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崽崽今天也不想登基

作者:北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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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楚荣交代完毕,先行回到皇后宫中,留下女子站在密林之中,泪眼婆娑地看着少年背影,久久没有离去。

      如今她失去了相公凭靠,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好在有良善之人愿意帮助自己。

      女子这样想着,伸出手掌,看了眼手心放着的那枚大金锭,心情顿时有些复杂,自己之前已经收过马背上那男人的金瓜子,现在又收了少年的恩惠……楚荣虽没让自己还回楚威的锦袋,可自己收取两份补偿,总归不大合适。

      她终究是有良心的,因此第一反应想到了把那金瓜子还给楚威,刚好男人告诉过自己,可以去找一名叫做环儿的舞女。

      女子思索片刻,打定了主意,伸手将腰间的锦袋取下,拿在手里掂了一掂,分量很重,打开袋子仔细清点一番,合上锦袋,去找人打听那舞女所在的位置了。

      很快,女子找到了一处偏僻宫苑,里头住着的多半是被当地官员敬上的舞女伶人,平时哪个宫喜好舞蹈戏曲,都可以由太监到这宫苑里来点戏班或领舞,随即领回宫苑。

      此刻她站在宫苑前,看着穿着纱衣戏服或抱着琵琶胡琴来来往的年轻女子男子,个个身着质地光鲜的衣裳,不由涌上一阵羡慕。

      同样是为宫苑贵人服务的下人,自己就只能弯腰在泥地里劳作,汗透重衣,灰头土脸,差别真如天壤一般。

      如今自己生活陷入泥潭,眼前的女子男子却不知这些疾苦,只需常去歌舞,讨得贵人欢心即可,那些王公贵族耽于美酒琵琶,又哪里知道在万湖园的一隅,发生过害人性命的事呢?

      女子垂下目光,握紧了拳头,她越想越不甘心,巴不得立即将真相和盘托出,可想到楚荣说的话,又再次按捺了下来。自己势单力薄,想要上达帝听何其之难,必须在他的筹谋之下走好每一步,否则无法为相公求得正义不说,还可能在告知事情真相之前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虽这样考虑,女子还回金瓜子这一步,却没有告知楚荣。

      在宫苑前站定片刻,她自知穿着粗布衣裳在这些华丽衣裳中太过扎眼,于是隐入了公园旁的树林,只寻了个跑出来的十余岁小孩,叫她去找环儿。

      不多时,环儿寻入树林,接过女子递来的锦袋,心头有些纳闷:“这样贵重的东西,既然威哥哥已给了你,定有他的用意,再还回去,怕是辜负了他的良苦用心。”

      女子听着环儿的话,心中明白,眼前舞女对这锦袋只是猜测,并不知道内情,于是也没告诉她,只说:“还他便是,就说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家人,如今不需要这些了。烦请你一定还要告知,他交代的话,我都听着,绝对守口如瓶,请他放心。”

      环儿只好将信将疑地收了锦袋。

      只是,等这锦袋辗转到了楚威手中,事情就变得有些不妙了。

      女子本以为楚威看到这只锦袋,会猜测自己相公已然无碍,因此踏实收下,可楚威却不这么看,之前女子收了钱答应那件事闭口不谈,现在却又把钱还回来,这不就是毁约的意思吗?

      环儿见他拧紧眉毛,表情沉重,想起女子交代的事,忙把女子说过一定会守口如瓶的话如实相告,可楚威听了,只信了一瞬,随即心里又打起鼓来。

      她男人伤得不轻,救治的医药费恐怕都需要不少,怎么她说不要就不要了?何况当初可是她提到将来相公丧失劳动力,生活难以继续,难道是从哪儿忽然变出了钱,能够支撑起未来的生活了吗?但哪会有这般突如其来的钱?

      他越想越不踏实,拂袖站起,原地踱着步子,表情愈发冷硬,如今连和环儿再待一阵的心思都没有,因此披了外衣,严肃道:“我有点事要处理,今晚就不能再陪你了,你好生待着,今天见到的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说完这话,他起身推门而出。

      回到静嫔宫殿,楚威叫来贴身宫女太监,遣他们去寻一位三十余岁的女子,交代完对方的姓名相貌后,特意叮嘱行动要隐秘,不得将事情闹大。且见到人后不必禀告自己,直接找个理由寻她去偏僻处,就地解决。为了处理好尸体,再层层用布袋包裹后坠上沉重石块投入湖底。

      众人听命,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去寻找女子的下落了。

      下人们走后,楚威坐回椅子,端起茶站的手指都格外用力,喝上一口茶,将茶盏放回,不知道是不是杯中苦寒茶叶去火的作用较强,他心中的焦虑微微散了些。

      楚威勾起唇角,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开始自信于自己的人一定能处理掉那个女子,毕竟连女子姓名都知晓,打听出她的下落还不是易如反掌?

