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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抱玉被吓得皇帝走了良久还瘫软在地,素节对着镜子犯愁,不耐烦道:“行了你,人都走了好久了,你还不起来,地上那么好?那以后你睡地上算了。”
郁怀不知从哪儿转了出来,抱玉抬眼指着他便骂:“都是你闯的祸,干嘛要我担着!”
郁怀未曾躲远,都听在耳中,却只是轻描淡写道:“抱歉连累抱玉姑娘了。”
素节转过头来,抱玉之前吓得只敢低着头,并不曾看见素节包扎的有多好笑,这猛地一见,没憋住,“噗”的笑出来。
“笑什么。”素节捂住脸,哀怨道,“这下可好了,包成这副可笑模样,我真是不要出门了。”
“那不正好,小王爷你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偷懒了。”抱玉被这一逗,也忘了满心的委屈。
素节转手打发她:“我饿了,去,拿饭去。”
抱玉瞅着素节笑了好一会儿,直到笑够了才肯去。
素节吐了口气,对郁怀道:“要不让她笑这么一场,又不知道要埋怨到什么时候去呢。”
郁怀却扭头看了看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我该走了。”
素节一愣,心头涌起一份莫名的怒火,赌气道:“随你便,腿长在你身上,又没人拦着,爱走便走。”说罢别过身去不去理他。
郁怀毫不停顿的再没多看素节一眼,推门而去。
素节听着门被轻轻关上,心中更加气闷。
“咦?怎么就小王爷一个了?”抱玉端着饭菜回来,东张西望没找见郁怀,奇怪道。
“理他呢。”素节懒洋洋的倚在床上,手里拿了本什么书,语气不善。
抱玉知她生气呢,也不招惹:“小王爷,来吃饭了。”
“不吃了。”素节把书一扔,倒头便作势要睡。
抱玉撇嘴:“真不吃啊?那我可吃了啊,怪浪费的。”
素节只是含糊的哼了一声。
“那我可真吃了啊。”抱玉故意大声又问了一遍。
“你爱吃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素节不耐烦道。
抱玉偷偷一笑,乐颠颠的动筷:王爷的膳食可不是随意便能享受到的,真是赚到了。
素节也不挽发髻,只在身后随意的绑着方便缠绷带,因为伤的是脸,成天赖在家中,不仅不上朝,连房门都不出一步了,只憋在房间里,不是睡觉,就是看书发呆。
抱玉早便习惯了素节成日出去不用她伺候,素节这一突然不出去了,成天指使她,她反倒不舒服了,才两天便忍不住抱怨:“小王爷,你要养膘啊。”
“这还是不是我府上,怎么我多呆两天就有人烦我了。”倚在床上看书的素节慵懒的翻过身来抱怨。
此时门外有人叫抱玉,素节摆摆手,示意她去,抱玉出去和那个侍女嘀嘀咕咕好一会儿,憋着笑进来,强忍着道:“小王爷,有个小倌找上门,说是你要的。”
“嗯?”素节迷茫的眨眨眼,恍然想起,心中有一丝欣喜,忙坐起来道,“还不放进来。”
抱玉疑狐的“咦”了一声,嘟囔一句:“还真是啊?”别别扭扭的出去说了几句,又别别扭扭的回来,抓起刺绣狠狠的戳。
素节看在眼里:“哎,那是绣给我的香囊吗?”
“是。”抱玉没好气儿的更加卖力戳。
素节急忙穿鞋下地,硬夺过来一瞧,惋惜道:“难得绣的这么好看……戳了这么多针孔,还能要了吗?”
“不要正好,我还懒得做了呢。”抱玉甩头道。
素节又好气又好笑:“我又招你惹你了,你哪儿来这么大的邪火。”
“小王爷你居然去找小倌……”抱玉恼道,“真是……真是……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明明是她自己说的这女子身份暴露不得,可居然还要了小倌上门。抱玉气的无处发泄。
“你有什么好气的。”素节现在只觉得好笑了,故意逗她,“真是的,要不是我是知情的,还以为你在吃醋呢。”
明明是替她担忧,真是白操心,不讨好。抱玉尴尬不已:“谁吃醋了,明明是小王爷你……不自重!”
抱玉吵起来那可真叫一个吵,素节摸摸耳朵,不想再闹下去了:“得了,你可别叫了,吵死人了。”
抱玉干脆撅嘴不理她,坐在榻上揪着线团出气。
没一会儿,外面伺候的侍女便把那个小倌带了来,那小倌一进来,抱玉登时呆住了,目瞪口呆的指着他,又看素节——那个小倌虽然一身的娇艳妩媚,但那张清秀的脸,分明是郁怀。
素节乍一见便想笑,可伤在脸上,无论怎么笑都会牵扯到伤口,只得强憋着:“厉害,厉害!你可真行,还真像……太像了。”
郁怀却仍旧一副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
尽管如此,素节和抱玉也忍不住,转眼笑成一团,没笑几声,素节又“哎呦呦”的捂着脸喊疼。
郁怀转身坐在棋桌旁,静静的等她们安静下来。
抱玉是止不住笑的,可素节一笑伤口就疼,很快不得不强行忍住,对郁怀一本正经道:“你又来做什么?”
“你的伤是我害的,我不会那么不仗义扭头就走。”郁怀淡淡道。
素节却皱眉:“你是我放在外面的爪牙,现在你也进来了,外面我还有什么人可用,寿王府的事还有谁可以去查。”
“爪牙?”抱玉止住笑,“小王爷你就不能想点儿好词?”
