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我欲罢不能

作者:牵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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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爆红


      三年前,方绍晖面试夏葳时她虽然有些拘谨,但目光充满斗志和渴望。她让他想起了大学时的初恋女友,清涩、温纯如初春的蓓蕾。整个面试过程他看着她的双眼,思绪却飘摇,根本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最后夏葳恳切地说:“请方总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她果然没让他失望,工作上,她灵活尽责、吃苦耐劳。人品上,她没有年轻女生的娇气挑剔,有着超越她年龄的成熟沉稳。

      这么一个模样好,个性好的花季女生当然不缺追求者。公司里有几个男同事追求过她,但都铩羽而归,得到的回复是她只想拼事业。

      他到底还是个已婚男人,无论有什么念想,他只能默默藏在心底。虽然和妻子经常的争吵、冷战已经让这段婚姻千疮百孔,但为了女儿,他还是想尽可能挽回。

      两年前,他无意间看见夏葳在回复留言,那是一个叫“迷失精灵”的网络歌手。他点开,里面竟然都是一些经典老歌,中文、英文、日文、韩文都有。她一个年轻女生竟然喜欢那么老旧的歌曲。他随意点开一首,没想到她歌声的感染力超乎他的想象。于是他注册了账号“Fish”留言。以后只要她发布新歌曲他都第一时间去聆听,去留言。

      那时,妻子终于向他提出分居,女儿平日跟她,周末跟他。

      后来他知道,妻子的一个老外客户对她展开激烈追求,两年后,妻子正式提出离婚,离婚后女儿要跟她一起去国外。本来他还因为舍不得女儿而犹豫,但那晚他听到迷失精灵发布Passenger的《Let her go》后,他签下了离婚协议。

      方绍晖看向夏葳,三年来他小心翼翼隐藏和压抑的情愫终于得到了释放。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他们之间的年龄相差了十五年,但他相信自己能给她需要的安全感。

      ---

      夏葳睁开眼,四周已经漆黑一片。她揉揉眼,听到方绍晖说:“睡醒了。”

      夏葳迷迷糊糊:“我们到了?”

      “嗯,早就到了,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

      夏葳喃喃:“麻烦你了。”拿起包包就要下车。

      方绍晖:“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吃了饭再回去吧。”

      夏葳唬住了:“八,八点半,你等了那么久?”

      “反正我没事。想吃什么?”

      夏葳愣了半晌,心跳得七上八下:“额,什么都行。”

      方绍晖带她去了一间日式餐厅。夏葳借机上洗手间去洗了把脸。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涌起莫名的不安。老板该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

      一个凌坤已经够她头疼,如果加上老板,她真的难以应付。而且是老板,一不小心,事业就完蛋。

      夏葳抱头,怎么办,怎么办?对,向老板暗示自己已经有男票。唉,不行啊,下午才刚刚自爆单身。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打起精神走出洗手间,强装轻松地面对方绍晖。

      “我看了你推荐的Intouchables,真的很不错。我已经很久没看电影了,最近有没有什么好戏上映?”

      夏葳小心翼翼避免掉坑:“我基本上不去电影院看,我喜欢看一遍后,又重看某些片段。网路版比较适合我。”

      方绍晖会意微笑:“也是,忙了一周,周末窝在家里看电影也是开心的事。对了,你喜欢听歌吗?我给推荐一个网路歌手,她的歌唱得很好,而且与众不同。”

      夏葳喝了口水:“好啊,是谁?”

      “迷失精灵。”

      夏葳立马被呛到。

      “我两年前听过她的歌后就成了铁粉。可能年纪大了,喜欢经典老歌,感觉那些歌曲更有韵味。她翻唱的正好是我喜欢的歌曲。”

      夏葳张口结舌:“啊……我好像也听过……”

      “我收到离婚协议书时,因为舍不得小茹,一直拖着没签。但两星期前听到迷失精灵发布的一首《Let her go》我就签了协议书。让她走,成全一份我给不了她的幸福。”

      夏葳心头微震,“没想到一首歌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或许有些时候心里早就有了决定,只是需要一点小小的推动。”方绍晖涩然摇头,“我承认这段婚姻失败我要负上大半责任,我的心思全放在公司上,忽视了家庭。结果公司成功了,家庭失败了。你说的人生赢家离我还很远,不过……”他看着夏葳,“那是我的目标。”

      夏葳坚定点头:“以你老板的能力,这个目标很快就能达成。”

      方绍晖微微一笑:“我还留言给迷失精灵希望她能唱《单身情歌》,她同意了。你有没有听过这首歌?”

