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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别恋的第十三天
63.
这样听起来就很莫名其妙的词，一看就是守须慎里的手笔。
闹腾的麻瓜......
天童觉脑袋顶冒出一个加粗的省略号，用发胶立起来的造型瞬间被压得塌了一截，看起来像炸完过后的爆竹，有一种滑稽的破烂凌乱。
先不提他对这个词的吐槽好了，但是“闹腾麻瓜”和“朽木疙瘩”是怎么超——配的呢......？
莫非是巫师和她的魔杖？
不、不，守须慎里都说了她是“麻瓜”了。
天童觉很认真地思考起来，眼睛里的迷惑似乎藏不住。
牛岛若利瞬间移来十分锐利的视线，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脸，表情笃定：“是相配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超——配~”这样的词从牛岛若利的嘴里说出来有些违和，他这一回说的时候，很自然地更换了字。
只是，天童觉倒是没有发现这一点差异，仍旧对这两个词汇的匹配度产生迷惑的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
“......性格来说，的确守须和你很配啦~”
天童觉不能去纠结那两个词，艰难地把注意力转回到牛岛若利这里。
他说：“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哦？你和守须，一个静，一个动嘛~”
天童觉把双手摸向被压变形的头发，指尖插.进.发丝里轻轻滑动，重新把头发立了起来。
“不过，我们原本担心你接受不了守须那样闹腾的性格呢~”天童觉捏着自己的发尖，像是拨动收音机的天线一样，“既然连若利自己都觉得配的话，是决定答应守须的追求了吗？”
天童觉的眼珠子极力地往上跳着。
“要我说，你们也该进一步了。”
他慢慢把手放下来，对着旁边反光的玻璃确认了一下自己的造型。
“否则，开学之后你又要去东京集训，那里可只有排球和男的哦？”
“若利你不会真的想要和排球过一辈子吧，虽然很像你能做出的事......但是啊，守须那样漂亮的女孩子如果错过了，不是很可惜吗？”
牛岛若利：“......”
天童觉侧过眼，等待牛岛若利给他回应。
“若利？”
他疑惑地喊了一声，然后停了停，对着牛岛若利伸出手来，像平时拦网一样，宛如一只扑腾过来的大型猫咪，冲到牛岛若利的视野前面。
“若利？你在走神吗？”
不怪他这样问，牛岛若利捏着自己脖子上的毛巾一动不动的，和一块有呼吸的雕塑没什么两样。
只是这块雕塑好像被什么东西覆盖上了一层阴影，整个人看起来低落极了，像是在艺术馆里常驻的滞销货。
天童觉绕着他转了一个圈，有些惊异牛岛若利居然在和人谈话的时候会出神到这样的地步。
虽然牛岛若利这个人总是一副难以接触的样子，但只要相处了就会知道——这是位不管是谁过来搭话，都会老实巴交地听完并给予回复的实诚孩子。
这样的情况足以令天童觉惊异了。
他捏着下巴，半眯着眼睛喃喃：“这就是陷入恋爱的若利吗？果然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得和平常不太一样呢~”
天童觉重新踱步到牛岛若利的眼前，双手合十地击了一个掌。
“好的，回神了，若利！”
牛岛若利像是被他的这一举动惊吓到一样，骤然掀起了眼皮，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猩红。
“你怎么这样一幅像要进攻的样子？”天童觉警觉地退后几步，“我们可是在聊你和守须的事情哦？”
他夸张地作出口型，把重音放在守须慎里的名字上。
牛岛若利将身上凶猛的气势往回收敛了一些，垂下眼冷静了片刻，然后说：“我知道。”
他只是听到守须慎里的名字就有些凝不住神，思绪总乱飘着。
天童觉摆出一副“终于看见牛岛若利坠入爱河”的八卦样子，神情欣慰极了，脑海里已经构想牛岛若利和守须慎里在一起后的你侬我侬......
突然，牛岛若利说：“天童。”
“嗯？”
牛岛若利的声音似乎有些艰涩：“守须和我说，她不打算追我了。”
“......”
“......”
