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恕罪

作者:言泀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二章


      宫殿金顶,朱墙黄瓦,一弯新月悬挂于角楼之上,越过梧桐树的枝桠将清晖洒下。正红色的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书“长安宫”。此处住着大启最受宠的帝姬,当年长公主出生时,晴空朗朗,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有人望见天边一朵祥云似凤似凰,先帝大喜,认为这是大吉之兆,便以皇孙命名的习惯赐名孙女“李曦”,同时赐封号“长安郡主”,与帝都都城长安城同名,足见当时帝王盛宠。彼时还是太子的李烨本因处理水患不当招先帝斥责,也算是因着女儿带来的祥瑞逃过一劫。因此先帝逝去,新皇登位时,对李曦荣宠更甚,进封“长安公主”。

      夜色凉如水,窗内烛光摇曳,水晶珠帘倾泻而下,帘后有一芊瘦女子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

      一名梳惊鹄髻,穿窄袖衫,套半臂,下着长裙的宫女双手托着盛着汤药碗的木盘走了进来,见李曦披着薄纱坐在那抚琴,赶忙将药碗放在一边的茶几上,取了一件银狐氅给她披上。琴声戛然而止,少女轻轻握拳置于唇边,轻轻咳了一声,“绵锦,我好不容易有兴致抚琴,让你给搅了。”

      绵锦将茶几上的药再次端了起来,递到李曦面前,没有回答李曦的话,只淡淡的突出两个字:“喝药。”

      “苦……”李曦捏着鼻子蹙着眉,明显不愿意接过盛着汤药的碗,又闪着柔弱的目光望向端着药的绵锦,“好绵锦,我就快好了,不用喝药了吧。”

      绵锦不为所动,“太医说了,要喝药。您要是不喝,我就去告诉皇后娘娘。”

      李曦有些无奈,绵锦曾是皇后未嫁时从外边带回来的,后来放在身边做了个小丫鬟,不善言,皇后嫁给当今陛下时带着她一起入了太子府,后来又入了宫。李曦出生后皇后便把十二岁的绵锦派到了李曦身边照顾李曦,可以说绵锦是看着李曦长大的。迫于皇后和绵锦的压力,李曦只能乖乖的捏着鼻子把药喝了下去。见李曦把药喝了,绵锦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布袋递给了李曦。

      李曦眼睛一亮:“蜜饯?”说着便伸手拿过布袋拉开抽绳往里看,“真的是蜜饯。就知道阿锦对我好。”李曦伸出玉指从布袋里夹出一颗蜜饯便扔进了嘴里,面上美滋滋的。李曦想起第一个给她“蜜饯”的人。

      那年,最疼爱她的皇奶奶去世了,她那天到慈安宫准备将新学的曲子弹给皇奶奶听,却见慈安宫里已经人仰马翻。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帝王看到她,告诉她皇奶奶走了,去找皇爷爷了。后来他说了什么,小公主李曦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转身便跑了出去。身后抱着琴的绵锦也跟了上去。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小李曦终于跑累了,停了下来,突然放声大哭。随后跟来的绵锦就抱着琴静静的看着她,她本就不善言,此时更是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哭着哭着,李曦突然道:“阿锦,摆琴。”

      绵锦有些错愕,但还是听小姑娘的话将琴摆好,李曦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小声道,“皇奶奶,曦儿学了首新曲子,这就弹给您听。”话落,梧桐树下,小姑娘指尖起落,音符流出。

      随父亲进宫的萧珩见宫中事物新奇,一早甩开了领路的小公公独自在诺大的皇宫里溜达,当然他绝不承认他是早就迷了路。忽然听到一阵生涩稚嫩琴音,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想着刚好问问路,这么久没回去,父王定要生气了。他见到那个弹琴的小人儿时,正好一曲结束,他刚想上去搭话,却见那弹琴的女娃娃抱着琴猛地大哭起来,身旁的那个宫女却像个木头似的立在一旁。鬼使神差的,萧珩就这么走了过去。

      绵锦察觉到动静警惕地看了过去,见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看似也没有恶意,便又垂下了眼眸。萧珩没注意到刚才绵锦眼里的厉色,兀自向小姑娘走去。

      “你……你别哭了。”不知这尴尬的场面以什么作为开场白比较好,小姑娘的哭声又让小萧珩心底一阵心疼,他见不得这样小的姑娘在自己面前哭成个泪人,只想着先让她停下来别哭了。

      听见有人,小姑娘戛然止住哭声,但还是忍不住地抽泣,看着走过来的萧珩问道,“你,你是谁啊?”

