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跟当社畜有什么区别?

作者:胡说与咕咕与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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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 章


      苏瑾和白知微今晚借宿在了李慎家中,她两个并排的躺在一张火炕上,谁也没有开口,静静地躺在床上,安静的甚至能听见李慎起夜的声音。

      她打了个哈欠,伸手戳了戳直挺挺躺在她旁边的白知微,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过期不候。”

      “......”

      “...行吧,那你不说,我说。明天李慎去县衙击鼓告状的时候,你偷偷跟在后头翻进去,找到县令,盯紧他。”

      又是一片寂静,苏瑾盘腿坐起,直勾勾的盯住白知微,“你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客,怎么一点气量都没有呢,我愿意冒着被你们江湖人刺杀的危险跟你住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可别扭的。”

      白知微忸怩一下,“那你不得让我消化一下嘛。”

      苏瑾翻个白眼,“那你快点消化。”让她快点布置完睡个好觉,小孩子熬夜可长不高,她再也不想跟前世一样,同样一家人,只有她一个是身高洼地,说有一米六都算是谎报。

      白知微抿了抿唇,委屈道:“那你真名都不告诉我呢。”

      “......”苏瑾无奈,“我也不算骗你啊,王对应皇家,怀瑜是我表字,虽然我大名苏瑾,但是较为亲近的人都叫我的表字。让你叫怀瑜还委屈你了?”她说着说着生起气来。

      可能是感觉到了杀气,白知微迅速爬起来,谄媚道:“没有没有,一点儿不委屈。”

      苏瑾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跟他细说:“一个县城中,最高官员是县令,下面还有为县令出谋划策的主簿、除了命案和重大案件其他大小事都可以插手甚至直接处理的县丞、掌管兵权的县尉。

      现在天气渐凉,若是露宿野外,被虏去的孩子撑不住,那些人不可能做这种赔本买卖。因此他们躲藏的地方要么在村里,要么就是在县城。村里不必管,但若是他们藏身于县城,那么很有可能县衙中有人勾结罪犯。县尉,李慎会跟着;你明天去县衙盯县令。”

      白知微沉思了一下,“那你怎么确定就是县令的问题,那个县丞官不是也挺大的。”

      苏瑾微微一笑,“这就要看知微的本事啦。”甜腻的语气让白知微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现在已经接近丑时,正是人睡得最深的时候,而白知微却被苏瑾强迫着起来,做那梁上君子。

      苏瑾静静蹲在一座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外面,听着屋子里传来的鼾声,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旁边一起蹲着一脸绝望,碎碎念跟自己的祖师爷道歉,说愧对他们谆谆教诲的白知微。

      “行了,”苏瑾扯了一把白知微,“别念你们门派的门规了,干活。”

      白知微不情不愿的直起身来,不死心的挣扎道:“怀瑜你一定是弄错了,这个老伯是做芦苇草编的,身上有点芦苇很正常啊,我们回去吧。怀瑜你作为大殷九皇子,该行的是煌煌正道,不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啊。”

      苏瑾无语的瞪了下施展了‘千斤坠’一动不动的白知微,“不是你们江湖门派见了我们叫‘反贼’的时候了?”

      白知微心虚的嘿嘿一笑,连圆滑流畅在体内一直循环的内力都顿了一下,“那是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怀瑜你不是也愿意相信我,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嘛。”

      那是因为你性格温和诚挚,一出门派又遇见了一起江湖人作恶的案子,却没有那些想着江湖事江湖了的老顽固思维,心存怜悯,愿意自己睁开眼睛看周围,我才敢冒着风险告诉你的,苏瑾心中暗暗腹诽。

      她看着即使心虚,却也一动不动立在这里,不愿意跟她一起做贼的白知微,叹气妥协,“之前趁着你给李慎吃药,我去接李村长的时候,问过这个人的事。”

      李寒此人虽然看起来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看起来与已经李村长与村长一样,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其实他的岁数不过而立,与李慎是同一辈人,甚至在年轻的时候比李慎还要俊秀几分,是走在路上,都会让十里八村的大小姑娘个个不顾矜持送花的少年,不知有多少人悄悄为他写过酸诗。读书也好,当时他与李慎同样拜在了李慎父亲手下,总是能实实在在压李慎一头。只可惜后来父亲被征兵,母亲早亡,无力继续读书,就放弃了。跟人结了婚,有一个名叫李清欢的女儿,现在也该到了及笄之年。

      “等等等等,”白知微震惊打断,“如果里面有女孩子,那我们更不应该进去了呀。”他苦口婆心教育苏瑾道:“怀瑜,你这样不爱护女孩子的名节,以后是找不到媳妇儿的。”

      苏瑾心头一梗,觉得自己中了一箭,她上辈子可不就是母胎单身,没有媳妇儿嘛...不对,她一个女生,要什么媳妇儿...等等,这里面根本没有女孩子啊。

      “...李清欢在县衙当丫鬟,不在这里!”苏瑾黑着脸用手肘拐了白知微一下,想要借此忘记被白知微带进沟里的自己。

      李清欢母亲还在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掏空了李寒家所有的积蓄仍然不够,当时正逢县令娶了一房小妾,要在外面买人,李清欢就进了县衙后院,得了卖身的银子给她的母亲买药。只可惜,即使去了县城看病,最后她母亲还是走了,这么一走,刺激的李寒一蹶不振,连葬礼都是草草了结,村里人连什么时候下葬的都不知道。

      “那两个小孩儿并不是每天都去河边玩耍的,而今天从咱们在村里见到他们,到发现他们不见,不超过一个半时辰。能在这区区一个半时辰左右就能准确把他们抓走,说明肯定有人会给拍花子通风报信,最可能的就是一个村里的人。”

