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色起意开始

作者:拿走我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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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乞丐


      初春三月,边塞漠北城的清晨虽然寒冷,好在,那刮了一夜的烈风却是停下劲头。整座城池难得的静谧安宁。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旭日微光破开层层叠叠的夜幕,洒在城头坑洼的地砖上,照亮了城楼角落里一处鼓囊的破麻布堆上。

      几只漠北特有的白嘴小雀蹦跳着到了哨岗旁,啄吃起麻布堆旁散落的谷粒。

      猛地,一只手从麻布中闪电般探出,快如疾风捏住一只雀儿。

      麻布堆翻涌,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从破布里钻出来。
      长长的黑发杂草般覆在头上,脸上乌漆嘛黑,竟让人一时间分辨不出男女。

      乞丐看着那动弹不得的雀儿,开心的笑出声,“嘿嘿,今儿早上运气好啊,起床就有肉吃。”

      那声调清脆,乞丐竟是一个女子。

      她趿拉着破草鞋,往哨岗楼梯处走去。几个身穿藤甲的哨兵看到她,视若无睹般屹立不动。

      几个月之前,第一次发现这乞丐晚上睡在城楼哨塔的旁边时,守卫将领痛定思痛,狠狠责罚了当值的哨兵,却不曾想到,第二天第三天天天如此,这人分明不是从楼梯上来的。

      派人去抓她,偏又捉不住,她总是像只大鸟似的,你追,她就逃,脚一蹬就飞出城楼老远。

      到后来看她也不捣乱,就是每天晚上过来睡一觉,哨兵们也就由着去了。

      乞丐下了城楼,天刚蒙蒙亮,她一溜烟的穿过刚城里刚出摊的小商小贩,看到卖肉包的阿花姑娘,不忘上前调侃两句,气的阿花像掷野狗一样砸了她两个半熟的包子。

      “阿花姑娘!谢您的肉包子!”

      “快滚!”高八度的女声叱骂。

      乞丐一点儿不气,笑盈盈的就向城隍庙跑去。漠北民风彪悍,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这城隍庙破败的就剩下几间破砖瓦房,只不过多了张供桌和几尊青面獠牙的神像。

      进了庙,她看看手里两个肉包,又看看另一手捉着的小雀儿,啧啧两声,“今儿算你命大,我就吃这肉包,不吃你了。”

      说罢手一松,那雀就扑棱棱的从破屋顶的空隙间飞走了。

      乞丐架起火堆,将两个包子用木棍穿起来烤,她烤的认真,专注的看着哪里皮还生着。不时翻动一下。

      就在这时,一声惊雷巨响,城隍庙本来就破的七零八落的屋顶,又被生生砸穿了个大洞。

      漫天的土块瓦片扑簌簌的盖下来,把火堆也扑灭了,兜头把乞丐也埋上了半截。

      她呆立几秒,痛心疾首的直扑火堆,也不顾烫手,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从废墟中掏着被埋上的包子。

      边抢救包子边破口大骂道,“死丘八,老娘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里是破庙,要走正门就走正门!每次专挑屋顶开洞!现在每逢下雨天,外面下大雨我这破庙下的比外面还大,你个飞天的耗子!专门在我头顶打洞!”

      从洞里砸下来的高大男人沉默不语,就在那里静静站着,看着乞丐声泪俱下的找包子。

      “死丘八,你别以为你是哑巴我就不骂你!天天装弱智,不长脑子只长个!”