      萧珩想起父王对自己说过,宫中多是贵人,若是遇到得注意礼节。要是遇到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多半是皇帝伯伯的皇子公主,记得行臣礼。见眼前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绛紫色广袖流仙裙,心想多半是个公主,于是小萧珩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武安王世子萧珩。”

      一旁的绵锦一愣,没想到这位锦衣小公子的来头还不小。武安王萧鼎西讨大戎,南征蛮夷,近年回京被陛下授予武安王封号,掌京城羽林军,正是风光。只是这风光的背后,不知有多少猜忌……

      小公主也是一愣,她常听宫里的人提起那位武安王,是个大英雄,打跑了很多来冒犯大启的敌人。武安王世子,那便是大英雄的儿子啦。

      小萧珩见眼前的小姑娘愣在那不搭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你为什么哭啊?”

      绵锦心道不好,果然小公主听了萧珩的话,又忍不住哭出声来,“我…我…皇奶奶…见不到了…”

      小萧珩没料到这小姑娘又哭了,而且这次好像是因为自己说错话才哭的,顿时有些头大。他皱着眉想着办法,突然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掏出一颗枣子大小的东西就塞进了小姑娘的嘴里。蜜饯入口,一股香甜在嘴里蔓延开,小姑娘品着嘴里的美味,一时忘了哭泣。

      见自己的方法有效,小萧珩道,“好吃吗?”

      眼前的小姑娘点点头。萧珩遂大方地将布袋子直接给了小姑娘,说,“我以前练武受伤了,疼的哭出来,我奶奶就给我吃这个,她说嘴里甜了,心里的苦就会少一点。奶奶去世前时候我在她床边,哭的很伤心,奶奶让我别哭,她不喜欢我哭,还让父王出去给我买蜜饯,说吃了蜜饯我就不哭了。你也吃蜜饯,别哭了,你的奶奶也一定不喜欢你哭的。”

      小李曦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她懂,她的皇奶奶,也是不喜欢她哭的。以前她摔跤了哭,皇奶奶都心疼的不得了。于是她从萧珩给的布袋里拿出一颗蜜饯塞进嘴里,又拿出一颗递到萧珩嘴边,“你也吃。”

      小姑娘的指尖捏着蜜饯贴着萧珩薄薄的嘴唇,萧珩有一些愣神,小心翼翼的张开嘴轻轻咬住的蜜饯的一端送进嘴里,不知为何感觉这颗蜜饯好似比平时吃的甜一些……

      小公主最后将萧珩送到了萧鼎跟前,离别前想起什么,对着萧珩道,“对了,我叫李曦。”

      …………

      从回忆里回过神,李曦正准备再拿一颗蜜饯,手里的布袋便被绵锦夺了去,“只能吃一颗。”

      “小气。”李曦摸着银狐氅的毛,小声嘟囔,这银狐氅还是去岁萧珩从北境派人给她送来的及笄礼,李曦喜欢的不行,入了冬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用上了。

      绵锦看着李曦对银狐氅爱不释手的样子,想起自己在外听到的关于镇北王府的消息,有些不忍,想着先瞒下来,日后再说。

      ===========御用分割线===========

      幽州城外某处山林间,萧珩再次醒来时,正躺在一间竹间小屋的小木塌上。身上的箭伤已经被处理过,因失血过多,且昏迷多日未曾好好进食,面色有些惨败,嘴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他艰难的从床上起来,拿了一边架子上不知是谁的外衫披在身上,打开屋子的门慢慢走了出去。

      屋外一片空谷幽兰的美景,竹屋的四周围了一圈方正的篱笆,东北角拴着一匹体格健硕的黄色骏马,一条石子小路从竹屋的台阶下通到院外的门前,石子路的两边种着一小片竹子,中间放着一张用竹子编成的小方桌,桌边坐着一个白发老翁,背对着萧珩,似在煮茶。

      “哎呀,阿爷,人醒啦。”

      一个相貌姣好的妙龄少女背着装满柴火和药草的背篓从院外的门那边走来,正看到从屋里走出来打量四周的萧珩,对着一边的老翁喊道。

      老翁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去,看了萧珩几眼,遂点点头,

      “嗯,还算命硬。”

      猜想着约莫就是此二人救了自己性命,萧珩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衫,躬身对老者行了一礼:“多谢老伯救命之恩。”

      “不必不必,我与你父亲也算是忘年交,能为他留下一点血脉,算是全了我与他这份情谊。”老者喝了口茶,看着萧珩,眼里透着欣赏的神色,“只是看不出来你这女娃娃如此有魄力,万丈深渊说跳就跳,若不是我老头子轻功尚好,怕是要眼睁睁看着好友的骨血绝于眼前。只是你那匹良驹,老朽是无能为力了。”

