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种田记

作者: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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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海上升明月


      第一章 海上升明月
      明月是被手上传来的刺痛给痛醒的,黑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微微睁开眼,模糊地看见身旁有个盘腿而坐的少年。
      “喂,你是不是还没死。”少年一边轻扯着她的衣服,一边四处张望,似乎在看周围有没有人,可惜的是现在是晚上,凭借那弯月朦胧的光亮,能看到最远的是那随着海风冲击激起的白色浪花,还有十米外黑郁的小树丛,月亮高挂于空中,大概是晚上八点了。
      明月恍惚回过神,刚想开口叫他不要扯了,肚子被摇的晃荡响,一张口,“咳。”一大口海水仿佛从胃里涌出来,喉咙和鼻子被呛得刺痛。
      “呵呵…你醒了啊。”看见少女苏醒过来,少年的脸瞬间亮了起来,不由挂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雪白的牙齿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的亮,唇边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压抑了许久的心在此刻也舒爽了一些,略微稚嫩的声音此刻带着愉悦。
      明月撑着右手,强忍着不适,摇了摇还有点昏痛的脑袋。震惊于大脑里居然混杂着属于两个不同人的记忆,一个是二十六岁,在现代的特种部队里执行任务的明月,另外一个是大明皇朝八岁的小明月。
      从回忆中,明月想起自己是在船上执行任务的时候,被追了两个月的毒贩头目“金蛇”开枪打中了胸口,然后掉下海里了。
      而从另外一个小明月的记忆中,发现她是在母亲被十几个强行闯进屋里的府役抓走后,慌张跑到海边寻找父亲,却不小心被海浪冲走的。
      听着海浪的声音,鼻子里窜进海水独特的鱼腥味,还有嘴里充斥着的海水咸苦,让明月知道,她还是在海边,但是胸膛并没有传来因为枪伤产生的剧烈疼痛,尤其是被海水泡了那么久后该有的生理反应。
      看着那撑在沙子里,细小白嫩的手,让她产生了惶惑,她瞪大眼睛望着这个属于小明月的手,撑着身体的手不住的发抖,心脏在狂跳。
      “喂,你没事吧。”少年皱起眉头问道,有些担心地看着刚刚还爬起来吐水的少女,此刻因为体力不支又躺了回去,借着微弱的月光,还是能看到少女脸色煞白,小脸上眼睛瞪如铜铃,异常光亮,小小的胸膛在快速的起伏。
      少年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了下去,苦涩的摇了摇头,脸庞恢复了落寂,自嘲道:“自己这番落魄无能,还有什么闲心去担心别人,呵,死了未必比活着好吧。”
      “你还是快点回家去吧,再躺下去,就真的活不成了。”少年说着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后的沙土,几缕细碎的刘海在额前随风飘拂,亮如星辰的黑眸,若有所思地盯着躺在地上小女孩,而后转身离去。
      少年衣裤上冰冷的海水滴落到明月脸上,使她回过神来,穿着湿透的衣服躺在海边,这个瘦弱的身躯肯定承受不住夜晚的寒冷,嗯,如果再死一次,不知道会不会回到以前的世界呢。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黑夜中,明月撑着右手坐起来,左手小心的想做握拳状,根据传来的疼痛,可以判断在左手手腕扭伤了,短时间内应该用不了力。
      她苦笑着爬起来,就算再死一次,回去了也是个死,因为那一枪正是打中了心脏的位置,在大海中央,没有医疗条件,也是活不成了。
      明月抱着扭伤而红肿发烫的左手,借着惨淡的月光,拖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裤,走上那记忆中回家的羊肠小道,踉踉跄跄慢慢走着,偶尔一阵风吹来,把她小小的身躯冷得直打颤,她不敢停下脚步,只怕停止了就倒下去,便再起不来了。
      海边离明月的家大概三公里,按照小明月惯常的速度,半个时辰足够了。如今拖着湿冷的衣裤,饥寒交迫,走在漆黑的小道上,跌跌撞撞大概用了一个多时辰,她才看到家。
      初秋的夜里,一阵风吹过,还是会使人感到寒冷,更不要说一身湿漉的她,海水风干了些,衣服更是黏腻。
      “笃笃笃……” 明月抬起手叩门,属于实木门特有的厚重沉闷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而低沉。
      木门在一阵窸窣声后被推开了,一个小男孩冲进明月怀里。明月发现是小明月的弟弟青松后,才停止了要把人推开了动作,在那个世界里,明月是没有兄弟姐妹的,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小男孩抱着,身体瞬间僵硬住了。
      “呜呜呜…你咋去那么久,这都多晚了…”小男孩一边抽泣着哭,稚嫩的声音控诉着姐姐的晚归,一边紧紧抱着她,身体微微颤抖。
      “别哭,是我不好。”明月被弟弟青松软软的身体抱着,听着他还带着哭腔的担心,在最开始的错愕后,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伸出手在他后背轻拍了两下。
      等小青松哭的差不多,情绪有点缓和后,想起姐姐今天出去的目的,探着头,眨了眨还挂着泪水的睫毛,往屋外看,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没看到,便着急的问到:“你不是说去找爹爹把娘亲带回来吗?爹爹和娘亲呢?”
