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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最后的告别
“奇哥，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半个月后的一天傍晚，小九敲了敲奇芮的门，对奇芮道。
奇芮连忙走去开了门，见了他手里的东西，不由笑道：“这么快？”
“这是奇哥吩咐的事，小九当然要尽全力了！”小九道，说着，又竟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奇芮，“奇哥，你看看，小九买的，对吗？”
奇芮倒了碗水递给他，道：“我知道你办事尽心。来，喝口水，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我又不急着用。”
“因为，奇哥看起来很紧张嘛！”小九接过碗“咕咚！咕咚！”喝完，这才看着奇芮，奇怪道，“奇哥要这个做什么？这通常是女儿家用的吧？”
“是啊！是女儿家用的，所以我才叫你去买啊。你没有让别人知道，这是我要用吧？”奇芮说着，将盒子打了开来。
小九连连摇头，也不管奇芮看不看得见：“没有！当然没有！奇哥交代过我的，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不过……”奇芮拿起盒子里的几条颜色不一的细绳道，“虽然粗细和我要的恰好一致，质量也很不错，但是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呢？我不是说了吗？只要墨绿或是黑色的一根就好。可是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呀？”
“因为……因为……”小九低了低头，小声道：“因为，奇哥你，要走了吧？这恐怕，是小九最后一次替奇哥做事了。而且这绳子看起来很要紧的样子。小九想，若是少了，怕奇哥不够用。”
“小九。”奇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心向我，我也很高兴。可是，这么多，恐怕花了你不少银子吧？你的月钱也不多，以后还是省着些吧。我现在身无分文……”
“不，奇哥，小九这钱花得愿意，奇哥千万别说这些。”小九抬头道。
奇芮看着他，点了点头：“好！不说这些！我们兄弟间，不分彼此！”
“兄……兄弟？”小九结巴道。
奇芮点点头：“当然！兄弟！否则，你一口一个‘奇哥’，难道是叫假的？”
“不！真的！当然是真的！”小九立刻道。
奇芮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知道吗，小九。其实我这次出府，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王爷，雷侍卫，还有外面的所有人，大家都有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只要谨守本份，做好自己份内，就没问题了。可是你……唉！当初我本是想要帮衬你些的，没成想到了今日，却反将你带至了这么个尴尬的位置上。早知如此……”
“就算早知会这样，小九还是希望跟着奇哥，哪怕只有几天也好。”小九抬头道，“奇哥是我长这么大，唯一一个真的关心过我的人。教我做菜，替我补衣，这儿些事情，小九一辈子都不会忘。”
“是吗？那些不过是些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奇芮笑笑，“况且小九你还小，接触过的人不多。等你渐渐长大了，就会找到对你更好的人了。而且，院外的大家，对你都很好啊！”
“小九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好坏，分得清真假。奇哥做的事看起来虽然很小，却是真心待小九好。小九想，如果没有奇哥，小九到现在还不知道，原来被人关心是一件，这么好的事。”小九道。
奇芮心里一动，接着便搂过小九肩膀，认真道：“小九，你待奇哥的好，奇哥也会记着。”
“奇哥……”小九哽咽着道。
奇芮叹道：“明天我就要走了。这一别，不知要过多久我才会回来。王爷的身体，就都交给你了。记着按时节天气变化不时调整膳食的搭配，药膳也不能松懈，这是很有用的。可惜我也不擅长，要靠你自己了。
对了，你也要小心照顾雷侍卫的食物，他总是花了太多心思在王爷身上，有时候连自己吃没吃过，都会忘记。你要时时提醒他，知道吗？他是王爷近身侍卫，身体同样很重要。
还有啊，最重要的，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按时进食，这是对身体极为重要的。我走之后，你万事都要靠自己了。在这王府里虽然处事小心谨慎是很重要，但是也不可任由别人欺侮。雷侍卫已答应我，闲了会教你些拳脚功夫，王爷也已经默许了。奇哥不要你学成惊天动地的奇功，只要你能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当然，也不可随意欺侮他人。知道吗？”
