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座物语

作者:洛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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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战争



      “等等!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纪昀双手撑在两边门柱上,不让提着行李的浩庭进去。
      “我不是说了吗?我爸妈二度蜜月旅行去了。”浩庭想拍开纪昀的手,但他惊讶地发现她的力道大得很,竟然推不动。
      这是距离他们上次见面的一个月后。一个月以来,浩庭和伟轩都忙着打理公司业务,因为他们的父母准备去旅行,林尚文把公司大权交到了两个儿子手中,浩庭即使再偷懒也不敢拿公司业务开玩笑,只有和伟轩合力管理。其实这是有预谋的,两家的父母为了让这两对年青人相处的机会更多,因此安排兄弟俩住进纪家——正所谓:近水楼台易得月嘛!而伟轩和浩庭早已发现自己的心,自然是满口应允了。
      这么久没见到纪昀,浩庭还挺想念她的,尤其是在他发现自己爱上这个丫头之后。古人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一个月呢?刚刚见到她时,他还忘情地想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谁知她却不解风情地拒他于千里之外。唉!让人好不伤心呀!
      “我知道你父母二度蜜月去了。”事实上,他说这句话已说了不下十遍了,可是她还是搞不清楚,“这关你要住进我们家什么事?”
      纪昀放学后一回到家,就见到浩庭的车停在门口,旁边还放了一大堆行李,浩庭一见到她是一脸兴奋,让她不禁想逃开,深怕他是精神病发作,对自己恨到极点而想砍了她。因为几次相处下来,她和他几乎每次见面都吵嘴,浩庭突然对她和颜悦色起来倒让她感到不自然。
      “哦,原来你是问这个。那是因为没人照顾我和伟轩的三餐,所以我们只好委屈一点住进你们家了。”他记得伟轩曾在他面前夸纪蕾的好厨艺。
      “难道你不认为这个理由太薄弱了吗?据我所知伯母在家是从不煮饭的,而且,就算她不在,你们家还有佣人吧?就算佣人不在,我想你们应该有其它比较要好的朋友愿意收留你们吧?就算没有任何人可以收留你们,我记得你们可是富家少爷,决不会沦落到三餐不继的地步吧?”纪昀一口气说完,免得浪费口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浩庭有意见,难道真的只为了他曾经“救”过她吗?
      果然是张利嘴!浩庭在心里自忖道。
      “事实上是——”浩庭一时语塞,竟不知要如何回答。
      还好纪克凡这时刚好回到家,替他打了圆场。
      “浩庭,你已经来了?”纪克凡边步上台阶走向他们边说,“小昀,怎么挡在门口?让浩庭进去呀!”他今天很早就回家。
      纪昀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侧身让浩庭过去。浩庭则得意洋洋地走进去,心里暗自庆幸逃过一个难关。反正进得了这个门,要把他赶出去可就难啰!
      纪克凡也走了进来,纪昀尾随其后。
      “小昀,从今天起浩庭和伟轩会住在我们家里两个月。你林伯父、林伯母不在家,他们在家里也太寂寞,过来和我们住在一块儿,热闹点嘛!”
      两个大男人会怕寂寞!?骗鬼呀?
      纪昀还是极力反对:“老爸,你不觉得这也太牵强了吗?明明他们有能力照顾自己,为什么非要住进我们家呢?”
      “好了好了,别再争论这个问题了好吗?总之,你们四个人要好好相处。”纪克凡又问浩庭:“伟轩在电话里只跟我说你先搬行李过来,他自己几时才到?”
      “他去接他‘女朋友’过来,应该就快到了。”浩庭把行李放下。
      “女朋友!?”纪昀和纪克凡异口同声地问。
      “林浩庭,你最好搞清楚,我们虽然答应你们暂时住下来,但是不包括你们的女朋友!”纪昀显得有点激动。
      浩庭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他们误会了。但他去不急于澄清,反而想捉弄一下纪昀。
      “纪叔,等伟轩回来他会解释给您听的。”他又向纪昀问道:“可以带我去我的房间吗?纪昀?”
      纪昀只好带他走向二楼两间纪蕾收拾好的客房。她这才明白为何昨晚纪蕾无缘无故地在收拾房间了,原来是为他们兄弟俩准备的。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伟轩连女朋友了带来了?”纪昀压低了声音,怕不礼貌的语气被纪克凡听到又一顿唠叨。
      “哦——”浩庭存心吊她胃口的拖长了声音,“因为他‘女朋友’上个星期难产送医院,没人照顾不行嘛!”顿了一下,他又说,“她还生了个四胞胎呢!”