      包子已经无法抢救,乞丐丧气的要命,抬头一看那傻大个一动不动的还戳在那里,气的七窍生烟。站起身,对着那人就是一掌。

      那人急急一躲,掌风呼啸着从他身边划过,气力将他整个人撞出甚远,那掌砸在供桌上的,只听得炸裂之声,石头雕的城隍神像上被击了个粉碎,石沫齑粉摊了一桌子。

      男人翻身挑起,从胸口摸出来张草纸,乞丐定睛一看,上面歪歪扭扭两字:花船。

      乞丐发泄了一波,心情好了些,只翻了个白眼,双脚一蹬,明明可以一飞冲天,偏要在傻大个的肩膀上猛蹬一脚。她跳上房顶,从那新开的洞往下喊,“走啊,等什么呢”

      天光大亮,平民百姓的白天就是荻花街的黑天,长长一条花街,连带着街旁潋滟渠里的花船,都处在静止的状态。

      从天而降的乞丐踏在最大的一艘花船的甲面上,双脚点地竟未发出一丝声响。只是她身上条条缕缕的破布被风吹的炸开,像只炸了毛的公鸡。

      “不错,最近这轻功,又进益不少。”乞丐洋洋自得的撩开花船门帘,探身就进了船。

      荻花街的花船装饰的金碧辉煌,与破衣烂衫的乞丐气质完全不符,她大喇喇的穿着脏草鞋,大踏步走在毛皮地毯上。

      行至一半,紫金雕花的香炉中,两屡幽香飘过来,围着她鼻子直打转。

      乞丐漫不经心冲船内里喊道,“凤霞,凤霞!别用你那破蚀骨香了,调了这么多配方也迷不晕我,别再费工夫啦!”

      “凤霞个屁,说多少次了,奴家早就改称莹莹二字!”一个娇媚女子从最里边的软塌上坐起身来,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桌前坐定,那妩媚姿势若是男子看了定是□□焚身,丰盈身条拧出了三道弯弯,风情万种的紧。

      乞丐在她对面坐定,丝毫不客气的用手拿起桌上精致点心吃起来。凤霞看她粗鲁行径,柳眉倒竖,质问道,“我这蚀骨香这回有什么不同?你可闻出来了?”

      “不过是多了一味闹羊花,然后天南星的分量重了些罢了。”乞丐吃的囫囵,满不在乎的就点破了凤霞刻苦经营数十日的新配方。

      美人一脸颓色,惆怅道,“孟冉棠,我真是服了你这个狗鼻子。看来我这香啊真是再无半点进益了...”

      孟冉棠嘿嘿一笑,搓了搓手上的点心渣,看美人愁容她忙安慰道,“对我那是不顶用,但是对别人...傻大个!进来!”

      门帘开合,紧接着就咕咚一声,黑塔般的壮汉应声倒地。

      凤霞找回了点面子,脸上笑模样也回来了,轻声细气地问道,“怎么样,那人进城了么?

      孟冉棠嗓子里还堵着点心,声音含糊不清的说,“我这几个月,天天傍晚就上城墙守着,竟是一根鸡毛都没看见,那群黑皮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啊,我这着急的很。”

      “啧,你还怀疑到清廖阁身上啦?都是自家人,还能卖你假情报?再说那种人物要来漠北城,江湖上暗里都听到风声了,怎么可能有假?”

      孟冉棠没接话,一盘点心下肚,抖抖身上的碎渣,起身把船上的窗户支起来了,这香味迷不到她,却呛人的很。探头出去看了看升起的太阳,她转身问凤霞“你今儿叫我不仅仅是为了闻你这香吧?”

      看凤霞一脸欲言又止,孟冉棠心中暗暗思量,一大早丢了两个包子,却吃了一盘点心,倒是也不亏,她对美人儿总是有着多余的温柔,看着凤霞笑道,“你要没事,我可就走了。”

      凤霞看她作势转身,上前想抓她袖子,只是看到那满身的泥泞,硬生生手腕一转,脸上的笑堆的越发甜腻,“闻香只是其次,这回我约你,主要是...是宗主想问问你,你买了那人情报,是不是真的想料理他...”

