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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两人都盖好了薄被，穆雨把图纸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压好后吹灭了油灯。小宝翻来翻去渐渐睡熟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宋程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翻来翻去都觉得床板好硬，直到他不小心滚进了穆雨怀里。
“！”
他浑身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穆雨顺势抱住他，手搭在他的腰上。就像之前的夜晚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宋程还没有睡着就滚进他怀里了。
宋程双手缩在自己胸前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往前面一厘米就是穆雨的胸肌，往下几寸是腹肌，还没有碰到就已经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炙热了。
“我们先建好右边的四间和中间的正厅好不好，先把地基全部都打好，后面的几间之后再慢慢弄。”
“好…”
“在小苍山后面有几颗橘子树，结的橘子很甜，明天买完瓦片后我带你去看，到时候可以挖回来种在院子里！”
“好！”
要是别的任何时候穆雨和他说带他去山里挖树他都能激动地跳起来，但是现在…宋程试探的把手放在前面的‘胸肌’上，手掌触摸上去炙热的感觉更加明显，宋程甚至还感觉到了他的心跳，还有隔在他心脏和手掌之间的，那个小点…
立起来了…
…
“呵呵呵呵…”穆雨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宋程的头发，放在他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把他带到怀里：“睡吧！”
宋程感受到他胸膛说话时的震颤，脸红了又红，最后还是睡着了。
早上的时候两人都起来的很早，穆雨在一边做早饭，把放了一晚上的草木灰水拿出来，已经变成一大碗深黄色碱液了。
又用棉布过滤了两遍渣子后宋程拿了一个大盆子出来。
“穆雨穆雨快来看，我给你变一个魔法！”宋程把猪油罐子抱到餐桌上，里面的猪油早已经凝固成了雪白的油膏。
穆雨听他的话放下手里的柴走到桌边，看他挖了大半罐的猪油放到大盆子里面…
“看好了，要开始了！”
缓缓地将碱液倒进猪油里面，然后手上一刻不停的搅拌，慢慢的、油脂被碱液皂化，直到最后，盆里面只剩下黄色的脂膏，散发着一股宋程熟悉的老式肥皂的气味。
“成功了！”
宋程抹了把汗水满意的看着盆里面黏糊糊的一大盆，拿来盐罐子开始往里面加盐，可以帮助他的肥皂成型。
穆雨全程看着宋程专注的侧脸，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手刚抬起来就看见宋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做好了！”
家里没有合适的模具，宋程搓搓手四周看了一圈，大意了…
找了一个大小合适的盆把这些脂膏装进去抹平，宋程让穆雨把小盆子放到柜子最高的地方，他们一会儿要出门了，他怕又被人闯进来家里了…
穆雨听话的把东西放到柜子最里面，外面还用别的盆子碗筷挡了个严实。
“你知道这个干了会变成什么吗？”
“肥皂？”
“…”你是怎么知道的？
做这个东西也没花多久时间，吃完早餐两人就一起把小宝送到了胡大夫家里，他们要出发去隔壁镇子买瓦。
两人牵着手出了村子，村里人基本都已经知道他们买了那么大一块地要建房子了，看到他们出去就知道应该是去准备建房子的东西。
前两天来的那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老人据说是穆雨的师父，村里人这阵还在猜想穆雨别是个大户人家呢，转头就看见两人牵着手笑眯眯的就要建大房子的，难免有人在背后酸他们。
“啧啧，要不说宋程命好呢，小时候爹妈会挣钱宠着，爹妈没了还有伯伯养，就连捡了个媳妇儿回来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得跟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似的，和咱们简直是同人不同命呐…”
“嗨，以前还没觉得，现在再看宋程啊，那可真是大不一样了，俩人站在一起不说都不知道是谁嫁给谁！”
“…”
“那穆雨啥家庭啊，胡婶子不是说他那个师父是望京的官老爷吗？”
“啊，不能吧…”
“我侄子说之前就在镇上看见县老爷和他师父同桌吃饭呢！”
“天呐，那宋程也真是捡到宝了吧！”
“啧，反正我看啊，宋程搭上穆雨简直是走了大运了哟…”
何运秋调着两桶水从这儿过，看着村里惯常长舌的那几个老大娘一大早就在这儿唧唧歪歪的，心里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他假意放下水桶休息，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啧啧啧，这个世道啊可真是公平是吧袁大娘，你看这人还是要善良些才好，我听华子说当年宋程病的可重了，人都痴痴傻傻的还不忘记千辛万苦把穆雨从水里拖起来，救他一命！”