      “四胞胎!?她是猪呀?哪有人随便一生就四胞胎的,那不是早登报纸了。”纪昀越想越气,连孩子都有了,伟轩竟是这种人,亏她还想凑他和小蕾这一对,现在——哼!想都别想!
      “小雪是能生了点,哦,她叫小雪。”浩庭又加油添醋浇辣酱地说:“不过,她可好了,又温柔又听话,又善解人意,还长得人见人爱……”
      “够了!我没兴趣去了解你们的小雪怎么样。总之,她不能住进来,你们得另外给她找房子。”最好搬出去和她一起住,永远别让我见到你。
      “当然,她的房子就在外面。”他是指在他刚才搬来的那堆东西里面。
      纪昀瞪他,正想开骂,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声。浩庭对她说:“下去看看小雪吧?我相信你会喜欢她的。”
      “才怪。”话虽如此,她的脚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下楼梯。浩庭贼贼地笑着,放下行李后也跟着下去。

      纪蕾从伟轩的车里走出来,怀里抱着小雪。
      从菜市场回来经过兽医站,正好遇见伟轩,就搭了便车。她已从纪克凡那儿知道了今天伟轩兄弟俩搬进来,特地去多买些菜对他们表示欢迎,想不到又巧遇伟轩。她更想不到的是,伟轩一个大男人竟会养小动物,而且照顾得那么细心,然而,一切答案在她得知它的名字叫“小雪”时就揭晓了,这大概是另一个小雪的替代品吧?那次去林家时没看到这只“小雪”,是因为伟轩以为它生病,送去了检查,结果它怀孕了。
      小雪似乎对她很有好感,懒洋洋地躺在她怀里任由她抚摸着逗弄着,一点也不怕生。说真的,她有点妒忌它,却抑制不了自己去喜欢它;正如她明白伟轩心中有人,却阻止不了自己的心受他吸引。罢了罢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缘分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伟轩替她开好车门后回到车里拿东西,一手抱着个大箱子、一手挽着个菜篮子,和他那身笔挺的西装搭配起来,实在有点滑稽,惹得她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
      又是这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伟轩看得有些痴了。
      “小蕾,你怎么会和伟轩一起回来的?”纪昀边走过来边问。
      “哦,我去买菜时正好遇到他,顺道就一起回来了。”
      纪昀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伸长脖子向他们身后的车子望去。
      “找什么呢?小昀?”伟轩看到她孩子气的举动,不禁莞尔。
      “哼!伟轩,我还想问你呢!”纪昀气呼呼拉过纪蕾离开他身旁,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好像他有传染病似的,开得伟轩啼笑皆非。“你女朋友呢?”
      “我哪儿来的女朋友?”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伟轩与纪蕾对望一眼,觉得莫明其妙。
      “小雪呀!”
      “它在这儿呢!”纪蕾指指手中的猫。
      “什么?小雪就是这只肥猫!?”
      小雪“喵喵”地叫了两声,似乎在抗议纪昀管它叫“肥猫”。
      纪昀看向伟轩抱着的纸箱:“不用说,这几只小猫就是‘四胞胎’了?”
      “嗯!”伟大轩和纪蕾同时点点头。
      “林浩庭——”纪昀不顾形象地大叫。
      “什么事呀?”浩庭正故作潇洒地倚在门廊的柱子上,全然不知一声灾难即将降临在他头上。
      伟轩和纪蕾仍是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看着另外两个“自己”在拳脚相向。
      “浩庭,小昀是个女孩子,你可不能动真格的!”伟轩叮嘱着。
      “我看,你还是多担心点浩庭吧。”纪蕾好心(其实是好笑)地劝告。

      一顿丰盛的晚餐在极端尴尬的气氛中进行着。
      纪克凡、林伟轩、纪蕾的表情基本一致——一脸担心地看着浩庭。浩庭强壮的身体倒是没受什么伤,而所有的彩都挂在他那张迷死人的俊脸上。
      这个恶毒的女人!浩庭在心中低咒着。老实说,纪昀的拳脚工夫并不能和他比,只是他舍不得还手罢了,“打在她身,痛在他心”哪!他顿时同情起自己来,喜欢上这个丫头,大概还有不少的罪可受吧。
      只有纪昀——这个肈事者正神情悠哉地吃她的饭。唉!好久没打架打得这么过瘾了,真令她胃口大开。于是她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浩庭留下的理由:以后可以常找他过招了,呵呵呵……
      坐在她对面的浩庭突然觉得一道奇怪的目光正盯着他,直觉地抬起头看了看纪昀,只见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笑得她心里毛毛的、脊背凉凉的。
      “伟轩,明天我告一天的病假,不去上班了。”浩庭对伟轩说。
      “你没什么事吧?有那么严重吗?”真是这样,那我可得小心了。
      “你看我这张脸能出去见人吗?被公司那些女职员见了不是一世英名全毁了吗?”说着他还偷瞄了纪昀一眼,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
      可是,纪昀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说:“我看是‘一世花名’才对吧?”