“你少插嘴。”素节丢过去个白眼。
“只是这十天八天,不会有多大的损失。”郁怀道。
十天八天,说的真轻巧,你还能活几天。素节又白了郁怀一眼,可这话她说不出口,毕竟郁怀一介将死之人,临死之前还要帮她至此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再去逼迫就太没人性了。
素节瞅着郁怀毫不焦虑的神情,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迟疑道:“你不会是什么都查清楚了却不告诉我吧?”
“你把我想的太本事了。”郁怀闻言微微垂眼。
素节也不追问:“这次你来是为了什么?只是弥补过失,还是顺便有要紧事找我?”
“只是弥补过失。”郁怀道。
素节摸了摸脸颊,想着若是像之前那般偷偷躲着,虽然冒险,却也省了许多麻烦,可郁怀偏要顶着小倌的身份而来……看来是想名正言顺的留在这长乐府上了。
抱玉并不怎么待见郁怀,尤其是他赖在这个房间几天都不走,还害得素节破了相。拉着一张小脸奚落:“你没家啊,干嘛老赖在我们这儿。”
郁怀浅浅的一笑,也不理论。
抱玉积怨已深,见郁怀不回答,当他好欺负,站起身来中气十足的指责:“别以为我家小王爷好骗,我们这些下人也都是傻瓜。”
素节苦笑:我素来待你不薄啊,干嘛这样奚落我。
“像你这种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我可是心知肚明的,就算你以前是寿王府的人,可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光拿钱不做事的大骗子!小王爷的体己钱都是给了你了吧。”抱玉气势汹汹道,“告诉你,赶紧把钱还给我们,然后从我们家滚出去,我们可不是这么好骗的。”
郁怀仍旧是不理论。
“我告诉你,别装没听见。”抱玉指着郁怀的鼻子叫道,“你看看你至今都做过些什么?除了好好的勾统领因为你被打你还做过什么?还敢舔着脸来这里,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啊。”
素节托腮事不关己的别过脸去,小声自言自语:“我还当你挺喜欢他的呢。”
不说还好,一说完抱玉登时转过来数落素节:“小王爷你也是,病急也不能乱投医啊,怎么什么人都信啊。你看看他,除了捞了你的银子外还做过什么?什么也没做过,你还信他干什么,你这么好骗,早晚被他连人都骗了去,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素节甚是无辜:“我招你惹你了,丢出来这么一车话。数落他也就算了。”素节抬手指郁怀,“怎么还算上我呀,我这主子当的,还真是憋气。”
“主子不当,下人就该提点。”抱玉哼道,“明眼人都看得出小王爷你被骗了,我怎么能不说?”
“主子不当,下人提点?这话你从哪儿听来的?”素节蹙眉。
“是二公子对凝碧说的啊。”抱玉傲然道,深信不疑。
素节捧腹大笑:“你……傻瓜,二哥那是要讨凝碧的欢心才那样说的,你居然当真……哎呦,笑死我了。”素节笑了没一会儿,又捂着脸叫疼,神情却有些没落。
抱玉尴尬不已,登时满面绯红,捂着脸便跑了出去。
素节的笑容变得苦涩,抬眼径直看向郁怀毫无波澜的眼眸:“我一直很奇怪,我的哥哥们都是受封各有府邸的,为何当日会都出现在寿王府。”
“因为送烟花给寿王爷的人说虽是试放,何不叫上子女同聚,免得辜负了那样好的烟花。”郁怀回答。
“送烟花的人是谁?”素节立刻道。
素节眼神微微躲闪,回答有些迟疑:“这……”
“果然,你是有事瞒我。”素节冷冷道。
郁怀别开眼:“不,我是尚未查到。”
郁怀一直对于他在查的事情一字不提,先时素节还以为只是尚未查清,但现在……
素节冷笑:“那你是否可以能告诉我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郁怀一瞬间显得有些为难,却立刻转为平淡:“时机到了,我会尽数告诉你。”
“有些事情,带进棺材里可对你一点好处都不会有。”素节大为恼火,也顾不得忌讳了。
郁怀恍若无觉,只是盯着素节的绷带瞧,见它微微被血浸透,知是刚刚素节大笑使伤口裂开,拿了药瓶和干净的绷带,端过铜盆,轻轻解开素节脸上的绷带,重新为她清理了伤口,指尖轻佻一些药膏涂在伤处。
微凉的药膏,触肌的刺痛,温柔的动作……素节心中的怒火不由自主的尽数全消。
当夜,素节要把抱玉打发出去睡,抱玉自然不乐意,白了郁怀一眼:“把我撵出去,你们俩想干什么?”
“哪儿有叫了小倌上门,房里还留着通房丫头的。”素节亲自去抓起抱玉的枕头被子塞在她怀里,“去谁房里挤一宿,记着可别乱说话,闹穿了我可不饶你。”
抱玉郁闷的抱着自己的东西,冲郁怀叫道:“我可警告你,不许欺负小王爷……”
素节硬推着抱玉出去:“可别吵我了,快走吧,难得甩掉你。”
素节瞅了眼外间空荡荡的床,迟疑的看向素节。
“里间榻上的被褥,你拿去用吧。”真的和一个大男人夜深人静时共居一室,素节还真浑身不自在,别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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