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里寻他千百度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辜家宁静的清晨。

　　路过的下人们对如此刺耳的叫声已经充耳不闻。
　　经过几天的适应，他们已经对此怪异习以为常。
　　据闻，小姐不光失忆，且性情大变，异常精怪。
　　这次，无非也肯定又是无聊了，所以练练嗓子。

　　“可儿……”辜情装做一副柔弱的样子，浑身颤抖着说，
　　“我怎么这么可怜啊？你一定要为我伸冤！”说完还摸了一把眼泪。

　　已经习惯了小姐每日晨练的可儿边收拾床铺边敷衍道：“是是是，小姐你请说！”
　　“呜~~~你的态度伤了我的心！”辜情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拉住可儿的衣襟。

　　可儿瞟了一眼，好心提醒道：“小姐，心脏在左边！”
　　辜情马上知错就改：“哦，这回对了！”
　　“小姐，吃早餐。”可儿愤愤地把早餐一撂。

　　“雨荷哪去了？今天怎么没看到她？”雨荷就很单纯好骗，可儿这丫头学精了。
　　“今天是雨荷的回家日子。”说完一转念，又嘱咐一句，“小姐，你别老是欺负雨荷。”

　　辜情嘟嘴：“因为你一点都不好玩。”
　　仰天长叹：“雨荷，你快回来，我已经承受不来。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
　　说完就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埋头苦吃起来。

　　可儿会心一笑。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姐的真实想法啊？
　　现在的小姐，在府里的人缘可好着呢，虽然才十五岁。
　　但是啊，不管是总管还是仆人，对小姐都好得不得了。
　　这不？连早餐都是主厨张爷特意准备，全顺着她心意。
　　可是，小姐的心意似乎就是踏实不下，一点不像闺秀。

　　可儿看辜情吃得连满嘴都是，拿出手绢轻轻地在边上为她擦拭。

　　“可儿，我们今天出去走走好不好啊？”吃饱了的辜情撒起娇来。
　　“不行，老爷和夫人不会同意的！”可儿立刻回绝。

　　就知道会这样，既然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好了。好在她有从大哥那边偷来的一件男装。
　　虽然大了些，不过，没关系，改改就好。谁叫本小姐的针线还不错？

　　趁着可儿收拾碗筷，换备衣服，扎好头发，装了几锭银子，这就出门去也！
　　回头朝可儿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小丫头不识趣，那就别怪小姐我不带你哦。

　　走在繁华的长安街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就知道史书上说的“康乾盛世”所言非虚：
　　往来的人群，叫卖的小贩，生意兴隆的客栈，形形色色的布行，珠光宝气的银器店……
　　摇晃着扇子，路过一个小摊就要凑过去看看，这就叫“入境随俗”嘛。

　　咦？佩饰摊上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好美啊！从来没见过如此的玉佩，晶莹剔透，流光异彩。
　　它，就好像一块有魔力的磁石，引诱着她，要把她吸入其中一样。
　　她下意识伸手拿起那块玉佩，盯着它看得入神。

　　“这位爷，您眼光不错啊，这可是上好的古玉，您看这成色，您看着玉质……”
　　小贩在那边口若悬河、夸夸其谈。

　　不想再听小贩虚浮的夸耀言辞，辜情忽然脱口而出：“我要了！”
　　东西不论价钱，只要让人第一眼就被吸引的，就是好东西。

　　配好玉佩，继续沿着街道走。

　　前面好热闹哦，人山人海的，在干什么啊？
　　辜情拿着刚买的小吃往嘴里塞，脑子里却全想着怎么凑热闹。

　　“放开我，你个丑八怪！”一个少女的声音。
　　“怎么这么说你的相公呢！”一个男的狰狞邪恶地□□。
　　“啊，放手！”男的似乎被咬了手指，可想而知，刚才一定在动手动脚，此时正痛得打跌。
　　啪！男的甩手就打了少女一巴掌：“臭娘们！敢咬大爷？不想活啦！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不像一般小说里的羞怯，少女泼辣地大声抗拒：
　　“知道我是谁吗？你敢打我？等被我未婚夫知道，你就死定了！”

