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胜千里（修改版）

　　第七章道是无情却有情（上）

　　顾惜朝走到军区大院的时候，额角又痛了起来。

　　面对眼前这群闹闹哄哄，把个庄严神圣的军区大院搞得像个菜市场的人，他真的很想立刻转身，装作不认识。可惜晚了一步。崔略商眼尖手快，早就飞掠过来，扑到顾惜朝怀里哥哥长哥哥短的了。

　　顾惜朝搂着崔略商的肩膀，数着崔岳延身边三三两两结对来道贺的人，心中喟叹，崔略商今天的面子可大了。

　　六扇门中除了有桥部和七略，其他四门的大统领悉数到场。公安厅中除诸葛组长门下的三大弟子都来捧这个新任小师弟的场外，其他不值班的也都有一个算一个地来凑热闹。而崔岳延手下雪豹突击队的主将们更是为了黑队长一顿，纷纷请假外出来凑份子……总之，军区大院外的空地已经被一群星星杠杠给淹没了。

　　顾惜朝眼睛在人群里转了一圈，赫然发现了戚少商也在其列，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戚少商调回公安厅的事情顾惜朝已经知道了，而且他还知道了这次保护厉南星这个污点证人的正是戚少商。虽然厉南星的事情和戚少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顾惜朝依然不爽。于是也懒得管周围的那些人，两人就地继续那场派出所未完的冷嘲对热讽，谁都恨不得上去咬对方两口泄愤，只是碍于众多长辈在场，不好发作就是了。

　　来人超出预计的多，家里显然是玩不开了。崔岳延大手一挥，一队军车便浩浩荡荡地朝着大运河开进。

　　大运河，是中国东部平原上伟大的古代水路工程。近些年来，它虽然已经退出了河运的舞台，但却并未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而是逐渐被各种私人游艇、宴会游轮所充斥，成为了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销金窟。每到夜幕落下，这里便苏醒开来。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伴随着莺莺燕燕丝竹阵阵，堕落与颓废的气息充斥弥散。

　　顾惜朝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他们这群人中，谁会有这个雅兴在大运河买个游艇。

　　所以，当这群人肆无忌惮地上了国安局方轻侯老爷子家船的时候，顾惜朝了然地点了点头。在这种地方买船，果然是方老爷子的风格。当他再看到方应看带着国安局第一美女息红泪呆愣愣地站在游艇外的时候，顾惜朝继续了然地点了点头，不告而拿也果然是自家老爷子的风格。

　　“崔叔，您要船说一声啊，咱们又不是不借。”方应看嬉皮笑脸地来寒碜崔岳延。

　　“反正你都一定会借，这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成崖余端着酒杯擦肩而过，给崔岳延解了围，也把方应看注意力调走了。

　　这方应看与成崖余，向来不对盘。

　　方应看，国安局局长方轻侯的独子，现任国安局有桥部的部长，是这一代人中最早接管六扇门中一门的人。而成崖余则是公安厅的中流砥柱，公认的下一任连云组组长。

　　要说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倒不是谁泡了谁的女朋友，谁落了谁的面子这种私人恩怨。追根究底，也不过是国安局与公安厅之间的工作冲突所致。

　　国家安全局好歹也算半个国家秘密机构，有隶属于自己的情报组织和特工。平时为了工作干点违法乱纪、无视国家法律的事情再平常不过。经常是公安厅辛辛苦苦地抓到了人，人家一亮有桥部的证件，连云组的人就得恭恭敬敬地把人请出去。

　　这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你隔三差五的都要来闹一回就有些过分了。公安厅是忍无可忍，一纸告状送到了国安局，指责有桥部违法乱纪、以权谋私、扰乱社会秩序。有桥部的人也不甘示弱，立时反驳公安厅办事不牢，该抓的抓不到，不该抓的瞎抓，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

　　于是，连云组和有桥部的梁子算是这么结下了。底下人平时都喜欢没事找事儿的在暗地里给对方使点儿小绊子，成崖余和方应看这两个领导人就更是把战场搬到了明面上，见面就皮笑肉不笑地打口水仗。这不今天也一样，成崖余一见面就把方应看勾搭走了，两人吵得天昏地暗的愣是让方应看把六扇门出了名的第一美女息红泪晒在了一边。

　　戚顾方无这两对这边吵得欢，其他人也不甘示弱。

　　明明都是跺个脚全球都要摇三摇的人物，闹起来也是全球级的。老一辈比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等到一个个都年老色衰到连谁比较帅都没得比了的时候，就琢磨着开始比儿子。小一辈的，则在崔略商的撺掇下猛拼酒，连戚少商这个有任务在身的都没逃过。

