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恕罪

作者:言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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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2 章


      北境军情紧急,秦牧和李旸稍作打点便领着召集的大军出发了。萧珩和李曦在城楼一隅看着渐渐远去的大军,虽然已经和秦牧交代了一些北境的情况,但毕竟都是一些手下打听来的消息结合多年前人在北境时的所看所感,如今时过境迁,北境实际情况如何都尚在迷雾之中。
      两人眉头都是紧锁着,尤其是萧珩,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有些不安。北境那边有人通敌叛国,战况恐怕会很艰难,毕竟李昭安排在那的不是什么小人物。在远离了京城的北境,一州刺史也相当于是一个土皇帝了。
      李曦知道萧珩对北境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出言安慰:“别担心,只要我们这边解决了太子,区区一个陶参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萧珩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还是有些魂不守舍,但李曦好心安慰她也不好让她太过担心,闻言回首低低“嗯”了一声,在完全看不到大军的身影后相携离去。

      缮王府

      李暄看着手里的迷信拿不定主意。不知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向自己匿名举报了李昭“意图不轨”,早已和范思哲暗渡陈仓企图谋反。他将信件递给手下的幕僚传阅,拧着眉问:“这事儿你们怎么看?”
      幕僚甲:“王爷,这人信上交代得清楚,太子自娶了范家女后,近日也确实频繁出入范府,依在下看,王爷应当早做准备。”
      “非也!”幕僚乙打断,“来信之人藏头露尾,说不定是太子贼喊捉贼,给王爷下套,不可信!”
      两方说法各执一词,几个幕僚争论不休,吵得李暄有些头疼。
      “吕大人怎么看?”
      在一片嘈杂声中李暄开口点名吕晋问到。
      被点了名,吕晋不慌不忙的走出来,他方才也在想这信的事,只不过思考的点与其他人不太一样。李昭的确是在计划逼宫,但不知这送信之人如何得知,又为何给缮王通风报信?难道京中还有另一伙人想支持李暄,以这封信作投名状?这件事拖不得,要尽早让“那位”知晓……
      “王爷,这信来的蹊跷,也不是对方是敌是友。若是此事为真,王爷趁此机会‘清君侧’便可立下汗马功劳!可若诚如乙先生所说,此乃太子贼喊捉贼,打算反咬王爷一口的把戏,又不得不防。”
      李暄觉得他说了半天跟没说似的,心道文人就是麻烦,没了耐心,直接问:“你就直接说本王该如何做。”
      吕晋稍作思考,原本的计划是要算计五城兵马司,但秦牧被李昭推去北境,五城兵马司群龙无首,恐怕会以轻举妄动。为了计划顺利执行,缮王确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依下官之见,王爷不如……”

