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云飘

　　明月在客厅的影蝶机里放了一张蔡琴的歌碟，在静宜这儿，能找到这么一张碟已经不错的了。她闭上眼睛，沉浸在优美、委婉的歌声里，连王聪和云淡已坐在了沙发上还不知道。

　　云淡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显得有点兴奋，她大声地说：“明月，睡着了！”明月睁开眼睛，懒懒地说：“你以为我睡得着吗？我已经有两个晚上没合眼了。”

　　王聪拿起茶几上的“中华”烟，抽出一支递给明月说：“抽支烟吧，提提神。”

　　明月不会抽烟，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来了，云淡打燃了打火机给她点上，她吸了一口后却咳个不停，而王聪却吐出了一个大烟圈，他看着渐渐消失的烟雾，说：“我觉得大哥这事有点好笑，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明月把音响关小了点；说：“唉！这事该这么处理呢？”

　　云淡两手往胸前一架说：“还处理什么？大哥都已经失踪了，我爸妈急得心脏病发作，我也六神无主啦！”

　　王聪把手放在云淡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云淡不要再说了。他看着明月，用一种很伤感的口吻说：“这么多年的心事一触即发，任何人都免不了要去平衡自己，有人说女人用眼泪洗刷自己的伤口，而男人只能躲起来去舔平自己的创伤。这话虽然肉麻了点，但也是事实。你们不用担心，他会回来的。”

　　明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担心什么？我只是后悔不该帮张映如趟这趟浑水。”

　　王聪说：“这不单纯是你的问题，你同意了，大哥不同意也是枉然，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会同意呢？”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我问过他，他只说了一句：‘这是天意’，我想不通，直到见到你，我似乎才明白了一点点。那就是张映如和你长得有点像。”

　　“对，我们小学同学都称她是俩姐妹，只不过性格还是大不相同，这个嘛直率顽皮，那个就比较做作娇横了一点，我是实话实说，不是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啊。”静宜端了一盆切好的西瓜走了进来。

　　她的话引起了云淡的共鸣：“你说得一点都没错，那时我跟你们不同班，但我知道她，说话娇滴滴的，老喜欢哭脸，到现在还这样。”

　　明月说：“张映如又不是小清哥哥的头任妻子，这与跟我相像有什么关系？”

　　云淡正用牙签戳了一块西瓜往嘴里放，听了明月的问话她停住了手说：“你说刘惠呀，我哥和他离婚都五、六年了，自从我侄儿到新西兰去了以后，他们基本上是没有往来了。我真搞不懂，我大哥一点都不喜欢她，为什么要跟她结婚呢？弄得家里一天到晚不是哭就是闹。鸡犬不宁的。”说完还是继续吃她的西瓜。

　　王聪掐灭了烟头，冷笑了一声：“你是他妹妹，从没见过你关心他，只是他关心你，爱护你，你整个就是不想事，还好意思说”

　　云淡脖子一扭想反驳什么，王聪用手压了压说：“打住，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昨晚大哥和我谈了一个晚上，他跟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你昨晚说值班，原来是去见大哥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云淡大声地指责她的老公。

　　“我来得及吗？大哥又不准我告诉你们他约了我。早上刚到家就被你拉到了这里，我想说还没有机会呢？”王聪虽然委屈，但他的语气还是很温和的。

　　“大哥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里，回家去了吗？”云淡着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在办公室见面的，他不肯说他住在哪儿，我也不好逼他，分手的时候他要我们别替他担心，有事的话他会打电话给我。”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可不可以公开呀？”明月关切地问。

　　王聪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生意上的事是肯定要谈的，但主要的是解答了你们刚才提出的那些疑问，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明月小姐应该清楚的，只是你可能没意识到，先说刘惠，从大哥跟她谈爱，到结婚，到离婚，有70%以上是明月小姐的功劳喔。”

　　明月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了，她激动地说：“这可是天方夜谭了，我跟刘惠连面都只见过两次，怎么扯得上呢？”

　　王聪不紧不慢地说：“你们是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有些事情你早就忘了，可是大哥没有忘，而且还刻骨铭心，这就使他变成了悲剧性的人物。”

　　明月想了一下说：“可我真的没说过或者做过什么呀，89年的时候我家就搬走了，所以，他结婚离婚我都不知道。”

　　“你说过的，在你十七岁的时候，就在你住的那个院子的大门口，还有，在你十九岁的时候，也就是在我大哥和刘惠吵架的那个晚上，你也说了，你仔细想想吧，肯定还有印象。”

　　坐在明月身边的静宜一把抓住明月的肩说：“你们之间还有这么多的过节呀，你可要好好地交待交待。”

　　明月沉思起来，突然地说：“哦……十七岁那年，他可能是说那次他生气的事吧，好吧，为这事我也憋了好久，我说出来，你们评评理，看我说错什么。”于是大家跟着她一起回到了十二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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