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科学官在开荒

　　第三食堂。
　　四人严肃地吃着饭，气氛有些许的尴尬。穆子逸悄悄抬眼望了望面对面坐着的漆雕玹与瑾辰这两尊大神，他就知道不该让这两人坐一块儿，他俩肯定不对付。
　　这时候就需要率直的齐悯打破尴尬了，“师父，中央科学院怎么样哇，你们也去了快一周了。”
　　瑾辰仔细想了想，认真地说：“非常好。”
　　瑾辰觉得说完了，但是见对面的齐悯和漆雕玹都还认真地看着她，她只得继续补充道：“和机甲研发的同学们一起上课，学到了很多。数据中心有非常多的资源，看都看不完。中央科学院的科研氛围非常好，尊重知识，也尊重人本身。”
　　“是啊，果然是中央科学院，你们是不知道，那个能源推进实验室，太大了！有好多外面见不到的仪器！还有新技术试验实验室，天啊，那个机甲，那个色泽！哎，我不能多说……”
　　戳到穆子逸的点上，他就开始兴奋分享。虽然毫无重点，重点都是不可言说的保密内容。
　　对面两人其实并不关心这位“机甲狂魔”的碎碎念，反正就是这点事儿了。
　　“听起来很不错啊。”齐悯感叹，主要针对瑾辰言简意赅的那句。
　　“是啊，饭菜也又好吃又便宜。”瑾辰补充。
　　“但是，不让你参与实验吗？”漆雕玹平淡地述说着某个重要的盲点。
　　瑾辰感叹于这人总能一下子发现关键问题，只得老老实实说：“我现在还在看历史数据，以后应该会有机会做实验的吧。”
　　“哎，你们是不知道，大师的那个带教老师，戴着个金框眼镜，那么年轻，一副拽拽的样子，看起来就不是好人！我那次去看望大师，就被他嫌弃了，说我带来了一堆机甲的臭味。什么鬼啊！你们听听看，机甲的废油那都是——香的，香的！他天天就让大师搞卫生，真的是！”穆子逸又被触发了，开启疯狂吐槽模式。
　　瑾辰容他吐槽，不过听到“搞卫生”就果断下场阻止了，“穆子，尊重老师。”
　　穆子逸这才闷闷地停下话头。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他应该是误会了。”漆雕玹都不用再次确认，通过穆子逸的描述他就精准定位到了某个被迫接过祖父衣钵的绝世天才。
　　他原本想说“我帮你说一声就行”，心念一转说出口的却是：“需要我去说一声吗？”
　　听漆雕玹这话，痛恨关系户的邵康老师竟然还是他的熟人？瑾辰就知道这邵老师铁定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他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那她只能靠行动了……
　　漆雕玹的善意瑾辰接收到了，不过——“不麻烦你了，没事，我有信心。”
　　听见瑾辰拒绝的话语，漆雕玹却没有多少意外或者失落。他想的只是，瑾辰这种认真劲儿，折服某人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遂面带温和地点点头。

　　穆子逸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大师你上次提起的那个编程问题，或许可以问问老漆！”
　　瑾辰内心惊异非常，却见漆雕玹面色如常甚至带着点问询。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大少爷竟然还掌握了编程的隐藏技能？
　　天呐，还让不让人活了啊……他本来就够天才的了，身体又好，脑子又好，家世又好，真是三好青年的典范啊……
　　“哦，这事我也知道，老漆中学的时候就黑过军委官方网站的后台，后来被罚封堵了几个漏洞来着。”齐悯平淡地说着骇人听闻的话语。
　　“年少无知。”漆雕玹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实则他心中有些隐秘的念头，终于有他派得上用处的地方了吗？瑾辰接受他的帮助了？
　　瑾辰只觉得他是在自谦，能黑入军委官网那确实是厉害啊。数据中心的资料确实太庞杂了，可惜不能直接把漆雕玹带进去……
　　“可以吗？”瑾辰小心翼翼问道。
　　“当然。”漆雕玹压抑下内心的小小兴奋，故作随意回答。
　　“麻烦你了，我会尽量挑重点问题通讯问你的，尽量少打扰你。”瑾辰小心翼翼补充。
　　漆雕玹不是没感觉到瑾辰语气中的生分和拘谨，他尽量温和地说道：”没关系，我很空的。”
　　真是路漫漫啊……
　　齐悯怪怪地看了一眼漆雕玹，他说什么？闲？天天忙得累得都要吃不了一口饭了，他说他闲？不过出于对好友的道义，齐悯没有揭穿他。
　　瑾辰其实也有些奇怪，她好歹也在单兵系磋磨过两年，而且看傅若雪每天晚上只一副想瘫着的样子还挣扎着爬起来复习功课，她就能猜到绝对不可能闲。不过她出于维护大少爷的面子的角度，也没有揭穿他。

