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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
梁旭尧一下顿住，他瞪了眼对面的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方柏舟点头，“知道，你不过来可以，我过去也行。”
眼见方柏舟站起身真要过来，梁旭尧忙抬起手制止道：“不用！我说只喝了两口就是只喝了两口，我至于为了俩包子跟你扯慌吗！”
方柏舟是想跟梁旭尧多亲近亲近，但时候没到也就只能趁着合适的机会调侃两句，眼见对方急了他就跟着适可而止了。
逗过头就是过犹不及。
他重新坐下，将蟹黄小笼推到两人中间，道：“我当然信你，两个，不能更多了，本来这四个都是给你准备的，就因为那两口酒要打个对折，另外吃完饭我给你煮姜糖水，不许不喝，乖乖喝了这周末再给你做。”
梁旭尧嘴上没应，心里却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今天晚上做的是这个，那酒他铁定一口都不喝。
方柏舟看着梁旭尧默不作声只顾吃饭，心里多少轻松了些，同时有些无奈和……现在压根儿不好说出口的醋意。
他叨叨叨了那么一大堆，还来了一波初吻回忆杀——他不信梁旭尧忘了，结果呢，对方因为这几个小笼包软和了态度，越想就越是郁卒。
不过看着梁旭尧满足地放下筷子，他又觉得没什么，或许接下来可以尝试着变一下思路？
毕竟抓住一个人的心要先抓住对方的胃嘛，能让梁旭尧因为惦记着蟹黄小笼而少喝些酒，算是曲线救国了。
见对面的人主动去收拾了餐具，他也没阻止，有洗碗机嘛，反正他是舍不得让那双手去洗洗刷刷的，好看的手自然要用来弹钢琴、敲架子鼓。
尽管这是风格上南辕北辙的两件乐器，但梁旭尧却兼顾得非常好。
钢琴是父母让学的，学久了慢慢也算是喜欢，架子鼓则是对方自己喜欢了才学的，而他很清楚他的小狮子音乐天赋非常好，只是这几年没什么显露的机会。
他的手在腿上一点一点，思索着接下来具体的操作，首先一步就是要把人带进自己的剧组。
名声不好？那是一叶障目。
一部电影从拍摄到后期宣传、上映，这个周期计划好了足够改变一个人的名声，而这个剧本他上辈子就在琢磨，但因为一直没找到满意的男主角就搁置了，他直到最后一刻才知道为什么。
除了梁旭尧，没人能成为他这部戏的男主角。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框定了人选。
在梁旭尧将烘干的厨具摆回碗架后从他身边经过时，他握住了对方的手，没停留多久就松开了，只是松开前在人家手心里轻轻挠了下。
梁旭尧看过来，他勾起唇角，“我这几天拍摄进度不赶，明天中午给你送饭吧，好不好？”
梁旭尧迟疑了下，拒绝道：“不用，我在剧组吃饭没问题。”
方柏舟也不多说，起身去冰箱拿生姜和大葱，“能吃得更合口味一些不好？放心，不会耽误我什么，今晚上这一小碗姜糖水要先喝了，你该忙就忙，等会儿我给你拿过去。”
梁旭尧还想再拒绝，但听到姜糖水就皱起眉沉默了下来，听见切姜的声音感觉喉咙已经开始辣了，他缓了口气径直回了卧室，关上门后也没开灯，靠在门板上有些出神。
他没打算跟方柏舟复合，可在对方经济困窘的这段时间内多一些接触是不是……也可以呢？
就……就像是田雨说的那样。
且顾当下，何必想的那么远，过一天算一天，跟方柏舟能像正常朋友一样相处就很好了，不过界，这样等对方缓过来结束这段关系之后，他起码还能留下一些记忆——
聊以慰藉。
半晌，他的唇边勾起一抹自嘲又苦涩的弧度，就这样吧，早就决定了的，现在算是意外之喜，他应该满足的，还胡思乱想什么。
方柏舟现在哄着他，他说什么难听话都不生气，心里肯定也是不甘的，不过是因为有求于他。
对方心气傲他知道。
方柏舟还不知道他的小狮子想歪到哪儿去了，煮了姜糖水，又把生姜和煮到软趴趴的葱白过滤掉才给送过去，对方是不愿意喝，但是拿蟹黄小笼诱惑一下相当管用。
看着梁旭尧一口气喝掉姜糖水，他接过碗后自自然然地弯起手指给对方擦了擦嘴唇上沾着的水痕，叮嘱道：“早些休息，明天一起吃早餐？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说。”
梁旭尧怔了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随后才摇摇头道：“随便。”
“只要是我做的就什么都可以？”
“……废话。”梁旭尧小声咕哝了一句，把还要开口的方柏舟推到门外，这怎么比几年前说话还过火！
动不动就撩拨人，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方柏舟了然地笑笑，道了声晚安才离开，他的眼底是徐徐逸散开的柔和笑意，梁旭尧变了？
不，对方依旧是他最可爱、最好最好的宝贝。
那些吸引他的特质不曾变过，嘴上不说，一双眼却泄露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块儿吃了早餐，虽然没说几句话，方柏舟感觉倒还挺好，心心念念的人就好好地待在眼前，这就足够让他心情好了。
早餐后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方柏舟开车走之前还扫了眼车库里的酒柜，早晚的他要让这些东西从梁旭尧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酒有什么好喝的，果汁牛奶什么的才应该多喝。
在提前安排好后上午的戏份并不多，很顺利就结束了，而中午时间相对比较紧，他就没回公寓，而是借了附近一家私厨的厨房，他跟老板有交情，提供食材和场地不过是举手之劳，至于被打趣是哪位有这个好福气，他但笑不语。
