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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咽深思
为什么他属于□□呢——兰氏走着走着就又想起这个。视线模糊了。
是诡计吧,这一场令人恍惚的邂逅与堕缠。然而她恐怕难以自拔。
蓦然间发现那辆香槟色SHELBY时,她整个人已像中邪一样飞跑起来。
当然跑不得几步手腕就被扣在他温厚的手掌里了——巽仍是那种习惯,不会在身后叫她,只会跟随她。
但她的反应明显激怒了他。
他不说话,看着她,手狠狠地握着她的。
她不看他,咬着嘴唇,也不挣扎。
如果挣扎是显得做作的。他知她明明那么深爱他。
就这样站了很久,巽将她仔细地看着,没有一处遗漏:她的衣饰,头发的颜色,她的妆,妆里的眼角眉梢,唇角干净细致的褶纹,她的鞋尖,她手腕上的碎镯……
他爱这个女人。有什么再次提醒他:
你爱这个女人。每一寸。
***
那晚巽带她回家。
他们吻。他们自始至终没有开灯。
温热的液体破茧而出。擂动的灰尘。她在他怀里死去,复生。死去。复生。
她想她是幸福的。或者,“幸福”被更名换姓,臣服于她不管不顾的定义。
只有他不这样认为。
他不安。他说:亲爱,我爱上你了,这是我的罪过;而你爱上了我,这同样……是我的罪过。
她不说话,喘息着,额头抵住他颤抖的下颔。
“可是,我不会放开你了。你听到吗。……我要留住你了……”
她的泪水呼的涌上来。她说你别再说了,要惹哭我……
巽轻轻叹息一声拥住她。
他的索求是不多的。
她觉得今天的他太沉重了——那份被爱折磨中的消沉。
他对自己第一次产生不信任,怀疑自己是否能给所爱的人带来巨大的幸福。
他发现自己需要为其生发一种深刻的匹配。足以不辱没她的。
而这女子的甘愿反倒使他羞惭。
这份焦虑使巽第一次为出生在一个□□头目家族感到失落。
他睁着双眼躺在黑暗中。
凌晨时感觉到她的起身——穿上柔软的衣服走到浴室。水流冲击在她的皮肤上,发出令他不能解读的声音。
她俯身端详自己;他闭着眼睛嗅她的气息。
然后她安静地离开。
门声一响,他的胸口就钝重地疼痛起来。
***
暗夜里的一次交易。父亲指令巽去。
他近日总是失神的,竟然被击中肩膀。
这是第一次吃子弹。
开枪的是个逞凶的无名小卒,很乱了规矩,令对方头目也有点慌。
很快被送回家,叫来私人医生,取出子弹。说他近来气血甚虚,怔忡失眠,宜静养。
父亲进来时有点歉意,很受了母亲的指责。
来人探望,一群群身高马大,嗡嗡嘈嘈在厅堂里候着。
不见。
他只浸着有她的心事。浸透了。一身的凉。
又像整个人在她的笑意里焚着。
她来时是个清晨——就像继那早几分钟后的情节,不过出去围着窗外的园子游了一圈——
无声地褪了衣服上来。
他起身时伤口有点撕裂,干燥的棉纱下慢慢渗出血。
兰氏垂眼看着,轻声问:能不能,向你求婚?
巽的眼泪就忽然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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