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说出口的爱恋

　　五月末，林清冉的脚伤也快好了，天气渐渐炎热，同学们燥热难耐。空调外机的“嗡嗡”声，蝉鸣的“吱吱”声，户外上课学弟学妹们的打闹声、老师的吹哨声……在安静的高三楼中被放大，使得同学们难以静下心来。

　　“这破学，老子不上了。”胖子扔下书发出“砰”的一声，趴在桌子上的时候桌子和椅子随着他的动作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前排的一些女同学甚至是男同学都被这几下惊得耸了下肩膀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看，摇了摇头想还是压力太大就转身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宋熠作为班长起身捡起地上的书本放在胖子课桌上，什么也没说，就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时期的默契总是无需话语来点明的，胖子抬头看着宋熠，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就这么泪汪汪的，饱含感激之情的望着他，饶是宋熠这样的人也受不住，见胖子情绪稳定后朝他点了点头，又不着痕迹地瞄了几眼林清冉，知道她没被影响后才回了座位。

　　其实宋熠觉得有些奇怪，女孩子都是很敏感的生物，林清冉尤其是，稍有点动静就会影响她，但无论是从自己刚转头看她的时候还是走之前看她的那几眼，她都没有被外界影响，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宋熠摸不准这是好的现象还是坏的。

　　要是问起林清冉她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状态就像和书本、题目牢牢锁住了一样，有的时候和宋熠擦肩而过心里想的也都是这首诗歌的背诵、那道题目的解法，一点眼神、心思也没有分给宋熠。

　　只是在吃午饭听到有同学讨论“宋熠和他女朋友近期没有什么交集”的时候眼中有了波澜，却也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

　　她闯关升级、翻山越岭，目标只有一个——不求和宋熠上同一所学校，只求和宋熠去同一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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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轮模考，这次是区联考，临近高考的几次模考不得不重视起来，整体流程和高考的区别不大，越是严肃、认真就越容易引起紧张感。

　　林清冉被金属仪器扫描时脑子里充斥着“会不会忘放什么东西”“东西带齐了没”，见老师点头才舒口气，把笔袋里的东西一一在桌上摆放整齐，十指交叉放于胸前，不敢东张西望，紧紧的盯着老师的动作，平复心情后开始回忆自己背的公式、作文等等内容。拿到试卷后林清冉一眼一笔地写下准考证号，浏览试卷。

　　难度适中。

　　听到“考试开始”林清冉先在草稿纸上记下了死记硬背、晦涩难懂的公式才开始做题。整套试卷做下来，林清冉觉得并不难，心中也更是难安，时间问题也没有仔细检查，心道：完了。

　　反观宋熠把握十足，游刃有余、行云流水。

　　自信与不自信的区别。

　　你要说宋熠有多自信实际上也没多少，于他而言恐怕也就只有成绩这一个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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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整天他们都是在另一所高中过的，并非自己学校，所以课余时间就歇在了食堂。食堂很凉爽，铁质桌子倒是让很多同学觉得冷，的确，穿着短袖贴着铁桌子午睡很容易着凉，里外温度差也大，有些同学频繁进出严重的话发烧也是有可能的。

　　宋熠听旁边的男同学抱怨冷的时候伸长了脖子到处寻找林清冉的身影，在他就要站起来找人的时候他看到林清冉趴在桌上手里还举着书，马尾辫上的一撮小短毛立在那，又呆又可爱。他拿起自己盖在凳子上的校服外套，在门口伸手拦住了一位上完厕所回来的女同学，礼貌性地笑了笑，而后指着林清冉所在方向说了几句话。

　　女生呆呆地看着宋熠，等宋熠将手中的校服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好的好的。”还没等宋熠说完女生就小跑过去，宋熠心里一紧，见女生放下校服就跑回自己班级什么也没说，林清冉什么也没问才放心。

　　林清冉一脸茫然地抱住丢过来的校服，抬眼的一瞬间连那个女孩的背影她都没看到，只能把衣服摊开里里外外看了看，她从衣服口袋发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连忙烫手般塞了回去，心想真大胆。

　　一个学校的，不出意外校服里层的商标会有班级姓名，四月多份体检的时候为了便于区别校服老师就让大家在里层写上名字，林清冉想着便把校服翻了个面，看到那两个字的那秒她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怪林清冉，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宋熠”这两个字就是好学生的代表。在林清冉这里，“好学生”的概念就是成绩好、不让老师和家长费心、遵守校纪校规，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宋熠的校服会被送到自己这，她叠衣服的时候把装烟和打火机的那个口袋叠在了最里面，确保不会掉后起身走向宋熠。

