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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气
“没有,那些汤早就凉了。”她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
“那你弟弟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他抬头望了望小石头,小石头立刻羞愧地低下头。
“他啊,太会招人了。有个漂亮的小姑娘看上了他,但他不但不理睬她,还朝人家瞪眼大吼,把小姑娘给惹哭了,这小姑娘又有一个高大威猛的哥,就给不识好歹的小石头一顿好打,他就变成这样了。”
冯非寒满脸诧异:“真的?”
“真的。”冯大将军,你的手下猛将不是与敌人殊死搏斗后负伤而归,而是因儿女私情争风斗殴所伤而回,是不是很失望?
如果他知道自己曾想要逃跑,不知会不会制造一张“黑冰”脸?花翎想想就害怕,还好自己的跑路计划一切都还是想法,并没有任何促进此计划的实际行动,也没有任何实在的证据可以被抓。为此,她不由得暗自庆幸。
但她又忍不住想,如果她跑路成功,就此消失了,人们误以为她被柔然人杀死,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什么表情?他心里会不会有一丝难过?想到这里,她觉得心里很闷。她摇摇头,让自己摆脱这奇怪的感觉。
“相公~”她笑得有些谄媚,无视内心对自己的鄙视,“最近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知道吗?”
“哦,是什么事?”冯非寒口气愉悦地和她对台词。
她快速地瞪了一眼正凶恶地盯着她的杨书君,哼,我就是要气死你,现在我就是有权利这么对你的大将军,你不忿又奈我何?!权利不用,过期作废。我就是要乘此机会讨讨债、气气你。
“嗯~”她笑得越发地甜蜜,“这些天相公你忘了叫管家给家用我,我买衣裳首饰用的都是自己的私房钱,现在你娘子我可快成穷光蛋了,你说该怎么是好呢?”
“那回到家叫账房补回你的损失可好?”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真的?”她要更保险的,“杨管家可会同意?”她望着杨书君,杨书君因为还是游方道士打扮不方便答话,但他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调墨写字了。
“我都同意了,杨管家为什么不同意?”冯非寒望向杨书君,“你说是吗?”
杨书君下颚抽搐,几不可见地微微点了点头。
“太好了!”花翎高兴得差点要跳起来,权利果然是自己争取的啊。
“但是娘子你居然藏有私房钱,是不是不太相信为夫?”冯非寒对台词对上瘾了,竟开始自由发挥?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相信相公你呢?我存私房钱不是为了瞒你,而是为了不时之需,你看现在不是派上用场了?我的钱还不是相公你的钱?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这不对吗?”
“嗯,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说得对!”
“?”花翎睁大了眼看着他,他……他……他现在是怎么了?被哪个过路鬼附身了吗?竟如此热衷地和她探讨夫妻相处之道?
但他依然固我地询问着,花翎只有继续硬着头皮和他对台词,小石头也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好一副夫良妻贤弟恭的画面,长亭里休息的路人都忍不住望多了几眼,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一位本来仙风道骨、飘然若仙的方士现在是一副内伤得吐血的表情。
他们聊啊聊啊,聊到花翎几乎抓狂,有几次差点要不顾伪装叫出声。这是不是老天在惩罚她?因为她想不顾小石头逃跑,所以派冯非寒来对她进行精神虐待?
终于,在申时,张立建赶回来了。花翎感激得热泪盈眶,马上跳起来扑向他。
“张护卫,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可等你很久了!”……我等你等得花儿也谢了,等得心儿也流血了。
张立建纵身下马,抹了抹满脸的热汗。
“让夫人和公子久等了,请恕罪。”
“张护卫,你回来得实在是太晚了,路上没有出什么事吧?”冯非寒也走上前。
“启禀公子,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耽搁了时辰。”张立建如是说。
“哦,那我就放心了。”冯非寒望了望天色,“现在我们必须启程赶往下一个城镇,否则今晚又没有落脚点了。——张护卫,你还赶得上吗?”
“没问题,公子。”
“那就好!起行!”
他们一行人便飞马赶往下一个城镇,但奔驰到一处河滩时,冯非寒命令他们下马。他们让马匹围着一片草甸吃草,人就围坐在草丛中低声交谈。
“现在你们都说说你们在云城内探得的情况吧!”冯非寒吩咐。
“我负责的是西门,西门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负责清理夜香池的庄老汉淹死在池中后,陆续有将近十人死在了池里和附近。现在城西是弥漫着一股恶臭,原本住城西的百姓都纷纷搬离。因为夜香池距离城门很近,大约是五十步路左右,城门处的守卫也是极少,我数了一下,只有十二人,而南大门有上百人。”
“有这么奇异的事?”冯非寒面露诧异,微微蹙眉,“那些人是因为什么而死?”
