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直女剑修错拿娇花攻略剧本

作者:海伯莉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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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脆响将楚怀真的视线引了过去,他看向宅院深处,声音竟好像是从他原本的房间中传出。

      他已经离开伯父家许久,按理说房间应该空置才对。

      楚怀真将白玉兰揣入怀中,举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又是接连几声脆响,似是盘盏落地之声,一个声音从屋内传说:“爹,儿如今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那赵大已经说了,若是还想要伤药,便要拿天材地宝去换。如今商家已经倒了不知去向,就只有他赵大算有先见之明,手中还屯着些许伤药。”

      “他现在手中就掐着儿的命,你若还不肯说到底把家中宝物藏在何处,你这是在逼儿死啊!”

      楚怀真从破楼的窗户望进去,看见一男子头发散乱,一副癫狂之态,而与他对话的男子正一脸病容地躺在床上。

      若是红玉在此,定能认出那年轻一些的正是当时在商家门口向人跪地求饶的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可她当时不曾认出,原来他就是她在楚怀真记忆之中窥见的那个堂兄楚怀宇。

      楚钦看了楚怀宇一眼,“该拿的去卖的,能拿去卖的,你娘去世前早已全给你了,我生病的这许多年家里都是她把持,我现下何处去给你寻什么异宝?”

      见楚钦开口,楚怀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蹭着双膝凑到楚钦窗前,紧紧拽住了楚钦的袖子:“爹,怎么会没有呢?”

      “前些时候贾城中都传疯了,堂弟他可是得了三清门弟子选拔的登州头名,你只要与他修书一封一封,即便是念在生养之恩上,堂弟他怎会不给。”

      “是谁跟你说过三清门中那个就是你堂弟的?”楚钦猛然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楚怀宇,随即撇过头去,“原来你竟然是打得这个主意,生恩,呵,生恩啊。”

      “如今天下楚姓多少人家,这一条街上就不止你我一家,你堂弟早已被我送去书院,几年前便断了联系。”

      “我乏了,你走吧。”这话说完,楚钦的脸色在油灯之下更显出几分行将就木的病容,倦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原本还跪在床边的楚怀宇“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我不信!”

      他一改先前的唯唯诺诺,一脚踢在楚钦床边,“老东西,你很得意吧?”

      楚怀真站在窗外,差一点就要冲进屋中。

      可记忆中伯父望向他时那惊恐的眼神再次浮现在脑海。

      他脚下一顿,就听到屋内楚怀宇继续说道。

      “恐怕就是你托了人将他楚怀真送到三清门中,你可是我亲爹!读书也是偏着他,得了这样的机会也要先可着他!”

      “他一个灾星头子,先是害死了自己全家,又差点害死我作陪,你到底欠叔父什么,竟还要把自家儿子的也赔进去!”

      楚怀宇面目扭曲,躺在床上父亲的脸似乎已经变成了那群一直看不起自己的赵大,他还顾及着楚钦这最后一点价值,一把便把屋里仅存的药碗掀翻,“若当初是我入三清门,还会像今日这样文武不成,被人骂做废物?”

      楚怀真听到此处,已不欲再听。

      儿时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那时他也是永远站在远处看着伯父一家。

      真是讽刺,他淡淡想道。

      眼前的场景与当年何其相似,只不过那时他偷看的是伯父一家的天伦之乐,没想到他这个灾星走了,竟也没换得他们一家圆满。

      楚怀真沉默望向天际,两轮红月一高一低挂在天边。

      寒毒已经顺着他的手掌爬上窗棂。

      他松开手,转身又走进夜色中。

      屋中楚怀宇的咒骂断断续续地还在继续:“宝剑如何算不得天材地宝?我当年……看见你从叔父家拿回宝剑藏在……,现在却找不到了,你宁肯看着亲儿子送死……”

      楚怀真并没有听到。

      ***

      祠堂的外已是一片荒芜,楚怀真将不复记忆中堂皇的木门推开,沉重的木门发出嘶哑的刺耳的声响。

      地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随风而起,在血红的月光下飞舞起来。楚怀真撩起下袍,像儿时一样,恭敬地将额头磕在地上,轻声说道:“爹,娘,儿来了。”

