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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发生了什么？
看不到，只剩下混乱吵闹的噪音在耳边呼啸而过，在耳膜上如同全然破碎的玻璃渣来回摩擦；无法询问，干涩的喉咙和不受控制的身躯皆无法动弹，一齐将五条悟抛弃在这陌生的世界孤立无援。
斑驳的锈迹腐蚀吐息，逼迫无知觉的喉室与气腔如砂纸刮擦，渗出腥甜的涩意，却不发一言，无法颤动。甚至听觉也因为精神受到重击，这个世界回馈给五条悟的感官只剩下一碟破破烂烂卡得稀碎的老旧磁带。
以及胸口指尖逐渐失去灼热的温度。
是……悠仁。
在五条悟失去视力的瞬间，刚好过来接他们回宿舍的虎杖悠仁撞上无定型的骇人怪物从古老者尸体里突袭，眼看着就要将五条悟吞噬。来不及多想，漆黑触手差之分毫的距离使虎杖悠仁无法短时间内做出更好的选择，将爆发力拉到极致。
虎杖悠仁随着被调查员们混乱中忽视的暗骰一齐，到达五条悟身前。
以伤换伤。
怪物失去了一条触手，虎杖悠仁整个腹部被贯穿。
在少年身后接住因触手斩断失去支撑倒下的躯体，被世界拒绝所有知觉器官作用的男人像一尊融化的蜡像，无法动弹地泪流满面。
【五条悟-灵感：80/56，成功。】
或是精神混乱的错像，在五条悟不存在的感官里，万物像是陈年危房的碎墙皮那样，被风一吹，无序灰白的碎末成片剥落又被空气碾得粉碎。格格不入的陌生感和无孔不入的熟悉交叉刺入五条悟毛孔，似曾相识的印象派色块画被纤细的视觉神经捕捉，在额叶的构解中枢一闪而过。
曾经，他也这样抱着谁？
曾经，他在这个图书馆亲手写下的留言。
曾经，他将这双手浸透、无穷无尽的猩红来源于——
这些不是他的记忆！
哪怕头疼欲裂，哪怕意识不清，五条悟也坚守住了那份独一无二的自我，他很确信，这些多出来的记忆碎片不是他的。但无论是低头看到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还是在埃及神话上留言时书写的小动作，毫无疑问那是“五条悟”。
是这个世界的他吗？
不，不是。
五条悟骄傲的灵魂相当排斥这个可能，果断的否认。
那会是……
“带他们去后面呆着。”
幼崽们的守卫者匆匆打道回转，像叼小狮崽那样捞起抱着虎杖的五条悟往后扔，跟着塞赫美特赶来救场的两米高黑白色熊型前辈非常可靠地接住了两只可爱后辈。
【前辈因自己重伤，再加上错乱的记忆。五条悟精神受到创伤，san check，please。成功减1，失败减1D6。】
【五条悟san值减一，剩余san值46。】
在不远处看着的波吕丢刻斯听着电子音急促的汇报，和卡斯托尔交握的手不自觉用力，下唇咬出麻乱烦躁的齿痕：【麻烦了。】
左手被弟弟焦躁时不知轻重的力道捏得微微刺痛，但卡斯托尔也没挣开，回握拉着波吕丢刻斯往五条悟那边走：【我点了精神分析，先去看看情况。】
乱步也是这么想的，也往同一个方向走。三位侦探聚到五条悟身边时，身形略庞大的熊猫前辈正在轻手轻脚却动作娴熟地给虎杖悠仁处理伤口；被挡住的另一位银发前辈在大熊猫阴影后一声不吭地给被迫沉默的五条悟带项链。
“这里~你们来得赶巧。”胖达向着走过来的三只热情地挥舞熊爪打招呼，从身上不知道哪里又摸出来两块石块吊坠和烟斗灵摆：“正好老师让我们去找你们，给你们送这个。”
和被带在五条悟身上的那块相似，又不同。
似的是石块上五星加眼睛的图案，不同的是块体的材质形状——五条悟现在身上挂的那个曾经属于阿提斯——不过作用是差不多的。
跟着来的江户川乱步探头看了眼，就知道这是他们的随身物品栏的东西，被守秘人找机会送回来了。
“那我呢我呢？没有眼镜帽子零食什么的给表现超乖的乱步大人做奖励吗？”要知道乱步大人这两天没了社长送的眼镜超不自在！
做什么都不方便！
不出乱步所料，熟悉的黑框眼睛和侦探帽躺在毛茸茸的掌心，胖达前辈以憨态可掬熊猫形象，像是游乐园的布偶先生那样拍拍新生代后辈的肩，以资鼓励：“呦西呦西，猜对啦！这是你的奖励，接下来也要加油哦！”
卡斯托尔取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礼貌地表达感谢后：“冒昧问一句，前辈的老师是……”