那个说宋程命好的就是袁大娘，之前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说宋程不行了的也是他，何运秋对着她笑了一下：“你说如果当时救他的是旁人这穆雨还能轮到宋程不成？”
几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吱声，何运秋可不管这些，他挑着水准备走了：“哦，我还听华子说当时水边围了一圈起得早在外面‘散步’的人，结果愣是等到宋程晃悠到那儿了才把人捞上来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自个儿担着水回家去了，后面几人看他走了撇撇嘴又扯了个别的闲话开始说。
“那个宋玉珠回娘家这已经三天了，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啊，不是说还带了一个姑娘吗，看起来就十六七岁，是她‘女儿’吗？”
“不是吧，她那个丈夫和前老婆的女儿这会儿才五六岁吧，哪有这么大…”
“…”
隔壁村听起来很近，穆雨带着他翻了一座山，涉了两座桥才看到隔壁村的影子…
宋程一边走一边喘气：“这也、太远啦！到时候那些瓦片他们、包送吗？”
穆雨扶着他，拧开水袋给他润口：“放心吧，他们有送货的小船。”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大概是瓦片需要烧窑，那家买瓦片的人家很好找，就在村子入口不远处就是了！
“肖家瓦窑”
宋程看着面前的木招牌长呼了一口气，总算到了。
院子里面的小伙子注意到了他们立马迎了出来：“两位这是要买瓦片吗？”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看起来也就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宋程看着他点点头：“我们要建房子，听说你们这儿的瓦片很好，所以我们来看看。”
“是是是，我们家的瓦片是这几个村里最好的，镇上都有许多人来找我们买呢！你左右打听打听，我们家几代都是手艺人！”
“快进来快进来！”
小伙儿热情的把他们迎进屋里面，又倒了茶给他们：“你们喝茶喝茶，我马上去把我爹请回来和你们详谈！”
宋程点点头，小伙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回来了！
“两位客官实在是失礼了，小儿不懂礼数招待不周！”
老爷子一来就微微弯着腰伸手和他们握手，宋程一瞬间就感受到了老爷子手上的茧子和力道。
“不知道两位客人是要哪种瓦，要多少？”
“你们这儿有很多种吗？”
“有有！”旁边站着的小伙子立马递上来几张不同的瓦片，宋程看了，大致都是一样的，有两张明显要细腻光滑些。他拿了一张颜色稍浅些的在手里颠了一下，轻轻敲了两下，声音很清脆。
他晃了晃手上的那张：“这种的怎么卖？”
老头看了看他们，开口问到：“你们要多少？”
宋程也不知道具体要几张，穆雨开口到：“我们要建五间大屋，您估摸着需要多少？”
老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见他们不是开玩笑，心里估摸了个数量：“这样子，你们五间屋子的瓦片我们家包了，全部算上来就一口价十两银子，送货上门，数量不够的我们补上，有破损的我们也补上！”
宋程估摸了一下，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可以。”
这数量不算少，宋程拿出银子交了一半的押金，和老板老板写好了协议：“分三次送，在一个半月内全部送完！”
签好协议之后宋程松了口气，只是买好了瓦片，他就感觉自己已经拥有了房子！
知道他们下午要去山上那热情的小伙子还包了几个饼子给他们路上吃，好在这个村也有山路可以到小苍山，等到两人一路爬山，到了穆雨说的橘子树的时候宋程直接瘫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累死我了！”
这里是小苍山后面一点的地方，再往上面走就要到山顶了，这个时候山下的春天都已经快要结束了，但是这儿的几棵橘子树还开着白白的小花，周围的空气中一直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橙花香味。
宋程躺在大石头上眯着眼看天上的白云，鼻尖是橙花的香味，心情好得不得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橘子树的花虽然小，但是好香啊！”
穆雨也放松的靠着石头屈膝坐在旁边，一时间安静的只感受得到周围的虫鸣鸟叫，风吹树叶的声音和空气中浮动的橙花香气。
不知过了多久，宋程觉得自己都差不多要睡着了，忽然听到穆雨问他…
“你在想什么？”
他看着天上的云，没有转头看他，也没有犹豫，轻轻的开口：“在想家。”
空气有安静下来了，穆雨侧头盯着他的侧脸，阳光下宋程的眼睛像是一颗琥珀，清澈透亮。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艰涩的问他：“那你想回家吗？”问完之后穆雨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放轻了，他怕宋程说想。
宋程这才侧头看向了穆雨，他轻轻摇了摇头：“之前有想过，现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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