      是了,除了镇北王夫妇,萧珩身边无人知晓,镇北王世子萧珩,其实……非男儿郎而是个女娇娥。当年镇北王妃生萧珩的时候情况不容乐观,眼见着就要一尸两命。府外突然来了一位老道,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娃,说有办法救那二人一命。镇北王当时也是毫无办法,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便放了老道进来。

      老道带着女娃要求萧鼎随自己进屋,并将其他人遣出。爱妻性命攸关,萧鼎也顾不得什么冲撞不冲撞的,照着老道的吩咐做了。后来镇北王妃果然平安产下一名女婴,只是伤了身子以后恐怕不能生养。萧鼎与王妃慕慬是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只想着以后大不了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继承香火,老道却对萧鼎说,“贫道给这女娃娃算过一卦,若王爷想让这孩子平安长大,需得将这孩子当作男娃抚养长大。”

      从老道救了自己妻儿一命,萧鼎心知自家是遇上了贵人,对老道的话深信不疑。但若是将这孩子当作男娃养,萧鼎日后要过继孩子也就不便。萧鼎看着床上因生产而脱力已经昏睡过去的妻子,又看了看怀中皱巴巴的婴儿,不作他想……从此,镇北王府里就有了唯一的世子——萧珩。

      自己身上的伤是被处理过的,因此对老翁知晓自己是女儿身这件事萧珩并不感到奇怪。只是对老翁说他是父亲老友这件事尚有疑问,因他从未见过这位老翁登门。似是看出萧珩的疑惑,老翁抬手抚了一把下巴的白须笑着道,“当年为你接生的,正是老朽和我这孙女儿。”

      闻言萧珩瞳孔一震,如此说来,这老翁岂不是救了自己两次?如此想着,便要跪下给老者施重礼答谢。老翁却抬手一扶,萧珩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道拖住了自己下跪的动作,可老翁距离自己十几步之远……心下对老翁的敬重更进一层,真乃高人也!

      “你身上还带着伤,不用拘这些俗礼了。”老翁笑道。

      萧珩也不推脱,只是又颔首表示对老翁的敬重与谢意。突然想起什么,她急忙问道:“老先生,我父王母后如何了?”

      老翁闻言重重叹了一口气,那少女也是面露悲哀的神色。萧珩心下一沉,虽然从那日赤那的话中隐隐猜出父母可能遭遇不测,但心中尚还存着一丝侥幸。如今看二人的反应,心知是没有了希望……

      “你也别太难过,为了安北境军心,他们还是好生安顿了镇北王夫妇的。在幽州王府内停灵七日,明日便会启程将遗体送回京中萧家祖陵入葬。”看出萧珩心里怕是不好过,少女出言安慰道。

      萧珩紧了紧双拳,强忍着眼睛酸涩,让弑父杀母的仇人为自己的双亲举办了葬礼,她更是心如刀绞。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听着更沙哑了些:“劳烦这位姑娘能否为我准备一身衣衫,明日我想去城中为父王母后送殡。”

      “这……你身上的伤……”少女一脸为难的看向老翁,老翁缓缓地点了点头,少女答道,“好。别叫我姑娘了,怪别扭的。我叫叶蓉,虚长你几岁,你唤我蓉姐姐便好,这是我阿爷。”

      “多谢蓉姐姐,多谢叶老救命之恩。”

      寒暄了几句,叶老便嘱咐萧珩好好休息。

      翌日,萧珩见到叶蓉递过来的衣服,着实愣在那里。

      叶蓉给她准备的竟是一套女装!

      因为萧珩受伤行动不便,叶蓉便给她搭把手穿衣服。虽然萧珩知事后知晓自己的特殊,但还从未着过女装,这下子着实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叶蓉帮她穿好了衣衫,她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她自幼习武,肩膀略宽,身量也比普通女子高出不少,因着这一年来开始跟着镇北王行军打仗免不了风吹日晒的关系,皮肤虽不至于像常年行军的粗汉子那般黝黑,但也不如一般闺阁小姐那样白皙,偏麦色。拖了底子好的福,若是着男装还真让人辨不出这是个女子。

      此刻着了素色的女装,简单地梳了头,倒也还算清秀。整理好行装,叶蓉又拿过一顶帷帽给萧珩戴上,“你虽换了身行头,但幽州城里的人大都见过你,况且军中定也有些人是与你熟识的,为以防万一,还是小心点好。”

      萧珩点了点头,说到熟识的人,她便想到了赵承安。父亲曾对她透露过想让自己诈死,让赵承安与自己成亲,这样自己就不用那么累的隐藏身份,只是她从小只将赵承安当哥哥看待没有丝毫男女之情,这件事便不了了之。昨日她从叶蓉那打听了许多此次幽州叛乱的事,确认自己被诬陷成“罪人”,及镇北王府的覆灭虽是那位主导,但与赵承安脱不开关系,想到父亲如此信任赵承安却惨遭背叛,萧珩实在是意难平!