“是塞赫美特殿下哦！”对后辈初始好感很高的胖达前辈拍拍青年的肩膀，示意他回头看前方同届好友和老师一同收拾外敌的战场。
塞赫美特的形象很好辨认，胖达又告诉卡斯托尔那位绿发前辈的身份：“她是禅院真希，是我同届的好友。不过她和我们不太一样啦，就在你们醒来前不久她升了四级，也是因为这次意外才能上来休息。禅院家……”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像是故意吊人胃口，又像是单纯说漏嘴，胖达端着萌萌的笑装傻。
“禅院家？我们……有家系？”卡斯托尔也顺着他的话往下套。
伟大种族不会过分注重家庭组织。这里的社会构造也很好的表现出了这一点，极端集体主义和高度个体化的社会运作情况，按理来说是不存在“家系”这种东西的。
见胖达不回答，卡斯托尔换了个问题：“我听阿努比斯先生说四级是镇守者，真希前辈是在镇守方尖碑，抵御今天这种入侵者吗？”
阿努比斯根本没说镇守者是在镇守什么，不过大胆联想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将这两个名词联系起来试探也不会有问题。默认将话接下去代表猜想正确，错误被指出就解释记错了，不管怎样都能白得一个情报。
“这些入侵者是什么？有什么弱点吗？”
补一句将问题重点转移到入侵者种类身上，这种接下来肯定会学的必修课NPC不会介意提前透漏，能顺便带出多少额外情报就交给骰子女神吧！
卡斯托尔：【守秘人，骰话术。】
【卡斯托尔-话术：45/20，困难成功。】
“镇守这些？不是哦。”胖达顺嘴就将这些对三级来说算常识的东西说了出来：“这些只是从塔的边角溜进来的杂鱼，用图书馆里的学名来叫是‘古老者’，从尸体里跑出来的是他们创造的仆人‘修格斯’。只是一群在地表没食物饿到混不下去的退化种，值得被我们警惕镇压的当然是更危险的东西。”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啦，不过超恐怖的，完全不想靠近。”想到了一些不妙的回忆，胖达毛茸茸又可爱的熊猫脸都垮了下来：“与其说是在塔里，不如说是在地下。真希还要去守着这些东西……之后惠也可能……”
“胖达。”陪着老师搞定修格斯的禅院真希走过来，打断了前后辈的友好交流。
胖达也就着这个打岔将话题终结，向挑着长枪的绿发少女背后探头探脑：“老师去找阿努比斯先生麻烦了？”
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真希严肃的面孔挂上几分苦恼的疑惑：“虽然不是很严重，但阿努比斯先生出错可不常见，除了那一次。”
“不严重吗？”江户川乱步歪头，他刚刚可是看着那个什么“修格斯”吃了不少人，在这种一家亲的乌托邦社会居然不算严重失误……
“木鱼花。”一直安静照顾两个负伤后辈的银发小哥突然开口，算是回答了乱步小小声近乎自言自语的问题。
乱步和狗卷棘对视几秒，重新拥有眼镜的名侦探仅仅几秒就悟了：“是这样啊！”
他们是没有痛觉的，也没有触觉。
虎杖悠仁刚刚受伤没有任何吃痛的表情；昨天乱步在伏黑惠身后再三试探，早就确认了他们无法凭皮肤感受到触碰。
有着漫长生命却没有痛和触碰感官的种族，还被困在这无比机械化的社会里，不是那么热爱自己的生命也是很合理的事。总的来说，就是那种“麻木”了的感觉吧？
但自己和五条悟他们都有触觉和痛觉是怎么回事，游戏玩家特权？
不对吧。
乱步鼓起脸颊，挂在毛茸茸的胖达身上思考。
一般游戏不都是游戏玩家没有触觉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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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好慌，五条悟你怎么做到一天扣这么多san（理智）值的，怕不是迟早要疯
五条悟你还不能疯！
悟酱！你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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