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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因为知道了算是内部的消息说还不会拆迁后，白夏倒没有这么迫切了。
在屋里沉闷了许多天，每天在家睡到自然醒，晚上大半夜睡不着又翻起来上网冲浪，黑眼圈都挂得老深，实在堕落得很。
白夏在家呆久了，同样的生活也腻味了，给梁景瑞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吃饭，梁景瑞倒是没什么意见。
“行啊，你请客，风里雨里我都奔赴你来，嘿嘿……”对面笑嘻嘻的口吻说着双方约好了地方，白夏请客，就挑了他住的附近吃饭。
夏天，就是喝酒撸串的季节，挑了家附近的烧烤摊，因为梁景瑞早上有出工，两人特地约了晚一点的时间。白夏出门的时候晚上来来往往的吃宵夜的人已经很多了，走进小店里面人声沸鼎，好不热闹，店里忙得根本没有人过来招呼，白夏站在门口张望了下。
“这呢，白夏！”梁景瑞坐在拐角的位置朝他挥手，不细看根本看不到人。
“来得可真快啊你！”白夏走过去坐了下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么近的距离，居然还在我后面到。”梁景瑞朝他翻了个白眼，“东西我倒是点了些，还在排队没开始烤呢，你看还要不要加点。”
“我相信凭借我跟梁老师的关系肯定不会让我饿肚子的。”白夏笑着打趣道，倒是注意到对方都已经落座了还戴着帽子，“怎么的，这么大的油烟都舍不得让你把帽子摘了啊？”
今天对方穿了件胸前带印花字母的大白T恤，脖子上还挂着一根项链装饰，帽子一戴，别说，这氛围感不就出来了？
梁景瑞本来还在给对方倒水，听到这话，顿时脸上也泛起苦意：“我也不想啊。”
这话勾起了白夏的兴趣，眉毛一挑，透露着好奇直直地看着对方。
梁景瑞倒完茶给对方，趁着收回的手对白夏勾了勾指尖：“凑近点。”
白夏见此更好奇了，顺着对方凑近了头，只见梁景瑞飞快地掀起帽子的前半部分，马上又盖下了，退回了原位，问道：“明白了吧？”
白夏愣住，瞳孔呆滞，脸上也带着惊恐，诧异地问：“你……你头发呢 ？”
“唉，别提了。”梁景瑞这会儿被勾起了伤心事，一脸无奈，桌上的茶水也不准备喝了，“来两瓶啤的？”
“我倒是可以。”白夏反正第二天没事。
听到白夏这么说，凑过去找老板开了两瓶啤酒拎了过来，“给，一人一瓶酒行，也不多喝，我明天还要去剧组。”
白夏接了过来，看他一眼，也不多说：“碰一个。”
瓶子碰到一起，梁景瑞叹着气说：“听见了吧，都是我心破碎的声音。”
“去你的，”白夏伸脚踢了他一下，“来，这酒也喝了，气氛够了吧？请开始你的表演。”
梁景瑞瞥了他一眼，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群演的那些衣服鞋内里脏成什么样子，昨天不是剧组有一个戏，演一个逃荒的，要缠头巾的，那个头巾脏得我都不想说话了，还没拎起来，我都能闻到那个臭味，加上现在又是大夏天的，更窒息了，也不知道之前用过了多少人了。”
梁景瑞举起酒瓶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没办法，该上还得上，里面我自己垫了纸巾都没能逃脱这个命运，裹完一天，头皮都给我抠麻了，没办法，干脆全剃了。”
“多少钱啊，让你付出这么多？”
“比平常的要多一百，主要也不是因为脏多一百，兄弟我还在土里打了两个滚呢。” 梁景瑞还嘿嘿笑着。
白夏说道：“看你现在还笑得出来，那就是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男人嘛，剃个光头有什么，”梁景瑞一副无所谓的口气，“诶，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光头才是检验男人帅不帅的标准，就我这标准，那必然还是帅的。”
“既然你这么豁达，那你还带什么帽子？遮挡你的帅气吗？”白夏问他。
果然梁景瑞收回笑意，抬起头来木讷地看着远方，视线都聚焦不上了，更不知道心里是怎样的翻江倒海。
“对不起，这是我的遮羞布，”梁景瑞装不下去了，挎起一张逼脸，面无表情道：“就是说……发型才是我的命，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看着梁景瑞面无表情的脸，他知道对方心里远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的平静无波，忍不住边点头边开口劝慰，神色认真：“是帅的，相信我。”