“.............欸？！！！！”
“什么时候的事情？！！！！！”
天童觉惊叫起来，脑海里的画面只存.□□就破裂。
“......昨天。”
牛岛若利绷着脸。
他莫名地不想把守须慎里移情别恋的事情说出来。
天童觉反应了一瞬，好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样，磕巴着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须可不像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安静下来，认真地为牛岛若利思考原因，“你们最近发生什么了吗？”
他想了想：“是因为昨天的电话？”
天童觉一脸的不敢相信，毕竟牛岛若利昨天似乎已经有了开窍的苗头。
话说回来，和守须慎里吃那家小巷烤肉的那天，牛岛若利就已经有开窍的迹象。
只是待他在回校的路上询问的时候，牛岛若利回答得一脸认真：“我只是认为女孩子该和异性保持适当的距离而已。”
当时牛岛若利的表情，像极了封建时代过来的老父亲，那个和守须慎里认识了三年的紫发大高个宛如什么罪无可恕的登徒子。
“不过，你昨天打电话过去是想问什么来着？”天童觉突然想起来，问。
牛岛若利垂下脑袋，汗湿的头发贴在额角的位置，缓了一下，说：“......你昨天说，应该了解守须愿不愿意和我保持之前的状态。”
天童觉：“......嗯？”是有这回事，没错。
“因为守须是想和若利交往的吧？”他捏着下巴，“如果一直保持现状的话，若利会被当成吊着守须的渣男哦，不管是交往还是决定做朋友，都应该说清楚才对。”
“等等......难道是因为守须认为你吊着她吗？？”天童觉突然醒悟，“不过也不对吧？守须不会是在意这种事情的人。”
或者换句话说，守须慎里巴不得牛岛若利能一直吊着她。
至少比直接拒绝要好得多了。
牛岛若利抬眸：“吊着......是什么意思？”
他皱了下眉：“守须不是因为这个。”
天童觉：“我知道啦......但是总要有个理由啊？”
牛岛若利依然不想把守须慎里移情别恋的事情说出。
他把嘴巴抿紧，目光沉沉：“……”
而天童觉只觉得......牛岛若利愈发像美术馆里的滞销雕塑了。
“你们到底聊了什么啊？”
天童觉把牛岛若利拉到休息椅上，刚好背对着二楼、曾经守须慎里常待的地方。
牛岛若利把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来，扔到一边：“守须说，可以继续保持朋友关系。”
“只是不想和我交往了而已。”他像是在给自己解释，“刚好是我想要的状态。”
天童觉：“......”
要是真的想维持朋友的状态，那么牛岛若利那29次的失误和那句稀奇古怪的“闹腾麻瓜”算什么东西？
难道是他天童觉自己做梦？梦出来的吗？！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
人类对待未知且陌生的东西，总是要踌躇和犹豫的。他们一面无法抑制自己想要尝试的渴望，一面又抵触这种无法预测的不安定。
在面对爱情的时候，人类的这种迟疑和不坚定就愈发明显。
爱情带给人类的影响是巨大的。
它和时间狼狈为奸，不动声色地将一个人从一种样子改造成完全陌生的另一种。他们合力在灵魂上建屋挖渠。最终，有些人是高楼大厦、烟雨楼台，有些人却是破砖破瓦、环堵萧然。
——总之，牛岛若利犹豫了。
而守须慎里不会有这样的犹豫。
她一直坚定不移地奔赴每一场能在她内心激起巨浪的爱情。
守须慎里大概只茫然了一刻的时间，很快就被迹部景吾拉着去看了乌野的比赛。
她和迹部景吾依旧坐在乌野场地的正后方，视线飘到那颗蓝黄相间的球体上，突地有些满足地勾起嘴角。
一段感情总是会在人生轨迹里留下些什么东西的，“清水洁子”就为守须慎里留下了“排球”。
那么，牛岛若利呢？
那么，北信介呢？
守须慎里突然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没头没尾地怀念起牛岛若利那种，无论什么事情都会认真给予回应的性格。
明明初见时那么冷漠寡言，看似好像不近人情的，什么人和事都不放在眼里的。
牛岛若利的内核是宛如牛奶糖一般的纯净甜腻。
守须慎里往后仰了仰，半个身子靠在迹部景吾的肩膀上。
迹部景吾转过脑袋，盯了她两秒，斥责：“你是没有骨头么？”
守须慎里懒懒地挪动身体，视线从手机移到不远处和队友站在一起的北信介身上。
她好像在注视着北信介的银灰色头发，舌尖却再次舔了舔唇间的位置，口水沾湿她下唇边缘线上的小痣。
守须慎里突然向着迹部景吾撒娇，说：“我想吃奶糖了欸，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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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嘿嘿，朋友在家里帮我调作息，要不然我真的会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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