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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岁月匆匆,不过转眼间,两人就是十一岁少年郎了。
“陶志远,听说你是任家的童养夫?”
“哈哈哈哈...童养夫,可真没出息。”
说话之人穿着布衣,身材魁梧,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陶远志也不恼,淡淡说道:“听说,你爹昨日又被天香楼的姑娘给轰出来了。”
二虎子面色一沉,他生平最听不得有人议论他爹,他捏起拳头直冲陶志远面门而去,身后的几个小伙伴也跟着一哄而上。
陶远志神色淡淡,虽然只他一人对上对面好几人,但他一点都不带慌,伸手一挡拦下对方的拳头,脚下一动,就将人掀翻在地。
紧接着一个侧身躲过另一人的拳头,伸手拉住对方的衣领一转,两人便换了一个位置。
“唔!”
他松开手,那人捂着胸口倒下,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可见刚刚那一拳是一点也没留情。
打人的连连向被打的那人道歉,紧接着用凶狠的看向陶远志。
他怒吼道:“兄弟们,一起上!”
一炷香后,除了陶远志还站着,地上已是躺了一片。
陶远志:“不是童养夫,是未婚夫。”
说完,就慢悠悠的走出暗巷,来到敞亮的大街上。
路过翠玉轩时,他目光停在一只蝴蝶玉簪上。
那蝴蝶玉簪通体青绿,只尾端青色蝴蝶足下开放着一朵红色的海棠花,看起来好看极了。
陶远志走进去后,不到片刻就又走出来了。
回府后,陶远志先是去拜见了今日才归家的任老爷。
任老爷见他虽然一本正经与自己聊天,眼角余光却时不时飘向门口的方向。
他笑道:“苑儿在她娘那。”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吧。
陶远志向任老爷告辞后,问了下人任母的位置。
他不慌不忙的走到春来院门口,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间传出任女苑的娇笑声。
院子里,任女苑懒懒的依靠在任母身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娘亲,骑着大马游街的状元郎好帅啊!”
任母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就想着状元郎,我看你的远志哥哥可比那状元郎帅多了。”
“哼,才没有咧。”
“娘,我想嫁给一个状元郎君。”
任女苑虽然这般说着,但也知道是不可能的,看着任母皱起了眉眼,她笑着又道:“玩笑罢了,我会好好的嫁给远志哥哥的。”
陶远志摸着怀中被帕子包好的玉簪,低垂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在门外促足片刻后,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便转身而去。
夜里,任府的书房的油灯亮了许久。
第二日。
任女苑找陶远志没找到人,找下人一问,原来他一早就与任老爷出门了。
任女苑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
任母在一旁解释道:“你爹是带他去拜见浮生书院的夫子了。”
“浮生书院?远志哥哥要去上学吗?”
“他不是......”最讨厌看书了吗?
任母扶了扶任女苑发辫,“许是长大了,想开了。”
当年陶父就是为了考取功名,最后落到个思郁成疾,就连卧病在床也要看书,看不清字了,就让陶远志读给他听。
陶父死后,家里除了病弱的母亲,就只剩下一堆无用的书籍。
任老爷接他到府上后,每年都会询问他是否去上学堂,但都被他拒绝了。
陶远志平日里,不仅跟着家中的武师傅练武,还跟着任老爷学习生意,俨然是要成为一个商人。
也不知怎得,他昨夜找上任老爷,突然就说想要读书。
今日,任老爷早早的就带人去拜见浮生书院的夫子。
任女苑还没思考多久,腿上多出了两个挂件就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她蹲下身子,抱着两刚会走路的小不点,笑盈盈的对两人打招呼:“早上好,荣儿、羽儿。”
两小不点也咕噜咕噜几声,抱着任女苑的脖子在她脸上涂了满脸的口水。
任女苑惊叫一声,连忙将孩子交给在一旁偷笑的任母,捂着脸提起裙摆就往她的闺房跑去。
任母掏出帕子擦了擦两孩子脸上沾上的胭脂,笑弯了眉眼。
“这孩子,一天比一天爱美,以后可怎么的了。”
说完,她像是想到什么,又是一乐。
两孩子见母亲笑,也跟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之后的日子里,任女苑便很少见到陶远志,浮生学堂是全日制的学堂,每月只放三天假。
不过,虽然他人不在家,却时不时托人给家里人带礼物,存在感也是十足了。
像什么新出品的胭脂、布匹,孩子的玩具,简直是什么都有。
又是一年花灯节。
任女苑与陶远志两人坐上家里的马车出发,先是去庙里参拜了花灯娘娘,接着任女苑就去买糕点,等她回来,就见陶远志手里多了块姻缘牌。
任女苑晃着脑袋,踮脚去看他手里姻缘牌:“陶远志,你买这干啥?”
