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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顾宸南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透过门缝看到仇樊已经走远。便转身欲向床走去。可是，这一转头却……
“娘，你怎么在这儿？”顾夫人一脸正经，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每每只要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娘都会这么看着自己。怎么了？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啊？顾宸南愣愣的站在那儿。
“南儿，刚才，是那人送你回来的？”顾夫人依然坐在原来的地方，手握着一杯仍冒着热气的茶，轻轻吹着气。
“恩，是大哥送我来的。”顾宸南实话实说，他从来不敢在娘面前说谎，更何况，这次他也没做什么坏事，自然就很轻松的说了出来。
“你还要他抱了？”顾夫人又吹了口气，表面上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顾宸南喏喏的说：“恩，因为我摔了一下，走路不方便。”他为自己辩解，被娘发现自己被人用那种方式带回房间是有些不齿，“娘，我错了……”
“你有什么错？”顾夫人步步紧逼。
“我……我不该像个姑娘一样太柔弱。娘，我一直都让你很失望，对不起，对不起。”顾宸南头低得低低的，不敢看他娘。
顾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她的儿子，他什么都好，事事都很听自己的话，从没忤逆过自己。任何事都不会让自己操心。唯独，就是……哎，一想到这个，顾夫人自己就不由叹口气。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当初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如今宸南已经年满二十，本是个双十年华，可是，他却不能像这世上的平民百姓那样过上正常的生活。他不能娶妻，就算是娶了妻也不能圆房。顾夫人从小就教育宸南，他的身体不能给任何一个人看的。小时候宸南就问她，就算是成了亲，也不能给自己的娘子看吗？顾夫人答不出来，她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只好在那天讲宸南罚到了黑屋面壁思过，说是宸南贪玩不听话。天知道当时她的心有多痛，宸南，就是她心头的一块肉啊。
从那以后，宸南就再也没问过类似的问题。他真得很孝顺，孝顺到让人心疼。
“南儿，娘没有怪你。”顾夫人想到了过往，顿时感慨良多。她走到顾宸南面前，右手摸着他的脸庞，用几乎很少用过的温柔对他说，“你有没有摔到哪里？”
“娘，是我错了，我不该让别人扶我。”顾宸南没发现顾夫人的变化，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相对于从前，不再只有严厉了。好像还多了点关心，让自己的心顿时暖意阳阳，娘，是在关心自己吗？
顾夫人上下检查着他的身体，只差将他的衣服掀起来了：“有没有淤青？要不要叫周大夫来看看？”
“我没事，真的，娘，你不用担心。”顾宸南对顾夫人的动作很反感，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任她解开自己的衣服看看。
“啊……”当顾夫人脱下他裤子，看到大腿后一大块淤青后，激动的惊呼起来，“怎么一摔会这么厉害？”
顾宸南抿抿嘴，慌忙穿上衣服：“我真的没事，待会洗个热水澡就好了。”他安慰他的娘，虽然是真的很疼，但是以往自己有什么事情也从未和爹娘说过，他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让他们看不起。
“怎么会没事？都伤成这样了，一定很疼对不对？南儿，我要管家去叫周大夫来看看，好不好？”顾夫人焦急的说。她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来，自己欠儿子很多。
“娘，你忘了，周大夫这几天回老家了。所以，还是算了吧，我过几天就好了。”他说。
“没有周大夫，我们就去找其他大夫啊，你这个样能拖吗？”顾夫人皱着眉，她有些生气。难道这么多年自己不关心他，他也是这么不关心自己吗？
顾宸南摇了摇头，今天的娘真的很奇怪，忽然对自己这么好了。她突如其来的关怀备至让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南儿，我们看大夫吧，听话。”顾夫人说。
“娘，你不是说过，只让周大夫替我看病的吗？难道，你还想让其他人看到我的身体？”顾宸南说。
“这……”顾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顿时说不出话来。是啊，她的确是对自己说过，不准让任何人看儿子的身体，不是不许，毕竟以后他会有自己的家，会有自己的另外一半。可是，在这么复杂的情况下，这样的不许似乎非得成为不能。顾夫人也很为难，但是，事情已经由自己一手造成了，似乎，怎么也收不了手了。
