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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玩抓羊儿！”胖胖顺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三两颗棱角光滑的青灰色石子儿，每颗差不多半个鹌鹑蛋大小，“这个是过年那几天我姐姐才教我玩儿的，前几天我刚跟她要了八颗羊儿，她还有一大搪瓷碗呢！”

　　“这个怎么抓呀？”繁星问道。

　　“来，咱们先找片地方！”胖胖道，说着便开始打量繁星爷爷奶奶家门口的空地：西面的空地被各种干树枝柴禾占着，柴禾中央还有一棵硕大的洋槐树；东面的空地则被一个顶大的灰土堆占着，灰土堆旁边是一棵比西面那棵略小些的洋槐树；唯一有空闲的地方，就是大门两侧、房檐下的两条砖台，每条约有四五米长、七八十厘米宽、三四十厘米高，两条砖台全由又厚又大的青砖砌成，原本是堆放去年秋天剥完之后的苞谷芯子和大豆秆子这些柴禾的，如今已经用去大半，所以也就腾出了些地方。

　　胖胖打量完，便选了西面这条地方更宽敞些的砖台把繁星拉了过去。

　　两个小人儿面对面在砖台上蹲下后，胖胖随即就歪着身子从兜里把剩下的几颗羊儿给依次掏了出来，等到八颗羊儿都被放到了地上，她就跟繁星讲起了游戏规则。

　　“先用右手把羊儿全部拾起来，再留一颗在左手里，”胖胖一边说一边就动起手来，“然后右手就朝上托着剩下的羊儿把它们往上抛，抛起来之后马上又用手背去接。抛的时候注意力气不能用得太大，不然地上的羊儿就会很散，不好抓；当然也不能太小，那羊儿就要堆到一起了，更难抓。你看，像这样就可以了……”胖胖随即示范，手背上接到两颗羊儿，撒在地上的五颗也疏密有致。

　　“接的时候至少要接到一颗，要是一颗都没接到那就‘死了’，得换你来玩儿了！”胖胖接着道，“接完之后，又要把手背上的羊儿扔到地上的羊儿里去。扔出去的时候，还要先看地上的羊儿的位置，最好就是能在扔的时候，让它们和地上的羊儿组成我们要的组。”

　　“啥是组？”繁星双肘抵在膝头，双手托着小脸儿问道。

　　“我们在抓羊儿的时候，会把地上的羊儿分成一颗的组、两颗的组和三颗的组，然后再按照一定的顺序来抓。比如说第一局，就按一、二、一、三的顺序来抓，你看地上，”胖胖道，说着就用手指着散落在地上的五颗羊儿跟繁星一一分析，“这三颗挨得近的就可以把它们当作一个三颗的组来抓，会比较好抓；这两颗离得有点远的，要是把它们当两颗的组的话，肯定会很难抓，容易‘死’，所以我们就可以把它们当做两个一颗的组去抓；那还差一个两颗的组，就得要我们把手背上的扔到地上去组了，也不难，只要离地上这五颗羊儿远远的，轻轻一扔让它俩挨得近近的，保证不插到其它组里就行！喏，就是这样……”胖胖说完，紧接着又给繁星做了个完美的示范。

　　“接下来就是抓羊儿了！”胖胖继续道。

　　“嗯！”繁星点点头，眨巴眨巴大眼睛，认真地听着。

　　“首先，把留下来的那颗羊儿拿到右手里，看好要先抓哪个一颗的组的，比如这个吧……然后再手心朝上地把这颗羊儿给抛起来，抛起来之后马上就去抓地上的这颗，抓到了就赶紧去接抛起来的这颗。”胖胖指着地上一颗孤零零的羊儿道，说罢就又成功地给繁星示范了一次，“抓的时候注意一定不能碰到其它羊儿，不然就‘死了’。抓成功之后，就把抓到的羊儿收到左手里，要是没抓成，那也‘死了’，就要换你玩儿了！”

