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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而过
啪!一个彪形大汉猛的拍了下桌子。
“你说什么!”
他对面的青衫男子吓得一脸菜色,边缩头边颤音说:“那。。那。。清雅美人沈素娥已经有孩子了。”
大汉像受了莫大的打击,一下坐下,过了会儿又瞪大双眼问:“孩子是谁的?”
青衫男子看他平稳了情绪,便伸出手在他面前倒了杯酒,促狭道:“ 还不知道呢,不过,据我推测,孩子的爹应该是闲散派的大弟子,第一公子,薛纹。”
大汉啐了口唾沫,又狠拍一下桌面“那薛纹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谁想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未婚生子,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青衫男子提杯饮了杯酒,挤眉弄眼,促狭道:“没想到那平时冰清玉洁仙子般的人物也是个□□□□,呸!为人所不耻!”
大汉深深被伤到了,并未用杯子,提着一大壶酒便灌进嘴里。
“行行好,赏我口饭吃。”
两人正喝的尽兴,一阵怯怯的声音传入耳朵。
抬眸,只见一个小乞丐正要摸两人的饭碗,那小乞丐头上戴着一个黑黝黝的破毡帽,皮肤乌黑粗糙,正中央一颗鼻子丑的不堪入目,只一双眼睛生得灵动,黑白分明。
青衫男子一阵厌恶,急忙挥挥手“滚一边去,没。。没看到大爷正乐呵着么?”
小乞丐还是纠缠在那。
大汉只好抬手给了他一个馒头,他笑呵呵的接过,袖口噌过两人的酒壶,转身离去了。
两人继续喝酒。
可喝着喝着,觉得舌底一阵疼痛,他们二人对着镜子一看,舌头上长满了透明大泡,密密麻麻,又痒又疼。
两人捂着嘴疼得滚在地上,好半天,才恍然大悟。
都是那个臭乞丐耍的花招!
**
宫城雪一头瀑布般的乌发由一根玉带轻轻一绕,垂在背上,手里拿了一把饲料,正在喂马。几个少女看到他一张俊颜,春心大动,故意在他身前丢下了手帕,他却半垂着睫毛,无动于衷。
从远处走来一个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正在嚼着馒头,走路斜斜歪歪,一点也不正经。
他却停下了动作。
小乞丐看到他,轻轻一笑,露出一口与肌肤并不相称的白牙,道:“宫师兄。”
那丑陋低贱的小乞丐就是女扮男装的穆倾寒!
宫城雪却板着脸,严厉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子,快换回来。”
穆倾寒看他生气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几口将馒头吞下去,大声说:“我这就去换!”
说着,转身离去。
宫城雪望着她的背影,眼底的寒冷渐渐融化,最后,竟浮现一种略淡的笑意。
可惜,穆倾寒看不到。
只半柱香的功夫,穆倾寒又回来了。这次她换回了女儿装,一身娇粉,系一条雪白腰带,脚上一双天青色鞋子,粉嫩天真中带着一股潇洒自然,阳光一映,愈显灿然生光。
众人又是一声惊叹,这灿烂如花的少女与那冷若冰霜的少年搭在一起竟是十分的配对,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师兄,你看,我将大师兄送我的衣裳改大了些,你看,是不是也算不错,挺合身的吧!”穆倾寒轻笑着提着裙角转了个圈,身姿翩翩,目光清澈,像飞在花丛里的精灵。
宫城雪望着她略显破旧、已经磨得发白的粉衫,继续喂马,并不应声。
笑了一会,穆倾寒抬眉问:“宫师兄,还有三个月才是武林大会,这段时间,咱们去哪?”
宫城雪停下了动作,偏过头,目光森森,略透着杀气“我要去复仇。”
穆倾寒吃了一惊。
宫城雪又挑眉说:“你可以先去找你的大师兄,我不勉强你。”穆倾寒垂头想了想,接着展颜微笑:“我与师兄约定好了五年即是五年,这段时间,我陪着你。”
宫城雪放柔了目光。
***
鸟语蝉鸣,万物葱茏,长安街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宫城雪不知去哪里探听消息了,独留穆倾寒一人逛这偌大的长安街市,两人约好两个时辰后在长安最大的酒楼会合。
穆倾寒顺着人流兴奋地走着,买了许多小吃,一样三份,正左右开弓地大饱口福。转眸间,她看见一个白胡子道士坐在一个摊位前,闭眼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摊上摆着一个竖立大牌,两个大字写得歪歪斜斜:“解命”
穆倾寒心里一阵好奇,便走了过去,挑了一个干净的凳子坐上去,将手里的东西都搁在了桌子上。
那道士像听到了声音,缓缓睁开眼,幽幽地看她。
“小姐你命犯桃花,三日之内必因桃色惹来杀身之祸,只要交予我银两,我便可以替你作法消灾!”
道士麻利地说着,下巴上的白胡子颤颤地动起来。
穆倾寒好奇地看他的胡子,见那白花花的东西抖动的十分不正常,手指一痒,便伸手一握,并未用力,却拽了下来。
那白胡子的边缘沾了浆糊,是假胡子!
穆倾寒捂着肚子笑了起来,道:“你这胡子是假的啊!”道士吓了一跳,马上捂住她的嘴:“姑奶奶,你小声些,求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就等着我赚钱养活呢!”
穆倾寒忍住笑意,却摇摇头说:“不行,你这干得是骗人的活,我不能让你这么干!”
假道士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接话道:“小姐,要不然这样吧,我替你免费算一卦,你就行行好饶了小的,怎么样?”
穆倾寒想了想,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终是点点头。
假道士笑开了花,阿谀奉承道:“小姐,把手伸过来。”
穆倾寒把手送过去,摊开了手掌。
假道士盯着她的掌纹研究了半天,最后指着她的手心道:“小姐,你手掌纹路很顺,不过,你看这,有一线横道。”说着,他指给她看。
穆倾寒定眼一看,果然如此。
“如此看来,你是个死心眼的人,一心想了什么便是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捋着假胡子,幽幽道。
穆倾寒歪着头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又突然想到两个时辰快到了,宫城雪应该已经到了,便点点头,甩手而去。
假道士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默念,真是个标致的丫头!
为了赶时间,穆倾寒凌空一跃,踩上房檐,在房上行走起来。忽然,鬼使神差地,她回了下头。
身后一片熙熙攘攘,只一个青年骑在白马上,正疾速向前奔走,英姿勃发,在人群有些显眼罢了。
她兀自笑了笑,转身离去。
薛纹回头,望见一抹淡粉身影在房檐上跃动,心里一动,但觉异常熟悉,思忖片刻,自嘲般笑了下,策马离去。
两人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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