      “小昀你也真是的,把浩庭打成这样,也不道个歉!”纪克凡轻斥他的宝贝女儿,心中真后悔自己怎么调教出这么一个女儿,真是失败呀!
      “老爸,跟这种人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也不想想是他自己骗我在先的。”纪昀毫不留情地反驳,她就是看浩庭不顺眼。停一下又说:“伟轩就比他有风度多了。哼!”
      这么快就维护着伟轩了?纪克凡心中暗喜。哦,对了,他还以为纪昀和伟轩会是一对呢!
      “浩庭,你可别见怪。小昀就是这个样子的。”纪蕾说。
      “没关系。”浩庭报以一个微笑。
      纪克凡一看就更加确定他们四人会如何配对了。只不过——那些他的认为而已啦!
      “我看浩庭也有不对的地方啦!都出来工作了,从小爱捉弄人的性格还没改。”伟轩笑着说。
      “他应该庆幸,小蕾学的几招急救、包扎、缝伤口等还没派上用场呢!”纪昀真是嘴巴不饶人。
      其他人都笑了,只有浩庭笑不出来。
      唉!他发现纪昀是个在感情上很迟钝的人。看来,自己爱的路途上注定多灾多难了。

      饭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做。纪克凡喜欢在这时候到书房看一会儿书;伟轩、浩庭今天因为搬家的事而提前下班,落下一些公事没处理完;纪昀负责洗碗,纪蕾则给每个人泡了一杯清香的热茶。
      “小昀,送杯茶上去给伟轩他们吧。”纪蕾泡好了茶,见纪昀也正好把碗洗好了,于是把两杯茶给她。
      “免了。我送去给老爸好了,这两杯你自己送吧。免得又看到那个讨厌鬼。”
      “小昀,我觉得你对伟大光偏见很大哦!”纪蕾对她眨眨眼,仿佛在暗示什么。
      据她所知,浩庭对纪昀挺好的。就拿那次纪昀参加舞会的事来说,当晚纪昀喝醉了酒,吐得“稀里哗啦”好不狼狈,而且在浩庭车上就呼呼大睡,还好体贴的浩庭送她回来,还买了醒酒药给她吃。纪蕾打开门后见到是“伟轩”吓了一跳,看到大醉不醒的纪昀更吓了一跳,还以为陪纪昀去参加舞会的就是伟轩。浩庭解释了纪昀喝醉的事,还叫纪克凡不要责怪她。那是纪蕾和纪克凡第一次和浩庭见面,记得当时纪克凡问她对浩庭印象如何,她只说很好;父亲却似乎很满意。她不懂父亲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当时只觉得浩庭与纪昀很登对,而从今天浩庭被纪昀打伤却毫无半句怨言的表现看,她似乎已能确定他住进纪家的原因了——至于伟轩,大概只是陪他而已吧,她想。
      “本来就是嘛!他那个样子确定很难令人接受。”纪昀对纪蕾的动作感到莫明其妙,“别谈了,再不端过去,茶就凉了。”
      “你是怎么想的,只有你最清楚。”声音消失在楼梯口。
      纪昀愣了愣,随即又回过神来。端起茶往父亲房间走去。
      纪蕾又从楼梯口探出头来,笑了笑。
      从小和纪昀一起长大,她们姐妹俩之间可以说是没有秘密的,也因此,纪昀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最后一杯茶端来到伟轩的门口。伟轩的房门半敞着,纪蕾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
      “请进。”伟轩背对着门坐在方桌前,头也不抬一下。
      “伟轩,先休息一下,喝杯热茶吧。”她把杯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她已习惯了喊他的名字,这是他的坚持。
      “谢谢,小蕾。”伟轩转过头看她。
      “不客气。”看见伟轩桌子上摆了一大叠文件,手中的笔也还没搁下,她又说:“你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了。”
      “等等,小蕾。”伟轩放下笔,站起身,“你现在有空吗?”
      “有啊,有什么事吗?”