　　吃好聊好，都是还要温书学习的人，自然各回各寝室。
　　表彰仪式之后，报名学生辅导员者众多，一下子就新招了十来个，所以瑾辰虽然还担着学生辅导员的名头，但是见习实习忙碌起来，她也基本不承接委托任务了。
　　穆子逸走到兰亭宿舍区大门口终于想起来了什么，和瑾辰咬起了耳朵。
　　瑾辰以为他彻底忘了这件事了，因着今日人多也没有刻意提醒他。
　　穆子逸满脸兴奋地压低声音与她说：“几个构件和原始图纸我找到了，双休日我们再研究研究。”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瑾辰满怀感激地点了点头。
　　剩下三人一起回红日宿舍区，齐悯开开心心和瑾辰聊着没啥营养的闲天，瑾辰好脾气地应和着。
　　只漆雕玹一人游离在外，眸光深沉，严肃极了，好似在思考着什么军政大事。

　　次日，瑾辰和穆子逸迎来了来到中央科学院后的第一场公开讲座，是由异兽行为部的北辰星夜副研究员带来的”异兽行为新探”讲座。
　　大部分学生们仍保有新奇都踊跃报名参加，瑾辰对这个主题本就非常感兴趣，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前沿新知活动。
　　将借用机甲研发部的小型实验室用边角废料造出的气流清洁门装到宇宙射线研究部的各个实验室门口后，瑾辰就和穆子逸一起走向主楼。
　　来到主楼大门口时，正好碰上有些学生夹杂着几个研究员似在夹道欢迎谁，车道上驶来一辆安保系数极高的盲测是议员级别才能用的豪华轿车。
　　哪个议员要来吗？瑾辰这辈子还没见过活的议员本人呢。
　　晌午的阳光忽然温和，清风微微拂过，车门打开，伸出了一只穿着银底金线绣花鞋的小脚，接着是素色的鲛纱裙角如流水。
　　然后是黑发如瀑，从肩头落下的弧度似乎琴弦在每个人心头拨响，巴掌大的小脸在阳光照耀下有种近似透明的苍白，令人惊艳。
　　小鹿一般的杏眼眸色深黑，娇俏的鼻尖和小巧的樱唇融洽和谐。
　　甫一下车，少女就虚掩口鼻轻咳一声，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烟眉微蹙，每个人都心中隐隐一痛。
　　少女抱歉地向迎接的人们一一颔首示意，目光温柔而真挚。对视的刹那，瑾辰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一般，似乎她的呼吸粗些都会吹走这柔弱无骨的美人儿。
　　少女在几位研究者的簇拥下走进主楼，瑾辰尚在回味一种被偶像真挚目光洗礼的微妙情感。这是个大明星吗？不对，这通身气派像是娇生惯养又礼仪周全的大家闺秀。
　　“喂喂，走啦，大师。”穆子逸轻声提示唤回瑾辰的思绪。
　　“这是谁啊？”瑾辰尝试性问道。
　　“地球古莲啊，你不知——哦，你可能真不知道，你也不上星网……”穆子逸一副我很熟的样子，接着介绍，“下任议长候选人玉留卿玉议员的女儿玉涟，比我们小一级，星网上人气超高啊，被称为‘地球古莲’，连续几年被一个民间美人榜单评为第一，我个人觉得是她这个弱柳扶风的气质非常加分的缘故啦……对了，她那个后援会叫‘莲宝’……”
　　“她为什么来这？”瑾辰听穆子逸滔滔不绝的讲述，觉得这是个联邦的名片性质的人物。
　　“这我不知道。”穆子逸一摊手表示此题超纲。

　　进入会议室，瑾辰两人来得不早不晚，就坐在一个不好不坏的边侧位置。瑾辰右手边还有一个空位，但是同学们其实不敢坐在冷面“励志王”身边，研究员们也基本都有自己的固定位置。
　　讲座还没开始，瑾辰就默默捧着阅读板继续思考着前几天做的笔记。
　　忽然听到一点骚动，然后瑾辰右侧入座了一人，有隐隐的莲花般静谧幽深的暗香传来。
　　柔弱的少女见瑾辰对望过来，颔首示意，目光温柔纯洁，姿态优雅流畅，就像刻在骨子里一般毫无瑕疵。
　　瑾辰自然是喜欢美人的，谁不喜欢美的人事物呢？她便尽量温和地也回以一点头。

