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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峰迭起 05
大金刚愕然地看着他,却听俞达尉赞道:“好小子,果然有几分胆色。大金刚,你便答应了他又如何。难道我们圣教尊者还收拾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方才与阿左力拼一招,知道阿左已经受了内伤。若是换做旁人比斗,或许三十招阿左还可撑得下来,但是大金刚的天神剑,威猛无比,纯以浑厚内力操纵。阿左一个受了伤的人,无论如何接不下大金刚三十招来,是以他出口答应。
俞达尉在魔教中的地位要高于大金刚,这次偷袭白莲教的行动也是由俞达尉负责,是以大金刚虽然心高气傲,有心答应这三十招之约,但是一直不敢开口。直到此时,听得俞达尉应承下来,脸上露出喜色,对阿左道:“那便依你所说,三十招之内,我一定叫你弃剑认输。”
阿左一笑,血剑交到左手,忽然道:“那好,三十招之内,我若不能胜你,就当我输了。”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大哗。魔教中人纷纷笑骂,哄笑道:“哪里冒出来的娃娃,敢在大金刚尊者面前狂妄,我看你还是马上磕头认输吧,或者还可绕你一命。”
白莲教众人也是一片惊讶,在场众人中,只有沈心音知道阿左来历,其余人等心中俱是暗道阿左托大。沈心音对他道:“你身上有伤,可有把握么?”
阿左对她轻轻点点头,道:“你放心吧,没事的。”
“哈哈哈哈,”俞达尉怪笑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好,若你能在三十招之内赢了大金刚尊者,今天我圣教就放了白莲教这帮叛徒一回。”
大金刚天赋神力,成名甚早,向来自视甚高。自当年败给薛小七之后,返回点苍山苦修三年,自认天神剑大成,始下点苍。后来纵横天下,加入魔教,皆是罕逢对手,此时见得阿左年纪轻轻,心里已存轻视。若不是刚才阿左出手不凡,他怎会开口求战。岂料阿左反倒要三十招之内胜他,大金刚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本尊这就来看看你是怎样三十招之内叫我弃剑认输的。我若是输给你,今天掉头就走,以后也再不插手白莲教的事情。”
白顾走近阿左,低声道:“小兄弟,等会儿你若是胜不了他,不妨瞅准时机带着沈姑娘先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知道阿左功夫了得,但是刚才见过大金刚力士出手,知道他天神剑厉害,心中恐怕阿左赢不了他,是以劝他趁机逃走。
阿左拔出血剑来,在手中轻轻一振,那剑“嗡嗡”轻响。他走上前两步,对大金刚道:“这剑煞气太重,阁下小心了。”
大金刚暴喝一声,手中抡起大铁锤,当胸平刺,来的迅疾。阿左身子一侧,向他右边闪去,躲过这一刺。大金刚不慌不忙,大锤半路急停,招式未老,已改为横削,那锐利一侧向着阿左肋下削去。这一刺一削使出来,场中魔教众人一齐喝彩。他把这几百斤的大锤使的如一柄轻剑般如臂指使,果然非同凡响。
白顾看得眉头紧皱,暗道此人果然厉害,不禁又为阿左捏了把汗。
阿左脚下不停,继续往前去,已从大金刚一侧来到他身后。大金刚反身一锤抡出,却是势大力沉,刚猛无匹,而且来得迅速,直叫阿左躲无可躲。
沈心音看得心惊,叫道:“小心啊!”
只见阿左身子忽的后仰,使个铁板桥,那大锤几乎是贴着他的衣襟横扫过去。他直起身子,从大金刚身后转向他另一侧。两人交手三招,大金刚攻了三招,阿左躲了三招,围着他身子转了半个圈。两人都是竭尽全力,个中变化精彩异常,大金刚攻的漂亮,阿左闪躲的也漂亮,看得众人都忘了喝彩。
大金刚收回大锤,凝神看阿左,却见他施开轻功,只在方寸之地,围着自己兜起了圈子。他身材高大,也曾遇到过这般避重就轻的对手,是以心中倒也不慌,看准阿左从身前转来,手中大锤夹着风声挥去。阿左来势不减,眼见那大锤近了,脚下用力,一个空翻从大金刚头顶上翻过去。
这一翻时机劲力拿捏的一分不差,勘勘贴着大锤飞过来,叫大金刚来不及变招,阿左落地之处离他不过两个身位,手中血剑出鞘,迅疾无比。大金刚一招用老,虽是即刻收手,也已来不及回身,听得身后风声响起,往旁边斜跨一步,待要转身应敌。阿左却不给他机会,一招既出,再不停手,剑影漫天,一连三剑,剑剑迅疾狠辣,不离大金刚背后要穴。大金刚给他逼得转不了身,接连跨出三步,猛地大锤反手敲出,正撞在血剑之上。
阿左只觉一股威猛力道从血剑上冲来,登时将血剑撞倒一边,心中暗道一声可惜。他之前一系列设计,就是看准了大金刚转还不便,要逼得他回不了身。想不到大金刚经验老道,短短几招就扭转颓势。这一锤得手,大金刚转过身来,使出“天神剑”中招式,又抢得上风。阿左接了他几剑,知道他虽是使的剑招,但是大锤上劲道刚猛,着实不好对付。
两个人各有特色,一个剑法奇快,一个劲道威猛,这一正面对上,杀的好不精彩。连俞达尉都不禁暗赞一声。
魔教众人都知道大金刚功夫了得,没想到此刻这年轻人竟能和他拼个不分上下,也不禁对阿左刮目相看。
阿左剑法奇快,大金刚也不敢托大,两人正面拆了十几招,正是旗鼓相当。沈心音看得心中着急,眼见阿左占不到丝毫便宜,三十招转瞬即过,到时候不知该怎样说辞。