      闻人礼进了宫,作为曾经的太傅,启帝大方的为他办了个接风宴。朝中几位大员,皇子公主齐聚一堂。除了萧珩,据说今夜启帝安排了公职个他,没有出现在宴上。
      原本是计划在今夜将碍事的人一网打尽,如今漏了慕亭这条鱼,李昭皱了皱眉,随即又想开了:待他事成,慕亭不足为惧。李曦今日也在,他们不是“恩爱”么?到时候以李曦为质,不怕慕亭不缴械投降!
      席间闲谈,闻人礼忽然问道:“陛下此次召在下进京是为传闻中的威武将军行加冠礼,来的路上倒是听说了不少这位少年将军的英勇事迹,不知今日为何不见威武将军本尊?”
      启帝笑了笑:“北境起了些小争端,朕派了秦牧过去。五城兵马司无人管,左右慕将军在京中闲着无事,朕便想着让这未来女婿盯着些,免得乱了套。”
      听启帝这么说,范思哲心里气急。自己的儿子还被启帝冷着闲置家中,怎么不见启帝让他去盯着?好歹范家跟了他这么多年,竟还比不上才来了不过几个月的毛头小子?
      越发想着,对启帝的埋怨也就越重,对今晚的计划也更是势在必得。
      闻人礼闻言点点头:“也是,听说最近也不太安宁,安郡王和长公主听说也是先后遇刺。”
      启帝的脸色不太好看,自己在秋猎场也险些遇刺,后来秦牧抓到了刺客,但人已经气绝,没有问出什么,他着心里总是不踏实。
      李暄见事情已经谈到这了,趁机站出来:“启禀父皇,儿臣一直对父皇和皇妹遇刺一事十分上心,从未放弃查找意图伤害父皇之人,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给儿臣寻到了踪迹。”
      李昭藏在桌案下的手掌紧握成拳:难道暗地来信威胁自己的人真是李暄?
      大殿里一片安静,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启帝开口:“你查到了什么?”
      李暄:“儿臣查到,太子私自养兵,还伙同前兵部侍郎赵承安私盗兵部兵器供自己的私兵使用。被安郡王偶然撞破后在查案时围杀大理寺卿严大人和安郡王。后因皇妹与慕将军插手,暗杀未果,为报复就在皇妹去蒲州途中在无妄谷设伏。而无妄谷里的山贼,其实就是太子豢养的私兵,他还派人拦截赈灾粮企图嫁祸皇妹!后来太子与玉贵妃事情败露,父皇虽放过太子,但太子担忧父皇废黜,在秋猎之时又让人暗杀父皇。”
      “一派胡言!”李昭拍案而起,“孤知道大皇兄素来与孤不对付,但没想到大皇兄竟如此冤枉孤,你是指的桩桩件件子虚乌有之事,哪一件不是在置孤于死地!”
      嘴上虽然叫冤,但李昭心里清楚李暄所言已经八九不离十,看来他是早有准备!幸好,自己今日也是有备而来!
      于是他对角落里守着的范思哲使了个眼色,对方接收到信号,悄无声息的从大殿中退了出去。李曦一直在观察李昭和范思哲的动静,见状也给春桃眼神示意。
      大殿上众人的视线此时都被缮王和太子吸引,无人注意到有两个人悄然不见。
      李暄见李昭不承认,也不废话,“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有证据!”
      启帝沉着脸:“拿上来。”
      很快有缮王的随从压着个人走了进来,低着头,看不清样貌。不过很快那人就在大殿里搜寻到了李昭的身影,他快要被折磨疯了,看到李昭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不管不顾的冲着李昭的方向大喊起来:“殿下救我!”
      方世成!竟然还活着!
      李昭瞪着眼,此刻想把全晟挖出来鞭尸,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办好,枉费自己还想着让他入土为安!
      心里纵使泛起了轩然大波,面上还是要镇定下来给范思哲和自己争取一些部署的时间,“皇兄这是什么意思?随便找个疯子就想指认孤意图弑君,谋害手足?荒唐!”
      李暄冷哼一声,没跟他废话,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此人名叫方世成,是太子生母的远房亲戚,这些年替太子管着那些私兵。一旦发了天灾,太子便串通此人截取赈灾物资收为己用,不仅如此,那些私兵有时还冒充山贼掠夺村庄,应受太子庇佑一直未被就地正法。儿臣这里留有他与太子联络的信件,请父皇过目。”
      启帝冷冷瞥了一眼李昭,“高士德,去拿过来。”
      高士德走下来从李暄手中接过信件,交给了启帝。

