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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8
47别和希腊人谈感情
好吧，尽管伊尔玛之前的确花了好几天才弄清楚孙焱墨真是男的，不过从这最后一句的语调上，他总算明白了孙焱墨一直以来为此是无比怨气冲天……
“哧——”
孙焱墨眨了眨眼，难以想象伊尔玛这家伙居然比司马懿还淡定——
“笑什么啊……”他嘟囔着转身拽了帕里斯走人。
伊尔玛回头，瞥了一眼只差没在头上炸起失望的蘑菇云的孙焱墨，和脸上轻松实则依然戒备的帕里斯，继续望向远方的海岸。
——那晚偷袭，海伦睡得死沉死沉，帕里斯却是第一时间就从枕下抽出一把乌黑的匕首刺来。要不是从他的动作判断了必须闪开，那一丝微光都不反射的铁匕首绝对能让自己重伤。
不过……帕里斯毕竟还是没经历过战争考验，动作实在太生硬了，破绽百出啊——而且都没有想起来唤醒旁边海伦帮手。
（伊尔玛知道孙焱墨这丫纯属文弱书生的时候，最初的事件早就过了好几天了。）
如果说海伦是工于机巧的史官候选，帕里斯绝对有潜质成为万军之王。希腊有这样两个王子，真是难以预知未来的局势。
尤其是，这两人似乎关系还很不错的样子。证据就是同样的匕首，他后来在吃饭的时候见孙焱墨拿着切鱼肉……这种工艺这种材质这种造型的极品防身武器，拿来当餐刀用？
伊尔玛头次看见只想扶额哀叹，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帕里斯挂着同样纠结的表情死盯着那把乌黑发亮的餐刀……
在“真是暴殄天物”这一点上，伊尔玛和帕里斯是意见完全统一的。
伊尔玛轻叹，然后对旁边自己心腹说：
“回去以后，将他们当作我的客人对待，父王和哥哥那边就说是我在出海后认识的朋友。不过一定不能让我哥哥私下和他们接触……”
“这次出海的主要目标已经完成，想必大王子那边也没话好说。”
“这可未必……”伊尔玛扫视了周围一眼，近旁全是自己人，于是轻声继续，“……打探出来了吗？那个帕里斯究竟是如何做到让自己临时的属下都忠心无二的？”
“属下无能……”
“唉，去去，给我安静一下……”
伊尔玛揉着自己额角，在他视线边缘那个身穿希腊长袍的女观星师正在专心矫正航向。本来伊尔玛是打算收买她，没有观星师配合，海伦他们也别想启航回去——谁知这年轻少女居然鄙视的盯着派去施展美男计的人，傲气地答道：
“我是希腊斯巴达的史官，于此首先只忠诚于船上两位希腊王子！如果要我领航，去向帕里斯王子申请安排，费用另计——看在你是帅哥的份上可以打个八折，很优待了。——爱？死开点，谈感情伤钱！”
最后一句……真是充满了浪漫的希腊风格，直叫躲在角落观察进展的伊尔玛都如痴如醉，张着嘴一脸呆滞……
于是伊尔玛部下幕僚，有沙漠完美情人之称的首席利比亚帅哥生平首次折翼而归，在船舱里种了很久蘑菇……到现在还没能从这种完全意料之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这不能怪他，这类事情他还是头一次惨败啊。
倒是希腊水手们全在窃窃私语什么：“那个利比亚笨蛋……想在海上多兜两圈玩玩应该去追下面舱室里打扫卫生的年轻孩子……像那样的话观星师小姐一定全力配合……”
利比亚人有听没有懂，而希腊人这两天个个一见这位倒霉的幕僚就摆出“可惜啦”的表情摇头。
“长明灯还是早点送回岸上的好，两位王子还没进展呢！”
观星师小姐走过时，仿佛不经意的撇了一句话，音量刚刚好拿捏在伊尔玛能听见的程度。
伊尔玛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都要听不懂希腊语了。
希腊人说的“长明灯”、“忠诚”、“优待”、“可惜”……还有那些词语诡异的窃窃私语……到底是在对什么暗号啊？！
不过看起来，貌似不像是要和自己武力顽抗或对峙的样子？
这就更搞不懂了啊！
伊尔玛苦恼地继续发了一会儿呆，决定处理好眼下即将与麻烦的家人见面这问题再说，还有训练军队，做进攻计划，调配物资……
麻烦已经够多了，反正这群希腊人也不能掀起什么风浪，放着随便他们吧。伊尔玛深呼吸，勉强下了个结论。
——————
48踏入非洲北岸
希腊周围，像埃及、赫梯这些大国，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能真正理解希腊。在他们看来，希腊就是海上无数不起眼的豆丁小国组成的松散结盟。
