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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就在红玉迟疑的一瞬间,她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绵软粘稠起来,远处的楚怀真也消失不见。
红玉回过神来,发现她早已不在什么山林之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一间木屋之中。
屋子正中央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而坐在案首的,赫然便是那林中祭祀。
他此刻脱掉了自己头上的鸟冠,单论这鼻若悬胆的相貌,倒也几分粗狂好看。
但他盯着红玉那垂涎欲滴的眼神,却生毁了这一副好相貌。
“我还以为那小子的帮手就算不是什么高手,也起码得是个入了门的修士,结果却是个还没到炼气的美貌小娘子。”
“也好,我便先与你这小娘子吃吃酒,回头再去收拾那小子。”
“小娘子愣着做什么,如此良辰美景,快快坐下。”
红玉没想到自己也有看到美酒却无动于衷的一天。
光想着自己端着美酒,身旁却做了个流着口水的精怪,便让她下意识地抚了抚手臂。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系统在一旁看得着急。
“你是有什么道具相赠?”红玉盯着那祭祀问系统道。
她又没好好完成任务,它上哪里搞道具给她?
“没有道具就不要乱嚷,嚷得人心烦。”见系统沉默,红玉快速回嘴道。
跑,她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能跑去哪里?
红玉没有回应祭祀的邀请,而是扫了一眼桌案上的鸟冠,神情傲慢地说道:“总有些乌鸦,插了几根毛就以为自己是真凤凰。”
见那祭祀脸色一变,把手中的酒盏摔在地上,红玉赶紧说道:“错了错了。”
祭祀看红玉被他一吓就软下来,面色刚要缓和下来,就听她继续说道:“你怎么能是是凤凰,你应该是连下酒都不配的海蛎子。”
听红玉道破自己的跟脚,祭祀顾不上生气,脸色阴沉下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还不配知道。”红玉嘴硬道。
可在那祭祀的眼里,月光之下这小娘子神态轻蔑,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傲慢。
但她此刻偏偏又手无寸铁,那么脆弱。
玩弄这样的贵女,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他邪笑一声,“你不说也好,我自会让你说的。”
话音刚落便移形换位到红玉跟前,“只要在这屋中,你便逃不出我的手心。”
见红玉竟然把头上的簪子握在手中,可怜兮兮地置于胸前,那祭祀大笑起来。
“小娘子倒是刚烈,只是可惜这小小簪子怕是不能奈我何。”
祭祀的笑声戛然而止。
簪子在红玉手中突然化作一柄长剑,她反手快速一点剑,抬手豁了那祭祀的嘴。
祭祀口中鲜血直流,急忙捂着嘴退开数步。
他摊开手一看,不由勃然大怒。
手掌之中躺着的正是他自己的两颗门牙。
那厢红玉一击即退,嘴上却尤不消停,“怎么不说话了?”
她向那祭祀嘲讽一瞥,“哦,原来是说话漏风,耍不起威风了啊。”
系统在一旁听得快要昏迷过去,都到了何种时候,这小祖宗一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嘴还不肯消停片刻。
这,她看不到这蚌精原本的三分怒气被她生生激成十分了吗?
屋中扬起一道黑雾,落下之后,那祭祀身上已布满暗纹,再开张眼时,双目之中一片墨色。
“原本看你美貌,我还愿留你一命,如今你自己找死便怪不得我了。”
红玉持剑而立,那祭祀却不给机会让红玉近身。
数道水箭从他口中激射而出,红玉纵身而起,身下的地面却被水箭直接腐蚀出一小块坑洼。
这要打在身上还能得了?
虽然这精怪随处吐痰的场面有些好笑,但红玉却一丝也笑不出来了。
这精怪戏耍似的将水箭细密吐在红玉周身,她狼狈躲闪之下,还是被这水箭迸了一身。
水箭很快腐蚀了红玉的衣裳。
眼见着自己就快衣不蔽体的红玉终于忍不住朝着门外大喊道:“楚怀真,你这个伪君子,准备还在门外看热闹到什么时候?”
她特意相激,蚌精妖气大涨,就算不是个狗鼻子,楚怀真也该闻到味寻来了吧。
一道剑光应声打在那精怪脚下,直接将他逼退。
“自然是等到你受够了教训,学会不再胡闹的时候。”
门被那剑光打穿,楚怀真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
“幸好你还不算太傻,没上来就自报家门,不然我此时便只能帮你收尸。”
红玉原本就是使诈一喊,没想到楚怀真真的已经到了。
此时她再也保持不住平和的心态,跳脚问道:“你就在一旁看我好戏?”
楚怀真瞥了她一眼,仿佛又在说,不然呢?