身边好奇的人不少，毕竟这几年他确实没有为谁做过这些，很快，他不打算遮遮掩掩的，比如今天的探班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他跟梁旭尧是针锋相对互相厌恶的死对头？
他讨厌这个传闻，扭转大家的印象就从今天开始，什么死对头，那分明是他可可爱爱超级甜的小糖豆！虽然现在是凶了一些，但不掩盖凶相之下甜甜的本质。
就像小甜椒，看上去会有点辣，实际吃起来却是甜口的。
他能看到梁旭尧的好，也希望误解对方的人能慢慢看到，起码看到一部分，那么好的人不该被误会至此。
他跟田雨联系过，梁旭尧那边基本上十二点半能结束，他到剧组时对方刚回休息室，面对其他人惊讶与疑惑的视线，他淡定而坦然，看，随便看。
他一点都不怕被看到。
这个剧组的导演孙振瞧见方柏舟就赶忙迎了上来，看对方还拿着个保温食盒，笑问，“稀客，咱俩上次见面还是电影节上吧？这怎么着是专门来看我的？不过我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脸，方导这是找谁来了？”
方柏舟坦言道：“来找旭尧。”
孙振的笑容直接怔住了，梁旭尧？这不他的男主么！
众所周知两人关系不和，是针尖对麦芒互相没个好脸色的死对头，但凡公开场合凑到一起，梁旭尧是转身就走，而方柏舟则一样态度冷淡，现在来找人该不会是要吵架吧？但吵架不至于带午餐，所以是打算先吃个饭吃饱了再干架？
方柏舟看孙振的表情就知道这妥妥想歪了，心里不由叹气，这就是大家对他和梁旭尧之间关系的看法。
他补充道：“我正追的心上人在你这儿，来探个班，以后还多的是见面的机会。”
孙振这下不只是怔住了，脑子直接卡死，半天没转过来，啥？正在追的心上人？梁旭尧？！这不是逗他玩儿吗？
他的嘴角抽了抽，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真不是在拿我开玩笑？”
方柏舟认真道：“这样的事情我从不开玩笑，我跟旭尧之间以前有些误会，现在既然知道了另有缘由，肯定要做出改变，刚才我说正在追他很认真、非常认真。
“我喜欢他。”
看孙振还有些愣，他略微缓和了神色，继续道：“以前不说了，以后还请孙导多关照。”
孙振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赶忙应道：“放心放心，咱俩还是有交情的，能关照我肯定不推辞。”
该说的话说到，方柏舟还惦记着梁旭尧，没再多说，问了对方的休息室位置就道了别——他承认他跟孙振说这些有私心。
一来他需要对两人的关系有一个正面的回应，孙振是这个剧组的导演，身份上很方便，二来梁旭尧这几年确实因为一些原因得罪了不少人，免不了会有人背地里动手脚，孙振作为导演能多关照下也挺好。
到休息室门口，他敲门后很快田雨就开了门，做了个口型让他进来，明显是松了口气。
进门后他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梁旭尧，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而面前的桌上是打开的剧组统一分发的盒饭，不能说不好、不丰盛，只是难免重油重盐，口味比较重。
见梁旭尧还没动筷子，他跟田雨对视一眼，对方很快意会。
田雨折回桌边利落地收起两份盒饭，看向神色冷冷淡淡的梁旭尧，笑道：“差点儿忘记我跟剧务有约，你也赶紧吃饭，不过不用着急，下午的拍摄两点半才开始，到时候我来叫你。”
该说的话说完他就直接溜了，他可一点都不想留下来当点灯泡，闪不到这俩人，他得被自己闪到眼。
听到关门声，方柏舟走到桌边，一边拿餐盒一边道：“来的路上我碰见孙振了，他电影拍得不行，不过电视剧上倒是把控不错，只要不出幺蛾子，这部剧的整体品质还可以，你的经纪公司虽然日常不干人事儿，但经纪人的眼光还不错。”
梁旭尧往后靠在椅子里，抱起手臂扫了眼午餐。
一小碗藜麦饭、板栗烧鸡、地三鲜，照旧还有一道绿叶菜，另外搭配了鱼头豆腐汤，色香味卖相俱佳。
梁旭尧沉默着不接茬，但是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还是让方柏舟勾起了唇角。
他把筷子递过去，微微笑道：“剧组的盒饭还行，不过总归重口还油腻，怎么不让田雨另外点外面的？”
梁旭尧没接筷子，“麻烦，没必要，我又不挑食，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方柏舟那点笑意慢慢收了起来，就是这样的不在意……就是这样的不在意才逐渐把身体拖沓坏了，不好好吃饭，一日三餐不规律，吃得还潦草，再加上酒喝得不少和日常颠倒的作息，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这样几年下来，身体不垮才怪。
养生，得从现在开始养，这些乱七八糟的坏习惯要一点一点纠正过来，关键是要让梁旭尧改改这个随便什么都成的敷衍样子，自己的身体怎么就能这么不当一回事儿！
他缓缓深呼吸了一个来回，将情绪缓和下来。
见梁旭尧还是没接筷子的意思，他夹起一块儿鸡肉径直喂了过去，“我喂你，你只负责吃就好，乖尧尧，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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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 要钱可以，要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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