　　林清冉看着熟睡的宋熠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很久又跑了回去捣鼓了一会儿后把衣服送了回去压在了宋熠的书下，在她转身的那秒宋熠睁开了眼睛，清明透彻，毫无睡意可言。他看着叠放整齐的校服苦笑不得，从书里抽出来的时候一张纸条掉落脚边，宋熠捡了起来，先是评价了一番字迹：嗯，很可爱，字如其人。

　　——抽烟对身体不好，压力大可以理解，但尽量还
　　是少抽一点叭。要小心，别被发现了。
　　我不是故意翻你衣服的，刚刚有个其他学校的
　　同学给我的，可能捡到了校服不知道该给谁看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所以给我了。
　　林清冉

　　宋熠拿出笔潇洒地写下“好”，将长方形的纸条折了两折，小心的放进进烟盒里。再抬头只能看到像兔子一样趴着的林清冉，两只羞红的耳朵动了动，惹得宋熠心尖儿软。

　　林清冉有私心，她就是要署名，就是要让宋熠对她有印象。

　　分配考场的50%的几率，让他们很难不相信彼此是否真的有传说中的红线牵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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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的一天总比正常上课的一天过得快。

　　坐上回程大巴的林清冉仍旧恍惚，她双手环抱着书包于胸前，颠簸规律的大巴车让林清
　　冉耷拉着脑袋有了困意。

　　“睡吧。”耳边传来低沉性感的声音，他好像在告诉林清冉：可以睡了，好好休息吧。
　　林清冉合上双眼，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可以彻底放松了。

　　宋熠看着她摇摆不定的脑袋干脆压在了自己肩上，又怕肩膀太硬把自己的手垫在了下面。许是看林清冉睡得香，宋熠也有些困乏，靠着座椅也眯了会儿。

　　此时车内的考生都累得靠着椅背、支着脑袋睡了过去，恬淡静谧。

　　下班高峰期来来往往的车辆，他们看向大巴车内累到睡过去的少年少女们忆起自己逝去的青春，还未来得及多想又被鸣笛声拉回现实中的柴米油盐。
　　车外落霞与余晖共舞、缺一不可。

　　车窗内外好似两种极致，一边安逸一边奔波，两者相隔鸿沟，但鸿沟迟早随着时间缩小而缩短距离。

　　宋熠醒来的时候距离学校还有十分多钟的路程，他小心翼翼地挪开肩膀给林清冉摆了个较为舒服不至于落枕的姿势，动作温柔缓慢，就像对待珍宝般，容不得半点差错。

　　脸蛋软软的。宋熠摩挲着手指想。

　　做完这些后他坐到了最后一排，视线却没有半分离开林清冉。

　　他不是落霞，林清冉也不是余晖，谁也不会离不开谁。
　　迟早要习惯的。

　　宋熠这么想着才堪堪移开视线。

　　“同学们醒醒，到学校了，下车前看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都检查一下。”老师拍手说道。

　　林清冉迷迷糊糊睁开眼，解开安全带背上书包下了车，她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好，没有焦虑没有烦恼，很舒心很安稳。

　　林清冉下意识地找宋熠所在的位置，少女含笑意的双眼就这么撞进了宋熠眼中、内心的最深处，让宋熠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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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拍毕业照，正好六一，大朋友们都准备准备，允许涂点小口红什么的，但不允许过分。”这个消息一出来，班级里爱美的几个小女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讨论着哪个色号更适合明天。

　　“还穿校服吗老师！”
　　“穿。”

　　哀声一片。

　　“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来问我，没有问题的同学可以回家了，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努力。”

　　这话说出口谁还有疑问，都忙不迭地收拾东西赶紧回家了，恨不得下一秒自己就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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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冉回到家洗完澡拿着毛巾搓着头发走了出来，脸蛋通红，眼神迷离，纯情、诱惑。

　　大巴车上睡了半个多小时，洗完澡也更加精神，林清冉泡了杯妈妈从外地寄的麦片端坐在书桌前揉了揉脑袋继续学习。

　　两三天一洗头，从不吹干，多少落了点病根。林清冉觉得浪费十几分钟吹头不如拿来复习。

　　【2021.5.30
　　我和宋熠说少抽烟。
　　我觉得我胆子越来越大了，从不敢说话到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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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同学，麻烦帮我把这件外套递给那边举着书的女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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