　　“未婚夫？哈哈！他没有机会知道了……把她给我带走！”

　　辜情挤进围观的人群，果然看见一个猪头男在那里叫嚣，
　　几个下人架着一个穿着不俗的少女，脸上兀自泛着爪痕。
　　这个少女长得落落大方还算标致，别有一番罕见的气质。
　　耳畔只听见无数风凉话却无人出手，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住手！光天化日就敢在这强抢民女？目无王法么？我要替月行道，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辜情顺手就借用了美少女战士的气势手势。

　　“你、你是什么东西？敢管大爷的闲事？”
　　那个男的似乎真被辜情的架势给唬住了。看来作贼的始终是心虚的吧？

　　“你不认识我了么？真的不认识？”辜情打开扇子，悠哉悠哉煞有介事地说。

　　“不认识！”男人理所当然地答道。难道他认识？不对啊，他的交际圈里从没这一号啊。
　　虽然看着眼前这位穿着也非等闲吧，但实在是面生得很。

　　“连你老子都不认识了！我把你这么个白痴儿子养大我容易吗？你个不孝子！”
　　辜情截口道。这顶帽子扣的够大的吧，心中暗笑。

　　“哈哈……！”不绝如缕的笑声从少女口中夸张地传出。

　　“能搏红颜一笑，在下真是不胜荣幸！”辜情边拱手，边向那个少女抛了个媚眼。
　　少女本就秀美的脸庞瞬时飘出两朵云霞，煞是好看。

　　“你、你……”被消遣却说不出的男人，脸色气得像猪肝，话都说不利落，恼羞成怒，
　　“来人，给你抓住他！”“是！”四名手下应声向辜情扑来。

　　“卑鄙！无耻！下流！你真是无恶不做的典型！你说说你爹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世间败类、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人渣？就是你这样的丑八怪才会嫉妒我这么帅的……”
　　辜情自负身手矫捷，一边闪躲挑逗追过来的人，一边嘴里也丝毫不闲着。
　　且，口不择言，完全忘记刚才还自称人家的爹。

　　追杀的近了，就一展香扇，点、敲、推、拍，招式之怪，当真无奇不有。

　　围观的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仿佛在看杂耍遛猴场面热闹非凡。

　　辜情巧用地利，左躲右闪，什么油锅啊、布匹啊，全都往那些人身上砸。
　　这下，周围的人怕殃及池鱼，纷纷四散开来，就腾出一块空地。

　　“你们这些饭桶在干嘛？快给我抓住他！”男人在那边气急败坏地大喊。

　　“等一下！”眼见就要追上，辜情忽然顿住身形，对来人摆手作出停住的手势。
　　那些人不明所以，还真的都停下来了，面面相觑，生怕又着了辜情的诡计。

　　“哇，你们还真的是很听话哦！乖，一会给糖吃哦！”说完收起扇子，话锋一转，
　　“本公子我跑累了，不想和你们再玩下去了。现在！马上就解决你们！”

　　话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那些人面前，
　　两手扬起，一招南拳双挂“双风贯耳”，分别击向一名下人的左眼、另一名下人的右眼；
　　两脚飞起鸳鸯腿，左踢右踹“一鹤冲天”，跟着就击中另外两人的麻穴……
　　不消片刻，便把四人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她拍拍手，自以为一切搞定，正要回身，只听一声少女尖叫“小心”。
　　原来，那个当头的男人兀自不服，起身要在辜情背后偷袭！
　　辜情二话不说，头也不回，一招“倒踢紫金冠”。
　　只闻一声哀嚎，那男人便真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一招甚是漂亮，引得周围不绝的喝彩和轰雷般的掌声！

　　把那个少女拉到她的身后，轻声相询：“你没事吧？”少女摇摇头，并表无大碍。

　　被下人扶起，
　　临走之前，男人恶狠狠地指向辜情的鼻尖：“等着臭小子！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回应他的，是辜情无偿奉送的特大号鬼脸。

