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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二)
温府。书房里。
“鹏诚,一定要这么做吗?”一个不满四十身穿华美锦服的妇人端坐在书房一侧的椅上,满目担忧。
穿着紫袍官服的男子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蹙眉低吼:“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难道你不想婉儿从此荣华富贵,一生无忧吗?”
“可是,那是我们的女儿啊,唯一的女儿······”那妇人忍不住掩面啜泣起来。自古都是“一如侯门深似海”,以婉儿的性格如何受得住?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待会婉儿来的时候,你给我收起你的眼泪!”一想到刚刚在朝堂上被丞相辰落奚落而在文武百官面前丢面子,温丘就愤恨难忍,现在看着夫人的眼泪,心里更是烦躁不堪。
谢月华瞧着他,一脸阴霾比往日更甚几分,当下也止了泪,不敢再惹他生气,只得擦干眼泪,心里为自己的女儿忧心不已。
“晓晓姐,我爸,不,我爹和娘叫我有什么事情吗?”清浅乖乖地跟在温晓晓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温晓晓倒目不转睛,说了句“奴婢也不知”便径自在前面带路。
苏清浅顿时蔫了,想着即将要见面的“爹娘”心里就更纠结了。人家亲爹娘肯定晓得自己闺女的喜恶和秉性,这要是随便问个问题答错了,可要露馅了,到时候该如何是好啊?不过欣赏着一路上穿过的亭台楼阁,水榭花园,听着来来往往的丫头小厮嘴里叫着的“小姐好”,清浅心里稍微得到些慰藉。
好歹咱也穿越了一把,还当了一次千金小姐,死也值了!算了,到时候还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在清浅被绕得七荤八素,快要晕倒的时候,温晓晓冷不丁停下脚步,冒出一句话:“小姐,花厅到了。”
“哦。”清浅扶着朱红色柱子喘着气盯着眼前关着的门,心里直嘀咕,怎么这地方这么大啊,再不到我可要挂了。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老爷和夫人在里面等你。”温晓晓这才温和地对清浅笑了,“小姐,保重。”然后便施施然地告退了。
清浅可不觉得她的笑和煦如三月春风,反而心里一阵发寒,特别是她的一句“保重”更让她胆战心惊。难不成她看出了什么?那为什么刚刚不拆穿我呢?
“丫的,为什么跟我玩心理啊,不知道我大学里心理学挂科了啊!”清浅又低声诅咒着几句,待整理好心情,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走上前敲了敲门。
门应声开了。
清浅只觉得眼前一亮,身穿胭脂红小袖短襦上衣,再加上同色牡丹百褶长裙,梳着松松宝髻,斜插一根喜鹊登梅簪,好靓的欧巴桑!
不过清浅可不敢说出来,只是下意识里清了清嗓子,装作无比乖巧:“娘,女儿来了。”
心里想着这么做没错吧。
“婉儿,平日里整天蹦蹦跳跳的,更不见你敲过门就冲进来的,今天怎么这么乖了?”谢月华倒大吃一惊。平素说话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女儿今天怎变得这边温顺了?莫非知道了?
清浅眉毛一挑。原来这身子的主人叫婉儿?这么急性子的丫头倒起了个如此温婉的名字,真是名不副实。
于是清浅变被动为主动,挽着漂亮娘的手,抬头微笑:“嘻嘻,娘,我跟你闹着玩呢!怎么样?我演得不错吧?”
