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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红秧
素心被安置在楼上一个较为角落的房间,房内雕梁画栋,布局颇为精巧,较之寻常女子的闺阁稍微华美些。檀姑大致说了下红秧阁内的情况,特别的规矩不是很多,只有外出的时候向她支一声便可。
素心问起该做什么,檀姑道:“先不急,这几日你在阁中熟悉下情况,时候到了你再决定吧。”说罢打着呵欠回房补眠。
素心心中愈发疑惑,从严厚那得来的消息,红秧阁仅是在铭京的妓坊中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青楼,与其他青楼不同,对于生意的经营似乎不怎么上心,客源较少,姑娘们也比较懒散,所以名气也较之其他同行而言相形见绌,当初便是由着这个由头才选了它。本想利用她的技艺将一个不怎么样的青楼捧上高处,便能接触更多达官贵人以便收集信息。想着方才的檀姑以及她的处事方法,如此看来,这法子似乎欠妥了些。
正在思考下步对策,窗户发出一声喑哑的“吱呀”声,素心起身推开,便看见调头回来的严厚。
严厚轻轻跳入房内,落地无声,伸手对着素心道:“你与我商量好的解药呢?”
素心看着他闲闲一笑,道:“解药啊,你不是已经吃了吗?”
严厚一听,怒道:“你匡老子是不是?啥时候给了我解药?不是说好了将你送进红秧阁就给我解药!难道想反悔!”
素心悠然坐于桌前,到了杯茶,姿态怡然道:“小女怎敢匡朱厚帮寻山舵舵主啊,难道你不记得了?马车上给你的那粒褐色药丸就是解药啊。”
严厚瞪眼看着她,道:“那不是压制我眼中毒粉的药吗?你说过真正的解药需要临时配制的!”
素心缀了口茶,道:“那便是真正的解药啊,小女有何能耐,什么压抑毒性的解药,凭小女这微薄之能,怎么可能配的出来?”
严厚愤怒的指着她,低吼道:“你!你!难道你想赖账?”语罢抽出腰间软件,扣在她脖颈处,威胁道:“给老子解药,不然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素心看了看眼前森冷的剑身,佯装无辜道:“小女有何资本赖账?解药都给了你了,哪有什么赖账之说?不信,你自己探探脉息。”
严厚马上将气息在全身游走一番,蓦然怔愣,余毒何时已经清除了?顿时,恍然大悟,气得抖着手指着她:“你竟然骗我。”
素心点头承认:“是啊,不骗你,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带我来红秧阁呢?”
严厚瞪着她气得已经找不到言语骂她了,碎了句粗口,如若她不是女子,此时早已冲上去将她暴打一顿已泄心头之气。素心对于他的怒气熟视无睹,自顾自的品尝着手中茶水。
一个小女子而已!何必与她计较!
可他不正是被这个小女子给摆了一道?
严厚突然转怒为笑,道:“你不怕我拆穿你?”
素心笑望他:“拆穿?有何好拆穿的?我与你是公平交易,解药也早已给了你,何况中途并未作出不利于你之事,若是因为小女骗你解药之事而要计较,你这个堂堂大男子汉未免过于小气了些。”
瞬间,换了副表情哀怨道:“哎,想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外飘零,孤苦无依的,若不用些小伎俩,如何能够安生啊。”
严厚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本要喷薄而发的怒气也被她的言语渐渐消散。无怪于她,一个女子只身在外,自然会多份心眼需要些保命的方法。
严厚冷着脸,虽是这般,心中仍是有些郁结,奈何又无处发作。心里叫劲了许久,手一挥,憋闷的说:“既然是这样那就罢了,老子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我与你两不相欠,告辞。”
飞身跳出窗口,素心跳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啊,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五花粉并没有什么溃烂肌理的效用,只是一些普通的毒粉罢了。”
严厚落地的脚一歪,差点崴到,忿忿回望着窗口,强压下欲跑回掐她脖子的冲动。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快步离开,暗骂:老子就说过天下女人没一个好东西,竟然把老子耍的团团转,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下次要是再碰见她定要绕道而行。
素心起身关上窗户,嘴角洋溢着算计得逞的笑容。暂时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用毒之计为好,那严厚经方才一闹,以后也不会提起此事了吧,着了她的道只怕都不愿提及自己了。从此陌路,甚好,甚好啊。
入夜,红秧阁内灯火通明,阁中女子纷纷走出房间,屋外传来女子叽叽喳喳的闲嗑声。素心换上一件普通的衣裙,在阁中闲晃起来。
粗粗转了一圈,素心愈发觉得这红秧阁不似普通的青楼。不说楼外没有招呼客人的女子,楼内各人也都无聊的随处晃荡,大厅之中人丁寥落,只有几名俏丽女子坐于桌前磕着瓜子吃着小食,聊着近日城中各家大户的绯闻八卦。一路走来,整个红秧阁不似座青楼,反倒像一个寻常女子出来游玩的场地。
“新来的吧。”
素心闻言转头,身后右侧一名青衣女子,挽着今下流行的娥首髻,一双凤眼顾盼生姿,樱唇染着绯红,身姿娉婷,整个人亭亭玉立好似秋后一株素雅海棠。
素心颔首:“是。”一礼,报上名字:“小女名叫素问。”
女子宛然一笑,道:“我叫浮笳。”
浮笳打量了一番素心,问:“素问是怎么来红秧阁的?”
