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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恨,皆因缘
“把他们都给我轰回家去!”
“是!贝子爷!”侍卫得令开始驱赶周围围观的百姓。
“走,回去。”他牵着我往回走,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看着我?”
“怎么会......”他接道:“怎么会是我是么?”我点头,他继续说,“你以为是四哥来了么?”
刚进院子,就听到房门哐的一声被推开,是芊心跑了出来,她好像是刚刚发觉我不见了,可一见我被人搀扶回来,就愣在了院子中央。
“爷吉祥!”
“起吧。”他语气生硬,我转头看他,看他蹙起了眉头,“以后好好照看小姐,绝不许再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知道了就好,你家爷要是来了有你受的。”
“谢谢贝子爷。”他摆摆手让芊心下去,自己扶了我进屋。
“给。”他递过帕子让我擦干眼泪,见我愣着不接,就搬过我的脸,帮我擦起来,我惊得一把夺下,说:“谢了,我自己来就好。”他怔,道:“你变了。”
“从那日在御花园再见你不就知道我变了么?”
“那时候你是一脸的淡然,而现在你是淡漠和陌生。”
我苦笑一声,说:“十四阿哥,那你说我该对谁熟悉?对你么?”他不再说话。
晚膳时也是对坐着没有什么话可说,我知道他看着我总是欲言又止,可我不抬头看他,他也一个字没说。等我吃好再看他,他举着筷子定定的看着菜,我无奈,只能开口说道:“十四阿哥有什么想说的就尽快说吧,晚膳都用了过不了多会儿你也该回了。”
“其实...其实是四哥,他救的你。”他一脸的不情愿,磕磕绊绊的说出了这些话。
“我知道。”
他惊讶“你知道?”我说:“这是我的老家,这儿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都熟悉无比,可这却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但我却曾清清楚楚的告诉过王爷,所以我才差异为什么是你出现在这儿,我也怀疑是不是我对王爷太有把握了。”
这次轮到他苦笑了,他说:“你确实有把握,这个地方是我偷听来的,我就猜测到底是谁住在了这儿,让四哥这么忧心重重又时刻关注,可我却没猜到是你。”
“是啊!我因为抗旨不尊被皇上赐毒酒自尽了。”
“其实皇阿玛自从赐你自尽开始就常常自责,人也老了不少,听额娘说皇阿玛时常在梦中念你的名字。”我问:“可是‘玲珑’二字?”他颔首:“你得美称‘玲珑仙子’深得人心,皇阿玛梦中都是喊你‘玲珑’,可见皇阿玛有多想念你。”
玲珑,皇上日夜思念的玲珑可不是我。不过,不知道是思念还是对她的愧疚呢?
我问十四:“我被救出皇宫皇上根本不知道?”他答:“皇阿玛不知道,当初在大佛堂看你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皇阿玛一下就落泪了,之后就命人把你抬走好好安葬,而且按的是和硕格格,也就是郡主厚葬的。”我问:“那还有谁知道我还活着?”他略想片刻,说:“我是偷听来的,应该是除了四哥再无他人。”
“十三呢?”
“我看他那么伤心应该也是不知道的,年羹尧办事麻利,不会再有别人知晓了。”
年羹尧?年薇惜的哥哥?
当初我要嫁进雍亲王府,她这个受宠的侧福晋肯定会受到威胁,年这样的话,羹尧真的不会对年薇惜说么?
“还有,我听四哥说可能要委屈你几年了。”
“什么意思?”
他摇摇头,对我说:“我都是偷听来的,许多都是只字片语,但他说等一切妥当,你也就能光明正大的回去他身边了。”我先是怔一下,然后问:“那你这次来为了什么?”他好像早就想到我会这么问,他开口就答:“来看你过得好不好。”
“看过了,我很好,你们呢?”他定睛看我,问:“你是想问四哥吧?他不错,在皇阿玛面前尽表孝心,哄得皇阿玛高兴。十三哥也不错,你的事过了几年也就淡了,就是阴天下雨他腿一不得劲儿就会想起你,没人能近身半步了。九哥还和原来一样,就是宜妃娘娘为你大病了一场,皇祖母...她老人家着实是不好。”
十四一气儿说出三个和我有关的阿哥,让我突然发现,原来身边的人真的不少。可最后说到宜妃和太后,我真的心漏跳了半拍,我急问:“怎么样?可是都好些了?”
他看我着急,就轻拍了我一下,慢慢说:“别急,宜妃娘娘的病早就好了,哭的虚了发了热,调养几天就痊愈了。”我忙问:“那太后呢?”他开始支支吾吾,“太后怎么样?快说啊!”
“皇祖母不好,太医已经开始束手无策了,不光是药不管用,皇祖母也从开始的拒绝用药到现在的根本吃不下了。”
“太后为何拒绝用药?”
