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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一辆低调奢侈的马车停靠在浮生书院门前。
城里的钟声当当当的响起,书院大门随之一开,涌出一群穿着浮生学院院服的书生。
在那一众人群里,陆远志在其中格外显眼。
除了长相气质出挑外,他的身高更是高出了半个头,让人一眼就看他。
任女苑一愣,昔日的矮冬瓜不见,已长成翩翩公子的模样了。
而在他人眼里,站在马车旁的任女苑,穿了一件浅绿扣针绣拽花工百褶裙,那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搭在美人团扇上。
美人薄施粉黛,眉间戴着精致的花钿,一张小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动人心神。
站在陶远志身边的一人,拿着折扇戳了戳他的手臂。
“陶兄,快看,快看,好漂亮的美人啊!”
陶远志看去,眉头皱起又放松,原来是苑儿来接他下课了。
这时邬永宁又道:“我要是娶了这般漂亮的美人儿,那真是此生无憾啊。”
“此生无憾......”陶远志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好友,笑得深沉。
陶远志不做解释,径直走了过去。
“欸?陶兄?”邬永宁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走到近前,陶远志向邬永宁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任家小姐。”
邬永宁尴尬一笑,忙拱手道:“嫂子好,嫂子好。”
任女苑一愣,羞红了双颊,小声反驳,“还不是呢。”
面对不相熟的外人,任女苑还是有些不适应,与其简单交流几句后,便被陶远志带上了马车。
马车上,任女苑一改羞涩,兴致勃勃的与陶远志谈起,她刚下车时的见闻,还听到了好多帅气公子的惊呼声,她感觉今天的自己肯定又美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她说完还向陶远志询问:“远志哥哥,你说苑儿是不是天生丽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儿~”
“是。”陶远志肯定点头。
“那远志哥哥喜欢苑儿哪一点?”
“苑儿明眸皓齿、琼姿玉貌、蕙质兰心、温柔体贴。”
任女苑笑得眉眼弯弯,“哥哥说的对极了。”
陶远志抖着声问:“那苑儿把刀放下可好?”
“好哦。”说着,任女苑将横在他脖颈边的匕首收回,妥帖的放回袖袋。
陶远志呼出一口气,去年生日时送予她这把匕首,本意是让她保护自己,如今......
他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声佛号,连道:“罪过、罪过。”
任女苑刚被夸得心花怒放,也不再意他这会儿的耍皮。
两人回府后,正好赶上用饭。
用过饭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在花园小厅散步消食。
陶远志随手摘下一大把花枝,“苑儿,三日后我就要上京去参加科举。”
接着他将花枝递到任女苑眼前,“当归时,我必会着红袍,帽带官花来迎娶你。”
任女苑莞尔一笑,接过花枝抱在怀里,“我等你。”
她对陶远志很有信心,因为他可是近年来童试乡试的第一,纵使是当不了状元,榜眼探花什么肯定是没问题的。
次日一早,陶远志摸黑就出了门。
临近中午,邬永宁这才一身狼狈的推开包厢门。
走进去后,就对着好友好一番诉苦。
今天他本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但不知是哪个鳖孙在他门上撒了黑灰,弄的他刚出门就转回去重新洗漱。
之后走在大街上,不仅平白无故的被扔了烂菜叶,走过转角还被个小乞丐扑到身上,弄得身上全是泥水。
“远志兄,我可是废了千辛万苦才来与你相见,你看这顿饭......”
陶远志:“辛苦了,这顿我请。”说着端起一杯茶喝着。
见邬永宁揉了揉眼睛,陶志远问:“怎么了?”
“没,眼睛好像有点花。哈哈哈...”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刚他好像看到陶兄笑了?
不,肯定是他眼花了,陶兄才不是那种幸灾乐祸之人。
两人用过饭后,事情也在饭局中商谈好了。
陶远志站起身就要离开,邬永宁不经意间眼睛就扫到他腰间崭新的荷包。
他指着荷包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陶兄,你这是在哪儿买的荷包?下次我买荷包时躲远点。”
那荷包上青竹不但绣的歪歪扭扭,还缺斤少两,也就最下面的猪头还算好看。
陶志远也不恼,摸着荷包笑的一脸甜蜜,“这是我未婚妻为我绣的,自是比不得邬兄在外买的精致。”
他家苑儿绣了五年呢,昨夜才舍得给他。
邬永宁一噎,刚用过饭这时突然撑得慌,就连陶兄脸上笑容都格外刺眼。
归家后,邬永宁这才想明白,人陶兄有未婚妻,他没有啊。
他这是没跟上兄弟的脚步啊。
晚饭时,他询问母亲,自己是否有什么娃娃亲,或者婚约对象。
邬母白了他一眼,“就你,还想要婚约对象。”
邬永宁:“你儿子我怎么了?难道还不够帅?”