      况且,等找到人之后快速处理掉,事情反倒比之前更简单了。

      但唯一的变数是,等了许久,竟迟迟没人反馈新的消息,这叫楚威再次提起了一颗心。

      怎么会这样难找,这不合常理……明明在内务府处登记过所有的农人信息,稍加核查就能知道她住在哪里,这么多人去找不会找不到,就算她不在家中不在医馆,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问不出。

      但越是担心,坏事就越是容易发生,直等到了晚上,楚威焦躁的心思越来越盛,在偏殿里来回踱步,后来忍无可忍,直接拂袖摔碎了两只茶杯。

      宫女太监们见天色已晚实在找不到,只好依次回来,向他禀道:“主子,奴才们将整个万湖园搜遍了,可的确没找到一个名叫姚素的女子……”

      楚威猛地转过身,满脸抑制不住的震惊:“没有叫姚素的人?”

      见下人们低了脑袋不受话,算是默认,他胸腔蓦地涌上一股怒气,恨恨地连手边的椅子都踢翻在地,“咣”的一声巨响,将室内所有人吓了一跳。

      楚威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她竟敢骗我,活得不耐烦了!”

      言毕,他揪住其中一个太监的衣领,将他提溜得双脚都站不稳当,凑近他的脸,凶光毕露:“除了名字,我还给了你们那么多信息,那女子务农为生,身形干瘦,尖脸圆眼,麻布衣裳,腰间布带的系法十分特殊,家中有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还有一个胸腔受伤卧床的相公……这么多信息,你们还是找不出来吗?”

      楚威力道极大,勒得那太监喘不过气来,他挣扎一番仍旧说不出话,眼看脸已经憋得通红,终于被楚威松开了手。

      太监头脑有些发昏,伸手在脖颈处捋了一把,这才顺过了气,咳了两声,说道:“主、主子,有这些特征的人奴才们都留意了,可的确没有找到,尤其是卧病在床的相公这一条,务农的人家里没有见到一个,邻里乡亲也都说没见到过。奴才们也有些搞不懂了,那么大个人,如果真的受伤了,走不了路,又会去哪里呢?”

      楚威听得脑袋发炸,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的走向竟大大出乎自己预料,偌大一个人还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

      他脑中一遍遍回忆着马蹄踩踏向男人的那一幕,确定他病重短期内无法走动,只要两人去往住处或医馆,就一定会被人发现。可如今竟隐瞒得如此得当,自然是很不对劲。

      他越想越心头不解,目光扫向其他人,询问:“你们确定搜完了整个万湖园?那么多偏远边角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吗?”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直到楚威看向其中一个人,那人才战战兢兢地开了口:“奴才们分头行动,每人划归一片,不敢有遗漏,不过万湖园毕竟太大,难保在哪片密林里藏了人。可奴才们千想万想,也觉得他们不会去往那些偏僻地方,没有住房没法休息养病,何况家中还有孩童,也不能不管不顾,所以总归要去有人烟的地方,怎么可能完全消失不见呢?”

      楚威一听就火大,怒气冲冲道:“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说完这话,他沉默两秒,忽然意识到,太监这话其实不无道理,那些偏远地方不一定都能搜到,但女子也不会带着男人去往无人处养伤。

      当务之急是去寻找大夫为他诊治,或者回到住处休养,可所有能住人的地方全都搜遍了,却没有找到任何端倪,问题恐怕就不只是女子在基本信息上说了谎,而是太监们忽略了其他地方——一些他们进不去但仍然可以藏人的地方,譬如诸位嫔妃的宫殿。

      思及此,楚威顿时感到一阵凉风直往脖子里灌,激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若是这件事被哪宫嫔妃掺和进来,事情就糟了。

      楚威心中暗暗思索,越想越觉得只有女子带着伤者进入嫔妃的宫殿可以说通,可自己并没有去旁的宫里搜查的权力,这事只能停留在想上,没办法去做核实,尤其若被什么人可以藏起来,偌大万湖园那么多嫔妃宫殿,每间宫殿还那样多房间,就算寻个借口去探查,也是无论如何找不到的。