顾宸南握着顾夫人微微发颤的手，轻轻安慰道：“娘，没事的。你不是希望我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吗？爹也是这么想的啊？我不想让你们失望，所以一直努力往那样的方向去努力。”顾宸南忽然觉得这么说有点儿怪，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怪，只得轻笑一下继续说，“你也知道，我从小就不比其他男孩长得结实，也常被人误会是个女孩……”
“不，你是男孩，你不是女孩，你不是女孩！”听到他这么一说，顾夫人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她双手抓着顾宸南的胳膊，拼命得说着，似乎，在竭力掩饰什么。
顾夫人这种反常的举动，让顾宸南皱起了眉。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是表妹来了，许是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可是，以前不是也经常发生这样的事吗？两人时不时的拌一下嘴，可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啊？为什么今天自己会有种很不对劲的感觉，好象，就要发生些事情了。
是因为自己娶了个男人吗？顾宸南想。自己自从成了亲，娘就满怀心事。从一开始爹说让自己成个家，娘就很反对。一直以来从不敢和爹对着干的娘，在那天居然提出了不行。当时，将顾宸南和顾老爷硬是怔了半晌。
究竟是为什么？顾宸南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害怕自己软弱的也会被新娶的娘子欺负？
“南儿，你是男孩对不对，你是男孩对不对？”顾夫人刚刚被顾宸南安慰了会儿，现在又开始对着他叫起来。她显得很难受，似乎有些话堵在口里说不出来。
“娘，我是男的啊，你怎么了？”娘实在是有点不同，是不是病了？顾宸南伸手摸上她的额头，不烫。
“不，你说了不算数，我得自己看看。”说着，顾夫人就失控似的开始脱顾宸南刚穿好的裤子，她很想证实些什么，这些年自己过得实在是痛苦，不止是她，她还连累了自己的骨肉跟着自己煎熬。她开始有些不忍，是不是有些做错了？可是，她真得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啊，万一捅破了这层膜，那么，这个位置，这些触手可得的一切，是不是就会离开了？
“娘，你要干什么？”顾宸南制止住了那双伸向他的手，他心里也有股子气冒上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娘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说什么。但是今天，是不是太有点没道理了？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男孩啊？我怕我弄错了？”顾夫人依然故我，她绕开了他的手，“南儿，让娘看看吧。”
真得是太奇怪了？顾宸南簇眉：“娘，好，我让你看，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今天会这么做？”他握住她的手，将之放下来，然后，缓缓的去脱裤子……
他脱裤子，动作很慢，脸也越来越红，出生以来，其实没几个人看过他的身体。娘很小心的保护他，就像是个什么宝贝一样，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算起来，就只有小时候的一个奶娘看过自己，她一直照顾到自己六岁，然后就回老家了。
“南儿，你快脱啊！”顾夫人催促着。
“恩。”顾宸南听娘这么一喊，索性一下子就将裤子脱了下来。
“啊——”顾夫人看了一眼，惊呼了出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顾宸南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下身，面色也凝重起来，上次，他误闯了青楼看到的那一幕，至今都会不时闪现出来，他的身体，真的和那个男人的不一样，他，没有那个东西……
顾夫人不答他，她看着他的下身，看得他脸变得通红都没撇开过眼睛。然后，眼眶似乎是有点儿湿润，从怀中扯出丝绢轻轻抽泣起来。
顾宸南连忙穿好衣服，将娘扶到了床沿坐下。他拍着她的背，好让她顺气。
过了半晌，顾夫人似乎稍有好转，顾宸南抿嘴，心里有话，却也说不出口。
“南儿，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顾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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