      苏瑾继续解释道:“那么总是去县城售卖货物而不是每天都要下地的李寒,就有很大可能是这个通风报信的人了,更不要说他的女儿就在县衙后院做事。再加上你说他身上有芦苇絮。这种种可能,才让我想来探探他家。”

      白知微脸上的不愿随着苏瑾的解释慢慢隐去,喃喃自问:“可是他为什么?那可只是是两个五岁的孩子。”虽然还在疑惑,可显然已经认可了苏瑾的解释。

      苏瑾耸了耸肩,不走心的安慰道:“朋友,你行走江湖多了之后,就会习惯了。”即使是在她衣食富足的前世,都还会有人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更别说现在的百姓连“仓廪实”“衣食足”都做不到呢,又何谈礼节荣辱。

      这百家村已经算好的了,有一个负责任的村长,能让大部分村民团结起来;一个可以免除一定赋税的秀才,能让族人勉强不被饿死。现在孩子丢了,也愿意耽误一下午的农活,一起去找——虽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两个孩子的兄长是能给村里孩子启蒙又能减免赋税的李慎。但其实在很多村子里,丢了就丢了吧,他们连自己都养不活,被偷了卖掉没准还能有条活路。

      苏瑾她们俩是从屋后的篱笆墙外绕过来的。这座茅草屋软塌塌的立着,白知微深吸一口气,看了眼一副事不关己模样歪歪斜斜站在旁边的苏瑾——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左腿退后半步,微微屈膝,运转内力,轻飘飘的落在了茅草搭建的屋顶上。

      一般这种茅草屋的屋顶上除了编织好的茅草,还会有一层厚厚的糊在茅草上的泥土,然后还有一层宽大的树叶,最上面还要再加一层茅草。可李寒似乎因为家境贫困,在屋子西边的厨房的屋顶,紧紧潦草的用茅草铺了一层——这也是她在李慎吃药的时候问到的,当时李青的原话是,“哎,李寒大哥虽然草编卖的极好,自己却连厨房的屋顶都不舍得修一下,全都存起来,心心念念着想要给小欢赎身,现在都攒了不知多少年还没能把小欢赎回来。那些个当官的真是黑心畜生。”

      结果这不就方便了两个梁上君子来偷家。

      白知微悄悄点了李寒的睡穴,满头大汗的打开门,让苏瑾从正门进来了。

      苏瑾信步闲游一般的跨进屋门,看见了白知微狼狈的样子,调笑道:“知微果然是习武之人,活力旺盛啊。”

      白知微苦笑不语,这才出了门派不到一个月,他就已经违背了不少门规,若是现在在门派,他现在就已经下了思过崖,被惩罚苦修一年。

      不知是不是他表现的太明显了,苏瑾进屋环视一周后,歪头对他微笑:“天亮之后可能还会有其他违反你们门规的事情呢,你要不先攒攒,最后回去一块受罚?”

      白知微绝望的看了苏瑾一眼,垂头丧气的跟着苏瑾在屋内胡乱转悠,自暴自弃的开口:“我们不能直接审问李寒吗?”反正民宅都闯了,再加个非法刑讯完全无所谓了,这就是所谓虱子多了不愁吧。

      “嗯......”苏瑾敷衍的迎合,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李寒身上的衣服,然后拿起李寒放在床头的药包,唤道:“知微,你能闻出来这是什么药吗?”

      “嗯?”白知微抬头接过药包打开,“啧,这是哪个新手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包装手法,糟心。”吐槽完,他捻起一戳,放在鼻翼下嗅闻,“嗯...应该是蒙汗药吧,就是质量不太好,色黄而味苦,不过这个计量也能迷晕一头野猪了。他是想要打猎补充家用吗?”

      打猎?也许吧,毕竟非得要说,那这个地方的百姓和官府之间的关系,也差不多算是猎人与猎物了。苏瑾点了点头,指着李寒道:“把他叫醒吧,我问几句。”她看了看白知微焦躁不安的表情,安抚道:“信我,解穴吧。”

      “行。”白知微放心的解开了睡穴,“他应该马上——咦,他睡的好死啊,只能摇醒了。”

      李寒躺在床上被粗鲁的叫起来,大脑还未完全清醒的时候,就看见两个黑乎乎的人影立在他的床前,其中一个见他睁眼直接开口质问:“那两个孩子是你做的吗?”

      苏瑾再一次没有拦住白知微,扶额叹气,她看着李寒闪烁不定的眼神,补充道:“你如果现在开口告诉我们你与县衙里的哪个人勾结,我们可以放你一马,不将你做的事情说出来。”

      “???”白知微震惊偏头,“怀瑜你在干什么?他是犯罪!”

      床上的人声音嘶哑的笑起来,不怀好意的调拨:“小郎君,你的同伴好像不同意你的说法啊,那你这让我说呢,万一我说了你们又反悔了怎么办?我图什么呢?”

      苏瑾对白知微又做了个口型,“信我”,得亏白知微是个习武之人,夜间视物是基本功,接到了苏瑾的信号,勉强安静下来。

      苏瑾冷漠开口:“因为你没得选。”

      她举起蒙汗药的药包,“这包药不好弄到手吧,我要是全散了——”她猛地往后仰了一下,躲过李寒突然地出手,“——可就完了。”

      李寒弓身坐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苏瑾手里的药包,整个人绷成了一张上满弦的弓,时刻准备接住那包药粉。

      在一旁旁观的白知微抹了把脸,现在违反的门规里又加了一条欺压百姓,他回去会死的吧。

      苏瑾胜券在握,微微一笑:“现在你能原原本本的开口了吗?”

      李寒青筋遍布的双手张张合合好几次,终于颓唐的塌下肩,“你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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