　　辜情转身正准备和那少女搭些客套话，发展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后理所当然的一见钟情传奇，
　　谁料……

　　“呼~”迎面就是一个虎形拳。
　　辜情一下子蒙了，心中疑惑：难道是刚才那厮请来的援兵高手？没道理啊，哪有这么快的？
　　但是，时间不容多想，因为，紧接着，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利掌强拳。

　　不同于刚才的流里流气，出手的，却是一个锦衣华冠的少年。
　　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辜情只是三脚猫功夫，自然招架不住。

　　“住手！住手啊！”少女顿足急道。锦衣少年置若罔闻，手下丝毫不缓。

　　不过三十招。
　　“彭！”辜情肩头中招，她想躲，无奈攻势太快，空中一个旋身，被打翻在地。
　　“噗~”一口鲜血吐出来。

　　“炎儿，你有没有事啊？”锦衣少年跑过去，把惊魂未定的少女楼入怀中轻声安抚。
　　此时，辜情也明白了一切──看来这个华服少年，就是刚才少女口中的未婚夫君。

　　不明白了还好，真相大白了，她心里反而更加叫屈：
　　看来这个少年也是为了少女而来。竟然不是敌人，倒应该是同一条船上的。
　　这是什么世道啊？有没有搞错啊？自己救了人还要被打？

　　然而，唤作炎儿的少女并不领情，一把推开他，扶起辜情，深深歉道：
　　“公子，你没事吧？”

　　“炎儿，你怎么……”锦衣少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你闭嘴，这位少侠，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炎儿大声辩解。
　　顿时，围观人一片哗然，啧啧称奇。

　　锦衣少年脸上尴尬，正要上前拱手赔礼。
　　但一看到搂在怀里的辜情，就又不禁怒火中烧，冲上前，硬生生将两个人分开：
　　“那你也不可以碰他，你是我的！”典型的妒夫语气。

　　辜情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看着眼前你推我抱的戏码。
　　头一次被人称作“少侠”，虽然没那么完美得皆大欢喜，不过……哈，感觉真好。

　　“你……气死我了！明明做错了，也不向人赔礼道歉！”
　　“我知道，一会儿我自当赔礼，可是，你也不能……”
　　“就知道马后炮，那你刚才人到哪里去了？”
　　“炎儿，你知道我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实在是刚才……”

　　“喂，你们够了吧，这边还有受伤的人呢！”终于辜情忍不住出声提醒。
　　想勉强起身，胸口一热，却又吐出一口血，复又跌倒。

　　炎儿还想过来相扶，但被她的未婚夫给牢牢缠住没有办法，投给辜情一个歉意的眼神。
　　“你再与我纠缠，对他不管不顾，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少女急道。
　　“来人，扶那位公子一同到‘悦来客栈’！”锦衣少年口中吩咐，眼神仍是不离分寸。
　　“是，十三爷。”就这样，辜情就被人扶着跟在他们身后。
　　周围人还有好事的，想跟着，却被别人止住，似乎，事情没那么普通的热闹那么简单。

　　说真的，刚才那一掌还真用力啊，稍稍动一下都好疼。
　　被扶着的辜情在心里想着，牙根咬得痒痒的──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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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来客栈。

　　“主子，五爷和辜爷已经在上面等着您呢！”掌柜连忙出来迎接。看来这位是常客。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记住，不许让任何人踏上二楼一步。”锦衣少年交待。
　　“是！”掌柜应道。

　　“对不起，刚才，是我未婚夫君一场误会，妾身给少侠赔礼。”炎儿含歉欠身，
　　“他是阿哥，从小难免娇纵的脾气，还请少侠你切莫生气。”