      安州赈灾粮十万石,可夺。

      滗州赈灾银八百万两,可夺。

      豫州赈灾粮二十万石,可夺。

      ………………

      一封一封,从泛黄的旧纸到看上去还算新的纸,皆盖有李昭私印,一直到最近的一封:
      蒲州赈灾粮将尽数遣人运往无妄谷。另,派人于沿路设伏,刺杀李曦。
      大殿上似乎连喘息声重一些都变得格外明显,范思哲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对神经紧绷的李昭点了点头,李昭瞬间便放松了下来,嘴角几乎就要忍不住扬起。
      “太子,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上位启帝含着愠怒的声音传来,李昭却不再感到恐惧了。他开始笑,放肆的笑,他从未在启帝面前如此畅快的笑过。人们都觉得他疯了,启帝看着他这样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喝了一声:“放肆!”
      李昭的笑声停了,只是并没有如启帝预测的那般露出丝毫讨饶的神色,反而还是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放肆?”李昭冷哼一声,“孤今日便好好的放肆了!来人!”
      身穿羽林军铠甲的士兵随着李昭一声令下蜂窝似的涌入大殿,将众人围成一圈,手中的刀整齐的出了鞘。
      “你们!…你们要造反!?”启帝怒不可遏的望向范思哲,震惊之余,似乎没想到他会背叛自己。
      范思哲走到李昭身边,给他递了一把剑,没回答启帝的话,又已经什么都回答了。
      “李昭,你想弑父?”李曦冷冷地开口,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令李昭有一瞬间恍惚,仿佛此时手握生杀大权的不是自己而是李曦。
      但李昭很快回过神嘲笑道:“差点忘了还有皇姐你啊…皇姐不必着急,孤暂时不会动你,孤还得留着你对付慕亭!来人,把长公主给孤看好了!”
      立刻有两名羽林军闻言一左一右的站到李曦身后,神色不善的看着她。
      “你!你好得很!”启帝咬牙切齿。
      李昭接过剑,将剑从剑鞘里拔出,先是了结了已经有些疯魔状的方世成,接着执着还在滴着鲜血的剑一步一步的朝启帝走过去。
      看着不断走进的李昭,启帝终于有些慌了神:“逆子!你真想弑父不成!?”
      李昭越来越近了,真是新鲜,还是第一次见一向高高在上的父皇露出这样恐惧的神色。可就在他就要剑指启帝之时,从旁窜出一个身影拦在启帝面前,挡在启帝与李昭之间。
      李昭看清这人,轻笑一声,拿剑抵着对方的心口:“三皇兄,让开,看在你平日还算乖觉的份上,孤事后可饶你不死,供你吃穿享乐,继续做你的闲散王爷。”
      李晖一动不动,“五弟,这可是我们的父皇,大启的天子,你难道要弑君杀父不成?你就不怕遭天下人唾弃?”
      “父皇?天子?”李昭有些病态的笑了,“你难道不知我们的这位父皇为了稳住他的皇位,连我们兄弟几个都可以利用?天子,没了他,孤也可以是天子!至于天下人……”李昭冷笑,“胜者为王!今日之事,天下人看到的,只会是孤想让他们看到的。还不滚开!”
      李晖以后嵬然不动,“你休想!”
      “那就别怪孤不留情面了!”李昭咬了咬牙,执剑的手往前挪着,剑尖刺破李晖的衣裳插进肉里,胸口一片布料很快泛了红。
      “晖儿!”
      李晖吃痛,虚弱的半跪下去。
      李昭见启帝的模样冷笑一声:“这时候你倒是像个关心儿子的慈父了?”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前两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响动,李昭回头厉声问:“怎么回事!”
      喊“杀”声下一刻便入了殿,把已经围了一圈的羽林军给围住。
      “末将奉缮王殿下之命前来救驾,殿外判党皆已伏诛,主谋范家已尽数捉拿归案,押在殿外,听凭陛下发落,尔等还不放下武器!”
      殿里的羽林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白大势已去,他们只是小啰啰,听命行事,此时放下武器最差不过服役,好歹能留下性命,于是纷纷将兵器扔在地上,抱头蹲下。
      “你们干什么?起来!都给孤起来!”李昭无能狂怒,但并没有人再听他指令,连范思哲也在听见范家尽数被抓时放弃了抵抗。
      李暄上前:“五弟,还不束手就擒!”
      “李、暄!”李昭咬着牙,目光似是要把面前之人撕碎,大势已去,他却十分不甘,突然他露出一个嗜血的笑,“既然如此,就都别活了!”李昭暴起,重新提起剑朝启帝刺去。
      众人的位置都离得较远,启帝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李昭得逞,一直虚弱跪倒在地的李晖此时突然发作,抱住李昭前进的双腿,李昭愤怒的又往他背上刺了一剑。
      李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李昭重重往后一推,后边是台阶,他一个没站稳失去重心往后倒,前来救驾的士兵趁机上前制住了李昭。
      “晖儿!”启帝反应过来瞬息之间都发生了什么,蹲下来查看李晖的伤势,李晖因疼痛和失血过多已然昏迷,启帝喊着,“传太医!传太医!”
      太医没到,一边的闻人礼走出来,先喂了李晖一粒药丸,接着撕扯自己的衣裳开始给李晖做简单处理,“陛下不用担心,三殿下无碍。”
      是了,启帝差点糊涂了,闻人礼是药王谷的谷主,有他在还叫什么太医?既然他说李晖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启帝看着李晖,时隔多年又一次有了自己是个“父亲”的感觉,千钧一发之际,没想到站出来护着自己的是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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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过节,祝大家中秋快乐~
    这造反一章写不完,明天接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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