      “陪我出去散散步吧,在屋里坐得挺闷的。”近一个月来老是春雨连绵的,今天是难得的晴天,今晚的夜空更加干爽宜人,是适合散步的好天气。
      “可你不是有事要忙吗?”她其实挺高兴,因为其他人都在忙,只有她最空闲,连纪昀也有功课要学习呢。
      “长命功夫长命做嘛!再说,我也有点累了,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也好。”

      经园的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上铺着一条通往市区中心的环城大道,横过大道,纪园对面是环城河。环城河顾名思义是环绕着城市的,其实市区是片小小的冲积平原,环城河在这儿分成两股水流将小平原绕于其间,直到入海口才汇合。
      伟轩和纪蕾踮踱步来到河边,沿着河的流向慢慢地走。未到盛夏,河边的榕树上没有鸣蝉在吵闹,四周环境清幽宁静,两个人竟一时不知该谈什么。
      夜风拂乱了她额前飘逸的发丝,她用手将它拨到耳后,他却因此而注意到她比其他千金小姐略为粗糙的手,那是常做家务活的结果。他并不觉得这样一双手有什么不好看,他只是心疼:
      “你在家得干很多活儿呢?为什么不干脆请个工人呢?”
      “那是因为爸爸很爱我们,不想让陌生人介入我们的生活。”她的眼睛注视着前方,仿佛那里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思绪却飘到了很远。“你应该知道我妈妈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吧?妈妈去世后,爸爸父兼母职地养大我和小昀。那时爸爸已是一家小企业的老板,每天的工作特别忙,说请了个女佣人照顾我们,可是那个小保姆很粗心,洗澡时差点让小昀淹死在浴缸里,喂奶时又几乎把我烫死,从那以后爸爸就不再让别人照顾我们了。”
      “我明白了。”他听得有点冒汗,心里直佩服纪克凡能把两个女儿照顾得那么好。
      “爸爸于是时刻把我们两个小包袱带在身边,而且开始学做家务。后来我们稍大些,已经很懂事地帮忙了。所以,我和小昀虽然出生于家境较好的家庭,家务工作却很拿手。”
      “纪叔真是位伟大的父亲。”他由衷地说。
      “这全是因为他对我妈的爱。爸说,他对妈妈许下的最后一个承诺就是,要把我和小昀好好抚养成人。你知道吗?纪园里许多事物都是和我妈有关的,包括我和小昀。纪园不是‘纪家的庭园’,而是‘纪念的庭园’。妈妈的梦想是住进一座小巧的、典雅的庭园,园中栋白色洋楼,庭院种满花花草草,爸爸辛苦地工作就是为了实现妈妈的梦想,结婚后用四年的时间创造出一笔财富,就为了给妈妈一个这样的家。只可惜,我和小昀的生命夺走了妈妈的生命……”她的眼底忽然浮现一层雾气。
      “小蕾,不要这样说!”他听出她的语气中满是自责与伤感。“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最无私且伟大的,柳阿姨为了你们姐妹俩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就是因为她对你们有很深很深的爱,你这样说她会伤心的。”
      “谢谢你,伟轩。”她努力逼回自己的泪水,伟轩短短几句话解开了她多年的心结。越长大,越懂事,她越明白父亲失去挚爱所承受的痛苦,她常常会想,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生,母亲不会那么年轻就死,她甚至以为父亲会恨他们姐妹俩。伟轩对她的影响有这么大,她倒是一点也不讶异,正如自己刚才对纪昀所说的话,自己的心只有自己清楚,她不想自欺欺人,她对伟轩有难以形容有好感。
      “你应该感谢的是你父母吧。”他对她莞尔一笑。
      “他们的爱情真的是很坚定啊!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得到一份这么深刻的感情。”
      “会的,一定会的。”他坚定不移地说,像在保证什么,听了她父母的事,他确实很感动。比较起来,当初他对她的一见钟情,只是心动于她美丽的外表,真是太肤浅了;而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真的爱上她了,这种感觉比他对小雪的感情强烈得多了。分手时,小雪对他说:“希望有一天你能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孩,到时别忘了介绍她给我认识。”当时他只有苦笑,现在他则想大声昭告天下——嗯,就这么决定,下次去日本,得带着她去见小雪。
      纪蕾又继续下去:“我妈的一生虽然短暂,但是她毕竟得到了我爸爸的爱护。听爸爸说,当初她是被外公和你爷爷订好要做林家媳妇的,可是她和林伯父都各有所爱,所以坚持和两家长辈反抗到底,妈妈甚至跟着爸爸私奔。外公气得和妈妈断绝父女关系,好在后来林伯父和爸爸一起说服了他,直到爸爸的事业小有成就,外公才接受了他们。”
      “这个我也听我妈说过。七十年代末,爷爷打算把‘林氏’向海外发展,任命我爸为中国子公司的负责人,给爸爸一个创业的机会,同时你外公还让仍在读大学的柳阿姨跟着来。纪叔本来是在我爸手下工作的,柳阿姨常常去爸爸的公司,结果却和纪叔相爱了。我爸那时正好也邂逅了我妈,我想有大半是因此才极力支持纪叔和柳阿姨两人,另一半原因也因为他把柳阿姨当妹妹般疼爱,同时又和纪叔交成很好的朋友。”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他们都经历那种被强加的婚约枷锁束缚的痛苦,今天还要以同样的方式来禁锢我们呢?”