　　“阿哥？”辜情惊得说不出话，本料定锦衣少年必身世非凡，却仍然料不到竟会尊贵至此。
　　“是啊，少侠待小女子如此，炎儿实不敢相瞒，他，正是十三阿哥煜颢。”炎儿有些羞赧。
　　“哦……”想不到出来一趟，不但上演英雄救美，还遇到皇亲国戚？真是不虚此行啊。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要她跟他们一起上去啊？她不也是外人吗？
　　奇怪的十三爷，长相很帅啦，但是性格太暴戾。真不知炎儿怎么被他骗到手的。可惜可惜。

　　“煜颢，你来晚喽！”一个熟悉的声音。

　　辜情忽然有一瞬间错觉，那声音……好象是她家笨蛋老哥的。可是……怎么可能呢？

　　扶着她的人把她放在椅子上就躬身出去了。
　　这时辜情才发现，原来，不是自己错觉，而是真的是大哥！他怎么会认识十三阿哥？

　　屋内还有一个人，可能就是那个掌柜说的‘五爷’吧。
　　辜情看了一眼那个五爷，连忙移开视线──那个人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眼神……就像是灵山上的鹰隼，锐利、阴厉而深沉。心里砰砰直跳。

　　众人都已经落座，只有她似乎是局外人，这种气氛，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这位公子是？”辜继饶好奇地问。这位公子为什么似乎在刻意避开他啊。
　　“他是救了炎儿的人。”煜颢似乎不想多言。

　　“还没有请教少侠尊姓大名呢。”炎儿从煜颢的怀里挣脱开。
　　不顾未婚夫的不悦，端正了身姿，施施然走过来：“容小女子奉上香茶一鼎。”

　　完了。这下，可是无处可逃、无可退避了。
　　于是，辜情只好面对她，接了那茶，享受暴风雨前的平静。
　　同时，余光看到了老哥惊讶的表情。

　　“情儿，你是怎么出来的？”辜继饶果然大惊。
　　他打死也想不到，所谓的什么急公好义的少侠，竟会是自家妹子。
　　还女扮男装，而且，这件衣服好像是他最喜欢的一件，竟然被她弄成这样。
　　还有，她嘴角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煜颢的脸色也蓦地一惊，转而，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

　　“他、他是你妹妹？”炎儿做梦也想不到刚才救她抛媒眼的少侠竟然是个跟她一样的女人。
　　想起刚才智斗恶霸的胆色，煜颢也实在无法相信竟然有这么大胆包天的少女。

　　“……”辜继饶面对多年好友至交，实在不知该如何启齿。
　　大清朝对女子的束缚，比起历代，只有过而无不及。
　　擅自离家出外招摇，还是男装，实在是没家教的野蛮女子才会有的行径。
　　如此说来，他这个大哥也难辞其咎。

　　辜情看着大哥脸色越来越深沉，有种想逃的冲动。
　　心动不如行动，她低着头，向门口移动，眼看还有一步就胜利在望……

　　就在这时，“忽！”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衣领，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边后传来：
　　“想跑？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接着向拎小鸡似的把她重新置回他面前。

　　面对众人审视的目光，是人都会觉得不自在，当然除了我们这时已经豁出去的辜大小姐。
　　“女的怎么啦？女的就不能出来逛街吗？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辜情不好气地说。

　　“好，你私自出来暂且不说，你说，怎么会弄成这样？是不是在外惹事了？”
　　“这你可就要问那位十三爷了！”辜情想起来就生气，不过问起这个正好转移话题。

　　“煜颢~~~~”辜继饶难以置信地大喊：“莫非竟然是你……”

　　“呃……这……”被公开指名的煜颢尴尬极了。误场就驾不及时就算了，误伤恩人也罢了，
　　他实在想不到，被伤的恩人是谁不好，偏偏是挚友的至亲。
　　于是，他除了支支吾吾想不出到底该怎么应对了，连声解释：“意外，真的是意外！”

　　“是啊，还真是意外，不愧少年英雄年轻有为，一掌就把我震飞了！”辜情趁机火上浇油。
　　煜颢看着好友愈加发黑的脸色，姿态也愈发低调。多年的交情，他们太了解彼此了。
　　他知道，继饶那家伙平时从来不轻易生气，但是，一旦被惹毛，后果就将不堪设想。

