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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x Yu
第 x Yu 逢魔时刻
夏珥呆坐在课室里，双眼漫无目的地扫视着。
——不用担心呢，我们这就去搜寻“zhao ming yao”。
有着红艳双唇的女警如是说道。
——那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做出这一切的人。
苏菲对着手中报告叹了口气。
——很遗憾，这次还是没法从电话线路追踪到那人。不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我们得到了他的声纹，追查了这么久，这算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呢……
苏菲苦笑着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针对你，我们会尽力保护你和那些无辜的受害者，这些线索已经送去总部分析了。我答应过你，会保障你的生活。
女警注视他的眼神中带着掩饰得很好的怜悯和同情。她已经知道了吧，他的家……他的痂。
「我知道了，谢谢。」
他听到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夏珥盯着窗外，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眼，透着懒懒洋洋的灿烂。突然，一缕不属于阳光的金色跃入视线中。
是艾维。
夏珥下意识地站起，没有多想，他推开椅子向艾维跑去。
“请等一下，艾维。”
金色卷发少年顿住了脚步，他回过头，露出那张被上帝偏爱的脸蛋。夏珥对上艾维透着疑惑的湛蓝眼睛，却一时不知怎么开口。他跑下来只是一股冲动，并没有多想什么。
“你是夏珥吧。”
对面那个天使般的男孩打量了一会夏珥，露出一个彬彬有礼却冷漠的笑容。
“找我有事？”
“我……”夏珥犹豫了一会儿，索性开门见山。“我听说艾维你对‘恶魔’很有研究，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向你请教一些关于‘恶魔’的事……”
艾维的眼睛在听到“恶魔”这词的一瞬间亮了，冰蓝色的眸子中燃着对黑暗的信仰。
“你为什么想知道‘恶魔’？”
“这个，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想了解一下……恶魔……”
“那在你的心目当中，恶魔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
不知道。他好像从未想过要去深入了解那个人。
不知道。他对那个人最鲜明的印象是那仿佛连灵魂都渗透的低语和无法拒绝的礼物噩梦。
夏珥不知道自己是看着眼前的艾维，还是透过金发的少年看向那鲜明的黑暗。
无边无际的恐惧包围了他，即使在阳光下也觉得寒冷。
他还记得那人在耳边渗着甜蜜的低语。
——是献给你的礼物呢。
他还记得自己拼命忍住颤抖的无力。
——乖孩子。
好怕，好危险，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将夏珥的沉默误解，艾维继续兴奋地说下去。
“你认为他仅仅是个杀人犯吧。但是如果你去收集恶魔的资料，你会发现，他是个天才！”如同所有追星族说到自己的偶像一般，艾维的神情染上了狂热。“经济，科学，社会，心理……他是个天才的同时还是一个无与伦比的艺术家！每一场作案都是神的杰作啊……”
恶魔……天才？艺术家？
“你在说笑吧……”夏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只觉得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用着那苍白无力的、带着被黑暗盯上的绝望声音说话。“他是个变态，是个魔鬼啊！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为什么……”要盯上他……
金发的少年开始时是错愕，但错愕马上就被怒火取代。艾维狠狠瞪着夏珥，悦耳的声音变得尖锐。“所以我才不想将那一位的事迹告诉你这种自以为正义的普通人!”
“就算把那一位所有的奇迹都告诉你，你也无法了解那一位的伟大。”艾维蓝色的眼睛闪着愤怒、崇拜、尊敬、不屑和骄傲。“就算是我，也永远无法窥视到他的一角，你们是更不可能了……”
艾维冰冷地，嘲讽地笑了。
“失陪了。”
金发的少年冷冷地转身离去,黑发的少年呆呆地站在阳光下，没有丝毫温度。
***
“同学们，这张高考志愿表一定要回去和父母商量填好，后天早上记得带过来,老师好根据你的情况商量对策……”
看着手中的表，夏珥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之前老师的讲话。
“夏珥。”走在一边的黑发少女咬着烟状棒棒糖，有些含糊地说道：“你想考哪所大学？”
放学后，夏珥难得没有彩排地和青梅竹马一同回家。
“应该是B大吧。”
“哦。”邢影离将吃完的棒棒糖十分准确地扔进垃圾桶，向夏珥伸出右手。“恭喜，又要当四年的同学了。”
“你其实在庆幸又可以签约一名四年的仆人吧……”
“错，是奴隶。”
“……所以说，哥写的不是志愿表，是寂寞。”夏珥抖了抖手中的表，叹了口气。
两人在路上拌着嘴，虽然没什么营养，却弥漫着一股纯粹快乐的味道。
“我爸好像最近在烦恼着什么。”又走了一会儿，邢影离突然开了口，黑色的眼睛锐利地看向微微有些僵硬的夏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少女叹了口气：“不要让别人担心啊，夏珥。”
“恩。”
少年柔了笑容，少女不知是为了掩饰还是怎么的，扭头“切”了一声。夏珥望着邢影离快步向前的背影，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谢谢。
告别了青梅竹马，夏珥向家里走去。火红的夕阳将天空映成血色，大地天空一片赤红，这便是逢魔时刻。夏珥盯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无意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夏珥觉得身体里的血都凝固了。
那是夏耀辉，还有几个打扮得乱七八糟的痞子青年。他的弟弟小心翼翼地陪笑着，其中一名红发青年似乎骂了一声，将夏耀辉推倒在地。
“……你他妈的耍我们啊，老子当初说的是三天内，你的耳朵是不是还没被你妈生出来啊！靠！”红毛边说边将脚高高提起，正准备狠狠踩上夏耀辉，却冷不防被一个人推开，狼狈地摔倒在地。
混混们都愣住了，看着一名黑发少年试图将地上的夏耀辉扶起来。
“小辉，没事吧？”
“……夏珥？”夏耀辉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遇见夏珥。他一瞬间反应过来，阴着脸将夏珥甩开。“别碰我。”
“小……”
“操你妈的！谁敢推老子！？”被夏珥推倒的红毛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夏、耀、辉！你他妈的还敢找帮手！？”
“我不认识这个……”
“为什么要欺负我弟弟？”夏珥挡在夏耀辉前，一向灿烂的笑容消失了，黑色的无机质眼睛不带一丝光泽凝视着混混们。红毛不由自主地噎住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简直和爬虫一样！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温度。
直到黑发少年被夏耀辉狼狈地推开，那种冰冷的、掐着脖子的感觉才消失。红毛吞了一口唾液，恼羞成怒地大叫：“妈的劳逼！给老子打！往死里打！”
“咻～”
一声口哨突兀地响起，两次被打断的红毛气急败坏地怒吼：“是谁！？还有谁！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斐、斐少！”怒吼立马变成哆哆嗦嗦的陪笑。
“说啊，继续说啊。”银色短发的少年站在血色中，嘴角上挑，眼底却是冰冷一片。“怎么不说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
没有兴趣再听红毛惊恐的辩解，斐少的目光越过一脸惊惧和敬仰的夏耀辉看到夏珥，那人眼底的情绪还未完全逝去，银发少年勾起了唇。
原来，他也会失控的啊……
斐少这样想着，站在了夏珥前面，他瞥了一眼夏耀辉，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抓住夏珥扯到自己面前，连呼吸都交错在一起。
“我来提醒一句，不要忘记你当初答应了我什么，明天星期三，晚上乖乖待在家里等老子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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