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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程至美笑着摇头，摆了摆挂在胸前的手臂，说道，“这次多谢你。”
Henry切了一声，回道，“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呐，我是医生呐，你啊你，能活下来是命大啊！万一再偏一点，你就不是骨折，得开颅啊，Doctor程！”
说着，他一脸兴奋道，“喂！没看出来啊，你居然会连自己命都不要，也要保护那个路嘉宁，好痴情来的。”
程至美懒得理好友，没再回话，但在好友Henry眼中，不否认就是承认啦！
哈！这个阿Paul，不声不响搞出这么大事，看来那个Rebecca是没戏咯！
Henry看着转身就要说拜拜的好友，快步跟了上去，一路吵吵闹闹离去。
***
阿圆看着准时出现在病房的程医生，一脸的困惑，她捅了捅身旁的护士长，小声道，“程医生不是骨折休假吗？怎么还来医院呐？”
护士长阿May早看透了一切，也不戳穿，笑道，“程医生放心不下病人咯！”
阿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程医生真是个好医生！”
病房里的路嘉宁因为之前的刺激，再加上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显得疲惫苍白，刚刚呕吐完，脸颊上的红晕未退，看到进门的程至美，她挤出笑容，柔声道，“程医生早啊！”
程至美微微抿了抿唇，扶她在病床上躺好，“今天感觉怎么样？”
路嘉宁眼里明亮，满是期待，“还不错，如果程医生今天可以带我去旺角，我可以立马生龙活虎。”
程至美好笑地看着路嘉宁俏皮的笑，指了指自己的手臂，“我还不能开车，我们可以......”
话还未说完，路嘉宁抢答道，“乘小巴！还可以欣赏沿途风景！”
程至美不置可否，按下打算搭乘计程车的想法，看着路嘉宁一言一语，细细说着自己到了旺角之后，要吃的美食，要逛的商店。
换掉医院的病号服，路嘉宁穿了一身蓝白相间的连衣裙，为了保暖，在啰嗦程医生的要求下，不得不再加上一件米色的针织外套。
亭亭玉立，娴静温柔。
“好靓啊！”
阿圆送路嘉宁到医院门口，忍不住赞道，“我要是个后生仔，肯定追你十条街！一定要把你追到手来的。”
路嘉宁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丝害羞的红晕，程至美听着两人窃窃私语，眼里满含笑意，不由得弯了眉眼，“呐，打扰你们两位聊天哪，小巴来了！”
“哦哦哦，阿Lin，好好玩呐！程医生，阿Lin就交给你啦！”
“嗯。”
目送两人上了车，阿圆站在原地望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什么觉得他们两个默契的好像两公婆？”
程至美护着路嘉宁坐在小巴后排，路嘉宁坐在靠窗一边，车子启动，晃晃悠悠地让人昏昏欲睡。
“是不是觉得坐小巴很浪费时间？”
程至美摇了摇头，“其实呢，我是有点晕车......”
路嘉宁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从来没想到无所不能，淡定儒雅到极致的程医生此刻正紧抿着唇瓣，想要摆脱让人呕吐的晕眩感。
“我出发前吃了晕车药。”
路嘉宁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小颗糖果，塞进程至美嘴里，很快，酸甜的柠檬味不断刺激着味蕾，也压下了喉间作祟的呕吐感。
程至美松了口气，“多谢，很好吃的柠檬糖。”
路嘉宁笑道，“有用就好啦，这种柠檬糖呢，整个香港只有一个地方有卖，幸好你遇到我啊！是不是对晕车很有用？”
程至美点了点头。
路嘉宁继续道，“以前我晕车也好严重的，所以每次坐车呢，我都会一直吃柠檬糖。”
“你很喜欢坐小巴？”
路嘉宁点了点头，眼神落在来来往往上下车的人群上，解释道，“是啊，坐小巴的人呢，形形色色，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地方，我有时候胡思乱想，会去猜一猜他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你看，那位靓女啊，打扮时尚，但是呢，却拖着一双波鞋，肯定是要返工啦，包包里说不定还收着高跟鞋。”
“还有啊，刚刚上来那位后生仔，上车就念念有词，在背英文的嘛，好努力的！”
路嘉宁笑道，“我的人生平平淡淡，没有波澜的嘛，坐在小巴车里呢，看着人来人往，就觉得好热闹，还能感受到不一样的生活。是不是好无趣？”
程至美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那你有没有觉得在医院也是一样呢？来来往往，进进出出，以医生的角色感受到病人，甚至是病人家属的人生。”
路嘉宁惊讶地点头，表示赞同，“对哦！”
程至美将目光落在窗外不断延伸的草坪，柔声道，“当年决定读医科，不仅仅是因为医生薪水高......”
看到路嘉宁打趣的眼神，程至美忍不住握拳抵在唇边，低笑了一声，继续道，“OK，我承认，是很大一部分原因，但更多是因为我从小的性格呢，就是规规矩矩，通俗点说就是一成不变。做医生对我来说，很有挑战性，每天要见不同的病人，要处理不同的疾病。就像你，喜欢坐小巴车，是一样的原因。”
说完，程至美不由得望向一旁认真倾听的路嘉宁，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医生没有想象中完美？”
路嘉宁笑道，“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完美的呢？至少，此时此刻，我认识了一个更加真实的程医生。”
两人相视一笑，随着小巴车颠簸，好像一整个行程都愉悦起来，弥漫着柠檬糖酸酸甜甜的清甜味。
到了旺角，路嘉宁双眼放光，一路走一路逛，开心的像是出笼的小鸟。
“咦，阿圆同我说过这边有家钵仔糕，做的很正宗很好味的呀，怎么找不到？”
路嘉宁左望望，右看看，就是没看见那家很有名的良记饼铺。
程至美四处问了问，快步走了过来，才道，“隔壁事头婆说，这条街最近涨租金，良记饼铺搬到后面那条街，店面还在装修。”
路嘉宁扯了扯嘴角，“那真是不巧了，没关系，等我做完手术再来买。”
程至美见她失望，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心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直到坐在餐桌边，看到一大桌新鲜的食材，选了最爱吃的食材，在锅中烫了又烫，蘸着精心调制的蘸料，送入口中，路嘉宁才满足地叹了一声，笑道，“这家店真的不错，程医生，快吃。”
程至美跟着笑道，“阿Lin，你知不知你吃的是什么啊？”
路嘉宁一口接着一口，含糊道，“当然知道啦！滑滑嫩嫩，猪脑咯！”
说到这，路嘉宁好奇道，“程医生，你做过好多手术的嘛，猪脑和人脑是不是差不多？”
程至美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模样呢，是真的差不多，至于口感，我还不清楚。”
路嘉宁眨了眨眼，“幸好我没选做医生！不然，我怕要舍弃我最爱的美食了！”
程至美夹了一筷子芥兰，问道，“阿Lin你大学选了什么专业？”
路嘉宁也不卖关子，回道，“儿童心理学，是不是很意外？”
程至美点了点头。
“其实呢，我很早就想专注于这方面的研究。我看过很多国外的研究报告，结论是社会上百分之八十的犯罪都源于嫌犯的悲惨童年，我有想过，如果要减少犯罪，那势必要从源头上解决。”
程至美看着面前讲到自己的专业的路嘉宁，看着她整个人气势都改变，眼里绽放着光芒，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旁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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