没有正规军队，没有界限分明的阶级，没有统一一个君王领导……这算什么？也能合在一起叫国家不成？
甚至他们在史书中的记载，都是用“爱琴诸岛”或“海上民”这类很不正规的称呼。
当然，频繁商业往来多半是民间的事情，更不可能被认真记录。
然而同为游牧部落的联合体，利比亚，却懂得这样一个“小国拼图”样的希腊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微不足道或“弱到连出去欺负的价值都没有”。
人民的心在一起，貌似分裂的小国形式……真是完全的虚假表象呢。希腊人，是那种当着跨越整个海洋的分隔，对着只字片言的简讯，都能同气连声的伟大民族。
就像利比亚的人民一般，飘零在北非整片荒原沙漠上，依旧心向一处。
他们的区别，不过是一个在海洋，一个在陆地，以不同方式表现自己野心和梦想而已。
所以帕里斯倒也能理解伊尔玛想要留着他们两个一段时间的打算。
——当然，钱不给够，一切免谈，还要加收毁约利息和罚金！所以你最好先做出什么动机不明的举动来……
帕里斯摆出商务社交式微笑，挑衅般的扫了伊尔玛一眼。
伊尔玛淡定地该干什么干什么。好歹他从年龄上就比这两个死小鬼占优，怎么可能让他们次次挑衅成功啊。
折叠伞的发明，最早是在中国。眼下想要躲开头顶上炙热的阳光，唯有头巾和帽子两个选择。靠岸下船的时候，孙焱墨不知从哪里抽出两大块轻软的麻布，自己一块帕里斯一块开始裹。
“这是要干吗？”帕里斯一脸纳闷。
“地中海南岸气候干热，有风沙，伊尔玛他们等下肯定也要换……是要骑骆驼去你的地盘？”
原谅孙焱墨这家伙，对北非的理解还停留在“有个大沙漠”这印象上。对于希腊的了解少到仅限旅游手册上的一点点东西，希腊神话也只知道几个主要神祗的名字，这样的孙焱墨，哎，真不知道没穿越当年他地理课怎么及格的。
伊尔玛看得整张脸都似乎要扭曲了，他深呼吸一下，上前一步，劈手抽走孙焱墨扎了一半的麻布。
“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们不可能在荒原上有沙的区域扎营定居！还有，你从谁那里学来的系头巾方法？往这边折叠是贵族已婚女人的特权！”
十几声“哧哧”放气声从旁边响起，孙焱墨顿时露出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
“史官……”
确实，除了史官还有哪个会这么恶劣？
帕里斯憋红了脸忍笑，然后拍拍孙焱墨肩膀——
“咳咳，我说，利比亚和我们不一样，在希腊最多是一通爆笑，不过在这里，伊尔玛的姬妾们会生撕了你。呐，伊尔玛你安排吧。”
“喂，我没有什么姬妾……不……我是说，那些女人不算，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交代他们用宾客的应得待遇招呼你们……”
伊尔玛心不在焉的应道，将麻布塞给帕里斯，转身皱起眉头盯着路边挂的旗幡——这是大哥的标志？大哥居然会来港口接我？——不对！
“……快去将我的旗帜挂上‘厄运女神’！快！然后派人快马通报父王说我平安回来了！”
因为这淡淡的警觉，伊尔玛立即十万火急的下达一连串各种命令。
帕里斯转向孙焱墨，低声问：
“怎么回事？内乱？”
“不……”孙焱墨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突然嘴角一勾，“估计是，当初伊尔玛的船上有另外的人生还，然后被路过的希腊船送了回来，说被我们这样的船袭击，王子生死不明。不过，从伊尔玛第一个派人送信的对象是他父王来看，我们在这里被突然袭击的概率实在太高了——伊尔玛，‘厄运女神’的守备能力还是很不赖的哟，你要不要送信之后上船坚守到靠得住的亲属赶来？”
“那就麻烦你给我见识一下你那些机关了，”伊尔玛轻笑，“不过你怎么知道……”
“我只从你的反应里觉得，可能有人希望你回不来哟，不过你大哥没份。——不然这东西可不必挂出来给你知道，悄悄派人盯梢送信悄悄干掉你就行了。”
孙焱墨指着伊尔玛刚才用力审视的旗幡，耸肩。
“或者他根本没聪明到那个地步，”帕里斯低声说，“或者，他没料到你会回来。”
“啊啊，总之我们快点回船上去吧。”孙焱墨可不希望自己变成古代战争中的弓箭活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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