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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看着医生又进了诊室，唐院长瘫倒在椅子上，后悔不迭，“都怪我不好啊，小明之前头疼好几次，我都没注意，是我耽误了他的病。”
路嘉宁见唐院长捂着脸痛哭，急忙安慰道，“呐，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小明得了什么病，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啊，你是小明的院长妈咪嘛，一定要坚强的嘛。”
唐院长连连点头，擦着泪水道，“真的多谢你啊，阿Lin，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路嘉宁摇了摇头，笑道，“别担心了，一定没事的。”
诊室内，Jackie连忙道，“家属说患者最近有频繁脑部疼痛。”
黎国栋当机立断，“Jackie，推他去做一个脑部CT。”
“OK！”
看着CT报告图，Henry皱了皱眉头，开口道，“call脑外科医生。”
“OK！”
诊室外的路嘉宁陪着唐院长看着医生进进出出，心里也不由得一点点紧张起来，她很想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却又怕打扰到医生们工作，只能站在诊室一旁，希望能第一时间听到医生的诊断。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
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吓了路嘉宁一跳，她急忙让出位子，抱歉道，“sorry啊。”
程至美脚步一滞，听着熟悉的声音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猛地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眼睛，鼻子，眉毛，都是一模一样，他试探性问道，“阿Lin？”
路嘉宁疑惑地抬起头来，问道，“这位......程？程医生？你认识我？”
她指了指程至美胸前的铭牌，疑惑道，“不好意思啊，我之前做过手术，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程至美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只怕这一切都是虚幻，他还想再说什么，却看了一眼里头的病人，不得不迈开脚步急匆匆冲进了诊室，Henry见他这般，问道，“做咩啊？见到鬼？”
程至美摇了摇头，“病人什么状况？”
Henry指了指CT报告，“你来看看。”
程至美仔细看了看，才道，“蛛网膜下腔出血，怀疑是脑动脉瘤。需要开颅手术。”
Henry点了点头，“目前病人状况稳定，转你们脑外科。”
程至美点了点头，“家属呢？”
“门外不就是咯？”
Henry带头往外走去，想要告知家属病情，谁知，刚刚迈出两步，就如见鬼般退了回来，他指了指外头，皱着眉头，开口道，“我是不是眼花？啊？阿Paul？她不是你中意的女仔嘛，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
程至美无奈摇头，又转头对一旁瞪大了眼，想要偷偷八卦的Jackie道，“麻烦帮我送病人去脑外科，Aron会给他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
Jackie点了点头，推着病人走了出去，唐院长和路嘉宁急忙上前问着病情，听到要做手术，唐院长心疼的直掉眼泪。
路嘉宁忙道，“院长，你陪小明去病房，我去给他办手续。”
“好好好。”
路嘉宁刚刚转身，便看到刚刚遇到的两位医生站在自己面前，一个一脸惊讶，一个一脸惊喜又哀伤，好复杂来的。
“路嘉宁？你真的还活着？”
Henry笑着上前打招呼，“我是Henry啊！你不会忘记了吧？呐，忘记我没事啊，别忘记阿Paul就行。”
路嘉宁努力思考了许久，还是什么都想不出来，只得再次抱歉道，“sorry啊，我真的想不起来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呢？”
“我认错倒是有可能啊，这位就不一定了，他啊，看你的相片看了六年，我相信你就算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哈？”
程至美见路嘉宁似乎被吓到了，连忙道，“不记得没关系，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一下？”
路嘉宁犹豫着想要拒绝，只是想找回过去记忆的冲动让她跟在程至美身后，进了仁爱医院楼下的咖啡厅。
程至美见她拘束，笑道，“不用紧张，我们以前是朋友，现在也可以做朋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记忆从哪里开始？”
路嘉宁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温柔儒雅的程至美，渐渐放下了戒备，“我醒来的时候是在美国，爹地说我得了很严重的脑肿瘤，请了美国脑外科最有名的医生替我做的手术，可是手术过程中，因为肿瘤剥离程度太深，以及麻醉时间过长，伤到了脑部神经，所以我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忘记了很多事。但是呢，爹地同我说，妈咪带着我一直在香港生活，直到妈咪出车祸去世，他才找到我。”
“这次回香港，也是为了看看妈咪，还有医生也建议我回到熟悉的地方，对记忆恢复比较有帮助。”
“原来是这样。”
程至美垂下眸子，纤长的手指摸了摸咖啡杯杯壁，像是在回忆过去，“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
路嘉宁望着对面戴着眼镜的温柔医生，有些不敢确定，刚刚在他脸上，是不是闪过了一丝哀伤？她有些忐忑，又有些惶恐，只觉得自己忘记特别特别重要的人，路嘉宁小心翼翼开口道，“程医生，我们过去是不是很熟悉？”
程至美抬头，望着在记忆中朝思暮想的脸，看着她坐立不安，柔声道，“我想过去的记忆永远比不上当下，呐，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程至美，你可以叫我Paul，是仁爱医院脑外科的顾问医生。阿Lin，欢迎你回来。”
路嘉宁神色缓和，不由得扬起了嘴角，“我是路嘉宁，现在在安妮儿童心理诊疗中心工作，经常去福利院给小朋友做心理诊疗。”
见程至美露出惊讶的神情，路嘉宁才道，“呐，你不要小看这份工作哦！有专家研究过呢，那些恶名昭彰的杀人犯基本都有悲惨的童年。儿童心理诊疗真的很有必要的哦！”
话音刚落，程至美愣了愣神，却在下一刻低笑出声，他以手握拳，抵在唇边，低声道，“不好意思，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突然觉得有句成语说的很有道理。”
见路嘉宁疑惑，程至美解释道，“山河易改，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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