　　酒到三分醉，这群人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今儿个上班就有人给成崖余、铁游夏、崔略商、冷凌弃这四个公安厅未来的擎天柱起名叫“四大名捕”，这会儿崔略商更是趁着酒劲开始给所有人起外号。方应看兴趣最大，搂着成崖余的肩膀撒酒疯，“你丫的就叫无情了。”惹得成崖余一脚把他踹开。方应看爬起来还一脸镇定对其他人说，“你看，我说他无情吧，我们都这种关系了还舍得殴打我。”说完撒腿就跑，成崖余追杀而上。

　　有了方应看带头，其他人也来了兴致。方应看的方小侯爷、铁游夏的铁手、冷凌弃的冷血是公安厅里早就偷着叫的外号，今天直接就给正名了。而新来的崔略商，着实让一群头脑早就不清醒的人费尽了脑筋。最后还是冷凌弃想起来，崔略商在公安大学里创造下的，在人类基因改良前，不可能被超越的长跑成绩，一致认定为追命了。

　　船头闹得欢，船尾则是安安静静的。

　　顾惜朝拿着酒杯走到船尾，陪着发呆的厉南星吹晚风。南星一贯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今晚亦然。

　　顾惜朝看着眼前这个跟平常一样安安静静、温顺的南星，稍稍安了心。

　　“哥，在看什么？”

　　“看你。”顾惜朝宠溺地摸摸厉南星的头，心疼地说道：“假冒污点证人不害怕吗？”

　　“爹都告诉你了？” 南星错愕地看着顾惜朝

　　“怎么，你们还定了协议不能告诉我？哼，只有你和略商不知道我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你们的事。”

　　“是，是，我老哥那是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自然什么都知道。”

　　顾惜朝不禁莞尔，却还是板起脸来说：“南星，我不知道诸葛正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但是假冒污点证人这件事一点都不好玩。我知道你手里根本没有傅氏医院黑市买卖人体器官的证据。”

　　顾惜朝虎下脸来的这番话，让厉南星真的相信顾惜朝是什么都知道了。不过他还是嘴硬道：“哥，我这连卧底都算不上，就是个幌子，没问题的。再说不是还有戚队长保护我嘛。”

　　“戚队长？就派出所那土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你还真指望他能护得住你？”顾惜朝再次被戚少商这个名字惹炸毛了，可厉南星却是半点不怕他的。

　　“哥，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我知道你想让我当个医生，可是傅氏医院我真的呆不下去。一个好好的人，要我去骗他们这里坏了，那里不能要了，摘去了他们的肾去换钱，他们还要千恩万谢。我下不去手，也看不下去。”

　　“那你可以换医院啊，或者你在家我养着也可以。只是不要跟着公安厅的人胡闹好不好？”

　　“哥，我不是胡闹。你看戚队长带人抄了他们一批货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照样肆无忌惮，甚至还逼得诸葛伯伯把戚队长下放。我谎称拿了磁盘，就可以诈出他们，起码有点线索，你看他们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我没有拿资料。”

　　“你还觉得这样挺好了是不是？你……”顾惜朝刚要训斥下去，却被舱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

　　气氛转浓时必有人破坏，这是千古不变的定理。所以戚少商理直气壮地从门的那头出现了。关于这一点，我们还可以考证“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句话来印证戚少商出现的必然性。

　　“戚大队长真是辛苦啊，喝酒喝到一半还要跑来执勤，我家南星真是麻烦你了。”顾惜朝心想，好啊，刚说到公安厅，曹操就到了，正好一肚子火儿没地方发呢。

　　戚少商一时语塞。毕竟他在执勤中，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厉南星。现在居然把厉南星晒在船尾自己跑去喝酒，顾惜朝这么说他，他真是一点都反驳不出来。

　　“戚队长，你们公安厅好手段啊。拐了别人弟弟去挡子弹，回来报纸上是不是要写‘在戚队长的英勇神武下，终于破获我市最大的人体器官走私案，一污点证人不幸牺牲’。”顾惜朝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却又像句句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说不出的讽刺。

　　“我们有贴身保护他……”

　　“贴身保护！贴身保护就安全了吗？你们要是火拼起来，哪里会记得还有个污点证人在身边。”顾惜朝抓起戚少商的领子，他真的是生气了。虽然知道这不是戚少商的主意，但看到公安厅的人就一股子邪火往上冒，压都压不住。

　　“我们一定会优先保护你弟弟的，至少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你要相信我。”戚少商见顾惜朝发火，不知怎的就拽起了他的手腕，保证的话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同顾惜朝一起愣住了。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息红泪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轻声细语地问道。

　　顾惜朝和戚少商见到息红泪，讪讪地松开了对方。毕竟在一个女人，尤其是在一个很美的女人面前斗鸡一样，是很不绅士的。

　　于是只好沉默。

　　息红泪是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不好妄自开口，她甚至有点后悔跑到船尾来了；而戚少商和顾惜朝则是有点尴尬，不晓得如何打破僵局；厉南星本来就是没什么话的。