他掏出腰间的折扇打开对着自己扇了扇,只见那白纸折扇上没有诗题歌赋,更没有高山流水,只有一个占了整张扇面的大字,帅。
邬母一巴掌打掉他的扇子,给他夹了一大筷子菜,“吃你的吧。”
邬永宁委屈的撒娇,“娘~”
邬母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正常点,明日就要走了,别逼着我打你。”
“哦。”
邬永宁委屈,但他不能说。
明明之前看表妹这般时,他娘抱着人连呼心肝,怎么到他这儿,就是如此这般了。
夜黑风高夜,远远就听见打更人的敲锣声,“咚——咚、咚、咚。”
紧接着就是打更人的声音:“天寒地冻哟。”
冷风下,一个穿着白色寝衣的男人,站在紧闭的房门外,慢悠悠摇着折扇对月长叹一声。
次日,陶远志就见好友背着重重的包裹,眼下一片青黑,脸上还有个两个对称的一大一小红印子。
“邬永宁,你昨夜偷牛去了?”
邬永宁捂脸,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没,昨夜想着上京太兴奋了,没睡着。”
“那......”
“别问,咱们就还是好兄弟。”
陶远志身后,任女苑戳了戳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觉得是鞋印子。”
陶志远也学着她的样子,覆在她耳畔小小声回复:“我也是这么觉得。”
邬永宁见两人如胶似漆的黏糊样,更加忧愁了。
陶远志看了眼他身后,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便问:“家里不来个人送送?”
“他们昨夜没睡好,起不来。”
陶远志看着自己身后的一大家子,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他与任老爷任母一一告别,到任女苑时,他拉着人走开了几步。
陶远志拉着任女苑的小手一一嘱咐一些平日里的琐事,任女苑都一一顺从的应下。
“我远行的这段日子,苑儿少看外面那些俊俏的公子们,好好在家等我可好?”
任女苑眼睛飘忽了一下,见陶远志眼神越来越危险后,连忙点头答应。
见她今日如此乖巧,陶远志将一只发簪为她戴上,“等我。”
任女苑忍着没动,强撑起微笑应了一声好,目送两人离去。
等人走远后,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她连忙拉住身边的任母问:“娘,你快帮我看看,志远哥哥有没有弄乱我的发髻,还有那发簪与我这一身是否相称?”
任母气的瞪圆了眼,捏了一把女儿娇美的脸蛋,“没弄乱,发簪也好看着呢,与你身上这件蝴蝶戏花的斗篷很相称。”
“那就好。”
她刚放下心来,就见任母手指上的一抹胭脂,一声女孩的惊叫声平地而起,不远处几只飞鸟也被吓上天了。
“娘!”
任女苑跺了跺脚,气急败坏的冲进了在一旁候着的马车。
任老爷在一旁笑的开怀,“咱家苑儿这是恼你了。”
任母正在擦拭着手上的脂粉,闻言眼皮一挑,“老爷,可是想加餐了?”
任老爷摸了摸鼻尖,从怀中掏出个红色的陶瓷小罐,“娘子,花颜楼新出的胭脂。”
任母欣喜拿过小罐,打开后用指甲刮了一点涂在任老爷手背上试了试。
“颜色正,气味也是我最喜欢的牡丹香。”
她拉起身边的丫环,“走走走!回家!”
任老爷笑着摇头,“有其母必有其女。”
另一边,邬府。
邬母:“永宁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三里坡子了吧。”
邬父头也不抬,“嗯。”
见他这副冷淡的样子,邬母忍不住又抱怨道:“永宁那孩子,昨天回来后就开始不正常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不至于。”
“你说那孩子怎么突然想结婚了?”
“不知。”
邬母放下手中的账本,走到邬父身边,兴致盎然,“要不我给他相看相看个小娘子?”
邬父瞟了她一眼,提醒道:“珠雨。”
邬母立马一脸冷漠,“还是别管他了。”
珠雨,全名李珠雨,是邬母娘家侄女,当年她也是想着给两孩子结个姻缘什么的。
但是,每一次两孩子相遇,永宁那孩子总能把珠雨弄哭。
直到今日,珠雨那孩子来看望他们时,对永宁也是能躲就躲。
永宁那孩子不解风情也就算了,还整天臭屁的不得了,还想要婚约对象,他怕是在想屁吃呢。
另一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邬永宁狠狠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
邬永宁揉了揉鼻尖,摇头。
“也许是爹娘想我了吧。”
陶远志沉默了,就他对邬父邬母的印象而言,这种事情简直是微乎其微。
他自认为是个体贴之人,这时候沉默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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