      伟轩紧紧锁住她的眼神,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我们’也会‘成功’的。”
      纪蕾偏头看他,捕捉到他嘴角深不可测的一抹笑意。
      伟轩转了个话题:“你每天在家里都干些什么?”
      “也没什么事可做,要么做做家务,要么看看电视或杂志,再不然就去逛逛街,大概就是这样,想起来就觉得无聊。”她轻叹口气,“要是能像你一样有份工作就好了,只可惜爸爸不答应让我出去工作,读了几年财务管理,有一技之长也是无用武之地。”早在两年前就毕业了,去年闲着没事她还去进修了两个大专文凭,秘书类的工作她足可以胜任。
      “你真的有兴趣到外面工作吗?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事业心应该不是那么重才对。”伟轩有些意外。不过,这令他对纪蕾有了更深的了解。他向来欣赏有思想、有主见、有事业心的女性,像一些只想平平庸庸过一生、或想嫁入豪门享受生活的女孩他几乎不屑一顾,这也是他对身边众多倒追他的女孩没有兴趣的原因。见纪蕾笃定地点头,他才说:“如果你想找份工作的话,我倒可以跟纪叔提一提。我和浩庭刚接手公司的事,好多事情都忙不过来,你有这方面的专长不如来帮帮我的忙。”
      “真的?”纪蕾一脸兴奋。老实说,一年来的悠闲生活让她觉得空虚,能够出去工作肯定充实多了。
      “当然是真的。”他不否认把她带在身边工作是带有一些私心的,而身边缺人手也是真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纪蕾眼里放出迷人的光彩,“太好了!我们这就去和我爸说。”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回跑。伟轩只得摇头浅笑。

      第二天早上,纪克凡去上班,纪蕾昨晚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伟轩去向纪克凡求情,所以早上也跟着伟轩到“林氏”机构正式上班,开始她的上班族第一天生活。浩庭因脸上“光荣挂彩”在家偷懒,纪昀今天没有课也呆在家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屋,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天知道!
      纪昀在纪家是有名的睡眠猪,不用上课的时候她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会起床。偏偏今天就是睡不着,一定是受林浩庭的影响——近来她养成一个“好”习惯,那就是把所有不如意的事都推到浩庭头上。八点多就醒过来,在大床翻来覆去还是无法入睡,她只好起床,准备到院子里浇花。
      “早呀,今天不用上课吗?”她刚走下楼梯来到客厅,就听见那把熟悉的声音。浩庭正在看报。
      “是呀!”明知故问!“不过,我是没课可上没办法,不像某人一样是有班不去上。”
      “小姐,你不用总是话中带刺,可别忘了我脸上的伤是谁的杰作。”他放下刚才总是遮住脸的报纸,这才让她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昨晚脸上的指甲痕还在,但今天更多了不少瘀青。
      不能说纪昀不内疚,本来嘛,一张俊脸变成花猫脸,叫他怎么有“脸”去上班?可是,她记得上回他在金家福那帮人交手的时候,身手决不亚于自己的,怎么……顿时,她明白了:他是让她的!想到这,她又恼火起来:
      “谁叫你让我的?活该!我实在应该多打两拳。”
      “天!小姐,你有没有良心的?”
      “有,不过——”她拖长了声音,“对你的那一份被狗吃了。”
      浩庭一愣,随即失笑。她的话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好了,我们别吵了好吗?”浩庭诚心地提出邀请:“有兴趣一起去兜兜风吗?”