忽见阿左血剑急刺,攻大金刚右肩。大金刚手里拿的大锤长有三尺,回手封挡不便,当下以攻为守,大锤扫向阿左左肩。血剑比大锤短上几分,是以大金刚虽是后发,却是先至,要叫阿左撤剑回防。大金刚算的准确,哪知眼见大锤扫到,阿左身子一矮,竟贴着那大锤使个“鹞子翻身”,手中血剑却不停,“嗤”一声响已刺入大金刚肩胛,大金刚厉喝一声,不顾右肩剑伤,手上用力,扫空的大锤竟被他生生半路收住,顺势往阿左身上砸落。这确是两败俱伤的招式,这一锤纵然砸在阿左身上,他血剑只要再进寸许,自己右臂也要废掉。只是他自视甚高,宁愿拼上一条胳膊也不愿就此败在阿左剑下。
这一锤砸下,力道刚猛,阿左剑还在大金刚肩上,双脚刚刚落地,身子几乎是横着的,避无可避。直看得沈心音惊呼一声,白顾暗道不好,魔教众人也是目瞪口呆。
千钧一发之际,阿左拔剑回手,正架在砸落的大锤下,一声猛响,竟给大锤从半空中砸落在地。他左手在地上一撑,身子滚向一边,卸下那大锤上力道,跟着翻身站起。眼前一黑,只觉半边身子给那一锤震的发麻,险险跌倒。
大金刚愣在当地,肩上鲜血流出来,他暗自运力一试,已知受伤不重,阿左那一剑刺入不深,并未伤及筋骨。
沈心音看他还想再打下去,急忙道:“大金刚,你肩膀都流血了,是你输了。你可不能耍赖啊!”
刚才这一场力拼,虽是阿左伤了大金刚一剑,但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锤,也受伤不轻。若是公平说起来,应该不算大金刚输。但是沈心音咬定他肩膀受伤流血,大金刚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僵在那里。
沈心音急忙来到阿左身边,眼见他双目紧闭,一言不发,知他受了内伤。沈心音抓起他右手,不顾他手里还握着血剑,试他脉搏。只觉他脉象急切,气血翻腾,急忙取了“玉凝散”,倒出来两粒喂他服下。
此时魔教众人缓过神来,纷纷喊道:“小姑娘强词夺理,明明是那小子输了,还不弃剑认输?”“大金刚不过是外伤,那小子却是受了极重内伤,不行大家再比下去啊?看看谁输谁赢。”
俞达尉上前一步,看看大金刚,又看看阿左沈心音,道:“阁下果然好剑法,不过仍是输了,三十招之约,我们已经赢了。”
沈心音道:“明明是大个子的肩膀挨了一剑,怎么说我们输?”
白顾长笑一声,道:“好个堂堂魔教左使,竟然也有输不起的时候。”
俞达尉怒道:“你装什么糊涂,这两人谁的伤重谁的伤轻,一目了然。如若不然,就叫他们继续比下去啊。”
沈心音道:“三十招已经到了,还比什么,输了就是输了,哪有什么伤重伤轻,我看你们就是输不起。哼哼,想不到堂堂魔教尊者,还打不过我的一个随从,你们还有什么颜面在这里狡辩。”
“你!”俞达尉给她气的语结。
阿左忽然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对大金刚道:“刚才我已刺入你肩胛。”
大金刚点点头,道:“是。”
阿左又道:“若我再刺入三分,你还能拿锤么?”
大金刚沉默片刻,道:“不能。”
“好,”阿左道,“你这一锤力道被我卸下了七分,你要再比,我愿再接你一锤,但是之后你不能再用右手,我们看看谁能赢下来。”
他这么一说,连白顾都眼前一亮,抢道:“说的好,你们要比,就这么比!”
大金刚暗道自己一锤震不死这小子,若是不用右手,又怎能赢得了他手中的剑。只是阿左说的有理,而且刚才也是自己遇险在先,不过是使了这两败俱伤的招式硬生生扳回来的,倒还要谢谢他手下留情,没有废了自己右臂。他沉默片刻,点头道:“我输了,不用比了。”
说罢,将那大锤扛到肩上,竟而一言不发,转身由那墙洞中离开了。
大金刚一走,场中一片哗然。
沈心音心中欢喜,对俞达尉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是大个子自己认输了。”
俞达尉冷哼一声,看了阿左许久,道:“好小子,你够狠。”他手上受了重创,大金刚这一走,单凭着手下这些随从,要对付白莲教和阿左二人,就算取胜也是场恶仗。他本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也不愿就此落下个失信于人的名声,还不如就买个顺水人情给白莲教。想到这里,俞达尉对白顾一拱手,道:“白老二,今天算是给你们个教训,圣教言而有信,暂且就放你们一马。莫说我没提醒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再不趁早归顺圣教,哼哼,下回再来,你们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白顾手一摆,道:“俞左使走好。”
俞达尉知他不肯归顺,冷哼一声,袍袖一甩,转身便走。魔教众人随他一起离开,片刻功夫,便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地白莲教伤者和阿左白顾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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