      楚威心中惴惴,却觉得无力,只好遣散了宫女太监,一屁股坐回檀木椅。

      众人走后,楚威魂不守舍,女子的去向成了他的心病,叫他坐卧不安。当晚都直接没了胃口用膳,只喝了几口水便去睡觉了。

      可睡在床上,竟辗转反侧睡不着,一睁眼就是伤重男人那张惨白的脸。

      此刻的楚威不知道,远处的云央宫里,一岁多的楚霄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了半晌,他突然张口说了句:“死了,母妃,他死了……”

      一边说一边伸出指头指向某个方向,吓得宁贵妃连忙拍着他安抚:“霄儿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待会儿你父皇要过来看你,这话先咽进肚子里。”

      楚霄不听,仍然哭得涕泗横流,直到楚穆安推门而入,才稍稍安停下来。

      楚穆安见他这模样,心疼得不得了,忙坐在床边摸摸他的小脑袋,想抱却又不能。毕竟他屁股还伤着,虽然包扎过了,可还不能乱动。

      楚穆安以为他是屁股疼才哭,于是用尽量温柔的声音安慰道:“霄儿想哭就哭吧,朕专程带了好药,给霄儿涂上,很快就不疼了。”

      说罢,他伸手从胡有得手中接过一只小瓶,又取来一块用川穹、黄芪等熏过的棉布,叫宁贵妃将他屁股上盖着的软布掀开,把太医覆上的药物去除,用消毒后的棉布清理干净,最后才将那只小瓶中的粉末药物洒上了楚霄的伤处。

      楚霄的小屁股露出来时,楚穆安看着白净光滑的皮肤上那处红色的血印,似乎心都被猛地扎了一下,疼得要命。他极轻极慢地将粉末涂了上去,手指忍不住触了下没有伤处的屁股,软嫩滑溜手感甚好,抬起目光时,正和宁贵妃费解的目光相对。

      宁贵妃挑起眉毛,问道:“皇上,你是给霄儿上药,怎么还到处乱摸?”

      楚穆安有些委屈地低头看了眼楚霄,用棉布把上好药的伤口盖住,回答说:“朕自己的儿子,还不让碰了?”

      宁贵妃没说话,只是情绪看着不佳,不知道是因为楚霄身子不适还是别的什么。其实楚穆安心里也有事,之前调查楚霄被人推入水中一事,迟迟没有结果,让他心中颇为郁结。

      万湖园湖畔什么人都有可能经过,何况那日天色已晚,问及的宫女侍卫没一个陈述目击过什么人,是以推楚霄下去的人,一直没能锁定。

      这事沉沉坠在楚穆安心里,每每想起都让他心生担忧,可又不知道从何入手惩治,只想着那次杖毙宫女可以敲打敲打宫中人,无论是谁都休要再起歹心,否则自己绝对严惩不贷。

      可这回,虽然宁贵妃提及楚霄此前是拆了桌子,或许钉子是拆卸时掉下来的,但楚穆安心中仍有不踏实的直觉——楚霄的聪慧非同寻常,会拆桌椅可信,但绝不会笨手笨脚地把钉子放在自己椅子上,还一屁股坐下去。

      这事倒像是学堂中其他人做的,可涉及到其他皇子,楚穆安就更头疼了,哪个皇子竟能做出如此伤害太子之事,简直是胆大包天!

      而且他实在没想到,平日里看着一个比一个乖巧听话的皇子,其中竟藏着如此阴险恶毒之人。他在众皇子中思索一遍,也想不到有人能干出这种事来。

      放钉子扎太子可是件大事,找出此人必要严惩不贷!只是这人并不好找,若是没有人证,胡乱怀疑,万一找错了人,对被诬陷的皇子名誉大有损坏。

      楚穆安不由陷入思考,当时太师太傅依然结束课业离开,留下的都是各位皇子,休息时间众人混乱闹腾,只怕是那人趁机行事无人看见。若是有人看见,那便能够算做证人,但证人只凭其一还不够,皇子间不排除有相互之间关系甚笃或关系冷淡的,若是几人合力诬告一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楚穆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此事难办,但也不能不办,于是叫来胡有得,吩咐下去:“今日学堂上所有皇子,叫宗廷府领事叫去逐个询问,务必搞清太子座椅上的钉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胡有得答了句“是”,正要出门时,忽然又被楚穆安叫住:“告诉领事,询问皇子时朕要去旁听,叫他安排好时间。”