      他竟然就是自己的铁粉“Fish”。

      夏葳心头小鹿乱撞,她咬了咬唇,清了清嗓子:“听过,林志炫的。”

      “其实以她的歌唱实力,她值得更多的关注,不过她似乎不是很在乎,只是纯粹喜欢唱歌。很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感觉。”

      夏葳呵呵笑了笑:“可能她是怕麻烦。”

      方绍晖意味深长地笑了。

      ---

      方绍晖送她回家后,夏葳感觉头疼得要裂开。她吃了两颗凌坤留给她的解酒药,快速洗澡后就倒头大睡。

      昨天醉酒后夏葳没有梦见凌坤,但今天早上醒来时,梦里的画面再次历历在目。她梦见的是两人一起生活的一些生活平淡却有趣的小事。凌坤说咖喱饭就是要把咖喱酱和饭拌在一起吃,夏葳坚决反对,说拌起来的咖喱饭让她想起排泄物。凌坤退让。

      夏葳忍不住失笑,怎么会梦见那么无聊的事。

      起来洗漱吃早餐时,夏葳打开手机发现自己的WX通知竟然有几百条。她瞪大眼,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她点开同学群,所有的讯息都在谈论她。

      “夏葳是不是一直宿醉到现在还没醒,不然爆火成这样还不吭声?”

      “边喝酒边唱歌还能不走调,真牛。”

      “宋世星也成红人了。”

      “他应该是想找地洞钻进去。”

      “你说错了,他应该是钻到妈妈怀里哭。”

      “哈哈哈,你太了解宋世星了。”

      夏葳战战兢兢地打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一条视频传来,是DY火爆视频,一天点击过千万。有人拍了她边喝酒边唱《算什么男人》的视频放在网上,唱完歌后,她还大骂了一句,“宋世星,你算什么男人!”

      下面评论点赞最多的一条是:这豪迈姐是谁?我可以。

      紧接着下一条热门评论是:她是网络歌手“迷失精灵”。

      夏薇急忙点开“迷失精灵”的页面,粉丝竟然涨到了一百多万。

      天啊,天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一夜爆红发生在她身上,她却只感觉到惊恐、茫然。

      没事的,这种突然的爆火很快就会冷下来,说不定过了今天就没人再提了。网路流量来得快去得更快。而且这些都是网络上的事,和现实无关。

      为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夏葳才强打起精神,装作若无其事,正常上班。只是地铁里她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她感觉地铁里有不少人在打量她,然后窃窃私语。

      夏葳回到公司,和她打招呼的同事的表情都奇奇怪怪。

      夏葳坐下,刚闭上眼给自己做催眠,就听到艾华满是讶异的话:“你爆红了。”

      夏葳睁开眼,哀怨地看着她:“你也知道了。”

      艾华拍拍她的肩膀:“没想到你还是网络歌手,这事你藏得真紧啊。你唱歌那么好听,人又长得好看,怕什么露脸。”

      夏葳瞄了一眼方绍晖的办公室:“我怕老板会不高兴。”

      “不至于吧。”

      这时,方绍晖和叶隐一起走进办公室,夏葳立马心虚地低下头,艾华笑着向两人说早安,叶隐笑看着夏葳,“一个周末不见,小葳就成红人了。”

      夏葳颤巍巍地站起,羞赧地看着两人,咬咬牙:“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做那么丢脸的事。”

      方绍晖疑惑:“发生什么事?”

      叶隐笑说:“小葳在DY爆火。”

      “哦??”方绍晖看见夏葳满脸不知所措的窘迫,为她解围,“再怎么样只是网络上的事,一会就过去了。没什么丢不丢脸的。”

      夏葳瞬间心头暖暖,默默地点点头。

      方绍晖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点开DY,点了热门榜上的“豪迈姐”。看完后他明白昨天夏葳为什么精神不佳。想起她带着宿醉却还强撑着陪小茹玩了一下午,心海不禁漾起层层涟漪。

      宋世星就是她的前男友?能让这么温和的女生吼骂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鸟。透过窗户,他看见夏葳忐忑难安的神情,忍不住给她打电话叫她进来开会。

      夏葳进来,睁着惶惑的杏眸,像个犯了错,等待审判的孩子。

      方绍晖笑了:“你的视频我看了,就是豪迈了点,没什么问题。你在担心什么?”

      夏葳小声嘟哝:“我怕影响公司。”

      “会有什么影响?”

      “额……”

      “后面那句‘宋世星,你算什么男人!’是怎么回事?”

      夏葳只能坦白:“他是我的前男友,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上星期六他妈带着他和他的未婚妻来找我兴师问罪,我真的觉得很莫名其妙,又很生气,就借唱歌骂他。”

      方绍晖诧异:“他妈找你茬?”

      “嗯,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妈宝。”

      方绍晖:“那他就该骂,你更不用担心。”

      “我保证我的私生活不会影响工作。”

      方绍晖轻笑:“你指你就是‘迷失精灵’的事?”

      夏葳的脸“唰”地红了,“我,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我……”

      方绍晖接话:“你只是怕麻烦。”

      夏葳垂首轻嗯了声。

      “我现在关心的是我点播的《单身情歌》这周末能不能按时上线。”

      夏葳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和煦、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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