“因为在和皇阿玛赌气。”
不应继续追问原因,肯定会有赐我自尽的成分在内。“太后年事已高却还这么的折磨自己。”
“太医现在已经没法对症下药了,也根本查不出到底病根在何处,不光皇阿玛急,我们这些..这些皇孙都......”十四哽咽,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我也学他那样安慰的拍拍他的后背,他则顺势的扑在我的腿上,趴了很久才起身,起来时,我的罗裙已经被他的眼泪晕湿了一大片。
我送他到大门口,他回身说:“以后别独自出门,这儿的农妇你对付不了,别被欺负了。”转过身后又说了一句“你穿汉服真美。”
***
“小姐,醒醒。”睡梦中听到芊心的声音,感觉有人轻轻给我扇着风,一阵凉爽,我睁开了眼。“怎么了?”
“爷来了。”
我一下坐直了身体,睡意全消。“给我梳头更衣。”
“是。”
收拾妥当,我才快步往院偏房走去。可走到门口却站住了。芊心看我不再走便问我怎么了,我心七上八下的,平静不下来,突然害怕见到他。
“小姐走啊?”
“好。”我点点头,这才慢慢走了起来。
正座上没有人,我一下着急的四处寻他,却看他在里间书架前站立,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却为我刚才的情急羞愧生气了。
“小姐你脸怎么白了?哪不舒服?”她一开口问,声音大的不成,里间的胤禛肯定听得也真切,只见他快步的向我走来,一把搀扶住我,伸手就附上了我的额头。
我小声说:“我没事儿。”便不着痕迹的轻轻推去他的手。
胤禛对芊心说:“我带了冰块儿,让他们搬进来些,天热了。”
我看看外面的日头,现在还不到正午,哪儿有那么热,又才刚刚六月天。便也对芊心说:“少弄些来。”
芊心看看我又看看胤禛,这才说了声是,下去了。
我主动开口说:“你准备藏我到什么时候?”他反问:“不见天日的倦了?想得自由了?”
“我本来就是自由的,这一切都是你强加给我的。”我淡淡的说。他倒好象是激动了些,说:“如果你当初不抗旨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你现在也是我雍亲王正正经经的侧福晋了。你不谢我救你性命,反倒怪我累的你没了自由。”
“死了倒是一身轻松了。”
他继续,像逼问一样:“你为何抗旨?”
我不回答,制开始问他别的:“你真的决定一直这么藏着我了?”
“是。”
“到什么时候?”
“到我能掌握全局的时候。”
突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一个夜晚,我们因为某个话题不欢而散了。皇位,他想当皇上的啊!这就是他说的掌握全局?十四说的一切妥当么?
“你为何有把握?”
“绝对用不了几年,木初如果你不怪我不恨我肯等我,我一定会补偿你这些年的委屈。”
“你如何补偿?”
“你是我的贴心人,这儿又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人,所以我明说,如果我的计划成功,用不了五年,我就接你进宫当贵妃娘娘。”
我冷笑道:“这就是你的补偿?贵妃娘娘?那我的青春呢?我的孩子呢?你拿什么补给我?”
“这......”
“把你那值钱的人人想要的皇后妃嫔位子给那些为你生孩子的女人吧!我不稀罕!”说完突然想到胤禛的嫡福晋多年无子,她待我不薄,我这么说实在不太合适,我也顿时失了声音,什么都不再说了。
“好!”他好像是狠狠心的表情,说,“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抗旨,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什么都补偿给你,只要我能做到!”
这次,我毫无顾忌的告诉了他“皇上让我抗的旨。”
“不可能!”
“当时宜妃也在场,如何不可能?”我突然觉得很好笑,“哈!是啊!不可能,不可能的事儿太多了,不可能皇上让我抗旨还赐我死,不可能赐死我却还自己懊悔谴责。”
他一怔,颤抖着声音,问:“果真是皇阿玛?”
“如何不是?”
“好!皇阿玛!好啊!真是个好阿玛!”他哐的一声用拳头狠狠砸了下桌子,“从小到大我算是在你的身影下忍辱负重了多年,不让我见亲生额娘,让我们母子失和让我们亲兄弟闹分歧,到最后还不让我和我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加倍还给你!”
他的喊声好像响彻了云霄,以至于每次我独自一人都能隐约听到他呐喊的回声,总是缭绕耳边、脑海。
***
“小姐,爷送的信。”
我接过,快速展开,纸上只有一行墨字:仁宪恪顺诚惠纯淑端禧皇太后康熙五十六年丁酉十二月薨。
“小姐!”芊心一下扶住瘫软的我。“扶我到榻上。”
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信,如何我也不相信,一直硬朗的太后,就算病的无药可医也一直坚持撑着的太后,怎么会突然......难道是胤禛......我不敢再往下想。
芊心突然说:“小姐,爷的信您看完了还是烧掉的好。”我看着她,不知是我点了头还是怎么样,她端来一盏烛灯,我就顺势把信扔到了里面。
“芊心,你说,会不会...”她一下打断我,说:“不会!爷是好人!”
那时我没觉得如何,但是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样的相信他,会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虽然这不是我想要得到的,但我却羡慕了芊心,因为那是她想要的,而且得来容易,身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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