素心娓娓道出缘由,只听浮笳轻笑一声,道:“素问在这红秧阁,无须抱着断金切玉的态度应对来客,这红秧阁啊,表面上说是青楼,不如说是薄命女子的收留之所,到这儿来的大部分都是自愿的,有些则是无处可去便栖身于此,阁主对这些女子们也没有硬性要求,做什么都无妨。”
素心一听,几分困惑道:“既然如此,为何要做青楼,做些绣坊之类的女子工活不是更合适吗?”
浮笳邪魅一笑,指尖卷着耳边碎发,慵懒的说:“这红秧阁原本就是座青楼,后被现在的阁主买下,阁中女子的身世多半凄惨,有些跟你一样是被夫家嫌弃,有些是与红尘较劲自甘为奴,新阁主是个心善之人,怜惜这些女子,收着收着渐渐与其他青楼不同了。而且,女人也是需要男人的。这里接客纯属自愿,遇见心仪的男子可与他欢好,遇见不待见的拒绝便是,檀姑会从中帮衬着,如若能碰见个心上人想托付终生的,檀姑也不会强留你,走便是了。”
此时,一名男子踏入楼阁,身着华服,气韵儒雅,瞧那面相不似寻常人家。那男子甫一进来,便直直朝楼上一个包间行去,女子们见了朝他婉约一笑,中途不见人谄媚迎上,男子并不诧异,似对此地的氛围十分熟悉。
浮笳淡淡一笑,道:“太傅的公子哥啊,想必过不了许久,尚书家的二公子就要到了。”
素心闻言一愣,她虽对于朝廷官阶知之甚少,然而听那称谓,也能猜得浮笳所说之人都是些名门望族的家眷。这红秧阁内怎的会有些达官贵人来此?
素心面上装作诧异道:“浮笳姐姐,你怎知道的这么清楚?”
浮笳面上讥诮:“他们可是这儿的常客,不止他们,城中许多贵人都喜欢往这儿跑,这官家行事素来神秘,朝廷那些结党结派的有什么计划都是背地里商量,为了不声张都跑这没什么名头的红秧阁来。不光是朝廷,江湖中也有许多人喜欢往这里钻。这些人心里的条条道道还真是难揣摩。”
“他们不怕阁中女子泄露机密?”
浮笳笑道:“这些女子原本命运多舛,如今有了安身之所自是与世无争,有什么事自己人唠嗑唠嗑,谁有那个心思碎嘴跑到外头乱说。再说了,就算是真正的大事,也不会让姐妹们听了去。”
一个龟奴跑了过来,对浮笳道:“哎呀,浮笳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呀,檀姑正找你呢。”
浮笳一听,对素心歉意道:“素问妹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素心轻扬嘴角:“浮笳姐姐去忙吧,今日,真是多谢你了。”
浮笳点点头,遂跟着龟奴离开。
素心回味着浮笳的言语,想来这红秧阁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不想做大。这阁主定非简单人物,不说要管好阁中女子的嘴口,在来客身份特殊的情况下依然能保持低调,绝非寻常人能办到。瞥眼厅中无聊夜话的女子们,回想着她进阁的程序,想必其他女子也是如此,既然大数来客身份特殊,它又是怎样防止居心叵测之人入阁的呢?
顿时,素心对红秧阁感兴趣起来,对那幕后之人更是多了份好奇。看来歪打正着选择红秧阁的抉择并不是太坏。
浮笳跟着龟奴来到偏院的一个房间,进门见檀姑手持一份书信,眉间带着忧色。浮笳是个精明之人,不多询问,坐到檀姑身侧,倒了杯热茶递与她。
檀姑并不接,对浮笳道:“方才试探结果如何?”
浮笳笑道:“是个聪明的普通女子,只是那普通,普通的有些过分了。”
檀姑挑眉,问:“这普通的过分是何意思?”
懒懒一笑,指尖转着青丝,面上是不若常人的自信与笃定:“审时度势,察言观色,沉稳内敛,心思玲珑,然而面上古板无波,不是普通的过分了吗?”
檀姑皱眉道:“这是什么道理?”
浮笳随意笑笑,道:“只是认为,她的表现太过淡定了。”
檀姑捏着信,困惑道:“信中对于她的来历一片空白,严厚那儿也打探不到一丝信息,你说这人留还是不留?”
“留,为何不留?不仅要留,还要将她捧出水面。”
“哦?这是为何?”
浮笳将茶杯递与檀姑,几分调皮的说:“如此有趣的一个人,怎能将她埋没了?即便你不愿,她也会想尽办法出头的,就算出了差错,我们红秧阁还镇不住一个女人?”
檀姑拧着的眉并未散开,喝了口暖茶思考片刻,道:“怕只怕到时候真会收不了场,此人行踪太过怪异,还是报到上头吧,我做不了主,看茹珺阁主如何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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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爬上来更新~
星期五就考完鸟~
最近龟速更新..望大家见谅..星期六或者星期日的样子会恢复更新~
话说..天气变的还真快..前几天还穿短袖来着,今天就换棉袄..
这么冷的天气..菊花都残鸟..