　　“接着就该抓两颗的组了，也是一样的，抓成功了就收到左手里。然后再是抓一颗的组，最后是三颗的组……”胖胖把刚才抓到的那颗羊儿收入左手后，就继续一边说一边示范，直到把第一局的游戏结束，“这一局我全抓完了，可以赢一颗作为奖励，收到脚边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一局，就按一、二、三的顺序来抓，如果全抓完了，就也赢一颗，每局都一样；再下来一局，那就按二、三来抓；再下来一局，就按一、三来抓；再下来一局，就按三来抓。”胖胖收过她赢得的一颗羊儿后，就直接双手并用，摆弄着剩下的羊儿接连给繁星演示道。

　　“啊！好多啊，我都要记不住啦！”繁星道。

　　“没关系，一开始我也记不住，玩儿几次就熟了！”胖胖道，“刚才的还没说完……”

　　“哦，那你接着说吧！”繁星点点头道。

　　“等到最后总共只剩下三颗羊儿时，就要在地上画一条竖线，当做羊儿要过的河，然后把两颗要过河的羊儿放在河的左边……”胖胖在地上画了条竖线。

　　“哈哈，羊儿要怎么过河呢？”繁星饶有兴致地问道。

　　“还是要先把手里的这颗羊儿抛起来，再赶忙把河左边的两个羊儿抓到河右边，同时开始数数——要注意千万不能碰到线，不然就相当于掉到河里了，也是得算‘死’的——然后再空手去接被抛起来的羊儿，你看，就是这样……”胖胖开始示范，两次后才成功，“如果接到了，就继续用相同的方法把两颗羊儿抓回河左边。来回四次之后，再最后一次把手里的羊儿抛起来，接着再去抓地上的两颗羊儿，抓到后，这次就不接了，而是要像老母鸡叼虫子一样，直接朝空里去抓被抛起来的羊儿，这叫‘钳一个’，如果成功了，那就赢一颗。剩下的两颗也是这么玩儿的，如果最后也成功了，那么这一整轮就结束了，可以开始下一轮了。”

　　“一定要记住，抓羊儿的时候不能碰到其它的羊儿，羊儿过河的时候也不能碰到线，不然就都得算‘死’的！”胖胖再次强调道，然后又补充一句，“如果一局中一个人不能一口气赢到底，那么最后就按照各自赢得的羊儿的数量来比胜负。”

　　听罢胖胖的话，繁星没有吱声，只默默地对她点了点头。

　　“这个真不难的，只是听起来比较麻烦！”胖胖见繁星不吭气，就对她笑了笑道，“而且姐姐说了，刚开始学的人每局都可以有三条命，像你这样一点儿都不会的，还可以多给几条命，要等你慢慢熟练了，才会按正常的一条命的玩法玩儿！”

　　“啊，那太好了！”听到这里，繁星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那我们就先开始练吧！我让着你点儿，给你每局六条命，我三条命，等你学得跟我差不多了，我们再一样！”胖胖道。

　　“好，嘻嘻！”繁星开心地笑着应道。

　　很快，砖台上就传出两个小人儿的嬉笑声，夹杂着时断时续的游戏口诀：

　　“一羊儿，一羊儿，二——来！”

　　“二羊儿，二羊儿，三——来！”

　　……

　　“五羊儿，五羊儿，六——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钳一个，哎呀……钳一个！”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钳一个！”

　　“哇，胖胖你好厉害！”

　　“小星，你学得真快！”

　　……

　　不知不觉，一晌午的时间就过去了。繁星和胖胖仍乐此不疲地玩儿着，直到胖胖妈从自家门口探出头来，朝爷爷奶奶家这边喊胖胖回家吃下午饭了方罢。

　　“我姐姐肯定放学回来了，等待会儿吃完了饭，我就叫她把那一碗羊儿都端出来跟我们一起玩儿，那个又是另一种玩法，得要人多了才好玩儿！”胖胖临走前说道。

　　“嗯，好！”繁星笑着目送胖胖又“哒哒哒”地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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