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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瑕之灾
来者面带微笑，慢慢地一步步走来，足尖踏着屋檐的瓦片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的背后交叉背着一对双剑，他走来的时候，便让看到的人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种让人说不出的舒服。
“见过莲词师姐。”他眯起眼睛，很有礼貌的行了一个礼。
“且歌，你为何在此？是否一路跟踪着我？”李莲词显然对司徒且歌很没有好感，应该说在无瑕居除了雪光居主之外，她对谁都充满了敌意。在她印象中这个组织的每一个人都很嗜杀，都很无情。这就是为何她当初只肯拜雪光居主为师，却不肯加入无瑕居的原因。
“且歌并非故意跟踪师姐，而是且歌在逃命，恰好碰到了师姐而已。”司徒且歌苦笑，他知道李莲词一定不明白，于是继续解释，“我想无瑕居挑战慕容山庄的事师姐当时也在，应该也是知道的。在那一战中，小楼死了，童子也死了。”
李莲词褐色的双眸闪过一丝惊诧的光芒，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是此刻眼前的人是别人，她会毫不犹豫的怀疑对方在骗自己。但是现在说话的是司徒且歌，他从不说谎。
“怎么可能……小楼是何等能耐，仅仅她一个人几乎就可以和慕容飞旗鼓相当。即使输了也不会死啊……”虽然不是无瑕居之人，但她毕竟是在无瑕居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对于何小楼的能力，她自然是了如指掌。
司徒且歌显然不意外李莲词的反应，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的。他的唇边浮现了一丝苦涩：“失去了小楼，失去了童子，无瑕居突然就衰落了起来。原本在西域那些对无瑕居俯首称臣之辈，突然都造反了。有些人甚至都开始要谋划推翻无瑕居，然后中原的侍剑山庄带着很多武林中的各大门派要铲平无瑕居。幸亏两大居主都在，所有人都聚集在天山山脚下不敢妄自行动，不然无瑕居恐怕此刻已为平地。”
李莲词此刻百感交集，她不喜无瑕居，但她却始终站在师父的立场。原本背叛师门已经让她心中愧疚不已，此刻听到无瑕居被中原武林包围，她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何你会在这里？”李莲词知道那日无瑕居挑战慕容山庄而败的事，但是她当时并没有看到战况，她在忙着对付冰影居主和放火烧房。所以即使那日她在庄内她也不知道何小楼和鬼面童子已死。
“两位居主不让我来找你，但是我偷偷溜出来了。我知道除了你之外谁都救不了无瑕居。”司徒且歌突然单膝跪地，神色凝重，“不论你是夏州的公主也好，是雪光居主的弟子也好，除了你谁都不能保护无瑕居。我们几个人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了，但无瑕居不能亡！”
“我能做什么？”李莲词的神色黯淡了下来，“两位居主都做不到的事，我又能如何？”
司徒且歌顿时语塞，他突然想到，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来找李莲词究竟想让她做什么。只是潜意识里认为，只要大师姐回来了，代替何小楼来统领无瑕居，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样子，无瑕居最鼎盛的时候。
因为李莲词是雪光居主最宠溺的大弟子。同为雪光居主门下，他却得不到那样的赏识。但是他不会像何小楼那样心生妒意，在他的心中这个大师姐一直都是神秘而仰慕的存在。
看到司徒且歌默而不语，李莲词心里也不好受。她心中担忧师父，却无法摒弃对无瑕居的厌恶。想到雪光居主对自己的倾囊相授和谆谆教导，又想起了无瑕居的所作所为，确实得到今日的报应是活该。但是她却不能不顾师父，因为他曾经对自己是那样的好，亲如父亲。
“我这次本就是去无瑕居，我只是想师父了，想去看看他。看来我马不停蹄的赶路，又要加快速度了……”李莲词叹了口气，看着始终跪着的司徒且歌，“无瑕居为非作歹太久，终究还是有了报应。我不会帮无瑕居的，但是我不能不管师父。我让他一头华发换白霜，本就是不孝。”
李莲词默认了，她会马上赶往天山。
司徒且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行了一礼：“司徒且歌必定肝胆涂地，无以回报。”
李莲词没有再说什么，红色的衣袂翻飞如翼，她转过了身，一抹红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师九陌很快就收到了飞鸽传书，是来自姬公子的。大致意思是他说他已经找到了李莲词和凌逸云，她毫发无伤，他会跟着他们一起监督凌逸云，若有不该有的行为的话他会立马将他格杀之类的云云。