　　炎儿在那边掩嘴轻笑──她的救命恩人真好玩，故意惹毛他们。
　　看着自己平时飞扬跋扈的心上人此时被恶整成焦头烂额、毫无办法的表情就值得回票。

　　辜情当然也看到炎儿笑了，她自己心里也实际上笑得乱七八糟。
　　她抛给她一个眼神：『怎么样，这场戏不错吧！』

　　『嗯，觉得值得一看。』炎儿回一个眼神。

　　眼看那边战火天上地下一触即发，一直在那坐如泰山岿然的五阿哥煜祺出声了：“够了！”
　　随即，辜情就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不知何时，他已经开始用锐利的眼神一直盯着她了。

　　什么嘛！那眼神是什么意思！辜情气得直想扑过去扁他。
　　但她没有。理智告诉她，没有胜算的。

　　接着，不知怎么形势逆转，三个男人就讨论起所谓的正经事来，
　　一出好好的戏就这么泡汤了，剩下辜情和炎儿在那边不明所以地大眼瞪小眼。

　　“公子……啊不……‘少侠’高姓大名？”炎儿闲着，就打趣着问。
　　“我啊，自然和我哥一样姓辜，我叫辜情！你可以叫我情儿哦！”辜情笑着答道。
　　“嗯，情儿，你真好，谢谢你出手相救……”炎儿老话重提。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分内之事……”辜情忙摆手，如愿以偿地发展传奇中的客套。
　　“可你真的好厉害哦！一会儿就把他们都制服了。”那崇拜的眼光让辜情不禁飘飘然起来。

　　不过，一道冰冷的目光使她陡然就又变得局促──是谁？是谁在看她？
　　辜情向谈话的三人看去，正好跟煜祺的眼神对个正着，她别过眼。

　　好冰冷的眼神，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霸气，有如刀锋般的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俊美的五官，明明他的脸是在笑，为什么她感觉不出丝毫的笑意？
　　辜情看得直了眼──好可怕，她觉得自己浑身颤抖，这声音种恐惧连面对死亡时都不曾有。

　　“情姑娘、情儿……”炎儿连续喊了她很多声，都不见回答。
　　猛然回过神来的辜情：“什、什么事！”
　　“刚才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没什么，可能有些累了，受伤的地方有点疼！”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扯谎道。

　　看到炎儿歉意的眼神，她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当然不是伤口疼，而是她想马上逃离这里。

　　“情儿，我们可以走了！”
　　谈完事情的辜继饶听到了她最后说的话，连忙走过来，扶起她。

　　“大哥，他不一起走吗？”辜情指着某人悄悄问。
　　“你说煜祺啊，他还有些事情要办，所以不一起走。”
　　“大哥，你等我一下！”

　　煜祺仍坐在原处沉浸在刚才的谈话里，听见脚步声，才警觉抬起头，来者竟是继饶的妹妹。
　　“什么事？”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有些意外。

　　“喏，这个，给你！”辜情把手中一物抛过去，也不待他有所反应就又跑了出去。

　　煜祺看着那东西在空中抛出一道高高的弧线，看着去而复返、返来又去的少女，暗兵不动。
　　辜情吗？那个继饶有趣的妹妹……

　　正跑下楼梯的辜情，听到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难道……虽然可惜，但是算了，是她自己要送给别人的，不过是觉得他和它登对而已。
　　也对。那种并不算特别罕见的玉佩，纵然优质，在他眼里，又怎么会特别在意呢？
　　不过，送，已经送了，要不要，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话虽这么说，但那仍然是她很喜欢的玉佩啊，脸色有些暗淡。
　　看着大哥投递过来的关切眼神，她摇摇头表示没事，但其实心里却忍不住隐隐有些作痛。

　　在世界开始的日子，
　　在命运的大树上，
　　两个人听到的是，
　　口中传出遥远的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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