      胡有得离去后,宁贵妃看向楚穆安,心中稍踏实了些。她原本心中就起了疑,上回楚霄被推下水之事虽有了一块五皇子的贴身之物,但他只是途径湖畔还是真的推了人,还没有定论。这次太子又遭伤害,不知为什么,她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感觉,这些事都和宫中的皇子不无关系,因此本想趁着今天禀明想法,谁知皇帝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

      这回不像上次,能经过湖畔的人实在太多,没有目击者,证据太不充足,连个缩小的范围都没有。皇帝既然动用了皇族宗亲最为惧怕的宗廷府,意味着已是将人选锁定在皇子之中,逐一询问一旦发现什么端倪,必定要为太子讨回公道。

      楚穆安安排人手下去,心中担忧仍然不减,他瞧着宁贵妃也有心事似的,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宁儿放心,若真是有人刻意加害,无论他是哪宫的皇子,朕必定严惩。”

      宁贵妃怎能不知道楚穆安疼惜楚霄的心,她唯独担心那人藏得隐蔽,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自然是要趁乱达成自己的目的,想必是胆大而又心细之人。

      因此,若是这次不能将其揪出,恐怕下次他再动手,会酿下无法设想的大祸。

      正焦虑间,楚霄忽然咳嗽两声,原本哄好安静了下来,这会儿哭声再次大作,哭了一阵仍然抬手指向一处:“父汪,他死了,他死了……”

      小孩子嘴里说出这种话,叫楚穆安着实惊了一跳,他想到之前楚霄魇住的经历,想着他是不是又遭遇了梦魇。

      可拿了帕子为他抹泪时,见他不似原来那般神志不清,虽然哭得凶猛,目光却看着那处异常笃定,丝毫不像是头脑混沌时说出的话。

      楚穆安于是顺着楚霄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门内是一扇屏风,门内是一处小桥流水之景,再往远处又是什么,他思索片刻,有些茫然。

      正欲叫人进来,宁贵妃目光发直,虚空般看向同一个方向,想到了什么,开口说出了一个名字:“太医院,皇上,那是太医院所在的方向。”

      宁贵妃今日刚带楚霄去过太医院,对那个位置再熟悉不过,是以瞬间反应了过来。但两人很快意识到,既是太医院,就更不对劲了。

      照理说,民间医堂收治了病重的患者,不治而亡倒也有之,可这事是在太医院,收治的患者身份地位都不同寻常,而据楚穆安所知,近期万湖园各宫并没有什么娘娘或皇子公主身患重病,若是真有某个宫中之人不治而亡,瞒而不报简直是杀头的罪!

      楚穆安此时不敢再耽搁,不管楚霄是不是病晕了脑袋说出的胡话,都得尽快派人查看,挖地三尺也要将太医院翻个遍。

      此刻仍在静嫔宫中翻来覆去的楚威不曾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被楚荣打乱,而暗自志得意满的楚荣更没想到,自己重新筹谋的计划会被楚霄横插一杠,而楚霄的靠山还是皇帝楚穆安。

      这一晚,楚威因为紧张女子和受伤男子没了踪迹而睡不着,楚穆安同样没能睡个踏实,哪怕楚霄趴在自己肚皮上都呼呼睡去,他也依然大睁着眼睛,心思纷乱。

      直到吩咐不管多晚都需禀报的胡有得敲了房门,他才小心将楚霄交还给宁贵妃,披了外衣出门,走到檐下。

      胡有得顿了一瞬,似是不知道从何说起,片刻后,才道:“皇上,奴才派人搜了太医院各处,的确在太医院后院的一处偏僻仓库发现了尸体,是具男尸,今天刚去世。奇怪的是,旁边还陪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见奴才进去搜查,吓得惊慌失措,连说要叫太医来,奴才一听,恐怕是太医授意她进入诊治并将尸体停放其中,于是叫人忙审了太医。严刑逼供之下,太医终于交代了事情原委,说是五皇子楚荣路遇女子带着伤重的相公,善心大发,破例将他们带入诊治,不想男人断了几根肋骨,伤情太重,太医救治一番实在无能为力……奴才听后,私心觉得,此事虽然坏了皇家规矩,但五皇子为人向来和善,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楚穆安眉心蹙紧又松开,余光瞥了眼还在房中熟睡的楚霄,霄儿身上当真有许多不可解释的奇象,如此隐秘的事,竟能料定如神。

      只是,若事情如此简单,楚霄何至于要特意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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