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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从夕照城来穹顶宫已有十日,却仍见不得那新主子一面。
对此,她乐见其成。若是凤缭卿就此忘了她这个奴才,那么逃跑的机会也就来了。
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她的去处。
九州四海的绝杀令,她不信,姬殇璃会下如此大费周折,只为杀她。
这一次,初一,逃不掉了。她绝对要挑了他的手脚筋,找个地方关起来,一辈子只能见着她一人。
压下难以言述的心绪,现在该集合了。
穹顶宫实在很宽,十二已经到了影楼统府前,拿出腰牌,侍卫放行。
走进统府内,见其中楼阁高耸,宫殿沈沈,缥缈飞楼隐隐可见,此地机关重重,专门按照奇门遁甲之术布局。
看着一片祥和,但她能感觉有无数高手隐藏在暗处。
这里距夕照城以东约千里,云雾缭绕的弥罗山中,却有这样一处华丽宫殿,临渊而立,据守天险,无法可破。
唯一能下山的路口,便是山门外那处索道,被无数死士守卫,无路可逃。
十二跟着侍从穿过统领府,来了一处院落。
龙凤院——专门训练奴仆,主管是个阴柔男人,浓妆艳抹,若非喉结凸显,大可偷龙转凤。
十二这时才知,穹顶宫的贱奴,不管男女都是要训练的,学的便是这奇、淫巧计,如何侍奉男人。
若是主子临幸了,便可削去贱籍,得一处小院与仆人;若是没有,便要一辈子做贱奴。
十二无所谓,凤缭卿心心念念的只有那白衣美公子,那个致她如此境地的姬朝雾。
所以,安分做她的卧底就好。
能入穹顶宫为奴者,容貌自是不必多说。
那叫久衣的总管,不屑地瞥她一眼,“你这丑物,竟能入宫来,学了也无用,滚去风院。”
侍奉之事,十二已学了七七八八,却半路被赶去了风院。
————
“吃饭吧。”一碟冷冰冰的案板扔下来,人已经不见踪影。
十二低着头谢了恩,便去端饭。
心中积了无数愤恨,却无法发泄。
堂堂冥渊阁十二,最后蒙蔽在暗无天日的院落中,了却残生?
一声剧烈的震响,木屑四溅,她踢门而入,视线落在那张陈旧的木床。
“起来吃饭了。”
那昏躺床上的少年毫无知觉,与死尸无异。
没反应,十二也懒得与他废话,不过是个过气男宠,死了也就罢了。
仔细看那少年苍白面容,她嗤笑一声,“暮公子,你死了,谁为烟云庄报仇?”
那少年总算有些动静,两条修长的腿垂落下来,玉足踏至地面,黛眉微蹙,醒了。
“呵呵。”
嘭的一声,放下托盘,十二冷笑一声,拿了一个馒头离去。
暮家早已灭被满门,暮成雪除了依附穹顶宫,早已没了去处。凭着暮家的秘籍‘血绵指’,他一下山便会遭到九州四海的绝杀令追击。
然而,讽刺的是,十二竟在这穹顶宫这处破烂后院看见了此人。
凤缭卿弃若敝履的男宠。
————
红衣青年半倚于踏,美人色相极佳,堪称倾城绝色。
他眼尾带红的凤眸中似是含了水雾,肤若凝脂,贝齿微露,伸出修长纤细的腿,任仆人侍候。
只见那跪地的男人,眼神虔诚迷离,正用手搭着红衣青年的玉足,轻柔地握起白皙细腻的脚盘。
美人如玉,连脚裸的形状也极尽优美,几根晶莹的脚趾稍蜷。
他细细抚摸着,红衣青年只觉着脚有点痒,他俯视着他的影卫,看见那汉子如此痴迷的神色,不由得皱起眉头。
当真是条忠心的好狗,只是,这条狗好像已经疯了?
的确是疯了!
男人足了自己的全部定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像饥渴的饿狼,在主子的脚上亲吻,光是摸着主子的脚,就已让他的灵魂颤抖。
凤缭卿一脚踹向男人,他壮实的身躯向后倒在地上。
“卫三,你,越矩了……”
“请主子责罚。”卫三连忙爬过来求饶,心里却巴不得主子惩罚自己。
凤缭卿哪有空管他,想起暮成雪就恨得牙痒痒,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定要得好好治治他。
“呵,明日你不用来伺候。”凤缭卿直接打发走黑衣男人,省的见着他就烦。
那卫三一听主子要赶自己走,急得涨红一张俊脸,不顾一切,用胳膊紧紧抱住红衣青年的腿,“不要,主子,求求您,让奴继续侍候您吧。”
“滚。”
凤缭卿最厌恶这种人,都赶他走了,还敢来烦他。不想与卫三再纠缠,他直接赤着脚下地。
他还不至于颓废到一直让仆人给自己穿鞋,又不是黄口小儿或是动不得的老东西。
“主子,主子……”
卫三看着主子丝毫不理会自己,仿佛自己完全多余的东西。
“派人再去问暮成雪,究竟交不交出来。”
酥媚入骨的声音渐渐远去,他不禁悲从中来,心中被铺天盖地的悲苦淹没。
————
所以,十二的猜测得到应验。
过了片刻,便有侍卫前来,径直去向院中。
她恭恭敬敬跟在身后,知道,暮成雪今日怕是大祸临头。
那侍卫进了屋,俯身鞠躬,语气冷硬,“暮公子,主子问你,可考虑好了?”