      月余前他便顺着剑心指引到了贾城。

      在梁国分别,曾祖楚沛就曾说过,他天生的这一刻剑心,在花溪节的双月之时对祖师佩剑的感应最为强烈。

      他选在这一天寻找佩剑,却没想到剑心竟将他引回这里。

      楚怀真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许久,话语回荡在空挡的祠堂当中,当然无人回答。

      窗外,一片阴霾的空中,两轮红月终于轮转成一线。

      高低错落摆放的牌位投下了小山一样厚重的阴影,楚怀真似有所感,纵身跃到他爹娘牌位前。

      他轻轻转动牌位,底座上的白玉兰花纹倏然发出脆响,摆放牌位的墙面向上抬起。

      那不算大的暗格之中,正放着一个剑匣。

      打开剑匣,楚怀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一柄巨剑正静静地躺在匣中。

      宝剑无锋,却隐有暗芒像水泽一般在剑刃处流动。

      楚怀真胸口起伏,体内的寒毒似再也压制不住一般流窜,明明尚在秋日,可一呼一吸之间已有霜冻之势。

      一抹红光迎着血红的月光从匣中射出,永无尽头一般的杀意冲着楚怀真呼啸而来。

      作为三清弟子,楚怀真的一刻剑心被佩剑引得跃跃欲动,一身剑意被生生激起,喷薄欲出。

      两项辉映之下,佩剑竟发出一声沉吟一样的低鸣。

      这确实就是泰阿,这应当就是泰阿。

      望着匣中那与祖师雕像手握的巨剑一模一样的宝剑,感受着泰阿上残余的杀意,楚怀真毫不怀疑。

      泰阿释放而出杀意想烈火一般灼烧着楚怀真的双手,他彻底放开体内的寒毒,任由双手被逐渐冰冻。

      “你是怕了吗,怎么不拿起泰阿?”就在楚怀真忍着疼痛就快将剑拿起之时,空荡的祠堂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楚怀真猛然抬头,却是堂兄楚怀宇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楚怀宇的脸上已没了刚才的扭曲愤懑,看楚怀真向自己看来,竟还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说过再见,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面。”

      眼前之人定然已经不是楚怀宇!

      想到那被夺舍的钱鑫说过的话,楚怀真迅速将剑匣拿起背在身后,“你到底是谁?”

      楚怀宇没有回答,反而自顾自说起了话:“你不拿起泰阿,难道是楚沛发了善心,竟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楚怀真皱眉将佩剑唤出,对面的楚怀宇却似没有看到他手中的佩剑一般,继续说了下去:“千百年来三清门不断搜罗天生剑心之人,你就不好奇到底是为何?”

      看楚怀真不为所动,楚怀宇轻笑一声:“我知道了,楚沛定然与你说,天生剑心便是能寻到泰阿,在天魔之战中力挽狂澜。”

      “话倒是不假。可惜,他只说了一半。”

      “他也不曾告诉你,沈从云为何从天之骄子变作如今这副模样吧?”

      楚怀宇向楚怀真看来,瞥见他已经霜冻的双手,嘴角那抹僵硬的笑容生生扯到耳根。

      他又开口,声音里带上了无尽的恶意低吟道,仿佛不经意地说出一个秘密:“你已经感受了吧?”

      “降魔阵封印之时,就是你化身为剑,代替泰阿重新镇守天魔之日!”

      “天下剑修无不以成为三清弟子为傲,可他们搜罗了天才中的天才,竟只是为了让他们去死!”

      “你不过是与你手中泰阿一样的物件,到时天地之间哪还有什么楚怀真?”

      “你问我是谁,”楚怀宇裂开的嘴角发出桀桀笑声,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玩笑,笑得直不起腰,“那你又是谁?”

      一道银色剑光闪过,楚怀宇的笑声戛然而止。

      “你说够了吗?”楚怀真冷淡问道。

      血色月光倾泻而下,照出祠堂中从楚怀真脚下蔓延而出的冰霜。

      楚怀宇的脸上闪过迷茫之色,侧头怔怔看向自己已经落地的半个臂膀,一声刺耳的哀嚎响彻祠堂。

      楚怀宇捂住了血流不止的臂膀,“不要杀我,想要什么你尽管拿去。”

      “伤药,不行要伤药……”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一般,“我知道了,你也是为了佩剑而来!去找我爹,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预想中的第二道剑光迟迟没有挥下,楚怀宇尽力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却在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时失声尖叫:“是你,你是楚怀真?!”

      楚怀宇抱住脑袋步步后退,“当初是你推我的,被赶出楚家也是你活该!更何况你还去了三清门,明明就是你亏欠我!”