师九陌看完了信，却没有露出应有的笑容。他撕碎了那封信，咬着牙道：“飞鸽再快飞回来都要一天的功夫，我就不信你刚出门就追到了他们！”
撕到一半，他的手顿了顿，自言自语道：“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妖孽，你之所以一出门就回信告诉我你找到了他们，不过是为了让我别担心。”
他回过头，对着床上躺着的唐春雨微微一笑：“春雨，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为何会出现在莲词的房内了吗？”
“我被凌逸云所伤，然后便昏倒了，等我醒来就看到了少爷。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莲词屋内。”唐春雨回想了下，然后道。
“那夜我们在找你的时候，恰好也比较巧合的是正好经过了莲词的屋，她当时还没睡。也比较巧合的是，她正好开了门，屋内的情况我也一览无遗，当时你还不在她的床上。但是当时你已经找不到了，而且我们除了莲词的屋子别的地方也搜查过了。”师九陌的目光中似乎蕴藏着什么让唐春雨看不懂的东西，“莲词不是傻子，凌逸云也不是。所以只怕是有人想要嫁祸吧……”
唐春雨急忙接口道：“可是那天袭击我的人确实是凌逸云！”
“我没说袭击你的人不是凌逸云，我只是说有人想要嫁祸给莲词而已。”师九陌捕捉到唐春雨神色中的慌张，她似乎很确定的说凌逸云便是袭击她的人。
“那日你去做宵夜，若是祈之不在我身边你也不知道的吧。你为何笃定的说黑衣人就是凌逸云而不是祈之？祈之当日也穿黑衣。若是说杀气的话，只怕祈之手下所死的士兵，可是百倍超过凌逸云了吧……”师九陌的语气依然很温柔，声音依然温润如玉。
唐春雨用力地抓着床单，低垂了脸：“少爷，你在怀疑春雨？”
“不，我只是想了解那一夜的情况而已。”师九陌温和地笑着，云淡风轻地道，“春雨，梅雪现在在哪里？”
他说所的梅雪，自然就是他的另一个丫鬟——东方梅雪。
唐春雨问：“梅雪不是已经嫁给辽国的一位王公了吗？上个月才来过信，说她过得很好。”唐春雨不明白为何少爷会突然提到东方梅雪。
“春雨，平心而论，我和祈之待你们四个如何？”师九陌忽然问。
唐春雨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想了很久，然后缓缓地道：“春雨虽是少爷的丫鬟，少爷却从来没拿春雨当丫鬟看过。”
“三个月前，祈之恰好去出师辽国，秋尘吵着闹着想要去看看梅雪，她说她很想念梅雪。谁知，原来梅雪在嫁过去不到半年就因水土不服而过世了。为什么我在一个月前还能收到梅雪的信？”师九陌轻轻抚摸着窗棂，若有所思地道，“若是我知道她病危，无论如何都会把她带回来，然后让最好的医师治疗她。可是，她却客死他乡……而我知道的时候却在那么久之后！更让我无法相信的是，为何我会收到一个尸骨都已经凉了的人的信！我让祈之和秋尘都不要告诉你，我以为你也不知道的。”
唐春雨慢慢地道：“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包括她的病危，她的死。她在嫁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很多很多信，足够十年的份，她让我每个月交给少爷一封，因为她从来没忘记过少爷对她的好。但是她知道她很快就会死，她不希望告诉任何人。”
“梅雪嫁出去之前还是好好的，为何一到辽国就病倒了？这实在是很蹊跷的事，祈之自然很疑惑，于是不得不命令那户人家开棺。虽然这样对梅雪很不敬，但也不得不这样做。原来梅雪并非死于疾病，她是被毒死的。尸体竟然数月不腐，甚至在周围凝结了碎冰渣。”师九陌回过头凝望着唐春雨，“冰心毒。”
“冰心毒只有婉婉才配的出来，怎么可能！”唐春雨失声尖叫起来。
“冰心毒是毒娘子最狠毒的毒，除了婉婉之外还有一个人配的出来，也只有这个人会解。也比较巧的是，后来碰到了另外一个中了冰心毒的人，那人明明知道如何解却装作不知，就是为了怕被怀疑。”师九陌的唇边露出了一抹看穿一切的诡笑，“连不懂药理不懂毒理的莲词和桓月仙子都知道冰心毒如何解，为何擅长药理的你，却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为何到最后解毒的时候，是那样的娴熟？娴熟的像是，已经用一样的办法操练过无数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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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意外，春雨才是内奸？但是为何春雨要害对她那么好的九陌呢？请看下集分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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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