      “没兴趣。”拒绝得真干脆,这就是纪昀的作风。
      “太绝情了吧?有帅哥相陪耶?”浩庭心里讶于自己竟有这种死皮赖脸的精神。唉!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没办法了。纪昀这人有够聪明,同时也代表着她狡猾,要把她追到手可得多费几翻工夫呢。因此他把这个追妻行动称为“猎狐计划”。
      纪昀一听他的话只觉得好笑:“帅哥!?”装个作呕的表情,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面镜子来放在他面前。肢体语言是——自己先照照镜子吧!
      “但是你不可否认,这张脸原本是挺好看的。只不过遭到你的摧残而变成这样。呜呜呜……我真命苦……天嫉红颜哪!”
      纪昀被他夸张的样子逗得爆笑出声,笑了好一会儿才反唇相讥:“就算你的脸不挂彩,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帅哥’——蟋蟀大哥!”
      说完不再搭理他,径自走出后院去。

      浩庭有晨跑的习惯,今天早上晚起了些,现在去晨跑已经太晚了,不运动运动又觉得浑身不对劲。跟着纪昀走到纪家后院,发现竟有个小型游泳池,忍不住想游游水,于是没有继续和她斗嘴,转身回房换上泳裤游水去了。
      而纪昀整理完花草,回头看浩庭在游泳,一个念头闪过心头,嘴角浮现出坏坏的笑容。唉!可怜的林浩庭,一定又要遭殃了。
      端着两杯冰啤酒,她带着微笑来到泳池旁边。浩庭远远就看见她过来了,于是游到池边坐了上来。他的皮肤白皙,显然较少接触到阳光,但那不代表不健康;身材瘦削,也不代表瘦弱,虽没有健美先生那么“有肉”,该有的两块胸肌还是有的,尤其那干净宽阔的胸膛还对她挺有吸引力。(小色女!)
      只见她装模作样地瞄一眼他全身上下,然后不正经地吹一声口哨(在校园里她正是以这副尊容赢得不少女孩的心,帅气又带着风流——其实是下流吧?——居然成为有史以来获得女孩票数最多的一个校花):
      “身材不错嘛!”
      浩庭也坏坏地一笑说:“你该不会流口水吧?”
      她此刻心情好得很,也不和他计较。放下盘子说:“你累了吗?喝杯冷饮休息一下吧?”
      浩庭却用防备的眼光盯着她:“你又在耍什么‘阴谋’了?”
      “没有啊。”纪昀见他一脸狐疑,拿起其中一杯说:“你不信就算了,我喝给你看。”
      刚喝了一口,浩庭就抢过她的杯子,自己咕噜咕噜灌了几口。纪昀看到自己的“阴谋”得逞,心里乐得笑翻了天,因为那两杯啤酒里她都放了份量不少的泻药,不论他喝哪一杯都肯定能起到“清理肠胃”的效果,而她早知道浩庭会怀疑,所以就做做样子给他看。
      一时高兴得忘了形,她竟乐颠颠地端起另一杯酒准备要喝,不料又被浩庭抢了过去:
      “你别忘了自己酒量不好,别喝酒了。而且早餐都还没吃就喝酒,小心得胃病。”他是出自一片关切之意。犹记那次舞会的事,她喝了两杯香槟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原来他刚才不是怀疑她在酒里加了料,而是出自对她的关心。这层认知使她顿时油然而生一股罪恶感,可是回过神来想阻止他喝下去却为时已晚,他早已喝完一杯了。她连忙抢回另一杯并把它倒掉。
      “你这是什么意思?”浩庭皱起眉头瞪她。想和他作对不让他喝,也不用做这种暴殄天物的事情吧?
      “你太鸡婆。”她才不想承认自己是良心发现呢!
      “鸡婆?”浩庭玩味地看着她微红的脸,“这又是哪个词的缩写吗?”
      “鸡妈妈的妈妈!”她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两人对恃了好久,最后都莫明其妙的笑了。
      浩庭好意地提出邀请:“比赛比赛游泳如何?一个人游没意思。”
      “我为什么要和你比赛呀?这根本就不公平。”她想起昨天他故意让她的事,又冒起无名火。不是她心胸狭窄,但有关这林浩庭的事每每就是能让她“反常”。
      而浩庭则以为她说的是自己身为男子的体力优势,便打趣地说:“怎么了?倒是很少见你认输哦!”