　　气氛在沉默中尴尬起来，却又谁都不好走开。四个人受气氛影响，谁都想要开口说点什么打破僵局，却又都惴惴地等着对方先开口。结果还是一片沉默。

　　船尾在沉默，船头喧哗依旧，但马上就有一种声音将这沉默与喧哗通通撕裂。

　　“跳船！”船舱里，方应看焦急地嘶吼着。

　　方应看的示警全船人都听到了。众人都是受过训练的，听到声音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跳出船外。戚少商本来想拉顾惜朝，却发现顾惜朝一把抱住厉南星跳了去。他也马上改变方向，拉着息红泪跳了下去。

　　跳到水中的众人立刻蹬了鞋子，奋力朝各个方向游开。但方应看示警时就已经晚了些，刚游出几米众人就感到身后一阵热浪袭来，贴着后背将人抛了起来。

　　顾惜朝身在船尾，跳船及时，所以只是被浪头推着向前几米便停住了。他稳住身子马上回头，却也只看到了游艇的残骸在噼里啪啦的燃烧，船体带着不小的漩涡慢慢地沉到了河底。顾惜朝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到底怎么了？

　　***

　　这是一场游艇爆炸事件，明显是人为造成的。

　　两个小时以后，公安厅给出了这个结论。成崖余苏醒后在口供中说到，他追着方应看到了船底仓，便发现了炸弹，当时炸弹的倒计时上只剩下了二十几秒，所以二人立刻出声示警。

　　当然这些是后话，而就在当时，身在船底不及逃离的方应看和成崖余都还在抢救。医生说，成崖余的腿保不住了。

　　这对于众人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刚刚还在船上活蹦乱跳的两个人，现在居然一个躺在那里不知生死，一个的腿没有了。

　　那晚，抢救室的灯亮了一夜，不知多少人未眠。

　　第七章道是无情却有情（下）

　　方应看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成崖余。

　　他不相信凭着军方现在的技术会保不住成崖余的腿。他不相信那些蒙古大夫的话，两个人明明在一起，怎么会只有成崖余的腿没了。

　　所以当他进门看到成崖余靠在床上，冷冷的对他说“方小侯爷，麻烦你把门从外边关上”的时候。他还很开心地想，这群人果然是吓他的。可当他坐在床上用力攥着成崖余的腿，成崖余却没有一点表情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骗他的人一直都是他自己。

　　到底是谁说人悲伤的时候会想哭，方应看明明一点眼泪也流不出来。他只觉得胸口发闷，闷得他发慌，只想大吼出来。所以，他也这么做了。

　　方应看发狂，下面的人可不敢顺着他。他的那群手下急忙按着方应看让医生给打了针安定。明明一样是刚从奈何桥回来的人，居然到处乱窜，方应看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成崖余冷眼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他觉得就像是闹剧。

　　明明是他成崖余的腿没了，又不是他方应看的没了，小侯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做给谁看？说到底这腿也是在方家的船上伤到的，谁又能保证这炸弹就不是方应看放的？平白的跑到这里来作戏扮同情，难道他成崖余看起来需要同情吗？仗着军方医院输血不要钱，就到处乱喷血，没事找事跑到这里弄脏床单惹人厌。

　　成崖余冷哼一声转过头，这场闹剧，不看也罢。

　　成崖余想什么，方应看不知道。他只是在安定起作用前，一直死死地盯着成崖余。

　　他想问，却问不出口。

　　成崖余，你当时为什么要把我先推下船？

　　***

　　除了方应看，被惹毛的还有一群人。

　　雪狼突击队第一时间将方家父子保护了起来。这是其一，有人要杀方轻侯或方应看。他们这群受牵连的，只能说是倒霉催的。对此方轻侯拒不承认，他坚持认为他的船才是被无辜牵连的那个。

　　公安厅组成了临时小组，将方应看的家底彻底地调查。这是其二，凶手就是船的主人，方家父子。对此方轻侯一样抵死不承认，方应看则是毫无反应。只在六扇门说要扣人的时候，爆踹了两个菜鸟，拿起官架子把调查的人轰走，然后继续蹲在成崖余的病房门口等开门。对此诸葛组长也睁只眼闭只眼了，毕竟谁都不希望凶手就是方家父子，至少不是方应看。

　　同时戚少商的第七大队连人带队搬进了顾惜朝的四合院。这是其三，傅氏医院要杀人灭口。顾惜朝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嘴上还是没说什么，毕竟他一个人不可能保护得了厉南星。

　　不过在对方已经丧心病狂的使用炸弹的情况下，公安厅这群人还想着要破案，继续放厉南星在这个不安全的四合院里当诱饵，而不把厉南星接到军部去的做法，还是让顾惜朝怒不可遏地摔门而出，直奔军部医院。