      后退之时,他后背一下撞到桌上,层层牌位一阵摇晃,楚怀宇却似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你难道要在一众列祖列宗面前戕害兄弟?!”

      楚怀真举剑看向楚怀宇,却发现楚怀宇的脑袋像被人强行拽起一样,一半的脸上仍是恐惧的神情,另一半的脸上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嘲讽之色。

      “你本有机会再看到你堂兄有化魔之兆时便杀了他,我那时已经感觉到你的杀意,你为何不杀?”楚怀宇神情更加惊恐,另一半掀开的嘴角含混说道。

      “你现在已经握剑在手,为何又有犹豫?”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不是你三清门修士常挂在嘴边,奉为圭臬的话!哈哈,怎么此时你也心慈手软?”

      “今日你不杀你入魔的兄弟,我倒要看看将来你要如何自处!”

      祠堂之中已如数九寒天一样,楚怀宇拉扯着嘴角吞出阵阵白气。

      一道寒气直冲祠堂正中的层层牌位,将它们封印在冰雪之中。

      楚怀真抬起头,真个人已如冰塑一般,无尽杀意如有实质从他体内涌出,引得剑匣之中的泰阿来回跳动。

      佩剑已悬于天上,这次不带一丝犹豫,直冲楚怀宇而去。

      剑如离弦一般,在快要撞上楚怀宇之时,一个人影将楚怀宇推开,抢先挡在剑前。

      可惜他错估了楚怀真的剑,一柄直剑从这人胸膛之中穿过,剑势未减又插入楚怀宇下肋。

      “怀真,放过他吧。”那道人影正是久病的楚钦。

      此刻鲜血从他口中汩汩流出,他却如回光返照一般,一把握住剑刃,“你堂兄已经是废人一个,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楚怀真抬起眼眸,却似没认出楚钦一般皱眉问道:“你并未入魔,为何拦我?”

      “此剑果然乃是祸家之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爹啊!”

      “你爹他爱剑如痴,是我把这剑柄送给他,是我啊!”

      “那日我赶到之时,你们阖家只剩下你一个,你父亲收藏恶百剑皆毁,只留下这一柄插在焦土之中。”

      “我本想让曾祖领走你,我再将这柄剑的秘密带到土中,我楚家便不会再起祸事,没想到还是没躲过这一天……”

      “如今楚家便只剩你们兄弟二人,你若还当我是你大伯,便放怀宇一条生路。天下之大,之后你的血肉至亲便只剩下这一个,难道你还要杀了他吗?”

      楚钦说道最后已是气若游丝,只撑着一口气,不听到楚怀真的承诺不能瞑目。

      可楚钦话音刚落,楚怀真一道剑气已经追上想要在一旁暗暗逃走的楚怀宇,这次剑气直接穿心而过。

      楚怀宇没来记得惨叫,已经瘫软倒下,血迹顺着冰柱一样的剑气滴滴滚落。

      “他非堂兄,堂兄早已经死了。”

      “啊!”楚钦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竟踉跄起身,楚怀真没有躲闪,任由楚钦拽住了衣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钦盯住楚怀真,这次他的眼中再无恐惧,只剩下怨毒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怜悯,“我等你,你为天下着想,哈哈,我等着你变作孤魂野鬼的那一日!”

      楚钦的手垂了下来,染了血的掌心在楚怀真身上划过一道血痕。

      楚怀真怀中的锦袋被扯落,剑穗同白玉兰一齐滚在地上。

      他缓缓蹲下身子,怔怔地想要将白玉兰捡起。

      白玉兰上染上血迹,楚怀真看向自己的那早已不干净的手掌。

      他皱起眉头,反复将手在衣侧摩擦,仿佛这样就可以讲血迹擦个干净。

      可衣服也早已染血,如何还能擦干血迹?

      一阵闷咳过后,楚怀真的喉头涌上一阵腥甜之意。

      他默默摸去嘴角血迹。

      这剑心他不曾要,可老天不曾垂怜。

      曾祖要他来寻祖师佩剑,他便来了。

      这天下苍生要受魔族侵扰,他便拔剑。

      可曾祖不曾说过,此路无归。

      孤魂野鬼?

      楚怀真将剑穗放回锦袋之中。

      天下之大,能看得见他楚怀真的,竟只剩下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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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堂兄的名字和前面不一样,等到写完全文会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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