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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陕北,是华国的一个区域。因临近内蒙,其地理环境也颇为复杂。
不说战争时代,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这里还是漫山黄土,不见一丝绿意。
老家,在外多年求学,老家对于常年不回家的人来说就只是那个记忆中的出生地。
因为一通电话,大学刚毕业的小孙在还没来得及找工作,就被叫了回来。
小孙,是个地道的农村娃。自小出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后来随着年龄的长大,被父母带到城乡结合部去求学。
后来一年一年的长大,回老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在大三那年,父母双双出了车祸,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外求学。
若不是被叫回来,她可能都不会在踏入这片土地。
搭乘火车,转汽车再到村村通路车。终于在天色渐暗的时分到了村口。
一路走来,小时候随处可见的土坡坡不见了,到处都是被覆盖的绿植和庄稼。
不过,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的偏僻和人烟罕见。
坐了这么久的客车,看到了房子不多,而且还相距甚远。
小时候一嗓子就能叫出来几个小伙伴,现在连狗叫声都没有。
等下了车,小孙背着黑色双肩包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向里走。
说实话,要不是去年要将父母的骨灰葬在老家,她回来过一次,说不准还真找不到自己家大门朝哪开!
从村口向里走,一路上也没几家人。
因为常住的都是留守老人,所以一入夜就睡了,小孙也就没有看到一家亮灯。
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一盏灯,在全黑得夜里,犹如海上的灯塔,照亮回家的路。
抬头看着这场景,小孙心里的那丝烦闷消了大半。
脚步轻快了不少,不一会儿就到了大门前。
农村人,在早前是没有大门的。随着社会的发展,从土门,木门,到铁门甚至是城里的防盗门,一一展现着时代的进步。
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是石头垒的门墙院落,后来还是父辈才重新起了房子,更换了铁门。
到现在,手中的铁门都生锈了,中空的镂花掉了不少,底下的空洞还用绳子和破布绑着,防止院子里的鸡鸭跑出去。
推开门,转身在将铁门落锁合上,拿起一旁的铁棍抵着。
因为铁门老旧的缘故,小孙的这番动作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待转身,便看到了听到动静出来的老人。
“虐虐,我回来了。”
注:因找不到这个字,nue,二声,在陕北榆林部分地区称呼,奶奶的意思。
老人,也就是小孙的奶奶,一个八十二岁的老人,一个典型的小老太太。
穿的素净,打扮的也干净利落,一头白发梳的一丝不苟。
虽说老人已有八十二岁的高龄,可在爷爷走后独居多年,还一个人洗衣做饭,将自己照顾的妥妥当当。
而这次小孙回来,也是为了解决老太太的去留问题。
“进来吧,洗手吃饭。”也是亲缘浅淡,老太太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对许久不见得孙儿表达想念之情。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陕北,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还是居住的窑洞居多。
而孙家的房子,因为是在孙爷爷走之后重建的,当时便为老人留下了两孔窑洞,以全老太太思念之情。
老太太并未住进新房,而是留在了窑洞里。
儿子们为方便老人居住,里面装饰的很现代,水电煤气一应俱全。
小孙跟着进里老太太的屋子,里面的热气一下子就冒出来,有些微凉的手脚渐暖。
放下背包,小孙走到卫生间,打开洗手架上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出。
清洗一番,整个人都舒爽不少。
刚坐下,茶几上就摆好了饭。
一碗小米稀饭、一碟白皮饺子和一碟黄瓜凉拌菜。
嗯,看着就很有胃口。
拿起桌上的唯一一双筷子,小孙也没跟老太太客套,端起稀饭就是倒灌,几口下去,这碗已经见了底。
放下碗,小孙顺手夹了一块黄瓜。
院子里种的庄稼,吃起来跟城里买的就是不一样。不焉吧,干脆可口,口齿丰盈。
这就饭菜开了胃,小孙便转战旁边的饺子。
咬了一口,羊肉黄萝卜馅,好吃。
说实话,小孙虽然厨艺不行,但她嘴挑啊!