陶远志一只手按住任女苑的脑袋,另一只手用力一扔。
那挂着红绳的姻缘牌就挂上神树上,与众多姻缘牌混在一起。
任女苑气恼拍开他的手臂,“妆面花了,我就与你拼命。”
陶远志低头仔细瞅了瞅,“苑妹妹发上的白玉簪甚是好看,与这身月华罗裙相称极了。”
任女苑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笑道:“那是,为了这簪子我可是选了大半天衣服呢。”
陶远志接着道:“妹妹这脸也是花容月貌。”
任女苑笑得更得意了,“陶远志,你今天总算是带眼睛出门了。”
陶远志遗憾摇头,“今日我才知,原来花真的也有难看的。”
任女苑笑脸一僵,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便扬长而去。
“苑妹妹...苑妹妹...”
被留在原地的陶远志笑得像只偷腥了的狐狸,嘴里虽然焦急的喊着任女苑,脚下却是不急不慢。
任女苑气了一阵,也就消气了,她放缓脚步,等着他上前来赔罪。
但是等了许久,都不见陶远志追上来,她转过身子去看。
只见身后不远处,陶远志被一群小娘子给团团围住了。
任女苑快走几步,隔着人墙与陶远志对视。
陶远志无奈摊手,为了躲避这群小姑娘的花枝他也是尽力了。
花灯节有这么一个传统,若是女孩相中了灯节上的公子,便向公子扔花枝表诉情意。
若公子有心,便收下花枝,次日登门拜访。
任女苑越看陶远志越觉得他欠扁,心里堵得慌,抓起腰间的香囊瞄着他的脑袋扔去。
陶远志脚下一动,脑袋就被香囊砸了,他伸手一把接住从头上滚落的香囊,对着周围的小姑娘歉意一笑,“抱歉,各位小姐请让一下,我的未婚妻生气了。”
说完,长腿一迈转了几圈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追上已经是走了老远的任女苑。
任女苑:“哟,远志哥哥可是舍得出来了。”
陶远志往怀里一掏,就掏出一支花递给任女苑。
任女苑也不接,挑眉道:“可是哪家的小娘子给的?”
“的确是个娘子。”
任女苑一呆,转身就要走。
陶远志连忙拉住人,“但不小,有三四十了吧。”
任女苑知道这人又在逗她了,抢过花枝就走。
陶远志连忙跟上她的脚步,哄道:“远志可是要娶那任家小娘子的人,怎会接受那别家小娘子的花枝。”
任女苑瞅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为何不会?”
“当然是为了除暴安良,拯救苍生。”
任女苑气笑了,“那大师何不找处古刹出家?”
陶远志双手合十,一脸慈悲之色,比起那庙宇的主持还要虔诚,“真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呸,假和尚。”
两人走着,来到一处猜花灯摊前。
“苑妹妹,可喜欢那嫦娥飞月花灯?”
任女苑看了一眼那彩头花灯,是好看。
“我自己能行。”
陶远志笑着道:“赌吗?”
“赌就赌!”
任女苑当即接下赌约,虽然从小到大她赢的次数寥寥无几。
但人生在世,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
摊位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人,他搓着手,满脸堆笑的手下银钱,“两位公子小姐,请。”
一旁穿着布衣,头上带布花的老板娘取下第一盏灯。
“落地就会跑,胡子一大把,不管见了谁,总爱喊妈妈。”
任女苑一把拉住陶远志,“闭嘴,我先。”
陶远志也不争这个,施施然后退一步。
“是,羊吧。”
“恭喜这位小姐。”
老板娘说着,取下灯上的花朵交给她。
接下来,任女苑连着猜对了六盏灯,在第七盏止住。
“小龙船,龙船小,龙船尖尖两头翘,水里飘了一秋天,装来一颗白元宝。”
“水里的,龙船?”任女苑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只好放弃。
陶远志拉了拉她衣袖,见她看过来,指了指自己紧闭的双唇。
任女苑扑哧一笑,“平日里怎的不见你这般老实。”
她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陶远志笑得眉眼弯弯,“今时不同往日。”
他看向老板,“是菱角。”
“恭喜这位公子,答对了,春娘,快将花给这位公子。”
陶远志接下老板娘的花,接下来就是他的主场了。
只见他停都不带停的,一连答了十五盏灯,引得无数小娘子促足。
最后,他成功拿下那盏嫦娥飞月花灯。
“给。”
任女苑接下花灯,提在手里,“说吧,刚才的彩头是什么?”
“嗯,荷包吧,你亲手绣的。”
任女苑瞪了他一眼,“我敢绣,你真的敢用?”
“毕竟是苑妹妹绣的,说不定可以辟邪呢。”
任女苑气的在他鞋上狠狠踩上一脚,提着灯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家马车。
陶远志看着鞋上一边一个小巧的鞋印子,乐悠悠说道:“怪可爱的。”
也不知他说的是人,还是鞋印子。
五年后。
七月里的一天。
“今日远志该回来了,苑儿可要去接你远志哥哥?”
“去浮生院吗?”任女苑想了想便答应了。
她可不是为了去接陶远志,只是从没去过学院,好奇学院是个什么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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