梁景瑞定定地看着白夏没有说话，脸上无波，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你以为你这个基佬的话有什么说服力吗？”
就是说，两人玩得不错，梁景瑞也知道白夏的性取向，他对这方面没异样，也不像其他人真觉得身边有个基佬就害怕对方会喜欢自己，他还没有这么自恋，更何况，望着对方那张精致的脸，头发乖巧的耷拉着，绝对是一张看起来又乖又纯的脸，心里更是戚戚。
愤恨说道：“等我以后成大明星了，真的，再让我演戏别人穿过的衣服我绝对不穿。”缓了缓觉得这样会不会不妥又补充道：“除非洗过了。”
白夏笑着拍桌子，这动静在街边摊上根本算不得大：“就是说，梁老师，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都大明星了，你那衣服必定是定制给你了。”
梁景瑞木木地抬头：“别笑了，赶紧吃，我今天铁定吃穷你。”
“你吃，我看你敢不敢放开了吃。”
别看梁景瑞现在还做着群众演员，身上的包袱一样不少，始终相信着自己必能成大器，老早就开始做身材管理，毕竟帅气的样貌加上不错的身材也能让他偶尔在一些剧组里做特定的群演，工资高一点点，也有露脸的机会，他觉着自己就是差一个机会。
“还是不了吧，群头发了邀约，明天我还有一个组要跑的，对身材和脸都有点要求的。”梁景瑞乐观得很，边吃边补充：“一天800呢！”
“那还是不错，什么角色啊，还有这些要求？”平时白夏演过的路人甲炮灰乙一天也就两三百块。
“先说好，吃完咽下去了再说，我怕你毁了这一桌。”梁景瑞说道。
白夏倒是很配合，更好奇了，“啥呀？”
“少林十八铜人，我是其中一个。”梁景瑞瞥了他一眼，看见对方有点呆楞，像是早有先见之明，明白对方所想开口补充道：“对，就是那种露半身的。”
白夏举着大拇指，微笑道：“整挺好的，这个角色特别适合你，人家都省得给你贴光头了，做造型都省不少事。”
梁景瑞突然起了心思，问道：“诶，你说，我倒时候要是说为了这个角色自己剃的光头，到时候导演组能不能高看我一眼，觉得，咦，这小子还行，然后让我多演几个角色？”
“高不高看我不知道，”白夏看着对方兴致勃勃，开口打击道：“我只会觉得你是真的惨，你有没有想过，后面你要怎样顶着这个发型继续找活？”
“唉，所以说，你不干这一行也挺好的。”梁景瑞喝了一口酒，放下瓶子：“真的，其实我都在想，究竟还要不要在这一行继续摸黑下去。”
伸出手像是在看什么，懒散的语气谓叹道：“太缥缈了，看不到啊。”
像是在说那虚无的梦，梁景瑞比他还大两岁，是之前寒暑假就做过群演，真的喜欢，毕业后也没找其他工作，全职在做，他家里人还不知道，只知道他在大城市上着班，也没操心其他的。
“你要真喜欢，怎么不考虑换个方向进军，比如选秀？”白夏问道。
梁景瑞吃完从口袋里拿了盒烟，抽了一根出来，顿了顿，抬头问白夏：“介意我抽根烟嘛？这逼人生不抽不行了！你要来一根吗？”
白夏不怎么抽烟摇了摇头也表示不在意。
梁景瑞一个人点上了，烟雾缭绕间，是对方虚幻的口吻：“得了，现在一水十七八的小年轻，我，23了晚了……”
说话间，白夏看着不远处三个女生推攘着其中一个，对方忸怩朝这边走过来，白夏了然的笑了笑知道对方是来找梁景瑞的，给他使了眼神，眼里满是戏虐，一幅看戏的表情。
梁景瑞愣住，转过头去张望，女生已经走近，刚好举着手机对着他。
女生果然开口问道：“帅哥，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梁景瑞愣了愣，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取了帽子：“咳咳，那什么，你介意我是个光头吗？”
女生木了木，转头望向白夏，见他虽然长相不似梁景瑞硬气，但一张脸就是纯情弟弟类型的，转换了目标，保持着微笑问白夏：“帅哥，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
白夏摆了摆手：“啊，不了，性向不和。”
……
两个女生望着自己的朋友揣着手机回来了，一脸激动地问道，声音大到白夏和梁景瑞都能听见：“怎么样怎么样，联系方式要到了吗？”
“看走眼了，一个秃子一个基佬，呸……”
梁景瑞：“……”
白夏：“……”
就是说，美女，咱能不能别这么大声，两个当事人互相看着对方都表示非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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