　　讲座这便开始了。
　　主讲者北辰星夜副研究员看起来非常年轻，估计和邵康差不多大吧，一头利落的银发，一双剔透的灰蓝眸，儒雅又锐利。北辰家族是个欧裔亚裔种混血而成的家族，融合了两族的气质和特征。
　　瑾辰还注意到他那一身白大褂似乎有些被肌肉满满撑起的样子，看来北辰家族就连专攻科学研究的研究员的体魄也很好呢，果然是个骁勇善战的北区星域家族。
　　年轻的研究员潇洒地走上讲台，用低沉的声音开始演讲。
　　“异兽是外星生物，是人类的敌人，是啖人肉嗜人血的，是恶魔，是神罚。”
　　虽说越来越离谱，但还真有许多民众是这样认为的。
　　“有人敢问一句，‘是真的吗？’”
　　“不用急着回答或者反驳，请诸位先来看看我们研究组最新的研究成果。”
　　接下来北辰星夜进行了专业的实验方案介绍、研究数据陈列与结果分析。简而言之，这是一个研究异兽演进的项目，北辰星夜及其团队试图用μ粒子——邵老院长证实后被普遍认为是宇宙射线中最重要的致变异因素——的暴露实验来推测异兽的演变可能。
　　实验样本是从母星古地球带来的几种独有动物，但是实验最终结果是没能催生出任何一个和我们已知的异兽相似的产物，绝大多数试验体直接死亡，幸存的1%发生血液病及畸变等，存活不超过两日。
　　“由此，我们说实验是失败的吗？”
　　“不是的，我们需要更改‘是宇宙射线导致异兽异变’的固有印象。”
　　满座寂静。
　　确实，我们叫异兽是异兽，那么“异”是异于何？异于常吗？那么有常兽吗？或许，其实这些所谓异兽才是星球的原住民吧？譬如砥石兽，就和砥石星形成了一种共生生态。
　　如果我们才是侵略者，那它们怎么可能不反抗攻击我们呢？
　　“我的猜想，‘异兽非异’的结论可能更为确切。”
　　前几排有一个男研究员忍不住发出质疑：“北辰星夜，猜想谁都会可以随便猜，你的依据呢？你去过战场吗？异兽就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如麻的怪物，就是一种畸形的存在！”
　　“你可以继续听我下面的陈述。”
　　“别说下面的了，你之前的那个实验我就有好几个问题。首先……”
　　听着前排研究员开始滔滔不绝地抠字眼找漏洞，瑾辰悄悄问身侧的穆子逸：“这是谁啊？”
　　实在有点没礼貌，也实在挺嚣张的。
　　穆子逸没能马上说出，右侧却传来一个清婉的声音：“是莱恩·贝曼，也是异兽行为部的，是个极端灭绝派，认为应该杀光异兽。”
　　瑾辰对友善的玉小姐回示一个感谢的微笑。
　　两人交锋了几个回合，莱恩·贝曼的问题越来越尖锐。同一个研究部的话……这表现就很不寻常了……这个贝曼像是来有备而来势在砸场子的。
　　“够了，莱恩你的贵族礼仪也被异兽吃掉了吗？没到提问时间呢！”一个声音冷冷说道。
　　这个声音瑾辰还是熟悉的，这是邵康……瑾辰甚至能想象邵康那不耐又嘲讽的表情。
　　邵康发话的时机其实很微妙，是北辰星夜隐隐要处于下风的时候……瑾辰觉得他两人应该相熟。

　　这样被训斥，莱恩·贝曼竟然也忍住了没有反呛，北辰星夜得以继续演讲。
　　“不好意思，各位，下面我们继续，这是我有所疑惑之后开展的另一个实验，昨天刚刚跑完全部数据。”
　　光屏大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张各种异兽的行为轨迹、动作轨迹图。
　　展示了或飞行或奔跑或进食或合作捕猎的异兽如何一步步变成一个个动作的骨架，再分析出一组组特异性的数据，最后生成一张张动作轨迹图的全过程。
　　北辰星夜及团队分析了在库的三千余种异兽的各种动作，提取出了特征性的动作轨迹图。这是一个巨量数据，通过计算这些动作轨迹中的智能逻辑，并与各种古地球原生动物甚至人类进行比较，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
　　“异兽们普遍具有不低于古地球星原生动物的智慧，它们应该被认定为智能生物。”
　　“值得我们的平等对待。”
　　满座震惊。
　　“太可笑，你竟然为异兽说话？”莱恩·贝曼迫不及待发出嘲讽。
　　“现在是提问环节了，欢迎大家提问。”北辰星夜补上这句话之后，再回答莱恩·贝曼。
　　“我们都是研究者，只为研究结果发声，只要实验本身没有问题，最终得出怎样的结果都不该因个人好恶改变。”
　　“你的这个所谓智能逻辑可以解释一下吗？”莱恩·贝曼显然对这项研究没有如对之前那项研究那般了解，一时找不到攻击点。
　　看来北辰星夜可能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贝曼要砸他场子，于是新加了这个实验部分的内容。
　　“我主要基于贝利耶-霍豪得规则，这是个判断人类智能情况的模型，为了应对异兽生理，进行了某些参数的调整，最终得到了这个规则，”北辰星夜在光屏上打出了一堆庞杂的公式和一堆代码，“我命名为贝利耶-霍豪得-北辰异兽智能规则。”
　　好家伙，谁不得不叹一句好家伙。瑾辰不知道这个贝利耶-霍豪得规则，但是前座研究员们开始激烈地讨论，言语之间均是难掩的激动与赞许。
　　就连右侧的玉涟都忍不住主动向瑾辰解释：“这是大迁徙时代就提出一种基础的智能测算规则，某些小分支学科直接建立在这个规则之上。莱恩·贝曼要是反对这个规则，那他就无法标榜自己的高智商了。”语毕玉涟发出来带着嘲弄的轻笑。
　　嘲笑都那么甜美吗？不过看贝曼吃瘪，瑾辰心里也觉得甚爽。
　　贝曼家族盛产讨厌鬼吗？总觉得这个家族的家教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请问还有谁有问题吗？”回答了几个研究者的问题，北辰星夜最后询问。
　　瑾辰眼角余光瞥到玉涟伸出了右手，但是马上又收回了手臂。
　　这位玉小姐似乎非常熟悉生物学方面的知识……但是，看她这般低调的表现……
　　难道有人阻碍她投身这个领域吗？瑾辰只能臆测，这些大家族的成员，可能多的是身不由己。

