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灵魂伴侣而已

　　第七章直播录像、彩妆修复师、跳过的部分

　　“跟柳夜一起经历的、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

　　“19年我们一起去爬青城山，到半山腰的亭子里，坐满了休息的人。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突然站起来，给他让座，说美女你歇歇。”

　　“啊？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柳夜那时候是长发嘛。”杜莎恼火道，“我还提着大包小包在边上站着呢，大爷怎么就没看见我？”

　　……

　　柳夜点了暂停。

　　杜莎抢他鼠标：“干什么？继续啊！”

　　他们在看之前做的冷圈直播录像。

　　直播水花太小了。
　　于是冷圈官方微博准备剪个短视频发出来，再炒炒热度，让他们两个主角审核一下素材。

　　柳夜很不爽：“你让他们删了这个问题。”
　　“不行啊，当时主持人各问了三个问题。我这儿剪了一个问题，跟你那边就不对应了。”杜莎解释完，突然想到，“你这题答的什么？”

　　“我……”
　　不等他说，杜莎按下继续播放。

　　……

　　“跟杜莎一起经历的、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

　　“啊……也不算一起经历吧。14年，我还在国外，有一天做噩梦梦见她出事了，醒过来赶快打电话联系她。”
　　“这是梦啊，柳老师，你有点呆。”
　　“是的啊，我电话打过去被她一顿臭骂。因为有时差嘛，她正睡着。而且是跨洋长途，我跟她解释不清是怎么回事……”

　　……

　　柳夜又暂停了。

　　“你老是暂停我们还怎么审啊？”杜莎不满。

　　“跳过这段。”
　　“你损我了吗？”杜莎怀疑。

　　“没有……”柳夜有点尴尬，“我说，我跟你解释完你就感动落泪了，还哭着要我回国。”

　　杜莎卡壳半天。
　　“还带这么强行卖cp的？”

　　“我能怎么办？我说的时候又没过脑子。”
　　“唉算了算了。”

　　柳夜跳过这段。
　　最后，两人受不了激烈的争执，决定把剪辑权完全交给官方。

　　*

　　工作室。

　　“柳夜，让让。”

　　杜莎举着手机，柳夜抬起一条腿。

　　“再让让。”

　　杜莎把手机往他腿下扫了一遍，要他抬起另一条腿。

　　柳夜盯着屏幕：“呃，我很想问你在干什么，但是我实在是忙着躲火圈，所以……”

　　“我在检查这里的灵。”杜莎说。
　　“再说一遍。”
　　“我在检查我们工作室是不是有作祟的灵。”杜莎重复。

　　柳夜张大嘴，努力操作。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还是在用语音输入法写小说？”

　　“这里！有一个！我看看……这里有个七十四岁的老人的灵……”

　　柳夜终于忍不住退出了游戏。
　　“啥？”

　　“夜。”

　　“不是，我是问你在做啥？”柳夜皱着眉。
　　杜莎恼怒地解释：“我感觉最近特别倒霉。稿子被拒、尾款被拖、刚用了两次的口红断了，所以我下了个监测灵体的软件，它还有个功能能分辨你身边的朋友是人是鬼……你显然是人……”

　　“我也有个软件能辨别你的朋友是人是鬼。”
　　“什么？”杜莎惊讶。
　　“人类一败涂地。”

　　“滚。”杜莎把他推开，“让我看看枕头下有没有。”
　　“我们这儿没鬼。”柳夜劝道。

　　“你不信你当然这么说。”
　　“这样吧。”柳夜站起来，“你断掉的口红给我，我帮你修好。”

　　杜莎把口红给他。
　　某故宫联名款，表面的花纹很复杂。

　　杜莎怀疑：“这玩意儿能修好？管子都断了。”
　　“好家伙，你拿它当千斤顶撬车了吗？”柳夜也有点无语。

　　他拿走口红，没几天，还给杜莎一个完全相同的。

　　“口红融了重新倒模，壳子是买了相似的，我自己重新喷的外漆，可能有点味道。”

　　杜莎把新口红转出来又拧回去，拧回去又转出来。
　　“你是不是偷偷买了个同款？”
　　“不是啊，都没商标。”

　　“我真长见识了。”杜莎震撼道，“你这动手能力都快赶上第一批变人的猿猴了。”
　　“怎么说话的。”柳夜瞪她。

　　不过仔细想想，柳夜动手能力一直挺强的。他正经专业是服装设计，读书那会儿，他卧室里摆着个缝纫机，时不时踩一踩。

　　他是杜莎见过的唯一一个监狱之外的会踩缝纫机的男人。

　　“以后扛鱼缸这种粗活就让我来干吧，不能伤了你的手。”杜莎对“新”口红爱不释手，“对了，柳老师，你给你的手买保险了吗？”
　　“……”

　　然后杜莎第一次给鱼缸换水，
　　直接终结了家里养观赏鱼的这项事业。

　　“远离柱状鱼缸，会让鱼鱼变得不幸。”——出自杜莎的微博，配图是空鱼缸。

　　*

　　咖啡厅。

　　“杜莎，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跟柳老师说啊。”
　　“说啥？”
　　“让他继续创作的事情。”

　　杜莎又在咖啡里加了一份糖。
　　“难啊，每次说不上几句话，他又跟队友扯淡去了。”

　　“我这儿一大票编辑等着呢。”

　　杜莎使劲翻白眼。
　　“懂了，你们是催不动柳夜的稿，想通过我迂回达成目的，对吧？”

　　朋友撒娇：“你跟柳老师关系好嘛。认识久，住一起，你说什么他肯定会听的。”
　　“听个屁，我上个月给他买的水果味维生素片，一粒也没吃过。”

　　朋友不信，打开手机给她看视频。
　　“你别凡尔赛好不？人家柳老师表白你还历历在目呢。”

　　杜莎一看，是那个冷圈直播短视频。

　　主持人问：“跟杜莎一起经历的、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
　　柳夜说是做噩梦，梦见她出事了，梦醒赶紧给她打了个电话。

　　“他随口说的，我们都卖这个人设很多年了。”杜莎一看就没了兴趣，“我还在节目里说，跟他合作是我最大的荣幸，比婚礼还开心呢。其实在我眼里，婚礼跟葬礼差不多。”

　　“总之你想办法嘛！去催催稿啦！”朋友不依。
　　“我们和睦相处，正是因为互相之间有着绝对不催稿的默契。”
　　“求你了，杜莎，莎姐，莎哥，爸爸！！”

　　杜莎连连摇头。

　　吵闹时，没人注意到的短视频，慢慢播到了几天前被柳夜跳过的部分。

　　主持人问：“为什么对这件事印象最深？”
　　柳夜说：“因为我很怕她出事了，我却不在她身边。当时醒来那种扑面而来的绝望感，一辈子都忘不掉。”
　　“哪怕知道只是个梦？”
　　“哪怕知道只是个梦。”柳夜顿了顿，“我是因为这个梦，才决定回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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