

　　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聆听挣扎两下，冷下脸：“薄总，有事说事一直抓着别人手臂干嘛？”
　　薄靳言咳嗽了两声，一边咳一边笑，把手松开。
　　刚刚开会时，他就时不时咳嗽。
　　谢聆听不想管他，转身想走，薄靳言挡在她面前，把手里的牛奶掖在她手里。
　　谢聆听紧紧握着，没放下。

　　薄靳言喉咙一紧：“喜欢梦幻的这次设计吗？”
　　谢聆听皱了皱眉：“我是梦幻的人，当然喜欢。”
　　他不再作声，谢聆听出了会议室，随手把牛奶放在门口的垃圾桶上。
　　薄靳言跟着出去的，看了眼被遗弃的牛奶，又看了眼谢聆听的背影，转身往电梯口去。

　　坐在车上，谢聆听想说的话欲言又止，孟忆抬了抬下巴，坦白：“我确实是因为你和薄靳言的关系，才录用你。”
　　她低头笑笑，还真是。
　　“我和薄靳言离婚了，他不会因为我就选择梦幻的。”
　　孟忆只是笑，没回应她的话。离婚？她确实没想到。

　　回到公司没多久，高闵就送来了合作意向书。
　　谢聆听那个时候刚好在孟忆的办公室整理文件，听他转达薄靳言的意思。
　　“薄总说，梦幻确实要比其他设计工作室有实力，薄氏也没有闲暇功夫再去寻找新的公司。所以和梦幻合作，你们尽管设计，递过来的设计稿，薄氏有看上的会决定。”
　　孟忆签下自己的名字，说了几句客套话。
　　高闵离开时对着谢聆听点了点头以示问好。

　　谢聆听收拾好，抱着一堆不需要用的文件：“孟姐，这些我就先放到储物室。”
　　“你在薄靳言心里还是有足够分量的。”
　　“薄氏肯和梦幻合作，说明梦幻有实力，怎么能说成是我的功劳？”
　　“薄靳言这个人，只会在成品满意时才会和该公司合作，第一次在没有合适的设计稿时，选择了与梦幻合作。”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也许只是他改变了行事风格。”

　　“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呢？”
　　“承认什么？承认他确实还爱着我？承认我现在对他也有情？还是承认我发现你喜欢他？”
　　孟忆垂眸，长睫掩盖住眼底的情绪：“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

　　看她眼中的情绪变化，见到薄靳言时的激动，分析设计稿时的自豪，还有被批评后的失落。
　　这些情绪全是对着薄靳言的。
　　她再熟悉不过。

　　“出去告诉其他人，晚上聚餐。”孟忆转移话题，“和薄氏一起。”
　　谢聆听点头，转身离开。
　　孟忆从柜子里摸出烟，只含在嘴里，不点火。

　　聚餐的地方是孟忆挑的，谢聆听到地方有些微愣。
　　看来她没少在薄靳言身上下功夫，这家餐厅是薄靳言夸赞过的。
　　他以前带她来过一次，大一的时候。
　　他们位置间隔个孟忆，她期间接电话，去外面了。

　　薄靳言给自己倒杯酒，放在一边没喝。
　　细小的动作吸引到谢聆听的注意，她不解的去看薄靳言，他侧头对上她的目光。
　　谢聆听不自然的回避目光。
　　“还那么喜欢看我？”
　　谢聆听小声嘟囔：“自恋狂。”
　　薄靳言听见了，淡淡一笑。

　　严佟看两人的互动，眼珠转了转，拿起桌上属于自己的酒杯，到两人后面敬酒。
　　“薄总，谢谢您看重梦幻，给梦幻这个机会。”
　　薄靳言和她碰杯，抿了口。
　　严佟没回座位，又把酒杯对着谢聆听：“也谢谢聆听姐，薄总选择梦幻的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你，有你是梦幻的福气。”
　　谢聆听一时尬在座位上，不知道怎么回话，场上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这边。
　　薄靳言手里的酒杯又碰向严佟手上的：“确实。”
　　他确实是因为谢聆听才选择的梦幻。

　　严佟心情大好的回到位置上。
　　孟忆回来时，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样子。

　　谢聆听低声说：“孟姐，我出去透口气。”
　　“好，别待太久。”
　　谢聆听点点头，走出包间。
　　薄靳言等了半分钟，跟在后面出去。

　　谢聆听正在等电梯，薄靳言站在她旁边忽的说：“去天台透气？”
　　谢聆听没理他，进电梯时按了最高的按钮。
　　大一的那顿饭，是薄靳言带她上的天台。和她闲聊，怀念高中。
　　一切都那么美好。
　　“薄总现在的处事风格真是大变。”谢聆听没好气的说，“公事和私事竟然能混为一谈。”
　　薄靳言笑了笑：“追你是公事也是私事。”
　　谢聆听顿了顿，这是重逢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电梯门打开，谢聆听率先走出去，里面让她感觉憋得慌。
　　薄靳言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揽住她的腰：“小心掉下去。”
　　谢聆听把他手打掉：“这里有栏杆。”
　　薄靳言望着她，慢声道：“我知道，单纯想搂你腰。”
　　谢聆听怼道：“现在当变态说话都那么直白吗？”

　　薄靳言只是笑，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他更加清醒。
　　“谢聆听，快过年了。”他淡淡道，“还有一个月。”
　　她没理会他的话，闭上眼睛享受风。

　　大衣口袋里她的手机直响，拿出来看眼备注，放在耳边：“李警官。”
　　“嗯，好。”
　　“谢谢李警官。”
　　没说几句挂断电话重新放进口袋里。
　　薄靳言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抓住王梣了？”
　　“没有，李警官说有她的消息，不过又被她逃了。”
　　两人都不再作声，没过一会，谢聆听说：“那天对不起，你说得对，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无故让别人去坐牢。”
　　“怎么想通的？”
　　“从警局回去后，盛颐也这么说的。”

　　盛颐。
　　薄靳言闭了下眼睛，想起没有见面的一年半：“那些日子，你都和盛颐在一起？”
　　“嗯。”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谢聆听闭口不答，静静的看着他。
　　薄靳言双手落在大衣口袋里，瞧了瞧她，才发现两人身上的衣服极为相似。

　　谢聆听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薄靳言没跟着走，拿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放在嘴里。
　　聚餐都快结束了，薄靳言才出现。

　　身上有非常浓的烟味，孟忆皱了皱眉头，搭话：“薄总心情不好？”
　　薄靳言摇头：“没有。”
　　谢聆听被一旁的同事接连灌酒，她还和以前一样不懂拒绝。
　　薄靳言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没去拦。
　　她最后还是醉了。

　　*

　　高闵偷摸瞧着后座的两人，谢聆听头枕在薄靳言的腿上。
　　刚刚聚餐结束，薄靳言掺着不省人事的谢聆听先行离开，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高闵在他俩下车后，又开车离开。

　　薄靳言把谢聆听安置在主卧，谢聆听睁开双眼，撑着身子起来。
　　“好渴。”
　　“我去给你倒水。”
　　谢聆听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靠在床头。

　　薄靳言轻轻握起她的手，抚摸无名指上残留的痕迹。
　　“戒指呢？”
　　谢聆听瞧了眼：“扔了。”
　　“嗯，扔了也好，换个更好的。”

　　谢聆听闭上眼睛，沉睡。
　　薄靳言安置好她，轻轻关上门，自己到客卧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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