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移情别恋了白鸟泽王牌

　　83.

　　电话挂断，天童觉的声音消失在一串毫无意义的电波中，四周空间又变得很安静，音量的差别仿佛将这个房间拉伸延长，慢慢地，一种陌生感弥漫开来。

　　牛岛若利坐在房间里，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半晌，又揉了下他自己的耳朵。

　　“......唉。”

　　他的耳朵好久没有经受过这么闹腾的摧残了。国青队的集训里也少有能在他耳边咋咋呼呼的家伙。更别提天童觉这回又是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大量话题被这家伙强行从耳朵灌进大脑，好像作势要让牛岛若利一通电话就成为约会专家。

　　牛岛若利耳膜疼，但并没将那家伙的说话内容记下来多少。天童觉话里的内容像是他之前在网页上看到的那些东西，而牛岛若利本能地认为那些模板式的手段技巧与守须慎里不相配。

　　“……嗯。”又是一声没什么意义的沉吟。牛岛若利收拾着东西，从房间走出来。

　　他今晚又宿在守须慎里这儿，紫原敦没回来，客厅的桌子上还残留一些吃空的零食袋子。

　　牛岛若利将垃圾一并收拾了，想起守须慎里之前特意给他电话说紫原敦今天被他的学校前辈领走的事，还颤颤巍巍地询问自己一个人睡在陌生的地方会不会害怕。

　　“若利，你要是害怕的话，我拜托景吾去陪你住一个晚上嗷？！”

　　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不会害怕一个人住，倒是守须慎里的这个提议让他心底发怵。

　　看完比赛的守须慎里好像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她的坏情绪一向不会维持太久，又或许是结束后看到北信介的脸又重新燃起了激情，总之，他们之间的气氛又变得轻快起来。

　　守须慎里和他谈论起迹部景吾，话题又聊到对方知道她明天又出发去兵库时，变得和魔王一样的恐怖表情。

　　“真是的……”她愤愤不平，“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啊，念叨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守须慎里说着把脸皱起来，好看的五官被堆在一起，抱怨的话从中钻出来：“我还没去过兵库呢，让我去玩一下又不会怎么样......我会在开学之前回去的啊，真的不会临时决定转学的！”

　　“嗯。”牛岛若利点了点下巴，还是一板一眼地接话：“转学手续很麻烦吧？”

　　“啊，那倒是......”守须慎里附和一下，“不会转学的啦！我向你们保证！”

　　她在电话那头做出立誓的动作，只是鉴于前科，她的保证听着可信度不高。

　　不过，反正牛岛若利是例外。

　　守须慎里放松被举在脑袋一侧的手，把手机丢在枕头上：“说起来，若利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么？”

　　“是的。”牛岛若利回答。

　　他问：“我不能去吗？”

　　“没有的事。”守须慎里趴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的方向，房间暖气的温度让她舒服到眯了眯眼睛，“我很期待你和我一起去哦？”

　　“是吗？”牛岛若利说，“那就好。”

　　“嗯呐。”电话那头的呼吸越来越慢，守须慎里无比平静地结束通话，说：“那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牛岛若利在等守须慎里挂断电话，他听着对方浅浅的呼吸，似乎过了一刻。

　　守须慎里也没有动静，一直到牛岛若利这边的手机因收到新的消息而震动后，她才慢悠悠笑了一声：“我挂电话了哦？”

　　牛岛若利盯着手机上天童觉发来的消息皱眉。

　　守须慎里又再度开口：“那我们最后说句晚安吧，若利？”

　　牛岛若利的视线扫过手机上方标注的时间，语气沉沉：“慎里，现在才八点。”

　　他说：“我不太想那么早和你说晚安。”

　　......

　　第二天的时候，牛岛若利成为了第一个和守须慎里说早安的人。

　　两个人在之前相处的时间里都摸清了对方的作息规律，所以当守须慎里的闹钟才响不久，她就在被子里接到了牛岛若利的电话。

　　“早上好。”

　　牛岛若利也难得侧躺在床上，手机压在他脸侧的位置，随着说话呼吸而有细微的起伏。

　　“是不是太早了点？”他一边说话一边整理着精神。

　　刚睡醒的人说话声音总是模模糊糊的，像是被一团糯米糍裹住嗓子。

　　“抱歉，我担心会没办法成为第一名。”牛岛若利说。

　　守须慎里缩在被子里，将窗外光线隔绝，一个个地回答他：“是第一名，不会太早，早上好。”

　　她打了个哈欠，裹着被子翻身，把自己收拾成一个春卷：“本来也是打算起的，只是没想到若利你的电话来得这么快。”

　　“有睡好么？”牛岛若利将身体躺正，被子往下滑了点，他顺势坐起来，脊背自然弯曲成好看的弧度，“我们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早通话了。”

　　从圣诞假期开始，牛岛若利因为一直训练，所以守须慎里取消了早上打电话问好的环节。

　　“对哦……”守须慎里挪了挪，“感觉过了很久的样子。”