在外这么多年,吃食的种类丰富多彩,绝不会没饭吃。
但是想吃一口顺口的,还是得回家乡来。其他地的食物怎么吃都不对味。
这羊肉,在陕北也算是一大特色。
其中,榆林横山炖羊肉又是一绝。
嗯,想着,眼前的饺子少了一半。
起身,拿着碗,小孙去厨房舀了一碗稀饭。
黄橙橙的稀饭,上面飘着一次薄薄的米油,一口下去,顺滑畅快。
就着稀饭,小孙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晚饭。
舒慰的叹口气,小孙收拾餐具。
待出来,老太太已经坐在炕沿上。
看那架势,该正式谈谈了。
洗了手,小孙也上了炕。
祖孙俩分坐一边,中间放着一张矮几。
看着老太太,小孙感叹。
一年不见,老人似乎没有上面变化。面容虽带沟壑,却双眼有神。
带着这样的精气神,老太太长寿不是问题。
因为,她眼里有光。不似那些寻常的老人,眼神黯然无神。
“明天,你大伯就来接我走了,今天叫你回来,是有些事要说清楚。”
这是见面后,老太太说的第二句话。
一开口,就是一个王炸。
小孙沉默,她是知道的。早在一年前,大伯就请了族中的人商量老太太的养老问题。
这事拖了一年才实施,小孙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咱们家,也就这么些人,你爸妈走了,老头子也走了。”老太太从桌下拿出一张全家福,摩挲着。
“我这辈子,就生了两个娃,原想着守在这,看着你们长大成人就好。谁知道这老天爷不让。好好的,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了老了,还要……哎……”
一向硬气的老太太,回想起往昔,抬手抹了一把脸。
小孙看向老太太手中的全家福,眼色迷离。
那还是在她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一家人在院子里照的。
老太太坐在中间,两个儿子坐在两旁,两个儿媳妇则站在后面,旁边是她们的子女。
说来,孙家也是十里八乡少有的人家。
农村人,谁家不是人丁兴旺,十个八个的生。
孙家自爷爷那辈就是两个子孙,到了父辈也是两个。到小孙这辈,她父母就她一个女儿,她大伯家则是一儿一女。
到现在,也就是六个人。
“你爸走了一年了,我守着他也够了。等明我跟着你大伯走了,再回来,那就是等百年之后再去守着他了。”手指摩挲着小儿子的面容,老太太,眼睛闪亮。
“你爸走的早,你大伯还得给我养老。一年前给的你爸的赔偿金我就全拿走了,以后,也不会在来找你要养老钱。这房子,你大伯不要,我以后也不会回来住,赶明去办手续,过给你。你虽说是个姑娘,但你爸生前老念叨,说要给你留个根。这里,就当是给你留个念想。想你爸了,就回来看看。”从一开始的理直气壮到后来的感慨,老太太转换的十分自然。
对此,小孙也只是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当初处理车祸,是大伯帮着办理的。
因为是夫妻二人一起出事,赔偿金也是双份的。
如今老太太只要了父亲的那一份,并没有插手母亲的赔偿金和他们的遗产。
对小孙来说,剩余的钱财足够一个小姑娘花销的。
更别说她现在踏入社会,有能力赚钱养活自己。
再说这老房子,既然没人要,留给她又何妨?
“还有一件事,”老太太正了正神色,面容严肃道,“咱家往前了不说,至少祖上三代是贫农。你爷爷的父辈人少,就你们这一辈也才三个。早年间战乱不断,人活下来都难,兄弟姐妹失散流离不少。你爷家中只有兄弟二人,却感情意外的好。”回想起曾经的过往,老太太眼角挂着一丝怀念。
“那个年代乱,为了生计,你爷的兄弟,也就是你叔爷,小小年纪就去了外地,一走就是十几年。等再收到他的消息,人就没了。你爷当时差点没背过气去。后来有了你爸,才慢慢走出来。”
想起老头子因为这件事而早早离开,老太太难免伤怀不已。
“当年他们俩兄弟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说就算是成了家也不分家。到时候,你爷的东西给你大伯,你叔爷的东西留给你爸。谁成想,你叔爷走的太早,而你爷也没了。今天,叫你回来,就是想把家分了。”
这还是小孙头一次知道叔爷的存在,哦,还有这么奇葩的分家规定。
小孙见老太太拿出一个包裹,打开十字结,里面的东西一一展现。
“你爷的东西,明天我都带走,你也甭惦记。这是你叔爷的东西,就都留给你了。”说着,将布包推向小孙。
“你也别嫌少,你叔爷当年离家早,早年间家里穷,你爷娶我都还是借的二两高粱才成的亲。后来,你叔爷也没有回来过,只是头几年条件好了,寄回来几张照片和几十块响洋,后来为了生活,都花了。这几次之后,最后一次收到的东西,就在这包裹里了。”
小孙扫了一眼,没急着去查看。
这东西,老太太保存了几十年,有些什么东西没人比她更清楚。
“以前一直没分家,你叔爷的坟墓都是你大伯和你爸去祭扫的。今天过后,这就是你的责任了。”
这份财产不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收了一份责任。
“好。”小孙应承。
父亲不在了,该他的责任就由她来承担。
“行了,就这些。你清点清点,有啥想问的就问,赶明我走了,谁还记得那些事。”
像是卸下了重担,老太太语气轻松道。
“没啥,我这都行。”本来就简单,只要掰扯清楚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行,你早点睡,明一大早跟着我们去把房子的手续办了。”嘱咐了一句,早已过了睡眠时间的老太太赶忙洗漱之后便睡了。
小孙将桌上的东西收拢,安置在角落的双肩包里。加快速度洗漱之后也倒头就睡。
都市的年轻人,没有谁是离得开手机的。可今夜,小孙难得没有玩。躺着老太太身边,小孙顺手关灯。
老人家觉浅,有点动静和光线就睡不着。
也罢,就这一夜,忍忍就过去了。过了明天,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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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也是由由个梦境,整理过后,安排时间线写出的小说。现实中虚构,若有平行世界,望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