“你这丫头······”漂亮娘无奈地摇摇头,宠溺地点了一下清浅的鼻尖。
“婉儿——”
苏清浅扶着漂亮娘一进门就听见正襟危坐在书桌前的中年男子喊她的名字。
这肯定就是婉儿的爹了。
于是不假思索地笑道:“爹。”
清浅看着他大概四十上下,精瘦,一双眼睛格外犀利,虽然此刻微露慈祥和蔼,不过眼神依然阴郁得吓人,暗紫色的官服显得他整个人更加阴沉,于是也不敢造次,只能站在漂亮娘的身边。
“婉儿,最近你又闯了什么祸了?”温爹端起手边的茶,啜了一口,貌似无意地问道,眼光却时刻打量着清浅,让她一颗稍稍平静下来的心顿时又七上八下起来。
“爹,我哪有?”娇滴滴的撒娇声,再配上甩袖跺脚的动作,一气呵成得让清浅听着都要起鸡皮疙瘩。
“那就好。”温爹眉头略微舒展,满意地点点头。
“嗯。”清浅应了一声,然后眼神瞥了一眼,发现“爹”的目光落在漂亮娘身上,却不开口。
看来是有什么事情了。
不过清浅也不开口,就这样静默了几分钟,继续微笑着等待漂亮娘发话。
果然,“婉儿,”谢月华抬首,拉起清浅的手,握了握。
清浅不自觉地与她四目相对,望着漂亮娘那温柔的目光一下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现代的妈妈。虽然妈妈总是拽着她耳朵大吼大叫,总是骂她淘气不努力,总是对着她摆出一副“我怎么是我女儿”的失望表情,可是清浅知道,妈妈还说很爱她的。这下自己就这么穿过来了,“婉儿”有没有穿过去呢?不然妈妈一定会很难过的。
这么想着,清浅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不过还是忍住了。因她每次哭,鼻涕就会顺着眼泪如“飞流直下三千尺”一般势不可挡,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
“婉儿,有一件事,为娘现在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漂亮娘的口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连清浅也不由的点点头。
“你愿意进宫为妃吗?”
OMG!
现在是什么状况?进宫为妃?不是开玩笑吧?跟一群美女争一个老公,我脑袋被驴踢了才愿意呢!于是便脱出而出心中所想:“我脑袋秀逗了,才愿意!”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漂亮娘和爹同时开口,不过两者的眼神和口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后书房里沉默了片刻。
“你不愿意?”温丘沉着脸,一下子提高了声响,质问。
好吧,清浅承认,她忽略了娘惊讶的目光,直接看到了爹眼神里闪过的一丝冷意,当下就了然了几分,因为这个爹的气场太强大了,不可轻易抚他的意,否则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对,一定要先安抚了他们,什么事情过后好商量。
清浅心想。
于是便不顾三七二十一,小跑过去一把搂住温丘的脖子,撒娇:“爹,女儿不是意思啦,女儿是不舍得离开爹娘啦!我哪里也不去,就待在你们身边陪着你们!”
清浅见温爹不语,眉头有些舒展,知道柴已经烧起来了,该是时候加一把火了,于是忍着对这般亲密姿势的不适,转而换了极其认真的口吻道:“爹,娘,你们也知道女儿我的性子,在家里还算好些,毕竟有你们护着,可是女儿若进宫闯了祸,害了自己不要紧,就怕连累爹和娘,那女儿可万死不辞了。”
温爹当下说不出话来,然后听着她的话不禁低首沉思起来。
温丘怎么会不知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呢?从小骄生惯养,不拘小节,性子极其急躁,若是进了宫,肯定会冲撞了皇上,得罪后宫的各位嫔妃,那到时候吃苦的就不只是她自己,而且更会连累自己和整个温府,更重要的时是搞不好会坏了主上的大事,可是若不这么做,怎么和主上交代呢?
清浅瞄了一眼此时的温丘,发现他稍稍和缓的脸上又浮出一片阴暗之色,脸上虽是笑靥如花,心里却是一阵心慌。这人怎么如此善变呢,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时幸亏漂亮娘及时给清浅解了围:“老爷,婉儿说的有理,这件事先放在一旁可好?毕竟离选秀还早着呢,也不急在一时。”
清浅松开手,站在一旁跟着点头附和。
半晌,才听见温爹清冷的声音:“嗯,此事暂且不说,不过,”清浅刚想大声欢呼一句,一个“不过”直接把她拍在五行山下。拜托,您老说话不要大喘气可好?
“不过爹警告你,你别想着逃,这几个月给我乖乖地待在府内,哪里也不准去?听见没有?”
清浅连忙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
“那你先下去吧。”
“是,女儿先走了啊!”清浅全身一轻,顿时像一只小鸟似的飞走了。
这时谢月华半是喜半是忧地开口:“老爷,你看婉儿,这样的性子怎么能······”
“此事不用再多说,我心里自有分寸。你只管看好婉儿,她要是不见了,唯你是问!”温丘压着嗓音狠狠地丢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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