　　“不过现在完全反过来了诶？” 她语调提了提，“嘛……也是，情况多变啊！”

　　“……”牛岛若利默然。

　　守须慎里起了逗弄的心思，一脸嬉笑道：“这可能是之前嫌弃我吵闹的报应哦？”

　　“嗯。”牛岛若利把头撇开，视线落在房间窗户的窗檐上，顿了下，“可能真的是报应。”

　　“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嫌你吵呢？”

　　窗檐上堆了一晚上的积雪，满眼银白色让人莫名平静。

　　牛岛若利起身走向窗边，推动窗户的时候，有积雪呼噜噜地滚落下来。

　　他出神了片刻，然后慢吞吞地抓了一把外边的积雪，单手捏成一个雪球，抛出去。

　　“谁知道呢？”守须慎里这会儿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梳理乱糟糟的头发，脚步轻轻地来到房间门口，开门后对着出现的迹部景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可能这就是我的报应？不是有那种话吗……被人误解是美女的命运？”

　　“……”

　　守须慎里笑得开怀：“你说呢？”

　　“……”牛岛若利继续沉默，“嗯。”

　　他们两个人一大早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迹部景吾听着守须慎里用言语将电话那头的人逗弄得越来越沉默，嫌弃地想立即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

　　守须慎里反手拉住迹部景吾的袖子，对着牛岛若利说：“嘛，先留点话题见面再说吧，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聊天不是么？”

　　牛岛若利松了口气，但仍然期待今天的行程：“嗯。”

　　他是兴奋的，手都不自觉地将窗檐的雪拢了起来。

　　牛岛若利盯着雪团看了几眼，几分钟后，他房间窗台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巴掌大小的雪人。

　　他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对着这幅称不上华丽的作品，按下快门，而后传送给挂断电话的守须慎里。

　　守须慎里手机震了一下，还没点开，就听到迹部景吾的语气不冷不热的。

　　“还没聊够？”

　　迹部景吾盯着自己被揪皱了的暗紫色睡衣，深呼吸几下，还是放弃了把袖子抽回来的打算，拧着眉头问：“对方是谁？”

　　他略微思考：“是你之前喜欢的那个打排球的家伙？”

　　“宾果～”

　　守须慎里给他配了个恭喜答对的音效，终于松开手，一步一晃地朝着衣柜方向走去。

　　“景吾，我和你说哦……”

　　她刚开了个头，然后迹部景吾咳了一声，话被打断。

　　迹部景吾左手握拳抵在唇上，清了下嗓子，说：“慎里，我建议你还是快点收拾一下比较好。”

　　守须慎里抬去疑惑的眼神。

　　迹部景吾正色：“有客人拜访了。”

　　“管家先生说，守须女士在楼下客厅。”他等着守须慎里反应一下，“也就是说……慎里，你母亲来找你了。”

　　守须慎里瞳孔一瞬间缩小。

　　“你说什么？！”

　　她要跳起来。

　　“守须女士就在楼下？！！”

　　“迹部景吾你为什么不早说？！！！”

　　迹部景吾挑眉：“我怎么能打扰你的通话呢？那可真是太不华丽了。”

　　他看到守须慎里急得团团转，衣柜里挂着满满的衣服都被那家伙囫囵扯了出来，全部摊在毯子上。

　　迹部景吾晃了晃脑袋：“慎里，你收拾好了可以先来找我。”

　　他停了一下，神色认真：“我会陪你一起下去。”

　　——他们“兄妹”会一起下去，拜访“客人”。

　　而那位“客人”，正坐在楼下大厅的长椅上，神色平静地接过管家倒好的茶水，气质优雅：“慎里还没有下来么？”

　　她低头用嘴唇浅沾了点茶水，因外边温度而冻僵的唇稍微暖和了些。

　　“麻烦管家先生帮我询问一下时间。”守须女士语气淡淡的，“上午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情，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实在抱歉。”

　　管家先生退了一步，露出迹部景吾领着收拾好的守须慎里从楼梯上下来。

　　“毕竟没想到您会突然拜访，我们小辈多少有点被吓着了……”迹部景吾话里有话，“听慎里说上次节日没有见到您，我们还以为得再等几个月呢。”

　　守须慎里揪了揪他。

　　迹部景吾没理她，带着人坐下径直坐下。

　　守须女士拧了拧眉，自然听出来迹部景吾话语里的责备与维护，于是不计较小辈的态度，把脸转向守须慎里，说：“我来是有些事。”

　　“慎里，上次节日因为工作原因所以失约了，我很抱歉；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呢，所以想着来找你聊聊天。”

　　“还有……”守须女士看着守须慎里的眼神慢慢变得温柔，“我听说你恋爱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分享一下么？”

　　她嘴角微弯：“昨天我和朋友在东京体育馆，那个孩子叫什么？”

　　守须女士：“牛岛若利，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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