      孟冉堂一听这话,黑黑的脸上怒容迭起,扯着嗓子嚷开“老不死的何清明,前些日子将我扫地出门,临走想得个情报他都要我拿钱买,还美名其曰好聚好散,此后不是师徒只做生意!现在他又叫你又来打听我的事?门都没有!“”

      凤霞被她冲天怨气吓得后退三步,眸光流转,连忙打岔到“宗主也是怕你有危险,你那破庙周围宗主暗中派了好多手下,就是怕你离了他有人来找寻仇...”

      这下孟冉棠脸上不止是黑了,还透出了一丝红晕,看起来黑红黑红像块烙红的铁,甭问,被气得头都要冒烟了。

      她一声不吭转身就走,后面的凤霞也顾不上姿态,急急从船里冲出来,眼看着人又像个炮仗似的一飞去了,就冲着天喊道,“你可别告诉宗主是我告诉你的!”

      孟冉堂压根没听到,只是一门心思的找何清明算账去。

      悄无声息在天香酒楼后面的牲口棚里落稳脚,前后左右环顾无人,她便一头栽进那常年不用的马食槽。

      底部的机关被使劲踢开,孟冉棠滑过漆黑的石质甬道,落到一堆杂草上。

      这建在地下不见天光的建筑群大的吓人,以地面上天香酒楼为起点,活生生扩出方圆四五里,粗大的青铜柱子支撑的地面的重量,整体看来就像是一座暗夜里的宫殿。

      明艳的大火把整整齐齐插在石壁上,照亮着整个地下空间。随处可见带着青铜面具的暗客在到处巡视。

      两个把守入口的暗客把孟冉棠从杂草堆上拉起来。

      “哎呦呦,二狗,秦柱子,看这力道我就知道是你们两个当值,我这都单干两个月了,你们不必再对我这么客气,哎,哎哎干什么,放开我!”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左一右抬着孟冉堂的胳膊就往里走。

      双脚离地蹬了一会儿腿,孟冉棠也懒得再挣扎,走了好一会儿,那熟悉的朱漆大门出现在面前。

      开门,扔人,关门,一气呵成。

      “真是莽夫。”孟冉棠屁股正好顿在地上,疼的直抽凉气。这个屋子被鼎立上下的书架塞满,一册册竹简卷轴,在火光下发出淡淡的光晕。

      这些书如果在世间一般习武之人看来,简直就是比皇位还宝贵的存在,随便挑出一本,就是几百年来各个门派秘籍的...盗版盗印。

      孟冉堂从小看到大。围着书柜绕了几圈,见到没人出来,她冷笑一声,抄起离得最近的火把,作势就要点书架。

      “住手!你个大胆逆徒!”一个白影突然从书架顶上纵身飞下,落在孟冉堂面前,照着她头顶呼了一巴掌。随后嫌弃的拍了拍手上的灰。

       来人是一少年,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穿一身飘飘然的白色纱衣,乌黑亮丽的长发缎子般垂在腰间。

      孟冉棠皱起眉头,猛盯着他看,嘴里啧啧称奇,“两个月没见,你又换了身人啊。”

      “怎么样?”何清明表面看着像少年,一开口竟是像个中气十足的老年人嗓音。

      “我这刚从阁里弄回来的,听说是为情自尽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是不是贵气十足,仙气十足啊哈哈哈哈...”

      老变态,孟冉棠心里唾弃了他几千遍,看四下已经没有外人,她问道,“我来就问你一件事,为什么要在城隍庙外边布眼线?”

      何清明长叹一口气,面目深沉似水道“凤霞果真是个长舌妇,活该一辈子调不好香。为师听到风声,自从咱表面散伙,那些阿猫阿狗天天想着找你麻烦,我这不是心疼你啊,我的小棠棠...”

      孟冉棠翻了个白眼,一手扯住了何清明雪白的衣袖,“别扯谎了,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过一会我要去逢光寺蹭斋饭了。”

      何清明看看忽悠徒弟不成,长叹一口气只得和盘突出,他俯身上来,与孟冉棠耳语道,“你上次问得的情报之人,怕是杀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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