“城中的百姓传言,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获取献祭。”花翎说。
“我在城中也听说此事了,城里的百姓可是闻之色变啊。”张立建也说。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觉得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冯非寒望着花翎。
“我觉得他们是中毒而死,我在接近西门时,觉得胸闷头疼异常,应该是夜香池里散发的气味有毒。”花翎想想当时的情形,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嗯……”冯非寒转向小石头,“石磊,你呢?”
“我……我看见的东门很正常,”小石头有些紧张地说,“守卫大约有八十人左右,东门出入的人并不是很多,远远比不上南门。”
“将军,我入城后四处走走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异之处,除了西门那件事。云城的守卫似乎有恃无恐,守城的士兵虽然明显增加了,但对过往旅客的盘查并不是很严格。这和我们预想他们应是草木皆兵的情况相差太远。所以后来,我按照杨校尉教我的方法找来了几个线人。发现这和滨城的守军大有关系。这滨城是进入柔然的第二道城防,距离云城两百多里。一个月之前,滨城的守军由原来的两千人,突然增加到八千人。因为将军放言要柔然归还几城,他们在边境增兵是必然的,但却不是大量增兵云城……”
“竟是如此奇怪?大量增兵的不是云城,而是滨城……”杨书君喃喃自语着,打断了张立建的叙述。
冯非寒用眼睛示意张立建继续,他便接着说:“我也是奇怪这一点,所以又询问了几个线人,终于一个在将军府当值的线人说,这一个月来,每隔一日,将军午后都会收到一只信鸽,然后再放飞一只信鸽,谁也不知到信鸽带来的是什么消息。这将军开始收放信鸽的时间和滨城增兵的时间是一样的,但是什么重要的军情,需要如此频繁地用信鸽传递消息?”
“你怎么看?”冯非寒看着杨书君。
“卑职觉得这云城和滨城既有可能是结成了子母城。”杨书君还捋了捋自己那绺假山羊胡子。切,扮酷!花翎内心鄙视道。
“什么叫子母城?”小石头勤学好问。
“就是云城是子,滨城是母,你若想打人儿子,就要小心被他阿妈知道了,否则你还没打成儿子,他阿妈就赶来将你痛打一顿了。”花翎循循善诱。
“啊?”
“咦?”
几个男人都一脸惊讶地望着花翎,花翎得意洋洋地望向杨书君,哼,你不是门上写“活”的曹操,我也不是高傲短命的杨修,你玩什么抛书包游戏啊,我偏让你没得玩,气死你,气死你!
“那你猜,他们信鸽往来传递的是什么消息?”
冯非寒正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光打量着她,眼神太闪亮,看得她心里一阵哆嗦:做人要低调啊,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但现在已是骑虎难下。
“他们传递的消息就是‘平安’二字,只要信鸽准时到达,就意味着云城无恙,否则则反之。”
“如果只是要报平安,何须日日都报?在我军来攻云城之时,派人前去滨城求救即可。”杨书君说。
还想考我?花翎决定玩他一下。
“嗯……至于这个吗……”她一副被难倒了的表情,冯非寒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似乎看穿了她的伪装,杨书君则脸色明朗起来,他张开口正想说什么,花翎突然大声说:
“因为人会被杀,鸟会被射,习惯不会变!”
看着杨书君立刻晴转多云的脸,花翎在心底狂笑三声:哈,哈,哈!太爽了!
“嗯,所以柔然人是挖好了陷阱来等我们跳。既然他们如此精心布置,我们不好好地跟他们玩一场,岂不浪费?”
冯非寒缓缓说,望了望远处暮霭沉沉下的城镇又说:“在进入城镇前,我们都恢复本来面貌吧,现在太麻烦,到城里才换反而令人侧目,反正伍镇已经是我魏国管辖之地了。”
又要在野外宽衣解带?这样很容易看光光的。花翎愁眉苦脸地环视四周,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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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从07年底那个冷得脚趾都失去知觉的冬夜开始写,一直到现在,文风有些改变,亲们有没有这个感觉?我只觉得自己在写时,是越来越嬉皮笑脸了。对比自己的第一篇文,那简直像是两个人的作品。但我喜欢现在的感觉,因为很开心。希望亲们一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