      听到他的询问,明月轻拍他后背的手顿住了,微变的目光,投向了屋中黑暗的角落,轻轻地摇头,“对不起,没有找到你爹爹。”
      听到姐姐回答,青松一改平时的老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此时,屋内六个月大的弟弟似乎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娘亲可能再也回不来了,突然哇哇直哭。
      听到屋内弟弟传来的哭声,明月拉着青松往屋里走去。
      就着窗外的月光,看见小弟白藕般的小胖腿一边踢着被子,一边闭着小眼睛,张大嘴巴,哇哇的哭着。小弟名叫青鹰,虽然是一个才六个月的小娃娃,但是脾气可不小。
      明月刚想走近,想哄一下小弟,青松扯着她的袖子,哭声小了许多:“姐,你衣服湿了,先去换衣服,娘亲说穿湿衣服会生病的,弟弟我看着。”
      说着他就爬到炕上,轻轻拍着小弟的肩膀,还不忘把脱了的棉鞋摆放好。
      明月看着乖巧青松,心里升起一团暖意:“好,那我先去换衣服。”
      明月换好衣服,摸着黑在厨房找了两块木板,用布把受伤了的手固定好,在锅里找到明月娘亲今天中午做的粥,就着咸菜喝了一小碗。
      再回到房间里,看见小弟的嚎啕大哭已经变成哼哼唧唧,青松在旁边一边哄着青鹰,一边小声地抽咽着,不时拿袖子擦拭溢出眼眶的泪水。
      “姐,你手怎么了。”
      “应该是撞到石头扭伤了,你别慌,过段时间就会好了。”看青松一脸紧张,急忙着想要爬下床查看,明月连忙制止他,也坐到炕上去。
      “但是,但是,石头他爹的脚很久以前摔断了,到现在一直是跛着脚走路,走路还要撑着木棍,你的手是不是也断了。”青松带着哭腔说着,一脸心痛的看着明月用木板固定的手,抬起手,想碰又不敢碰。
      明月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捉着青松软软的小手,认真地看着他:“你别担心,只是简单的扭伤,我用木板固定好了,明天早上我就找大夫看看,敷着药,很快好的。”
      明月一边轻轻拍着小弟弟安抚着,一边轻声哄着青松。
      慢慢地,哭累了的青松和青鹰便睡着了。青松在睡梦中也十分不安,眉头轻皱,小手紧紧捉着明月的衣服。明月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看着这两个小小的奶娃娃,愁苦地叹了一口气,思考着今后该怎么办。
      中国没有一个朝代叫大明的,这个朝代的历史在宋朝以前都是一样的,大概是宋朝开始发生了转变。北宋灭亡后,大明王朝创立,明太宗于南京应天府称帝,并将南京应天府定为国都,至今已有两百年历史,如今在位的是明高宗。
      生活在这个穷苦的海边小渔村,比起在内陆还要艰难,海边土地含盐太多并不适合耕种,家家户户只能靠打鱼生存,没有节育技术和思想,每年都有因为养不起而卖掉孩子的村户。原本的小明月死了,如果自己没有穿过来,那家里还剩下的两个小孩,怕不是被卖掉,那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穿越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旧世界,没有任何亲人朋友,没有方向和目的,难道自己要像一个看客一般,看着这个封建落后的社会在时间长河中如何潮起潮落吗?这里有封建的制度,落后的经济发展,科学技术发展低下,人们思想愚昧封建,这是一个和以前社会完全不一样的社会啊,没有人会说唯物主义,没有人知道地球是圆的,更不要说计算机和飞机了。
      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是什么?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离开了以前的所有一切,自己在这里什么都不懂,没有目标和追求,没有爱的人,也没有可以诉说的朋友。
      不想了,穿越回去别说不可能,即使回去了,那也是活不成的了。既来之则安之,那就好好珍惜宝贵的生命,一定要好好活着。既然顶替了小明月的身份,占了小明月的身体,那就帮她好好照顾两个幼小的弟弟,以当作回报,起码等到他们有能力生存下去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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