那少年垂头,沉默不语。
侍卫继续劝说,“只要您交出功法,便可离开此处,您可不要辜负主子一片心意。”
“哈哈哈哈!心意?什么心意?”忽然尖厉的笑声,众人皆是一愣。
十二瞥一眼,那侍从面露疑惑,诺诺道,“主子自然是喜欢您的。”
“知道了,我会交给他的。”那少年声音低了下去,独自躺了榻,不再看众人一眼。
于是侍从便回去复命。
————
十二立在屋中,良久,听见那小公子低低一笑,叹道,“果然,他是为了血绵指。”
别人或许不理解,十二却深谙此事,暮成雪左右不过是个蠢货,为了所谓的爱,连家族大仇也不顾的蠢货。
“你喜欢主子,无数人喜欢主子,大家都喜欢他呢……”
十二不知怎的,便生了嘲讽他的心思。
她鬼魅一笑,目光透着深幽,“灭了烟云庄五百余口的幕后凶手,暮公子可知?”
“冥渊阁……”
十二便仰头大笑,“错了,是穹顶宫,我们只是受托行事。”
我们……?
那暮小公子,瞳孔一缩,透出些惊惧,“你、你……”
十二便得了戏弄他的快意,心情无比舒畅,声音也柔和了些,“我家主子姬殇璃为了他,甘愿接了这个任务,暮公子,我亲手杀了你的妹妹。”
那是个十一二岁的红衣小姑娘,明艳的眉眼,天真烂漫,干净地像朵白花,让人,只想毁了她。
她生处黑暗,如何能忍,便一剑毙命,惊恐的头滚落至血污,也染了脏污,终于放下了心。
暮小公子发了狂,猩红着眼就要来杀她。
十二退至屋外,冷眼看着他发狂,不禁讽刺,“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杀人工具,凤缭卿才是凶手。”
她想看看,暮成雪得知真相,究竟会如何选择。
————
至此以后,暮成雪出了风院。
恢复了他雪公子的身份,住进了一座小楼,点着名要十二过去侍候。
她心中不屑,却不能显露半分,只得做个贱奴安生侍奉。
暮成雪,果然带她出来了,那本血绵指,终究成了他人之物。
既然暮成雪不想报仇,那么一切更是与她无关。
然而,她不找麻烦,麻烦却找上了她。
那是个小少年,同为侍候暮成雪的奴仆,孺人长相英俊,眉眼竟与初一有五六分相似,这让十二对他有了些好感。
“你怎么到的穹顶宫?晚霜。”少年闪着狭长眸子,嬉笑。
“我……说来话长。”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是时候回去了,暮公子又该气了。”少年便撺掇她回去。
进了院子,上至二楼,那小公子一身白衣正立在窗前,身形纤细,颇有些月下仙子的意味。
只是转过身来,却让十二暗自惊诧。
分明几日前,那公子还是有些高傲冷情的,只是现在仿佛变了个人,神韵出奇的媚惑,欲与纯交织最是销魂。
看来他是转了性子,十二那番话,终究是起了作用。
现在的暮成雪,是穹顶宫的雪公子,说穿了,不过是个男宠。
可人家心甘情愿,那本绝世功法——血绵指,最终拱手相让。
十二的任务,便是探听此消息。
当日冥渊阁众侍卫搜遍烟云庄,只能失败而归。想来,这暮小公子知道它的下落。
“秘籍我已销毁,如今它们都在我的心里,凤缭卿,你必得好生奉着我,否则,世上再无血绵指。”
那白衣少年退后几步,媚眼如丝中,却是不肯妥协的决绝。
红衣美人神情有一瞬扭曲,却是放下身段,柔柔一笑,“雪儿,只要你肯听话,本座便宠你一辈子,莫要与我为敌。”
十二安分跪在阴影之中,听着那二人谈论,不禁心喜,终于……找到了啊。
————
那是两条人腿,伤痕无数,早已辨不出皮肉,再往上,是一团乌黑渗血的烂肉,依稀是个人样。
枯如稻草的长发覆面,看不清容貌,时不时的抽搐才能证明此人活着。
火光锃亮的牢室,摆满各种刑具,衣决飘飘的男子,覆了金色面具,隐隐绰绰看不清真貌。
“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谁?”略微清冷的声音,却透着不为人知的可怖。
“十、十二……”低沉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牢房中,分明是个男子。
“呵,冥渊阁何来十二?”那男子轻笑着挥手,便有两名死士上前,恭恭敬敬跪着。
“把这条狗的头割了,送去璃王府,让他好好看看。”
留下冷冷一句,男子转身离去,徒留地上那堆烂肉惊惧,下一刻,呜咽一声,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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