让她老老实实呆在房中,结果她倒好,非要自己摸出来。
还直接摸到了这精怪的老窝。
那精怪见红玉来了帮手,却丝毫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竟旁若无人的攀谈起来。
忍不住出言打断道:“这小子也来了,来得正好,我就爱看亡命的小鸳鸯哭喊求饶。”
楚怀真好像此时才意识到屋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一般,回头望向这精怪,“恐怕稍后求饶的那个不是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中放出剑招,剑招如密网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那精怪瞧楚怀真年纪轻轻,应没什么大本事,本想吐出水箭与楚怀真周旋一番。
但没想到楚怀真一出手,他便本能一般地在这剑招之中嗅到致命的危险,匆匆化作一团黑雾。
楚怀真手上吃痛,继而一阵麻木,手中佩剑差点掉落。
这黑雾之中竟也掺杂了毒液。
遭了,楚怀真暗道不妙。
精怪若趁此时机出手攻击红玉,他一时也没有办法回护。
“师兄还愣着做什么?”红玉一声轻叱,锐利的剑光已经逼到蚌精身前。
楚怀真一怔,他本没指望过红玉。
这个他以为出了事便会躲在自己身后的娇小姐,此时却挡在了自己身前,与那蚌精战到了一处。
她勃发的剑意甚至引得自己手中的佩剑隐隐抖动起来。
楚怀真属于剑修的一身热血瞬间被红玉点燃一般,提剑便重新加入战局。
看出红玉使出的正是三清九式,楚怀真便用左手持剑与她配合。
战意正酣之时,红玉的剑招却突然停了下来。
楚怀真急急回望,只见红玉站在原地也看向他。
红玉之前剑招用得精熟,两人配合无间。
他倒一时忘了,红玉是个连剑招下半式都见过的剑道新手。
楚怀真忙用剑气指引红玉,口中说道:“跟上我。”
这三清九式不知有什么玄妙,他与红玉的剑式竟像是一问一答。
楚怀真用剑从未与人这般畅快配合过,仿佛不是他指引着红玉,而是两人本就心意相通。
相互配合之间形成了小型剑阵一般,慢慢地将这黑雾聚拢在一处。
在两人的配合之下,蚌精很快败下阵来。
竟然这样就胜了?
也许是楚怀真向来一人用剑,与红玉短短配合后,心中竟有些兴致未尽的怅然若失。
他转头望向红玉。
红玉苍白如碎玉一般的脸上染着不正常的嫣红,冷汗已顺着她的脸庞滴滴滑落,落在地上。
刚刚的激斗让她胸口猛烈地起伏着,持剑的右手已经颤抖起来,脚步漂浮不定,仿佛下一瞬她就会倒下。
楚怀真恍然想起,在初遇的船上,那女管家曾经说过,钟红玉天生体弱。
但两人剑意流转间,红玉愣是没有让他感受到一丝滞涩。
红玉将剑插入地上支撑着身体,抬着下巴用一双黑白的眼睛直直望向楚怀真。
那是真正属于剑修的眼神。
楚怀真不知为何心下错漏一拍,竟然想要躲闪过红玉的目光。
“如何?”她口中问道,还是一样娇蛮自大的模样。
但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楚怀真头一次在心中正视红玉。
若这真的是她第一次使出三清九式,光是这份天赋已不容小觑。
更何况……这娇小姐有的可能还不只是天赋而已。
也许与她搭档也不算太坏。
楚怀这淡淡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还算不错。”
什么叫还算?
红玉闻言不满地瞪了楚怀真一眼。
楚怀真却已转身走到蚌精跟前:“显出本体,可饶你不死。”
那精怪本也没有能力再维持人行,黑雾散去之后,一个一人半高的巨蚌便显形在地上。
红玉身体稍稍缓和,走到楚怀真身旁。
她盯着这巨蚌半晌,明知故问道:“师兄要看这蚌精本体做什么?”
她看这蚌精都长得一个模样,看了本体也没分辨出这只蚌精与伤了杨兴吾那只是不是一个种类。
楚怀真没有理会红玉,接着对那蚌精问道:“受了你们的毒液,可有什么疗伤手段?”
“手段?当然是有的。”那蚌精的声音不复人形时的口齿清晰,像在瓮中说话一般,需要细细听辨才能听清。
谁知这蚌精趁着楚怀真侧耳靠近的功夫,身体迅速胀大起来。
竟是一副要与他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方法就是等死,我族长生不灭,你便是杀了我也没有用。”
蚌精已经是强弩之末,楚怀真一剑斩下,直接将这蚌精连壳带肉一并敲碎。
蚌精的血肉溅到楚怀真的脸上。
楚怀真眼都没眨,盯着蚌精的死.尸冷冷说道:“那便见一个杀一个,杀道你们肯说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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