“知道。”小九低头道。
目送小九进了自己房间后，奇芮立刻把门关上，转身走到衣柜前，取出那只装了玉佩的锦盒。
取出几支蜡烛，将房间里点得亮如白昼。奇芮坐到了桌边，小心地将玉佩的穗子解开，依旧放回盒中。
至于玉佩，却放到了桌上。
将锦盒放到一边，奇芮将视线投到小九拿进里来的那盒细绳。
挑出一根来，他轻笑了笑。
月上中天。
奇芮吹熄了房间里所有的蜡烛。静听了听，外面似乎没有一点动静。他便轻推了门，抬腿向院外走去。
“站住！”忽然，面前无声地出现了一个人影。月光下，那人的剑锋闪耀着冷冷的光芒，刺进奇芮眼中。
奇芮笑了笑：“雷侍卫有什么事吗？”
“你这是做什么？”雷风收回长剑，却并未让开身形。
奇芮道：“哦，我伤势已经痊愈，因此白天已经向王爷辞过行，这就要离开了。”
“离开？”雷风挑了挑眉。
奇芮点点头：“不错。我伤势已经全好了，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齐蕴酒楼的活，还要多谢雷侍卫。如果不是你帮忙，我可能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呢。”
“那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雷风摆摆手道。
奇芮深深一躬：“这些日子，感谢你的照顾了。”
说完，他便绕过雷风，大步向外走去。
“等等！”雷风忽然开口道。
奇芮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你……”雷风张了张，似要说什么，却又收了回去，只问道，“你就这样走了？竟不同小九那孩子告个别？”
“徒惹伤感而已。不必了。”奇芮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月门。
雷风愣愣地看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过了良久，方叹了口气，开口道：“出来吧。”
“雷侍卫，你知道我在那里？”小九从房间里走出来，惊讶道。
雷风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早知道他今夜离开？”
小九微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与他道个别？毕竟你们也相处了这么久吧？”雷风道。
小九摇了摇头：“我只要这样默默地看着他离开就好。”
雷风闻言一怔，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小九。
后者却没有察觉，只微微行了一礼，便转身关上了门。
雷风又站了会，方回到了书房。
宋杰煜依旧坐在书桌后看着一份文件。
半晌，他忽然开口道：“他走了？”
“……是。”雷风愣了愣，低头道。
宋杰煜停了笔，转头看向静立一旁的雷风：“你怎么看？”
“王爷的意思，属下不明白。”雷风顿了顿，谨慎道。
宋杰煜转过脸，托腮看着他：“是吗？”
雷风愣了愣，没有说话。
“其实……”宋杰煜顿了顿，又道，“我至今还想不通，他当初为什么要回来。你看呢？”
“依属下看来，”雷风顿了顿，“是为了对王爷尽忠吧。”
“你不用同我打马虎眼。若是不愿意说，只管不答就是。”宋杰煜摆摆手，不耐烦道，“你我都知道，他来王府的目的，本就可疑，进府后虽处处小心，却也没受过我什么大恩，如今说什么忠义，不觉可笑吗！”
雷风低了头：“是，属下知错。”
进宋杰煜没再说话，他又略顿了顿，方问：“不知王爷，准备拿他怎样？”
“……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吧。”宋杰煜的笔顿了顿，道，“吩咐下去，仔细盯着点。看看他与什么人过往甚密。若是一旦有什么行动可疑之处，立刻来报。”
“是！”雷风立刻道。
于是两人无话，屋子里陷入寂静之中。
桌子上的烛花爆了两爆。每当这时，雷风就会主动走过去挑挑烛花。烛花爆了几次后，便会烧尽。于是他又走到一边的柜子里取出新的换上。
待到换第三根蜡烛的时候，他发现宋杰煜面前摆着的，依然是谈话之前的那本奏折。
“咳！王爷，夜深了，要不要休息了？”雷风小声道。
宋杰煜动了动，看着面前摊开的奏折皱了皱眉。自从十三岁开始替皇兄辅政以来，如此难以集中精力的事状况，还是第一次。
他合上奏折，转身取下身后墙上的宝剑，对雷风道：“牵马来，陪本王去马场练练！”
“是，王爷！”雷风立刻道，转身出了门。
然而不到片刻，他便又转了回来：“王爷，宫里来人了。”
“哦？”宋杰煜立刻道，“来的是谁？”
“墨夜。”
宋杰煜点点头，立刻向外走去。
墨夜和墨影二人皆是宋俊煜身边的近身侍卫。只是墨影在明，墨夜在暗。所以一般人只知道有墨影其人，而墨夜，则只有极受宋俊煜信赖的少数几人知晓了。此刻他竟派遣墨夜前来，定是要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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