      纪昀没回答转身就走,浩庭伸手想拉住她,谁知一个用力过猛——竟把她甩进了水里。她惊呼一声,毫无防备地喝了几口水,顿时又不满地升起报复的念头。
      “救命呀!我不会游水……”她在水里挣扎着。
      “你骗谁呀?运动好手会连普通的游泳都不会?”浩庭以为她还想玩,“而且水又不深,你站起来顶多没到脖子。”
      “可我真的怕水,救命……”话音消失在水里,只见她慢慢沉下去。
      浩庭还是不相信,坐在池边,心中想到: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把戏。直到好一会儿没见纪昀浮上来,才心头一惊——难不成她真是“旱鸭子”?当下他跃入水中快速向她游去。

      “纪昀、纪昀?”他把她拖上池边,紧张地拍拍她的脸,她没醒过来,又按了按她的肚子,也没吐出多少水。
      见她紧闭双眼,脸色发青地皱着一张小脸,他的心揪痛起来。心中暗骂自己不下百遍,动作却没耽搁下来地准备做人工呼吸。就在他俯下头时,嘴巴却被“及时”捂住,只见前一秒还痛苦万分惨白着脸的纪昀此刻正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看他(眼镜已经在水里掉了),大有一种奸计得逞的得意神采。
      浩庭一时反应不过来,还当她清醒过来了,关心地问:“你没事吧?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不会游泳……”
      而她则抱着肚子肆无忌惮地爆笑出声:“哈哈哈哈……终于被我骗了一次吧?我就说你斗不过我的。”说着还忍不住再仰天长“笑”几声。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色也变得铁青地对着她大吼:“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我都快被吓死了你还有心情笑。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是能让人感到你的可爱,但你又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回屋子里。
      纪昀僵住了。刚刚他的话她虽没怎么听清楚,但从他的反应看来,他肯定生气极了。不知怎么的,看到他发怒的神情,她不但没有了先前的快感,反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憾,芳心像被什么给狠狠地撞了一下。难道歉疚的感觉就是这样吗?怎么都和以前不一样呢?也许是因为自己刚刚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吧,她想。

      纪蕾今天头一天上班,似乎所有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新奇的。早上跟着伟轩走进林氏机构办公大楼,就引来不少“惊羡”的目光:男同事对她的外貌“惊”为天人,女同事则对于她能与伟轩走在一起又妒又“羡”。伟轩安排她暂时做王秘书的助手,为表示公平,也为了证明她的实力,她与一般刚被录取的职员一样只得低薪水,试用期三个月。
      王秘书是位四十来岁的妇女,对工作认真负责,是个得力的助手。而且,伟轩看中她的另一重要原因是她是已婚妇女,自己已有两儿女,可以避免别人不必要的猜忌。近来公司董事长林尚文出国度假,千钧重担自然名正言顺地压在了伟轩身上(浩庭也帮忙分担了不少,只是别人不清楚而已),身为秘书的她工作量也加重了很多,一个人忙不过来,她于是要求伟轩多请一位助手,而今天伟轩带来的这个聪明勤奋的女孩令她满意得没话说。
      虽然纪蕾没有工作经验,但她勤奋好学,对每件事都很用心去记,一个上午下来,已经基本能熟悉各项业务工作,王秘书总夸她,令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一个上午忙归忙,还是少不了有些烦心事,那就是公司里男同事的大献殷勤。一些端茶送水的工作一般都是小妹做的,那些男同事竟时不时以此为借口来找她:这个递上一杯茶,那个端上一杯咖啡,这个想请她吃午饭,那个想邀她喝下午茶……她不想答应又不知如何拒绝,正烦着怎样不着痕迹地拒绝他们时,还是伟轩替她解决了难题:
      “你们都没事可做了吗?跑到十七楼来干什么?”他倚在总经理室的门边闲闲地问。十七楼是办公大楼的顶层,只由董事长室与总经理室以及各自的秘书处构成,十六楼为会议厅,其它机构设在十六楼以下。
      那些职员一见到伟轩,只好灰溜溜地走回工作岗位。伟轩是个好上司,同时也是个严厉的上司,他们可不想丢了饭碗。
      纪蕾冲他感激地一笑,他亦回以一个暖暖的笑,并且故意提高声音说:“小蕾,我中午请你吃饭。”
      纪蕾点点头,又继续埋头工作了。现在距午饭时间到十分钟,她想把还未处理完的几份文件“一举消灭”。
      而伟轩却仍驻立在原地,久久舍不得把眼光移开。天知道他刚才在里面看着一切时,心里有多不平静,也是这才想起,他从不知道也没问过她有没有男友或者是喜欢的人(想当初她不是也反对这项婚约,难不成……),他得找个机会问问清楚,如果没有那最好,如果有——别指望他这回仍会乖乖退出,他会把“情敌”给先解决掉!