      叶蓉陪着萧珩赶到幽州城门外,等了一会儿便见到送殡出城的仪仗。见为首戴孝的竟然是赵承安,萧珩忍不住就要冲出去手刃贼人!叶蓉跟着叶老学过武,紧紧地拉着萧珩,用眼神与她示意不要冲动行事。萧珩心有不甘,稍稍冷静过后,也知如今形势所迫,自己伤他不得,只能强忍杀意,双眼却早已通红,幸而有帷帽为她遮挡掩饰,不然怕是会引起注意。

      以赵承安为首的定北军只随仪仗送到城门口,剩下的便交由太子将棺椁送入京城。目送仪仗远去,萧珩暗中发誓定要将仇人碎尸万段!一阵微风拂过,吹起帷帽的一角。队伍中的萧珏正巧往萧珩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愣了愣,再看过去,那人却已经不见。他暗想应是自己看错了,虽是身形想象,但那人分明是个女子,且他也确实得到消息萧珩坠入渟江……想到此,他不免心生悲凉,只求不负先主所托,守好这北境之地。

      萧珩失魂落魄的随叶蓉回到了林间小屋,便将自己关进屋子里闭门不出。晚间叶蓉给萧珩送去吃食,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萧珩来开,只是隐约听见里面有阵阵压抑不住的呜呜哭声。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叶蓉将吃食放回灶台上,添了两根柴火温着,方便一会儿萧珩饿了吃。接着便去了叶老的屋子里。叶老正在打坐,听到动静,缓缓地睁开眼,“还未进食?”

      叶蓉点点头,“遭亲友背叛,又痛失双亲,倒是也能理解。”

      叶老从身旁的茶几上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这孩子心智坚毅,相信不久便能想明白。她命中的造化,可不止于此。”

      叶蓉知道自家阿爷通晓玄黄,自己不是那块料子,也不纠结叶老话里的玄机,只问道,“阿爷可是要帮他?”

      叶老笑笑,“她与我,是有些机缘。”

      正说着,叶老的屋子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萧珩推门进来,二话不说便给叶老跪下,扣了个头:“萧珩不才,想请老先生收我为徒。”

      “是为报仇?”

      萧珩点头。

      “你可知这复仇之路要有多艰难?”

      知道,当然知道。杀她父母的人虽是赵承安,但其背后下决定的人,却是这个国家的至尊!她要走的路,可以说的上是大逆不道!动摇国本,若是引起动乱,祸及百姓,她萧珩就真成了大启的千古罪人。她自幼受到的教诲皆是保家卫国,善待百姓……因此她还在犹豫……但无论如何,赵承安必须死!但以她现在的力量,对付背靠太子皇帝的赵承安无异于以卵击石,因此她需要成长需要力量。如今她不过十四,这一年里虽在父亲的羽翼下展现出潜力,但始终是羽翼未丰。现在父亲身死,能教她能帮她的,只有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叶老。

      萧珩如实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叶老见她在泼天的仇恨下还能维持本心,满意的点点头,对萧珩说道,“待你伤好之后,便正式入我门下吧。”

      萧珩眼睛一亮,这便是接受的意思了!

      “徒儿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

      “徒儿想去云南。”

      云南王是异姓王,曾经的云南地区自成一小国,后来太祖统一周边,当时的云南王见统一之势势不可挡,为减少百姓伤亡主动投诚。太祖感云南王仁厚,接纳云南为属国,赐异姓王殊荣世袭罔替。慕长怀,是萧珩的亲舅舅。萧珩的外祖母去得早,留下慕长怀和萧珩的母亲慕慬相依为命。老云南王娶了继室,继母生了个儿子后,为了王位对慕长怀姐弟二人更为苛刻,甚至是谋害慕长怀性命。多亏了萧鼎的帮助,加上慕长怀也争气,才斗倒了那对母子有惊无险的继承了云南王的位子。因着那段时日,慕长怀对亲姐和萧鼎极为敬重,对唯一的“外甥”萧珩更是看重。如今自己一家身死的噩耗若传去云南,萧珩担心舅舅会看出端倪冲动行事。自己要去云南,一是为了稳住舅舅,二是因为本事要学,但要权,少不得这位异姓王舅舅的帮助。

      叶老也看出了萧珩的打算,便同意了,只是告诉萧珩“萧珩”这个身份不能再用下去了,日后她行事,少不得需要个新身份遮掩一番。

      “曾经的‘萧珩’死于渟江,如今的我也生于渟江,上善若水,我却满身仇恨……往后便唤我慕亭吧。”

      至此,昔日镇北王世子萧珩身死渟江,如今涅槃而来的,是慕亭。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搬运自己的作品也是个力气活……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5863889/2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