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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0
从孤儿院回来,时六月抱着经过超市时顺便买的葡萄,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小学这几天放假,兰姨刚刚打电话来说准备带妞妞去邻市玩,这几天就她和夏槿迟两人在家。夏槿迟在浴室里洗澡。今天天气偏热,在外面奔跑了一整天,出了一身还,粘的难受,让他洁癖爆发,一回来就奔往浴室,不一会儿就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
电视剧刚刚演到女主很强悍地甩了男主一巴掌,时六月正在感概激昂,心想着该如何在夏槿迟面前把这强势女的角色表演得淋漓的时候,浴室的门就喀哒一声地开了。夏槿迟赤着脚丫子,腰间围了一条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浴巾,拿着另外一条浴巾在擦沿着发梢流到颈项的水滴。
他在时六月的身边坐下,低下头咬掉了时六月手上捏着的葡萄串。明明是如此猖狂的动作,他却表现得自在到不能再自在了,仿佛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瞄了一眼电视上正在上演的泼妇骂街,似笑非笑地问坐在身侧的小女人,“怎么样,你对管白牙的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把整副心思都集中在屏幕上,时六月根本没听清楚他问了啥,只是捕捉倒‘感觉’两字,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夏槿迟兴味地看着第一次敢这么明显地无视他的她,说:“你说说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感觉?”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那速度迅速得连注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没有时间,随即便飞快地把目光转回电视上,不肯错漏一分一秒。
“嗯,感觉。”趁她不注意,又往她这边靠了靠。
双眼紧紧地盯着女主那愤怒得有些扭曲的连,时六月应付性地摆了摆手,“能有什么感觉?”
见暂时套不出话,夏槿迟聪明地噤声不语,顿时客厅里一片静谧,偶尔传来一两声“啪啪”声,男主角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通红的五指印。
过来一会儿,待男主蹲回墙角画圈圈的时候,夏槿迟才漫不经心地问:“话说,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突然会问起管白牙?你们又撞在一起了?”
此事才察觉到他已经做得这么近的时六月感觉到一阵热气攻来,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因为深怕夏槿迟的怒气又不敢明显地逃跑,双颊急遽升温,血气一下子全都往上涌,都快脑溢血了。她添了添嘴唇,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啊,他是我们殡仪馆新来的小老板。”
“哦……”盯着她的动作,夏槿迟的眸子暗了暗,随即笑开来,“他几个孩子了?”
进入广告时分,时六月收回粘在屏幕上的视线,回眸剜他一眼,为管白牙申冤:“什么几个孩子了!人家才三十多岁,没结婚没女朋友,哪来的孩子?!”
夏槿迟的双眼眯了起来,很好,试探出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了。他微垂着睫毛,掩去了眸里深敛着的那簇光,从果盘里拿出一串葡萄,摘下一颗放到她唇边,淡淡地说:“我怎么知道?这可是要问你了。”
不自觉地张口愤怒地咬下送到唇边的葡萄,时六月因他的话而倒抽了细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那么水性杨花的女人吗?我根本就不记得他是谁!”
“我不是这个意思。”拐弯抹角地问出自己真正想知道的,而且答案还那么大快人心,夏槿迟满意地微笑,迎上她那双嗔怒的目,“我是说,你生下妞妞的时候不也是没有结婚的对象么?”
“那又怎样啦!那时候我有你!”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六月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差点儿咬掉舌头,“咳咳……我的意思是……”
“哦……”夏槿迟拉长语调,双目明亮得晃眼,“原来早已经把我当成结婚的对象啦?嗯?”
“呵呵……呵呵……你真会开玩笑……”时六月干笑。
她比他大四年。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疙瘩。说她担心过度又好说她自卑又好,总之她总是担心真的接受了他之后他回去搞外遇。开玩笑,她咋看都是柔弱一族的,缺乏魄力,连张娜娜这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都搞不定,怎么可能去和外面的野女人争男人?恐怕连当着她面骂她一句狐狸精都不敢。
“说起结婚……”这个话题给了她很好的机会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但是,才刚说了四个字她就打住了,直觉告诉她说清楚的话她的下场会更加凄惨,只能生硬地接了下去,“唔……今天买的葡萄真的好甜啊……”
察觉到她在隐瞒什么,夏槿迟眸光一闪,噙着笑,说:“厕所在那儿。”
“啥?”时六月一愣。
夏槿迟右眉挑高,似是蓄意要撩拨她的怒气地说:“肚子不舒服就上厕所,不然待会儿放屁就不好了。人体所排放出去的废弃气体甲烷,一种导致温室效应的气体。”
“……”时六月瞠目结舌,脸蛋一阵红一阵白,在攀升的怒气下,突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转身面对他,手指怒气冲冲地戳着他的胸膛,喷火的瞳仁烙在他布满笑容的脸上,豁出去地吼道:“人家为你着想你竟然不领情!我就是怕你受了刺激才不说的!好心被雷亲!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管白牙问我要不要以结婚作为前提开始交往!”
夏槿迟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眸子里的笑意在一瞬间脱去,他默不作声地凝视着她,眼神灼灼,意味不明,神情高森莫测。
这样的他,反而让时六月一下子冷静下来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时六月仓皇地耷拉下脑袋,口气仍然有些悻悻然,“所、所以,别把自己想得那么不可代替,我也没有那么差啊……”前半句还气势勇勇,后半句就明显地衰败了。
终于,夏槿迟发声了,“很好……呵呵……很好……”
那融着嘲讽的笑声把时六月惊得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她竭力稳住声音,说:“是啊……很好……呵呵……”
“简直就是好极了……”夏槿迟的神色在一瞬间掉到零下八十多度,指了指电话,“现在就打电话去殡仪馆辞职,说你不干了。”
时六月瞠目,按捺住心中的恐惧,小声地反抗:“可、可是……!”
夏槿迟冷眼看她,“你打还是我打?”
“呃……”他打还得了?
“嗯?”眉毛挑了挑。
呜呜……这根本就是罔顾人权……“我、我、我想,还是我打好了……”
电话恰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两人同时像是看着什么鬼怪似地盯着电话,响了第三声之后,夏槿迟才慢条斯理地接了电话,但是深邃的目光却一直聚在她的脸上,不肯放过她。“嗯,嗯,什么?!”
时六月好奇地凑了过去,是什么让他这么惊讶?
“嗯,我会和她说的。嗯。好。拜。”
夏槿迟挂了电话,迎上她好奇的目光,时六月赶紧叩首。他沉默了一会儿,语调略带讽意,“看来,现在想辞职也不能了。”
“啊?”时六月惊喜地抬起头,随即疑惑地问:“为什么?”
“因为,警方需要你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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