　　北辰星夜的那个行为轨迹图给瑾辰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听完讲座回实验室打扫卫生的时候瑾辰还在不住思索。
　　同样结束讲座回到研究部的邵康见到每个实验室门口新装的这个奇怪玩意儿，质问了瑾辰。
　　瑾辰只能老老实实解释，地下实验室没有窗户通风，中央循环系统是无尘级别的，那灰尘什么的主要还是人进出带来的。所以她就在每个实验室门口装了这个气流清洁门，可以有效吹去身上的细小灰尘。
　　邵康难得没有开启嘲讽模式，也没有照例检查卫生，转身就要走。
　　瑾辰想到他和北辰星夜应该相熟，叫住了邵康。
　　看着邵康一张写着“说不出让我满意的留下的理由就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脸，瑾辰认真斟酌着，“老师，您是不是认识北辰星夜研究员？”
　　“是又怎么样？”邵康知道瑾辰方才也去听了讲座。
　　“我有个想法——可能很幼稚吧——如果不是宇宙射线导致异兽异化，那会不会是宇宙射线导致异兽狂化呢？”瑾辰边想边说。
　　邵康心中一震。
　　“我回忆了一下既往的几次异兽大规模进犯事件。尽管我们课上只教了战役的内容，没有具体的背景资料，但是我隐约觉得异兽军也是有统一的指挥的，各兽群会有配合，可是没有听说过这几种异兽之间能进行交流。”
　　“那么，会不会有什么统一的信号，或者统一的领导者？”
　　“会不会，甚至是宇宙射线？”
　　“我完全没有依据，如果——”瑾辰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是草率了，空口白牙的。
　　不过她的自我否定被邵康打断了，邵康难得没有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嘲讽态度，而是很正常地说：“你这依据确实不足，没有经过严格的推算，都是主观的想象。我知道生物基因部曾经有位研究员有过和你相似的推断，但是很可惜电力故障导致实验室烧毁了样本和数据都毁坏了，后来那位研究员也过劳去世了，这个项目就不了了之，很可惜……不过北辰应该会有兴趣，这可能能启发他，我会去与他谈谈。”
　　瑾辰没有过度关注邵康的态度，而是对这个“样本毁坏”和“过劳去世”产生了浓浓的怀疑。出于曾经是个单兵的直觉，她觉得这后面有阴谋。
　　有人想要他死，想要阻止这个项目。

　　当晚，瑾辰挑灯夜读时，接到一个没有来源显示的语音通讯请求。
　　瑾辰心觉诡异，当即让傅若雪围过来并开启录音，这才接通通讯。
　　“我是第九军信息安全部，阁下是否为瑾辰，公民身份识别号XXXXXX，是否确认为本人？”
　　“是。”
　　“请虹膜认证，指纹认证。”
　　“严肃警告，你近期研究内容及散布言论已涉嫌影响联邦安全及稳定，请你马上停止进一步研究，不然我们将会采取措施。”
　　“哦，好。”
　　瑾辰和傅若雪面面相觑。
　　傅若雪用口型询问，怎么会惹上第九军了？
　　瑾辰摇了摇头。
　　看来异兽的猜想触及了某些红线了，有人不想让她继续查下去了。
　　邵康告密吗？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可能是他和北辰星夜的谈话被别人听到了或者被监控了，可能他也接到电话了……那北辰星夜是不是危险了？
　　不过这好像也侧面验证了她的结论？可能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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