      纪蕾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起,她迅速地拿起话筒,用甜美的声音说:“喂,林氏机构总经理室……”
      伟轩掉头刚想回办公室,却听到纪蕾大叫:“什么?!”
      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她桌边,他关切地问:“怎么了?”
      “浩庭出事了!”

      医生替浩庭注射完,伟轩和他走出浩庭的房间。
      在门外焦急等待的纪昀和纪蕾马上围上来问:“他怎样了?”
      “有轻微的脱水和轻微的食物中毒。”医生说,“我给他打了一针休息两天应该没事的。”医生来到客厅,从药箱中拿出几瓶药,又交待一些注意事项后走了,伟轩送他出去。
      纪蕾简直不敢相信:“脱水?食物中毒?小昀,你对他做了什么?”
      接到电话时听到的是纪昀焦急万分的声音:“小蕾吗?浩庭在家里昏倒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和伟轩快回来呀!”那时她只以为浩庭出了什么事,完全没想到与纪昀有何关系,而从一到家看那纪昀满是愧疚的表现,又想到她与浩庭总是针锋相对,当下猜出定是纪昀的“杰作”。纪昀那时选择了通知她,是怕告诉纪克凡会挨骂。
      “我——我……”纪昀心中既后悔又着急:“我让他吃了一些泻药和一些我煮的菜呀,没想到……”
      “‘一些泻药’?(泻药有人用“一些”的份量来吃的吗?)你煮的菜?”纪蕾睁大了眼睛,“我早上出门时不是叮嘱了浩庭中午带你到外边吃,你怎么还自己煮呢?”
      纪昀的厨艺如何她最清楚。记得那次她去报名厨艺班时,“好学”(其实是“好玩”吧?)的纪昀也缠着要去,结果纪昀总会异想天开的在菜里加料,在领教过纪昀的下厨天分后她与父亲坚决让纪昀远离厨房,谁也不够胆吃纪昀做的菜。她不敢想象浩庭再多吃一些的后果。
      “没办法,那时他正忙着与厕所打交道,我只好自己煮了——我真的没想到会食物中毒嘛。”纪昀终于明白父亲与胞姐以前善意地请她远离厨房的原因。
      “小蕾,医生也说浩庭没什么大碍,你就别怪小昀了,她也是一片好心。”伟轩看见向来温婉可人的纪蕾不高兴,不免出来劝架。虽然现在生病的是他老弟,而且料想到自己也必会受到一些牵连,而见到纪昀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于心不忍。
      “唉!”纪蕾又叹了口气,“小昀,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要有些分寸。”说着她转身走向厨房——大家都还没吃午饭呢。
      “有些分寸……”适可而止吗?她想起在游泳池旁浩庭光说的话与他那带着怒气的俊脸,一阵心悸。
      满心的内疚有增无减,她只好上楼来到浩庭的房间,等着他醒来好向他忏悔。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与紧锁的眉峰、紧闭的双眼,她更加感到后悔与心疼。——心疼?心疼他吗?她被自己的怪念头吓了一跳。
      “浩庭,你快醒醒吧。接受我的道歉好吗?我再也不会对你做那么无聊的恶作剧了。小蕾也说,凡事应该适可而止,我明白了那样对你确实太过分了,只要你快点醒过来,不要这么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和你比赛游泳、打拳、打网球……只要你是认真的,我一定奉陪到底。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哦。“浩庭不知几时已醒过来,只是他太累了,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听到纪昀的话,他振作了起来。
      纪昀刚才一直是低着头站在他床前,抬起头,他温暖的笑容映入眼帘。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放心,死不了的。”他坐了起来。
      她又低下头,很诚心地说了句:“对不起。”
      “算了,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你不生气呀?我害得你那么惨。”她仍低着头,偷偷用眼角余光瞄瞄他脸上有无愠色。
      “怎么那么垂头丧气的?把头抬起来。”浩庭等她抬起了头,才说:“不过,你刚才说的话可得算数,以后我要你做什么事都可以,那是真的?”
      “嗯,只要我会的。”她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以后我们和平共处吧?”
      “成交!”他满意地笑了。“——不过,现在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我肚子好饿!”
      “我马上去端点稀粥给你吃。”她高兴地走出去,一秒钟又折回来,“你放心,这次是小蕾煮的,不会有事。”
      浩庭轻摇着头笑笑。看来纪昀已经忘了当初是怎么反对他住在这儿的事了,正好,他得乘胜追击。“猎狐计划”的第一步顺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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