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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xxvi Yu
第 xxvi Yu 我听从撒旦的低语，来到了撒旦的地狱。
Angel：“我无法理解。”
Devil：“嗯哼？”
Angel：“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呢？（咯咯地笑着）艾维他有着天使的脸蛋，不计其数的财富，身为贵族所拥有的最完美的气质，最重要的一点，他狂热地、纯粹地忠于你。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Devil：“呵……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你的青梅竹马选择了你去演天使呢？”
Angel：“（褪去笑容）……”
Devil：“我不是说过了么，在很久之前就说过了。（叹息）可爱的你，当时明明听见了。”
Angel：“……”
Devil：“（微笑）我会告诉你，不管多少次，不管什么愿望，我都会为你达成。”
Devil：“他不是Angel。”
Angel：“……为什么不是呢？他有着Angel的美貌，有着Angel的纯粹，有着Angel的高贵，这样的他，与如此平凡的我（微笑）……”
Devil：“你认为，Angel是什么呢？（轻笑）不是因为他有着金色的头发，不是因为他有着白色的翅膀，更不是因为他有着对神的狂热与虔诚——哪怕他所信仰的是死神……”
Devil：“（微笑）Angel真正的代言是，无心者。”
Angel：“（笑容破碎）……”
Angel：“你说谎……你看，我在笑呢。（微笑）”
Devil：“那只是你的嘴角和颧骨部位的肌肉运动，将嘴和两眼向上提拉。”
Angel：“……你看，我能哭泣呢。（流泪）”
Devil：“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哭，那是生理上的哭泣，而你的哭与这些没有什么区别。”
Angel：“……你看，我会被家人痛诉而受伤、会喜欢上一直陪伴着我的女孩、会因为有人欺负弟弟而愤怒。”
Devil：“（额头相抵）你真的悲伤吗，你真的快乐吗。（大笑）你没有心，你只是一片空白，你带着这片空白无所适从，所以你只能学会模仿。你模仿着他人的行动：当听到笑话时要大笑；当听到丧事时要悲伤；当受到欺负时该愤怒。你会笑，但笑意从来没有过；你会哭，但你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所有的一切都与你隔着一层灰色，无法传达到你那里。”
Angel：“……”
Devil：“也许我要感谢你的父母呢。（微笑着环抱对方）他们造就了你的空白，幼小时候产生的空缺是长大后无论如何都没法填补的。你会叫他们‘爸爸’‘妈妈’‘弟弟’，只是因为这个世界这样告诉你而已。你会反对我所做的事情，只是因为这个社会这样告诉你而已。如果没有人告诉你应该怎么做才是他们所认为的‘正确’，没有人在你面前演示过应该如何处理某种情况，那你便只剩下空白的无措。还记得我给你做的那个测试么？（叹息）当时你的无措，不是因为选择，而是因为没有人告诉你应该怎么做才是‘人’的选择。你所选择的那一个小孩，只能是你——没有从小接受的价值观,以及自我存在的确定,其实，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对吧。”
Angel：“……（垂下了眼）”
Devil：“你是绝对的孤独,因为没有自我存在,也没有价值体系,你只会信奉‘无’,把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没有生命的概念——这样看来，你比起我更接近神的本质呢。由于你处于‘人’的世界，所以你只能模仿，还是说‘伪装’比较恰当呢？在别人眼中你那近乎病态的恋家行为，只是你紧紧抓桩家’这个词而使你自身停留在这个世界上。一旦有人或社会、或世界告诉你可以抛弃那个‘家’，你不会迟疑。”
Devil：“（亲吻额头）所以，我使我成为了那个人。”
Devil：“（亲吻耳朵）所以，你是真正的、无心者。”
Angel：“……”
Angel：“……所谓死亡——就是脑内活动停止，心脏停止，那我是活着的么？没有心，所以我是死了呢？”
Devil：“（将头靠在对方的胸膛上）有光明就有黑暗，于是孕育了灰色，而你仅仅只是存活于那片灰色之中。”
Angel：“……（伸出了手环抱在对方的颈脖上）灰色比起白更偏向黑色么……呵……我的周围已经只剩下黑呢……”
Devil：“你只用在我的鸟笼里，不用为我鸣叫，不必对我私语。但你必须是我的，从头发到脚尖，连指甲垢都是我的。不会让你逃走，你将永远成为我的东西，我的笼中之鸟。所以我要将你能逃的规则全部摧毁——除了我，你什么地方也去不了，不能去、不许去，Angel。”
“……”
夏珥闭上眼睛又睁开，划开了笑容。
“……如你所愿。”
黑暗咧开了微笑，他抱起夏珥，轻松得像是手上的少年本身就长着一双翅膀般毫无重量。夏珥垂下了头，黑色的碎发柔柔地滑下，毫无光泽的铅色眼睛像是将所有的光吸收殆尽。
“Angel。”
黑色的风衣与黑暗连成一片，那无尽的黑暗就像是那人衣服的一角。黑色的发泛着血色的光，同样颜色的眼专注地凝视夏珥，那人精致的五官在黑暗中被莹莹地铺上一层月白色的不详，更显妖艳与诱惑。没有人能想到，眼前这个美丽得宛若散发着糜烂芳香的罂粟的青年，便是近乎将整个世界玩弄于掌心的恶魔。
恶魔的唇边泛着宠溺的笑，低沉的声线在蠢蠢欲动的黑暗中宣言。
“宴会开始了。”
这哪是恶魔啊，分明就是将世界当成玩具的撒旦呢……
夏珥漫不经心地想着，然后微笑。
他听从撒旦的低语，来到了撒旦的地狱。
“好。”
天使与恶魔戴上了面具，开始了狂欢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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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