　　公安厅的人不急，只能顾惜朝自己想办法了。而这个办法需要几个人，首先便是成崖余。

　　军区医院

　　顾惜朝看到成崖余的时候，他正在调试轮椅。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对于顾惜朝的出现，成崖余毫不惊讶，笑了笑请人坐下。

　　六扇门里顾惜朝最早认识的就是成崖余，成崖余最早认识的也是顾惜朝。就在同一天，中科院出了两个智商180的怪物。

　　“这事儿你怎么看？”

　　“你怎么看，我就怎么看。”

　　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果然是傅氏集团的人，成崖余和顾惜朝一开始就都排除了方家父子的可能性。如若是方家父子要杀人，绝不会用这么笨的方式。抛开他们这一群人是临时起意去的大运河不谈，就论要杀六扇门高层的这种行动，谁都应该明白，这个决策的下定不亚于谋定一场大战。没人会用这种显而易见，而且容易殃及池鱼的办法。谋杀的精髓在于后事料理，而不是谋杀这个过程。

　　方应看没那么笨，方轻侯更是老狐狸一只。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厉南星了。

　　“谈谈你要怎么办吧？七略顾组长。”成崖余拈花而笑。

　　“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顾惜朝智珠在握。

　　于是，二人在病房里谋划了一下午，达成了某种共识之后，顾惜朝离去。就在离开前，顾惜朝看着仍然毫不在意地继续摆弄轮椅的成崖余，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方应看你怎么看？”顾惜朝很想知道，成崖余为什么在明知爆炸事件与方应看无关的情况下，还对方应看这种态度。

　　“你怎么看，我就怎么看。”成崖余难得的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顾惜朝暗骂一声小狐狸，继续摔门而出直奔有桥部。

　　成崖余自然好伎俩。不让方应看觉得欠他点什么，有桥部还指不定嚣张到什么地步，哪天端了公安厅的老窝都说不定。但现在，只要方应看继续坐在有桥部的位子上，有桥部就没人再敢对连云组说一个不字。

　　成崖余和顾惜朝的思维一直都很像。不同的是，顾惜朝很容易被人利用弱点，而成崖余很会利用人的弱点罢了。

　　这厢搞定成崖余，顾惜朝又去见了方应看。

　　南辕北辙的两个地方，让顾惜朝的足迹绕着天安门转了个大圈。不过当他看到方应看打着息红泪的旗号给某人打电话的时候，顾惜朝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了。至少他是没那个脸皮去拿着自己副官的上下班接送权，来要求副官的追求者帮忙。

　　这个倒霉催的追求者，就是赫连小妖。属于明明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却还心甘情愿搅和进来的人。

　　赫连小妖真名赫连春水，是赫连集团的头把交椅，财富排行榜上的钻石王老五，年轻有为的知名企业家，对息红泪抱着十年抗战决心的追求者，有眼无珠和方应看混在一起的二世祖……更重要的是，他的赫连集团是傅氏集团最主要的竞争对手，方应看不找他当苦力找谁？

　　“帮忙是没问题啦，毕竟我也很想搞垮傅氏集团嘛！”赫连小妖在电话里颇为妩媚地叹了口气，“可是我听说红泪最近和一个叫戚少商的小警察走的很近啊。”

　　方应看抬头看了看顾惜朝，很确定地答复赫连公子，“放心，我们这里有专业人员来解决这个问题。”

　　“那好，兄弟一场，我先行动，你们交货时间随便啦。”赫连小妖痛快得很，方应看满意的挂了电话。

　　“你刚才看我干嘛。”顾惜朝警觉地问道。

　　“要赫连小妖帮忙条件就一个。”方应看停顿得颇有深意，“帮他搞定戚少商！”

　　戚少商？

　　顾惜朝七窍玲珑心，一下就明白了个中缘由。仰在沙发上翘起腿，学着成崖余在病房的拈花一笑，乾坤在胸。对于搞定戚少商这件事，他意外的很擅长。

　　***

　　话分两头，六扇门这边因为顾惜朝的加入，风风火火地忙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有些人也在忙得焦头烂额。比如说黄金麟，他现在连自杀的心都有了。

　　你说他只不过让人跟着厉南星，查查他是不是真的有证据。如果有机会就下手做掉，一了百了。可谁能想到混进船里的厨师居然炸了整条船。

　　黄金麟猛地吐出一口血，为什么就没人告诉他厉南星其实是六扇门的人！

　　原本是解决一个污点证人的小事情，现在怕是已经上升到谋害国家要员的地步了。黄金麟脸色铁青地拨通了傅宗书的电话，汇报了现在的情况。

《殊途》
一场殊途，是同归还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